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是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因为菲佣吴妈被我强扭着吃龙虾的原故被夹伤了手,被遣回家,事实上,这绝对是我回敬老爹的方式,天知道我怎么就把电匣关了,上帝保证,在菲佣尖叫那刻,我真的忏悔过。
就在那天,我突然想吃榴莲,吴妈不在,我就只得自给自足,我去到了我家附近最密集的水果街,那时候,她就从水果巷里出来,见到我,很是慌张的往兜里揣着什么。
“你又偷老娘的钱。”
身后传来惊悚的诟骂,她回视了半秒,对我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敏锐的躲到一旁的狭小过道。
“敢偷我的钱,老娘逮到你不剥了你的皮。”
惊悚的声音来到我身边,她是一个中年妇女,不高不瘦,典型的八十年代坐家主妇。
“有没有看到一个野丫头,长得不太正常。”她利声向我询问。
“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我指了一个反方向给她,她前腿一迈却骤然停下,“算了,等我胡牌了,我再慢慢收拾你。”随即,扭转身子往回走去。
她从小道里出来,也不说谢谢,直直往前走,我在后面追她。
“她是谁呀!”我问。
“卖水果的。”
“你偷了她的钱。”
“不,我拿的。”
“她对你那么凶,是你后妈?”
她停步,扭过头很正式的说,“不,那是我亲妈。”
我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冷抽了一下,摆手走到一个自动饮料机的跟前,“有钱吗?”
我递给她五枚硬币,她目色了很久,最后选择了最温和的椰子奶茶。
“还有钱吗?”
我有点承受不住,她还要喝什么?虽然我很不喜欢她的得寸尽尺,但我还是心甘情愿的给了。
她又继续目色的一番,要了一瓶八宝粥扔给我,“喝这个吧!营养健康。”
难道这就是她的特色吗?总是喜欢用别人的钱来表达她的大度,我有些汗颜。
“和我去一个地方吧!”她说。
并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她已经将我拉住。
她带我去了一个叫“咯噔”的酒吧!一进去就有熟人给她递烟,她和那些人寒碜了几句就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手里的烟燃到一半,她想吸,却又似乎在克制什么,最终还是灭了香烟。
“小尾巴。”她叫我。
我来不及反应,她又说道,“覃汉说你叫卢娓,尾巴的尾,加个女字旁,所以我叫你小尾巴吧!”
我点头,“那你叫什么?”
“杜藻泥,藻泥的藻,藻泥的泥。”
我笑了,笑得有点用力,以至于招来众人的目光。
“我们做朋友吧!”她突然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坏孩子。”
我点头,她的脸上闪过光环。
“那就让这个酒吧成为我们第一站。”她像小孩一样站到沙发上,对着嘈杂的酒吧大喊,“坏小孩,我们一起加油!”
那晚,我们喝高了,她倒在我怀里哭,哭得很真实。
那晚,我也去了藻泥的家,破烂的两层土房子,二楼上有一扇打不开的窗户,我开始相信,她就是覃汉好过的女孩,那个他和哥哥同时喜欢的女孩。
她住在阁楼上,和一大堆杂货在一起,她的妈妈在楼下很用力的打牌,气氛此起彼伏,我和她躺在她的小床上,我们俩平躺就能占据整个床面,我们都保持着几分清醒,她突然摸我的肚子。
“小尾巴,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点头。
“那你会为他生孩子吗?”
我侧面望她,发现她用很诚恳的目光望着我,“我想我会,因为我想爱一个人就是替他生一个孩子,只是……”。
她翻过身子,开始背对我,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会为覃汉生孩子吧!”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心虚,其实,我是想知道他和覃汉的未来会怎样,我还有没有机会。
“大概会吧!”她有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回答我,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们一定要像约定的那样一起变坏,你不可以变成好孩子。”
她的话有些哽咽,我摸她的背脊,分明的骨架,骨感的肌理,她确实有做背模的绝佳条件。
她却一把将我的手抱至胸前,我触碰到酥软的东西,“覃汉说,你是他最好的哥们儿,我信了。”
那晚,我抱着她一晚未睡,原来覃汉告诉她,我只是他的哥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