“覃汉,收拾你的东西,你可以走了。”清晨,我正在折叠被子的时候,狱警突然踹开门对我说。
我看狱警站在门口,阳光明媚地射进来,他像一尊仁慈的佛像,闪耀着灿烂的金光,解救我干枯的心灵。
“有人说你是被陷害吸毒,现在他保释你了。”
那天,我终于走出了黑暗的牢笼,我已经忘记了毒品是什么味道,在里面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被彻底打磨干净了,我曾认为是我爸来保释的我,虽然知道他得知我入狱就发狠话,说没有我这种儿子,我也诚心的认为他只是一时之气。
然而,当我顶着光头回家,见到我爸的那刻,我才知道我是天真了。
因为他说,“滚,谁叫你回来了。”他还配上了一副我不该回来的表情,我就知道是我幻想了。
但是,尽管如此,我老爸还是给了我机会,当晚,他就来我房里,在我床头扔了二十万,“去干点正经的,你要再敢拿去吸毒,这就是我们断情款,养你也养到头了。”说完,他就不露表情的走了。
我盯着那二十万竟然哭了,在狱里,我戒毒都没那么心酸过。
我心揣着那二十万在大街上走着,以前就没考虑过我的未来,现在要做决定也是打紧了些。
大街上,很多门面都打出转让的招牌,其中也不乏地理位置优越的,但很奇怪,我就是打不起劲儿,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咯噔”酒吧,那里竟然也帖出了转让通知。
我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对着那张苍白的纸望了又望,似乎骨子里就有种舍不得。
本人因子毕业在即,欲还乡重造,本店接手即可经营,抑或改为它用,价格一百万。
看着那些字眼,我有些心酸,这里有我和藻泥的回忆,有我和小尾巴的回忆,我舍不得它消失,如果一定要消失,也应该由我们几个说了算。
那刻开始,我的骨子里就一种冲动,可手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二十万,根本力不从心啊!
难免的沮丧,我叹气,扭头离开,却看到一双更炽烈,更渴求的眼。
“好久不见,敏加!”我跟她打招呼,她盯了我很久,猜了很久才露出认同的笑,“怎么是你。”
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摸摸我光溜的头,大概这个造型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吧!
“你有兴趣?”我问,和她只有拍广告的时候接触过,真有些尴尬。
她点了点头,但却说,“有想,可是力不从心。”
“为什么?”听说她也想经营,仿佛看到酒吧还有希望,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怎样也说不出口。
她无力摇头,“你知道我是做影视的,开店有点不合适的。”
“那你做投资,我来经营好不好。”我都纳闷,我的脑袋为什么会那么快冒出这样的想法,可能我对经营它太渴望了吧!
她对我打探一番,看得我麻麻的,她不会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吧!我很迥。
她却突然一笑,“好啊!”
我深感意外,竟激动的说不出话。
就在那晚,我们和老板厮杀,最终以八十九万拿下了“咯噔”酒吧,当场付款!
心欣若狂之余,我俩烂醉在酒吧!也是在那晚,她醉不知世的时候,我才从她口中得知,她竟然是爱我哥的,也知道哥为什么让她扇我的原因,也才知道哥是原谅我,原谅我家的。
我终于成了“咯噔”酒吧的新老板,而且,连我爹都不相信,我把它经营的很好。
敏加偶尔也会来坐坐,起初是一个人,后来是她和一个叫老郭的男人,之后是她和老郭,以及一个清秀稚嫩的女孩,听说是敏加捧红的新人,叫狄朵朵。
我发现敏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我吸毒被哥发现,被哥当街打,她就拦着。看我缺钱,她就让我做广告的配角,赚点收入。就是我哥让她在拍摄中努力扇醒我,我知道哥是为我好,所以我并无怨言,而对于敏加的好我是记在心里,因为那场戏之后,敏加还托人送药膏给我,深怕我不去治疗。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我哥,我是我哥弟弟的缘故,但她的温婉大气早已将这些抹杀。然而,此时的她变了,开放,迎合,她把那个老郭奉承着,丧失自我。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她总是深刻地一笑而过,有点隐晦。
我也问过她,我哥在那里,在做什么?她也只回一句,“他很好”。之后,她就会喝得烂醉,然后,抱着我,清晰的喊着,“覃洛,覃洛。”
每次,无一例外的,只要她听到“覃洛”她都会喝醉,渐渐地,我开始学乖,学着不再提起覃洛。
我猜,她可能和哥发生了不愉快,并且不想让人知道,可能这一切只有我哥能给我答案。
说来也巧,不久后,我哥就来到了酒吧,带着一个让我心心念念的女人——卢娓。
那天,酒吧发生了冲突,年少轻狂的男女闹分手,我站在吧台上标露他们的不成熟。
我哥和卢娓就站在人群中,很奇怪,我竟然不敢抬头正视卢娓。
我请他们喝酒,卢娓好像更能喝了,一杯一杯喝着,我偶尔看她,她脸很红,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故。
我们相处得很尴尬,我希望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愤,却说漏了嘴,说起了敏加,我看哥的表情一下子就硬起来,没多久就说有事,走了。
卢娓也想跟着,似乎是害羞,我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抓住她,“你们真不够朋友,一走全都走了,当我不存在,是吧!”
哥望了望我拉着卢娓的手,很深的抽了一口气,低沉的说,“小尾巴,留下玩会儿吧!我也要静一静。”之后,他离开,那个背影写满无奈,是因为敏加吗?
酒吧里开始躁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只剩下卢娓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