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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死守的秘密

“你不怕死,但你有没有想过云锦阁那么多人会跟你一起受罪,甚至被连累。”紫灵轩开始动之以情,希望这个顽固的老头能早点开窍。她花了那么多精力参与这个案子,可不会让它含冤而终,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紫灵轩的一句话果真让金师傅僵了表情。他一把老骨头了,早就把生死看透,为了争这口气,他可以以死对抗刘瑾,却忘了还有云锦阁的一大帮弟子,如果他不幸丢了性命,那么他的弟子怎么办?那些没天良的狗官会不会把云锦阁一并给除去?

“就算你不肯说,他们也会抓你的弟子来逼问。”朱寿在一旁补充。以尚君齐的阴险,估计这会儿应该去云锦阁抓人了。如果尹修洛知情,那么在严刑逼供下就不怕他不招,倘若尹修洛不知情,那么以一干弟子的性命要挟金正贵,一样能逼问出结果。

“你说什么?他们去云锦阁抓我的弟子了?”

“恐怕是的!”朱寿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相信过不了多久,牢房里又会多几个犯人。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以为只要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官府就拿他没辙。但他似乎把官府想的太单纯,坏人总是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付好人,难道云锦阁二十年的声誉真要毁在这一夕之间吗?

沉默半晌,他终于再次开口:“临志!老夫求你一件事。”

紫灵轩一愣,看他的表情这么严肃,她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心慌。曾经名震宫廷的御用裁缝居然对她用到一个“求”字,看来这件事她似乎得用性命做担保了。

“您说!”良久,她才战战兢兢地挤出两个字,说实话,要不是良心不安,她何必淌这混水。

“秋后科举马上就到了,老夫希望你高中状元后替云锦阁申冤!”

“嘎?状元?申冤?可是我……”这是什么跟什么,她压根就是个假冒的穷书生,怎么去参加科举?怎么高中状元替云锦阁申冤?

“哈哈……”没等金正贵反应过来,朱寿早已笑翻了天。

“笑屁啊!”紫灵轩丢出一个白眼,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朱寿的小腹,痛得他立刻收起了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金师傅奇怪地皱起眉头。

“这件事……怎么说才好呢!”紫灵轩一时难以启齿,总不能直接说她是因为不小心偷了那件紫衣,因为良心不安才混入云锦阁,希望能帮云锦阁解决这个困难。

“还是我说吧!”在一旁憋笑很久的朱寿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她的本名叫紫灵轩,不是宣临志,她是个女子,而不是上京赶考的举子。所以……真相就是她为了帮云锦阁解决这次困难才乔装打扮混了进去。”

朱寿的一番话让金师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是女子?”怎么回事?

紫灵轩无奈地点点头,可笑的是古代人的眼力都是那么差,她住在云锦阁三天,居然没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可是你……不是跟修洛住一间房吗?”

没等紫灵轩回答,旁边响起一阵高分贝的叫声:“什么?阿紫你……跟那个木鱼睡一间房?”这个震惊足以让朱寿三天三夜睡不安稳。

“我睡床,他睡榻!”开玩笑,那个大木鱼又不知道她是女的,能对她有什么不轨企图。就算他知道也不没那个胆呀!这一老一少的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这种事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可是最平常不过了,她都不介意,他们干嘛这么激动?

“那也不能睡一间房!”朱寿还是不肯罢休。

“喂,猪头,我和谁睡一间房,关你什么事?”紫灵轩奇怪地白他一眼,瞧他那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搞得好象是他老婆红杏出墙,给他带了绿帽子一样。

“我……”他一时气结。回头想想,他是没什么权利说什么,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身份去管她的事。可是……他一听到她跟别的男人睡一间房,心头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气,只想把那个男人痛扁一顿。

“不帮忙就闭嘴,一边待着去!”紫灵轩用手肘把朱寿顶到旁边。

朱寿一脸郁闷地拿起桌上的酒碗,猛朝嘴里灌酒。

“金师傅,您说的办法可能是行不通了。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既然这样,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您说,我一定尽力帮您!”

“告御状!”

