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南丁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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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护校的诞生(3)

病人七个礼拜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寝具一个月只换洗一次,食物少得不足果腹……,阿格妮斯于是想到专职护士的前途似乎是黯淡的。但是南丁格尔鼓励她说:

“一切好像是斯卡特里的劳苦又重新来过一样,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努力冲破难关……”

随即,情况开始在变了。在阿格妮斯护士长的监督下,一切都获得了初步的改善,阿格妮斯的优异才能开始发挥了。

有些年老的妇女来探视住院的丈夫,她们都说,自从伦敦这群护士来了之后,贫民医院大有起色;来此开展慈善工作的妇女们,也都很赞美阿格妮斯。所以有许多医生要求更多的护士来支援,因为阿格妮斯的成果丰硕,是有目共睹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自她们来此之后,医院所支出的经费比以前少得多。阿格妮斯说,这是因为请一些专职护士来照顾病人,既不浪费多余的钱,又可以好好照顾他们。

以这个成果为背景,南丁格尔力促阿格妮斯进行修改有关法律的运动。因为,要改善贫民医院中各种不良的习惯和情况,需要在新的财政管理政策下,才可顺利推行。为了实践改革的工作,必须在议会重新制定有关的法令。

虽然救贫厅本身无法主动修改法令。但南丁格尔认为并非毫无希望,她需要再度藉助查尔斯厅长的力量,因为目前伦敦方面提出所有贫民医院的“调查结果”所显示的各种弊端,已经不能弃之不顾了。

首先要做的是,对于现有种种问题所引发的悲剧务必改变观念,不能视而不见。

“这些病人,不分男女老幼,管理的人都不把他当作需要照护的人,反而视为一般贫民来欺负……”南丁格尔感到忿忿不平,她不能忍受草菅人命的管理方式,更反对那些不人道的处理方法。

她在改革草案中提到,要把一般病人、精神病人和绝症病人分开到不同类型的病房,而不应该杂处在一起。她还提议,在伦敦所有的医疗设施中,应该要以一个管理机关为中心,统筹管理。

她的申请书被查尔斯厅长看过之后,因为陈述中肯平实、提议也很周到确切,马上就被采纳,作为立法的根据。

但是好景不常,1866年的春天,因为贫民医院的改革案在议会中成为激烈而尖锐的争论焦点,查尔斯怕失去政府的支持,就没有将提案提出。6月,查尔斯辞去了厅长的职位,由哈第接任,而伦敦贫民医院法没有立就流产了。

10月份,哈第厅长组织了一个委员会来调查有关贫民医院的问题。这个委员会是由卫生专家及医疗专家所组成。在调查事项中有关护理方面的疑问,哈第并未主动请教过南丁格尔,而她也碍于自尊,暂且不动声色。

但后来委员会要求她提出意见书时,她马上抓住机会,把贫民院、贫民医院建筑构造,院内设备及护理的管理列为要点加以讨论,还将意见书印刷妥善,附信寄给哈第。可是哈第并没有和南丁格尔联络,以后也没有找她参商的动向,所以事后在次年2月8日,哈第突然提出“伦敦救贫法”,南丁格尔等人都大为吃惊。

南丁格尔她们都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而在法案中,对于病人护理的改革,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规定,所以南丁格尔就更加不悦。不过,法案本身的确有些地方比过去进步很多,所以虽然南丁格尔感到失望,却不感到痛苦,在法案通过之后,她反而有些高兴。

“我们总算得到一点欣慰,因为两千名的精神病人和天花患者及孩子们都可以转离贫民医院。为了减少教会财政的负担,病人所需的费用,均由公费支出;而医生,护士长及护士的薪水,由伦敦财政当局支付……。为了这些病人,经由救贫厅的指令,还要再成立一个新的委员会,这的确是改革之始,不久之后,相信应该会有更大的收获。”

就这样,又一场战斗结束了。南丁格尔得到休息的机会,然而她并不让自己休息,在 1867年 6月开始,又继续她的工作。在成立助产士培训学校的时候,南丁格尔发现手边没有产妇死亡率的确实统计。因此在沙医生的协助下,她开始统计数字的收集工作,而这些工作并非轻而易举的。

有些医生为了害怕秘密被公开,而将事实隐瞒:有的医院及医生甚至连各种数字的资料都不愿提供。

但是根据调查,南丁格尔意外地发觉,在产科医院生产的死亡率,竟然比在自己家中没有卫生设备的情况下所生产的死亡率还高!所以,她利用三年的时间,搜集许多事实的资料加以分析,并在1871年,以“有关产科医院的序言”为题,印书出版。此书还得到詹姆士·辛普森的认同,他就是第一个以氯仿为麻醉药生产使用的人。

