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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宠幸花若雪

棋盘摆定,朱厚照与花若雪面对面而坐,两人各执一个棋盒,开始落子。众多宫女太监列于两边,静静地观看棋局。

一局接着一局,直到深夜,朱厚照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对坐的花若雪自是乐意得很,时辰越晚,就表示朱厚照会留在毓秀宫过夜的几率越大。

而一旁的紫灵轩却快撑不住了,本就四肢发软,还发着高烧,经过半夜的站立,她早已头晕目眩,双脚开始颤抖,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了。无奈朱厚照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她那张几乎跟雪一样白的脸。

不过,朱厚照忽然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落子的手,不知是因为累了,还是感应到了紫灵轩的不适,总之他十分及时地终止了棋局。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朱厚照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接着站起身。

花若雪见状,跟着站起身。道:“这么晚了,皇上不留下来吗?”

朱厚照刚想转身的脚步顿住,挑了挑眉,回过头瞥了一眼身后低着头的紫灵轩,故意问道:“朕该留下来吗?”

眩晕中的紫灵轩听到朱厚照的问话后猛然一震,拽紧裙摆,强迫自己抬起头,恢复神智。只是刚刚抬起一半的头最终还是撑不住低了下去。

而这一无心的举动,看在朱厚照眼里,却成了她的点头默认。他眯起眼,紧紧盯着她低垂的头,眼神中似乎能迸出火来。片刻后,他移开视线,微扬的嘴角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他伸手揽住花若雪的肩膀,大声宣布:“今晚朕就在此就寝。你们全都在外面伺候着!”

话落,他不由分说地揽着花若雪朝寝殿走去。

此刻,震惊的不止是小贵一人,更主要的人是紫灵轩。朱厚照的话让她一阵头晕,身子一软,差点倒下去。幸好小贵及时扶住了她。

夜深人静,毓秀宫内灯火通明。寝殿内传出一阵阵的低叹,听得外殿的一群宫女面红耳赤,好不娇羞。而此刻,紫灵轩的脸色似乎比先前更加苍白了。本就身体欠佳,再加上听到寝殿内的声音,更让她的脸失去了血色。

“小贵,我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了!”紫灵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转头向小贵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先行离开。要是让她在这儿站一个晚上,估计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小贵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别摔倒了!”若不是万岁爷下了命令让他们守在这里,不然他肯定会把阿紫姑娘送回御书房。要知道毓秀宫与御书房之间隔了一个大大的乾清门广场,以阿紫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担心她还没走到御书房之前就晕了。

“放心吧,这点路我还能走。”紫灵轩扯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可脸色看起来还是让人很不放心。

因为了解紫灵轩的个性,所以小贵不再多言,安排了一下后,便将紫灵轩送出了大门。只是他没料到的是,一时的心软会让紫灵轩就此失踪。

像热带风暴般席卷而来的眩晕感让紫灵轩一步也不能移动,眼前的视物开始重叠,四肢无力,就像踩在棉花上,就怕一个不小心,整个身子便会轰然倒塌下去。

她伸手按住太阳穴,强忍着所有的不适,顺着台阶坐了下来,歪过头靠在扶栏边,只待片刻的休息之后,能让这些不适减轻些许。

不能在皇宫待下去了!她告诉自己,每天面对朱厚照,就等于跟自己的心脏过不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不料穿越到古代,却不知不觉地陷进去了,而且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不,她不能这么没出息!振作起来,博士还等着她完成任务回去呢!

思及此,紫灵轩咬着牙,亦步亦趋地走下台阶,穿过乾清门广场,好不容易走到了御书房前,心中一喜,正准备加快步伐,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她警觉地一震,刚想寻找黑影的来处,却不料脖颈后面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身子一歪,便不省人事了。

已近四更天,朱红色的大床内,经过一番“大战”的花若雪早已累得疲倦不堪,此时躺在朱厚照怀里已沉沉地睡去。细细地看着怀里绝美的睡颜,朱厚照的心头却是思绪万千。他这是在做什么?被气昏头了吗?故意在她面前拥着花若雪入寝,到底是为了气她还是为了伤自己?

皱起眉,他烦乱地甩了甩头,心中竟然还是牵挂着外殿的那抹倩影。小心地将手臂从花若雪的脖子后抽出,他不动声色地起身,顺手拿起床头的龙袍披在身上,脚步一刻不停地往外殿走去。

守在外殿的小贵第一个眼尖地发现朱厚照的身影,急忙迎上去,问候:“万岁爷怎么起身了?”

