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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慕兮受冷落惊现好戏

姥姥似有些微的动怒了,不等慕兮做任何解释,姥姥已缓缓向殿外走去,刚迈过门槛,姥姥一顿手中柺木,侧头低声说道,“好好学学你佚诺师弟,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好在心里甸量几分。”

慕兮心中有些微凉,回到住处时,忽地想起,姥姥曾对她说‘你要谨记,不管谁问起,你只得说,这世间除修仙修道之人,是绝无窥探神界的权力’。以慕兮看来刚才那个问题绝不会致使姥姥冷脸,就算触及禁律,姥姥也应当只会劝诫几句的。那佚诺师弟,莫不是谁的眼线吧?慕兮又自嘲般一笑,陉山没有什么珍宝,姥姥又不如她以前徒弟那般风采,更别说慕兮自己,由什么都不是的小妖到现在的山鬼,能图什么?果真是有些妒忌佚诺师弟了吧。

姥姥待佚诺越发青睐,相反的,慕兮是真真感觉受冷落了,不管是端茶送水,还是苦修仙术,姥姥都未给过笑脸。慕兮深深郁闷,又十分挫败,竟不如一个刚来的小子。

这日,云中君又来拜访姥姥,两人去了南侧竹林焚香下棋。昨日慕兮思忖了半日,方悟出了个道理,自佚诺师弟以来,同他的接触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但姥姥就是越偏向他,不管怎么,总有个原因吧。需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怠。慕兮暗暗叹惋自己竟没能聪明一回,拜过云中君与姥姥便朝着山南奔去。

慕兮屏气绕至佚诺身后,见佚诺周身灵力萦绕,啧啧两声,故意弄出响动,“佚诺小师弟。”

佚诺只浅浅一笑,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向慕兮一拜,“慕兮师姐安好。”

南侧竹林清幽寂静,只听得落子敲击的脆响,华昭一身华服坐于姥姥面前,落下一子,“姥姥当真舍得那慕兮?”

姥姥轻声哼笑,左手稍抬,棋盘左侧的檀香烟气便生生断了,“云中君可不介意老身去了这烟气,今日着实令人焦躁得很。”

“姥姥自便。”华昭抬头望了一眼山南,回头继续说道,“我未曾想过姥姥会想出这一招,倒不明白姥姥的用意了。”

林间寒气沉闷起来,似是将要下雨的迹象,姥姥取过身旁的茶盏,“那是因还有个关键人物你不知晓。”

慕兮看着佚诺恭恭敬敬的行礼,倒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直起身来走向佚诺,俨然一副大师姐的教导模样,“佚诺小师弟以前可是谁的座下?”

头顶数只飞鸟掠过,佚诺向侧前方轻轻一瞥,谦虚回道,“师弟不才,乃是东君座下入门弟子。”

东君?!慕兮惊诧望着佚诺,东君是什么神?乃是驾龙辀乘雷气的日神,仰慕者一大片,想要入他门下修行的简直多的数不过来,而真正能成为他弟子的,不是天资极高就是天神之子,怪不得姥姥要收弟子呢,这个出身问题她自然是比不上了,但,“你既是东君座下,好好的不留着修行,跑到我们陉山这么个穷地方做什么?”

佚诺转身走几步,离得慕兮远了些,很是不在意,“所谓修炼便是要修道历练才足以提升自己,愈是困乏之地愈促人上进,环境过好反而容易堕落。”

“你不用这么明摆着说我们陉山困乏行不行,好歹我这个陉山山鬼还在呢,太没礼貌了吧。”慕兮瘪瘪嘴,虽然陉山的确不是什么宝地,那也是她从小到大生长以及追求的地方。

“那个孩子找了过来。”

华昭还在想那关键人物是何人,听得姥姥忽的一句,抬起的右手微微一顿,随即一笑,“原来姥姥这是要放手不管了吗?”

竹林深处冒出幽幽寒气,檀香也已灭尽,棋盘周围更是凌人,姥姥眯着眼,似是认真看着棋局,幽幽呼出一口气,捻出一颗子,“老身本也想拖一日是一日,然而老身修为快要到极限,慕兮丫头跟着那孩子在人间游历不受天界束缚反而更好。”

“姥姥,”华昭并未抬眼看着姥姥,只注视着棋局,“那孩子本就不为神界认可,何故冒险让慕兮随他去?如不托付于我?”

姥姥轻一摇头,这些年来隐身陉山教导慕兮,最初也是出于不忍,让慕兮心中有她这么个姥姥的地位,若真是到了形势所迫那一日,留一口真气,动摇她的心智亦是好的,“老身便是知你自小上进苦修,慕兮交与你定然会得一番历炼,然,云中君你门下弟子众多,眼线不少,云中殿灵物也繁多,若是慕兮动了心思,必然惹人注目。那半夏女娃之事已遭大司命怀疑,竟派了个东君弟子前来。”

“姥姥是担忧神界容不下慕兮?”云中君抬眼问道。

“哼。”姥姥嘲讽般一哼,看着眼前将破的棋局,“那个孩子都容下了怎会容不下慕兮。”

“师姐误会我了,”山南,佚诺负手而立,轻轻摇头,“师姐只断然是不知姥姥当年的盛名罢。”

姥姥是从不曾讲述过去的事的,除非她从哪个小妖哪个灵物道听来的八卦,前去问姥姥,姥姥才会提及一些,那日半夏女娃被众神盯上时姥姥那一身行头看着也是个不凡的。慕兮正想问下去,却发觉身后有人走近,“姑娘,真是好巧。”

佚诺冷眼看着余以殇,面色不定,慕兮也只是盯着余以殇,想看出他是个什么名堂。余以殇见两人都不做声,三人只是相互看着,余以殇讪讪一笑,正想打翻尴尬局面,佚诺却抢一步开口说道,“这虽不是修道圣地,但如今陉山已有山鬼,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慕兮微微一惊,暗道了不得,没准今日要遇到个狭路相逢的场面,转头看了眼冷脸的佚诺师弟,这番模样便是她一直想看的。

天空似是有些阴暗下来,刮起凉风来,余以殇微一垂眸,望着不远处的佚诺,竟行了一礼,浅笑说道,“原来是东君座下,对了,若我没有记错,我们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