1867年的春天,胜利的消息传遍了利物浦,因为地区单位的护士急速扩张。利物浦分为18个地区,每区都各自拥有正规的护士。在利物浦贫民医院,过去由威廉·拉斯明支持的新计划所需的费用,现在正式由教区委员会负担。

在阿格妮斯的领导下,贫民医院的病房也有了新的面貌。这的确是胜利的情景,但随着冬天的来临,这幕情景也消失了。

1867年的冬天,正是失业与贫穷夹攻人们的时候,阿格妮斯已经因工作繁重而精疲力尽,但是病房的患者增加,工作量加大,早就超出她的能力所及。

寒冬来袭,阿格妮斯有1350个病人要照护,为了争取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她不停地奋斗,半夜一点还不能就寝,而天不亮又得起床。偏偏此时发疹伤寒开始流行,阿格妮斯自己染上重病,在1868年2月19日去世了。她在临死前对南丁格尔说:“我好累好累!”她的死是一幕悲剧,因为没有人能代替她。

由于护士及身负督导责任的护士大量不足,所以必须由那些态度稳重、受过教育的女士来担任。但在克里米亚战争时的教训表明这是有困难的,那些曾经争论不休的“有身份的女性”和“修女护士”,如今仍旧充满憎恨与不满。

南丁格尔却认为,护士的工作不仅仅是洗衣打扫,不是任何阶层的女性都能够平等地接受护士训练,那些自愿奉献自己的修女护士,在一般人心目中留下较深刻的印象,但是真正需要的是那些受过专业训练、有能力的正规护士。

“得不到报酬又被要求奉献自己、发挥护士的能力,这实在是很不合理的!”她说。“如果要我去成立一个义务的修道院,不如叫我为可领到高薪的护士开一条路!我的原则是,对于各种阶级、宗派的护士,又具有必要的道德、知识及身体上能适应的所有女性,都应给予她们最好的训练环境。受过训练的人,毋庸置疑地可以升到督导者的地位,这不是因为她们有身份,而是因为她们受过专业训练和教育!”

南丁格尔护士学校的护士,都是具有专业知识,有能力,又受过教育的女性,却也充满了优越感。但是南丁格尔说:“不可原谅的自满,正是我们护士的最大缺点!”

要引导激发新护士的热情,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她们很容易变成热情的俘虏,过于狂热变得意气用事,感情冲突;甚至有的因为宗教信仰的不同,加上过于狂热,很容易互相争执,这些都不是南丁格尔乐于见到的。

南丁格尔虽然对多项事情力图改革,但她也尽量避免由此引起那些护士的不满而心生反抗。而对于那些反抗的护士,她也从不一味地责骂她们,而是从观念上来纠正改变她们。

她在笔记中写道:“我们的妇女们为什么总是很难觉悟到,开创一项新事业需要智慧,更需要自我牺牲精神。……”

进行这种教育在当时的英国是很艰难的。1869年,她写信劝导一位爱“造反”的护士说:“难道你以为,我是靠捣乱、作对、发脾气成功的吗?我曾被拒于医院门外伫立在雪地里,我在上级命令派遣下率领的护士队却遭冷遇、敌视和刁难,不发给我们口粮达十天之久。这些事情一经解决,第二天我就同制造了这些困难的官员和好如初。为了什么?完全是为了我们所从事的事业。”

4 烽火又燃和红十字会

48岁的南丁格尔以为自己是个老人了。那年夏天,她到李哈斯特停留了三个月。她和父亲威廉讨论了一些抽象的哲学问题。对于母亲,南丁格尔感觉自己比过去更爱她。

此时,樊妮80岁,威廉74岁。

到了9月底,她渐渐对于李哈斯特的生活感到无聊,觉得在浪费光阴,不够充实,而急于想抒发自己伏蛰已久的精力和情绪。

1870年,欧洲的情势紧张起来。

6月,德、法交战。

7月的时候,在伦敦一个后来被称作“英国红十字救助会”的“伤病国民救助会”设立了。

这个救助会要求得到南丁格尔的指导,急如星火。但是由于她此时正在进行有关印度几百万人口公共卫生的试行办法,因此她婉言拒绝了。

虽然如此,她仍然适时地提出意见,至于会中的各项活动,也都接受她的指导。

南丁格尔从野战医院的营运、工作人员的服装和使用器具的设计,一切有关的具体问题,都予以建议。她还写信给陆军当局的官员,并直接与志愿兵晤谈。另外,她还指导和监督补给物资的购进与运输。

1872年,瑞士一位银行家迪南访问伦敦。他是一位忠于理想的实践主义者,也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与日内瓦协定的创立者。迪南在伦敦为红十字会的建立发表演说,他的开头是:“大家都认为我是红十字会与日内瓦协定的创始人。可是,有关这个协定的产生,事实上是因为受到英国一位女性的强烈震撼,那就是曾经在克里米亚奋战的南丁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