朱厚照像是没有听到小贵的话,视线掠过他后便扫向四周,直觉地寻找某个身影。一圈搜寻,竟然没有看到心中牵挂的人影。顿时怒火上升……

“她人呢?”才这么一会儿,她就趁机开溜了吗?难道他跟哪个女人欢愉,她都始终无所谓吗?

“呃……万岁爷指的是谁?”小贵一时纠结。

话落,“啪”的一声,朱厚照的手掌毫不犹豫地落在了小贵的后脑勺。

“脑袋还没清醒吗?”

“万岁爷饶命!”小贵委屈地扁扁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赶紧求饶。

万岁爷自从昨日清晨发高烧醒过来之后,脾气突然变得暴躁,只要一不顺心就拿他出气,尤其是碰上阿紫姑娘的事,他真的很好奇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起来!快说,她去哪儿了?谁准她走的?”朱厚照一把扯住小贵的衣服,将他拎起。

“是……是奴才让她回去休息的。阿紫姑娘昨天淋了一天的雨,自己发着高烧却守了您一晚,没有看太医,也没有吃药。一直硬撑着……”

小贵的话让朱厚照的眉头越蹙越紧。该死的!明明发现了她的异状,他却为了惩罚她的欺骗,竟然选择忽略。思及此,他的拳头倏然握紧,手指的关节开始泛白,一把甩开小贵,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外。就连披在肩上的龙袍随之滑落,也没有察觉。

“万岁爷,您的龙袍……”小贵冲上前,一把捡起落在地上的龙袍,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朱厚照匆匆赶到御书房,内殿竟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掀动的痕迹,她去哪儿了?当下,一种恐惧的感觉窜上心头,他再也见不到她了。是他逼得她太紧,所以她就算拖着生病的身子也要连夜逃跑吗?

“紫灵轩!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感情吗?”朱厚照一声大吼,把随后赶来的小贵吓了一跳。

“万岁爷,您保重龙体呀!”小贵怯生生地将手中的龙袍披在朱厚照身上。扭头一看内殿之中空无一人,才发现紫灵轩不见了。

朱厚照拽紧龙袍,紧握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眸子微眯,盯住前方某个点,射出冷冽的光芒。随后平静地丢出一句话:“传朕口谕,命所有大内侍卫守住各大宫门,连一只老鼠也不能放过。”

小贵一阵错愣,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半个字。因为此时的朱厚照看起来很像一头频临发怒的狮子,谁触碰谁倒霉。

点头应了一声“是”后,小贵便急忙出门去了。

此时已是四更天了,本该安静巡逻的一队队大内侍卫因为朱厚照的一道口谕而变得忙碌起来。各大宫门的守卫顿时增多了一倍,就连原本已经入睡的执勤侍卫都给挖起来守门去了。

“快,一小队去东华门,二小队去乾清门,三小队……”身穿铠甲的大内侍卫总管强而有力的声音在乾清门广场中响起,紧接着一队队整齐的脚步声分别朝各个方向跑去。整个广场内灯火通明,脚步声沸腾。

站在乾清门前的小贵见状,一丝忧虑爬上眉梢。这阿紫姑娘到底去哪儿了呢?大深夜的,如此兴师动众,恐怕会惊扰太后啊!到时候事情就严重了。

自朱厚照发出口谕起,所有的大内侍卫全都出动,场面比外敌来袭还要紧张。只是即便如此,搜查还是无果。

御书房内,朱厚照愤怒地拍案而起。大吼:“该死的一群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

此时,小贵皱着眉头从内殿出来。

“万岁爷,奴才认为阿紫姑娘并不是自己离开的。”

朱厚照意外地挑了挑眉,转头问道:“何以见得?”

“阿紫姑娘若是有心离开,必定会带走自己的必备衣物,可如今阿紫姑娘的东西还在,可见并不是她自己离开的。或许……是被人带走的。”

带走?!朱厚照闻言,眉头瞬间蹙紧。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深宫内把人带走?皇宫守卫森严,宫外的人想要闯进来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带走一个人。难道是……

朱厚照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雪无痕,有可能带走她的人只有雪无痕。因为雪无痕突然出现,所以她连衣物都来不及带走。该死!雪无痕居然那么关心她,就连她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了如指掌吗?

“雪无痕……”朱厚照气得咬牙切齿,狠狠一甩手,茶几上的茶杯瞬间飞落,碎了一地。

小贵惊得退后了两步,险险地躲开了飞落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