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红袖站在窗口,看到莫子尘熟睡在榻上,衣服已换成干净的蓝色,看来是真的得到很好的照料,心下也是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
“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癖好!”榻上的人侧了头,向窗口瞟了一眼,唇角邪笑。
呵!是真的没事了,还有心情揶揄她!
音红袖三两步的进了门,“唉,待遇就是不一样,你睡的地方就是锦被馨裘,我睡得地方却只有粗麻单。”
“你睡在哪里?”
“他们把我当成了你的丫鬟,你说睡在哪儿?”她嘟唇一笑。
他仍躺在那儿,不甚在意的问:“你没反驳?”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兀自在桌前坐下,“干嘛反驳!你不觉得这个关系挺好么,否则你怎么解释我们孤男寡女的共同出现在陡壁下面,万一解释不好,我不被你那个庄主给吃了才怪!”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见过师兄了?”
师兄?原来这小子的“另一半”是他的师兄!也算青梅竹马呀!
“没见过。”
“那是谁带你来这儿的?”
“一个叫极天的人!”
“我可是跟他说了,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音红袖撇撇嘴,“谁稀罕!那家伙说叫我来伺候你,说是自个儿的丫鬟用着顺手,就把我送来了。”当然,她省略掉自己想来看他这一条。
他倚在榻上,一条腿蜷起,脚踩在床沿,另一条腿自然搭在床下,一手放在蜷起的膝盖上,一手整理额前下垂的发丝,那股妖媚的风情,不经意的自然流露。
唉,真是可惜了这张颠倒天下少女的脸!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说不定早已妻妾成群!但是,人家喜欢男人也没有错,这只是性向的问题而已,自己跟着瞎操什么心!不过,如果放在现代,Boy''sLove也很正常,可偏偏是在这个思想不够开放的古代,估计除了她这个穿越来的人以外,怕是没人接受得了了!
莫子尘见她盯着自己,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不明所以地眯起眼睛。
“我的脸上有花儿吗?”
她回了神,顺嘴答道:“可不,开满了桃花!”
他哼了一声,瞥见她眼底的戏谑,眉毛性感地挑了一挑,随后双手环抱在胸前,“过来!”
“恩?”没太跟上他跳跃性的思维。
“扶少爷我起来!”他斜斜地睨着她。
她哼了一声,嘴角挂着冷笑,还真拿自己当她主子了,她坐在那没动,自顾自倒了杯茶。
“你不是来伺候我的吗?极天可不是叫你来喝茶的!伺候不好,我可保不准今晚你要睡柴房或者马厩!”他漫不经心地道,却带着深刻的威胁、揶揄。
“你——”这败类!
音红袖不情愿地站起身。
他伸出一只手,等着她来扶。
她走过去,就要去扯他的衣袖,他却猛地把手收回。
做什么?为难她?音红袖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脏!”他皱眉朝她身上一扫。
“我——”她被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来人!”
门外的丫鬟应声而入,“莫少爷有何吩咐?”
“带我的丫鬟下去沐浴梳洗一下,再给她找身干净衣服,省得给我丢脸。”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她本该咬牙切齿的,却只是一阵失笑!
莫子尘啊莫子尘,我是该谢你还是该骂你呢?谢你是因为我真的想洗掉这一身狼狈,骂你是因为你还真把我当你的下人呼来喝去!丢脸?我音红袖如果真有你这样的主子,才叫丢脸!
洗净身上的尘埃,音红袖穿了件丫鬟的衣裳,坐在镜前梳理着如瀑的青丝。
这衣裳粉嫩粉嫩的,她从前很少穿这个颜色,所以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领她来沐浴的丫鬟立在一旁,心里不住的赞叹:莫少爷不仅生得好看,连他身边的丫鬟都是这么俊俏,这丫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肌肤晶莹似水凝般,那气质怎就不一样?
全部整理妥当,音红袖又在那丫鬟的带领下,回了正院。
正要推门,就被那丫鬟拦下,“你怎的不敲门?”
音红袖愣了愣,随意一笑,“我家少爷特许的。”说着,就走了进去。
屋内空空的。
“他去哪儿了?”会情人去了,还是把她一个人扔这儿了?
那丫鬟闻声探头看了看,“现在是晚膳时分,想必莫少爷同庄主去用膳了。”
一提这个,音红袖才想起,从昨晚至今,自己还未曾吃过东西,想着,就觉得胃里越来越空,饿得发昏。
她转过头来盯着那丫鬟,试图用饥饿的眼神,去传达她心中所想。
丫鬟看着她,满脸的安慰,“别担心,在山庄里,没人敢动你家少爷,他一定是用膳去了。”
又提!还让不让她活了!
直盯得眼睛发酸,信息仍是没被接受,她只得无奈放弃。
这么大的山庄,就不信没有吃的!
音红袖边在路上晃着,边搜索厨房。
走到一池水旁,觉得累了,她就在池岸上坐下。
什么破山庄,把厨房藏哪儿了?
变态莫子尘,好歹也算认识一场,吃个饭也不叫她!
她生气地拾起地上的石子,朝水面狠狠的砸了下去。
“扑通”,水波漾起,一圈一圈,慢慢扩散,随之扩散的,还有愤怒的心情。
难怪子枫喜欢做这个事情,原来真的可以发泄!
她变化各种角度、方向,将石子投掷出去,抛物线、锐角、钝角、自由落体——
玩儿得起兴,她索性站起身,拾起一把石子,“哗啦”一片的撒了出去。
“哈哈,不错,不错!”还不忘点头自我称赞。
“哪个院的丫鬟,在这里偷懒放肆?”身后响起一个硬冷的声音。
音红袖寻声而回头,却只见霹雳闪电在眼前崩裂,不知是饿得发昏,还是他让她眩晕,一个激烈的擎雷没闪过,她一头向池中栽去。
怎么可能让她栽下去?
身后长臂一捞,她就贴在了他身上,头枕在他的臂弯。
方才的雷鸣电闪,击中的岂知是她,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