金师傅的话刚落,只见朱寿“噗”的一下,把嘴里的酒全都喷了出来。

“你又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你们继续。”朱寿捂着嘴巴猛烈地咳嗽起来。

紫灵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决定彻底无视他。没事就爱瞎添乱,听见“告御状”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别管他,您继续说。”

“我要你亲自把东西交到皇上手里,亲口告诉皇上云锦阁的事。”

“如果要告御状,那就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皇上听,越细致越好。”朱寿的脸色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所有的事情……”金师傅犹豫起来。面对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他当真能把如此重大的事情说出来吗?他当真能把云锦阁所有人的性命交付出来吗?

“当然您要是信不过我们,就什么都不必说了。说实话,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淌这个混水,又没有好处,一不小心可能还没见着皇上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如今云锦阁命悬一线,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好!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是生是死,他只有赌上一把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选择相信他们,或许云锦阁还有一丝希望。

要开始讲故事了!朱寿顿时兴趣大增,他可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了,尤其是阴谋背后的冤屈。

“二十年前,我身为宫中的御用裁缝,经常出使西域,学到了许多剪裁手艺,深得先皇、太后和多位嫔妃的喜欢。如此,我在京城的名气与日俱增,在宫里也深得人心,但不曾想因为这些事而替自己招来了麻烦。刘瑾善妒,见不得别人与他争宠,于是多方陷害我,培养新的裁缝排挤我,在太后面前中伤我,最后终于让他得逞了奸计,将我赶出了皇宫。先皇自觉对不住我,便以一盒金蝉丝作为‘告老还乡’的赏赐。”述说当年种种,年迈花甲的金师傅依旧怀有满腔的怨恨,叹息上天对自己的不公。

原来是一桩争宠陷害的案子,紫灵轩挑了挑眉,历史上记载的刘瑾十分善妒,没想到今天倒让她亲耳听到了。

“怎么又是刘瑾?”朱寿不悦地蹙起眉头,他在一个晚上连续听到两次关于刘瑾的事,让他不记得都难。

“后来呢?那盒金蝉丝在哪里?”

“后来……在返乡途中,遭遇了山贼,所有财物连同那盒金蝉丝一起都被他们抢走了。之后,我被迫在苏州落脚,白手起家,开了云锦阁!”

“抢……抢走了?被谁抢了?”紫灵轩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搞了半天,最重要的东西竟然早就被抢了,敢情他们是瞎忙活了,早知道她就拍拍臀走人了。

“苏州城里只有一个贼窝——龙虎寨。”朱寿凑上前,摸着下巴说得头头是道。

龙虎寨?!貌似这名字很耳熟,想想……对了,那四个笨蛋不是自称是龙虎寨的吗?而且她假扮落魄书生混入云锦阁时也提到过龙虎寨,金正贵的反应有点奇怪。现在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错,东西的确是龙虎寨抢去的。”金师傅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可为什么你不报官?”朱寿疑惑地皱着眉头,平常百姓遭遇山贼的第一反应就是报官,有天大的难处也有官府会来解决。

“哼哼……”朱寿的话让金师傅突然冷笑起来,那笑声透着无可奈何的绝望。

“你可真是个猪头,官府要是能相信的话,金师傅现在会待在这里吗?”紫灵轩不屑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天下那么大,像包拯一样的清官恐怕已经绝种了,至于现在所谓的清官不昧着良心做事就已经算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皇帝了。

“苏州知府谢天德是出了名的贪,上任二十几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何止千万,可偏偏官官相护,在京城有刘瑾老贼的庇护,他才能在苏州这块肥地上继续剥削。皇上又终日处在深宫之中,只听得下面的官员报喜不报忧,又怎么能看到百姓的哀怨呢?”

“朕……”朱寿情急之下,险些又泄露自己的身份。“我是说……皇上不是经常微服出巡吗?他怎么会看不见百姓的哀怨?”

“笨!贪官自然有办法掩饰他们的罪证,要骗那个少年皇帝还不容易吗?”紫灵轩双手环胸,一脸的鄙视。

“放肆!”朱寿气急,敢情在她眼里,当今皇上就是个很好骗的小孩子吗?

“喂,你那么激动干吗?”

“我……”

“嘘……有人来了!”紫灵轩一声惊喝,只听大牢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

“你们快走!”金师傅急忙把两人推出牢房,“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慌乱中,朱寿和紫灵轩避开衙役逃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