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让人焦急的,在手术室外等待,更是让人万分着急。
当隔着一堵墙的两间手术室,经过八个多小时紧张忙碌,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消灭后,胖主任和上海老专家微笑着走出手术室时,在走廊里等待的哥哥嫂子、小表妹和刘肖华、张欣艳,以及旅行社那帮小子姑娘们派来的代表,终于都松了一口气,活体肝脏移植手术成功!!
虽然还没苏醒的黄莉华和李雅芩,马上被隔离到重症病房监护,但二哥和嫂子们、刘肖华和张欣艳,仍然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们。
我和大哥、小表妹,还有旅行社的两位姑娘走出病房大楼,准备向待在住所里等候消息的老人们,和在旅行社忙碌的那帮小子姑娘们报捷。
手术室的走廊里,严肃的大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大踏步地走在前面。
兴奋的美女大学生,毫无顾虑地挽住我这个“姐夫”胳膊,有说有笑走在后面。
两个在窃笑的旅行社姑娘,悄悄耳语着跟在后面。
我们这支小小的队伍,昂首挺胸,兴奋而激动地往病房大楼外走。我却有些心虚地想,那两个旅行社的姑娘代表,一定在背后议论我们这对“姐夫”和“小姨子”。真是的,勾肩搭背成何体统?别人看见了确实很不雅观,我赶紧试着准备把胳膊抽出来,但没成功。这丫头太兴奋了,兴奋的对我也过于“亲热”,身体确实靠得太紧密啦,她那堆高凸柔软的胸部贴着真让我紧张。
闻讯赶来被拦在楼外的记者们,见我们出来,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这些聪明的记者,撇下大哥,却把我和美女大学生团团围在中间。乘激动的小表妹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我终于抽出了那条老是被她抱在胸前的胳膊,赶紧躲到了一旁。两个旅行社姑娘,也乘机溜了过去,她们才不会和这些能说会道的记者们磨洋功呢。
其实记者们也讨厌我这个历来拒绝发布头条消息的“新闻官”,也不会向一知半解的旅行社姑娘提问,更不敢访问总是虎着脸的大哥,他们一向喜爱能发布二手消息的小表妹,理所当然,美女大学生就成了唯一的“新闻发布官”。
听从了我的劝告,今天还穿着那件粉红色薄尼大衣的美女大学生,里面虽然换上领口很低的浅红色时装套裙,但脖子上系了一条米黄色丝巾,挡住了开口很低的胸部,套裙下是双看不出肉体的白丝袜,纤细的小腿下,竟然蹬着一双半高跟浙江产的皮鞋,完全象个内地青年学生。她亭亭玉立,脸色红红,背着双手站在拿话筒的记者面前。
一位戴眼镜的男记者首先发问:“王小姐,肝脏移植手术是否成功?”
还没等女大学生回答,另一位也戴着眼镜的女记者又问道:“香港小姐,看来手术是十分成功的,你有何感想?”又有一位记者继续问:“……”
小表妹没有马上回答,她也来不及一个一个回答,却慎重其事理了理开始往长留的,还不见长的短发,清了清嗓子,看了我和大哥一眼后,才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准备发布头条消息。
“女士们、先生们!同……同志们!我告诉你们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消息,手术完全获得成功!其……其他的,无可奉告……哇塞!有没有搞错啊,我又不是领导人,哈哈……”这是发布什么新闻嘛?
所有的记者和虎着脸的大哥都一楞,又马上被小表妹逗人的消息发布搞得大笑起来。我也大笑着,那两个才走出不远的旅行社姑娘,竟然笑得弯下了腰。
好消息得到证实,善良的记者们立刻感到了轻松,兴奋起来,都为这一极其困难的手术取得成功,为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黄莉华既将获得新生,感到欢欣鼓舞!
其实小表妹说得也没错,医学上的专业术语我们又不懂,被采取特级护理的黄莉华和李雅芩还没苏醒,而且不准任何人接近,所以我们只有这个头条“新闻”。
记者们开始给自己的主编、领导、同伴们打电话,发短讯,通消息。大哥望着小表妹,慈祥地笑了起来。旅行社的两个姑娘望着美女大学生,友好地笑了起来。我望着和李雅芩同样漂亮性感的姑娘,也笑了起来,心里却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们几个开始分头行动,马上奔赴黄家住宅、宾馆和旅行社,当面向我的岳父母和李雅芩的父亲、姨妈、表哥,还有旅行社那帮小子姑娘们报喜,真是振奋人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都在焦急地等候黄莉华是否能接纳新的肝脏?李雅芩是否能迅速恢复身体?
虽然这时亲人们、朋友们的笑脸有些僵凝,记者们的报道也一时沉默下来。但在这等候的深刻,却牵动着所有关心她们的人,大家心里都在默默地祝福,时间却好象显得特别漫长。
五天后,胖主任终于招我到医院,正式向我宣布:黄莉华已基本接纳了新的肝脏,没有产生排异反应。李雅芩手术后一切正常,已开始增生肝脏。病人亲属和朋友,可以有限的安排看护和探视。等胖主任一宣传完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我狠狠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真是太激动了。
万岁!友谊万岁!!爱情万岁!!!
这是人类战胜疾病的胜利!这是友谊互助的胜利!!这更是爱情力量带来的胜利!!!
第一个进入病房的,当然是黄莉华的爸爸、妈妈和李雅芩的父亲、姨妈。他们交叉着分别看望躺在病床上,精神很好的两位美女。
以后是哥哥嫂子、表哥表妹,还有旅行社那帮小子姑娘们……
黄莉华和李雅芩的病房里,开始拥入前来探望的人们,摆满了鲜花和水果。除了亲人和旅行社那帮小子姑娘们外,还有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各级领导们。这次我没阻拦,不管怎样,手术成功了,他们来探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中国的国情就是这样,这么大的特殊手术,不来关心关心,总好象有些说不过去似的。好得领导们不知道黄莉华的真实身世,要不然又会闹得沸沸扬扬、轰轰烈烈,病人哪经得起那种无止尽的折藤。
大家就象解除了警戒一样已不再感到担心,两个美女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却还是很忙,因为我得象个全权大使一样,和医生商量恢复治疗的方案,跟岳父母和李雅芩父亲、姨妈研究饮食,还得分配进入病房前来探望的人数。当然,也要接受鲜花,拒绝钱财,谢绝记者。
这期间,我也请胖主任和上海老专家吃过几次饭,但是,是在医院的食堂里。一来,有时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误了他俩的下班,我就勤快地从食堂买来饭菜,慰劳他们。二来,从千里之外飞来的上海老专家,年岁这么大又没人照顾,请他吃顿便饭也没什么,人总得吃饭吧。
不管请他们吃什么,两位医生的医术和医德,是不能和吃饭划等号的。他们的思想品德和医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