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颜展,碧湖凝似练!
一白,一米黄,一荣贵,一飘扬,恰到好处,相得益彰!
谁人不侧目?翩然处,若惊鸿,一见难忘!
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皇上与上官云箫,一君一臣,或者,一对友人!
“云箫,可还记得我说过,西湖比西子,浓淡总怡情!”
上官云箫剑眉一弯,笑容如风涤荡,“水天长一色,杨柳拂婷波!”
总有袅娜少女从他们面前经过,怯怯偷眼瞄去,想看又不敢看,如触及他们的目光,只得娇羞离去,行得远了,却又怅然所失的回首!
“云箫,你说,这些个女子,是在看你还是看我?”李隆基玩味的调侃。
上官云箫不以为意,“总之入不了你的眼!”
李隆基大笑。
“陆兄,您这又是去避风塘吗?”一个男子停在他们旁边,对着与他相遇的另一男子道。
“是啊,前日可是请了音小姐为我写歌,今晚怎能不去?”
“在下也对音小姐素有耳闻,坊间可是传得神乎其神,不知是否真如此?”
“杨兄何不亲自去看,方知传闻真假!”
“呵呵,正好无事,那就与陆兄同去。”
二人说着,已离开李隆基与上官云箫的视线。
上官云箫刚一听到“音小姐“时,心底一颤,随即苦笑,天下间同姓的人何其多,自己当真是着了魔!
“避风塘?名字很怪,不如前去看看!”李隆基似是很感兴趣。
上官云箫将折扇一开,“正有此意!”
二人到了避风塘,方知这里也不过是一处风月场所,心下有些失望,不过,即来了,且看看再说。
婉竹招呼他们上了二楼的逸阁,他们没叫姑娘作陪,婉竹也不多说,只吩咐丫鬟上了茶水,便退了出去,倒是让他们二人吃惊,看那姑娘淡淡雅雅,也不似老鸨,问过丫鬟,方知,这青楼不是那普通的青楼。
淡淡看了会儿歌舞,听得楼下有人喧哗,正是西湖边上遇到的那两位。
“怎的还不见音小姐出来?陆兄不是说今晚她唱曲儿的吗?”
陆公子也是一阵疑惑,对着台上道:“唤云,你家小姐答应今晚要唱写与我的歌,如今为何却不见她?”
唤云神色稍变,接着放下琵琶,站起身,从容道:“陆公子莫急,小姐既已应了公子,定不会爽约,小姐做事唤云从不怀疑,公子请稍等!”
其实唤云心里也在打鼓,昨日深夜小姐的兄长来找,她便知道小姐失了踪,直至今晚仍不见小姐出现,她叫姑娘们不要声张,正常开门迎客,虽然小姐不在,但不能损了小姐的生意,更不能被外人知道小姐失踪,否则只一夕便会满城风雨、谣言满天。
陆公子不是个搅事的主,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又继续与他旁边的人饮酒。
唤云轻吐口气,还好今晚是为陆公子写歌,如若换了别人怕是不好拖延。
吩咐了身后姑娘继续弹唱,唤云从后门出去,直奔留香阁。
恰好丫鬟来逸阁续茶,李隆基随口问了句:“方才台上那叫唤云的女子,去了哪里?”那女子曲子唱得相当不错。
“回这位公子,唤云姑娘去了隔壁留香阁。”
“当”的一声,茶杯由手而落,撒了满桌,又滚至地上,上官云箫握紧手中折扇,直接从窗口跃然楼下,追了出去。
是她,一定是!
上官云箫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酸甜苦辣齐齐喷涌,没有别的念头,他只想快点见到她!
怔愣片刻的李隆基,直至上官云箫出了大门,才意识到“留香阁”三个字的含义,心头一阵惊喜,随后便跟了上。
留香阁门前,唤云拍打着门板,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两名屏息凝眸的男子。
落闩的声音,门“吱呀”的开了。
“杨大姐,我们小姐回来没有?”门还没打开,唤云就一把推进,急急的问。
杨寒烟也是满眼焦急,“我正要到她哥哥那里去问,也不知她是否在?”
“唉,这可如何是好!”
“寒烟!”关青山从侧面风风火火的赶来,“四妹可有回来?”
杨寒烟在看到他时,刚刚挂上希望的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她叹气地摇摇头。
关青山眉头拧的成了倒川,“你且在这里等着,二弟和三弟还在找,我再去城南看看。”
“好好的,小姐怎会失踪?会不会是那周少卿——”唤云着急的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激动的不只是杨寒烟与关青山,还有身后的两个人。
上官云箫一个健步冲上去,对着唤云道:“你家小姐可是叫做音红袖?”
唤云一愣。
“你是谁?认识我四妹?”关青山问。
上官云箫似是没听见,只继续追问唤云,“是不是?”
唤云急忙点头,“是,是!”
是红袖,真的是她!
上官云箫闭了闭眼,唇,微微的颤抖。
“周少卿是谁?”李隆基开口问。
唤云认出他们是适才来避风塘的两位公子,倒是第一次见他们来,莫不是和小姐有什么渊源?
“他是刺史周大人的侄子。”
李隆基眉心一纠,“杭州刺史!”
“他住在哪里?”上官云箫紧张的问。
唤云如实描述了周少卿的住处,刚一说完,二人的身影就火速消失在夜色中。
杨寒烟不解的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他们是什么人?”
关青山只摇着头,“这且不管,现下找到四妹才是最要紧的。”
“嗯,青山,你快去城南看看,我就在这儿等着,说不定红袖一会儿就回来了。”
关青山点头,随即也风般的闪身。
待不见了踪影,杨寒烟才想起一件事,“唤云姑娘,可是避风塘有人闹事?”
“也没事,陆公子知书达理,不会刁难,我回去跟他好好说说便可。”唤云说着,两手却焦急地扭在了一起,“只盼小姐不要出事才好!”
杨寒烟看着她,心里也没底。
风平浪静,月色清明,可,那几个行色匆匆、焦急万分的身影,怎样平静,如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