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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慕兮遭遣怀疑余以殇

姥姥轻轻拨开茶叶,慢吞吞品一口,半晌才看着面前的华昭,“这这盘棋便留在此处吧,若来日有机会再来行子。”

华昭点点头,拂袖起身,左手由下向上一翻,白光骤现,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华昭轻叹一口气,转身望向姥姥,“可姥姥,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那孩子隐匿于凡尘中,此番踏出尘世,难免是带着其他的意图而来。”

姥姥慢步走近华昭,面色暗晦,只盯着天角乌云,半晌才温声说道,“当年本就是神界理亏,这么多年来那孩子都未曾有所行为已是在做让步,若真到了那一步,老身自有打算。”

华昭瞥向姥姥,却还是咽下将脱口之言,只行一礼,恭敬说道,“时辰已晚,华昭先行一步。”

“余以殇!”佚诺望着面前淡然的余以殇,再一瞥慕兮,隐隐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压抑着说道,“这么多年你竟还苟延残喘于世间,当真佩服你求生之志。”

余以殇似是蔑视般看过佚诺,不愠不火说过,“倒不如佚诺兄竟有这般毅力,纵然修为化为零,竟舍得重新修练,余某自叹不如。”

云间突然一声雷鸣,惊得慕兮往后退一步,真真是一场好戏,甚是有挖出宫闱谜案之感。慕兮在心里啧啧赞叹,却在这时,慕兮却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佚诺师弟竟出手向余以殇掠去。慕兮大惊,余以殇可是凡人呐,这里可是陉山,仙不可伤人!这罪过她可承不起。慕兮急忙出手,想要阻止佚诺。

慕兮只一挥手,还未用仙法,佚诺却被仙术击中,弹飞落于地面,竟吐出一口鲜血。

“慕兮!”

电闪雷鸣间,慕兮还在惊愕,却见姥姥忽然出现,一手执杖,一手负背,凉风间衣袂幡夗,面色阴暗,视线却落在余以殇身上。慕兮心中不定,忘记前去佚诺身旁,只看着突然出现的姥姥。

“慕兮,你可知错?”姥姥重重一顿柺木,仙气波动,却令慕兮感到压抑。

“姥姥,我为何知错?”慕兮上前一步,深深看着姥姥,她已有直觉,姥姥定是会肯定是她出手伤了佚诺,“姥姥可是觉得是我伤了佚诺小师弟?”

佚诺支起身子,并不言语,只默默看着姥姥,亦是疑惑之色。

姥姥眯着眼,走至佚诺身旁,道,“佚诺乃是你同门师弟,竟出手相伤,此等作为,实在不容于老身之眼,今日起,罚你于凡间修炼,不可再踏入陉山半步!”

不等慕兮辩解,姥姥衣袖一挥,慕兮一晃神,自己却已经在陉山之外。慕兮心中惊疑不定,若说姥姥不知晓并非是她伤佚诺的,她定然不信,可姥姥却用这样的理由堂而皇之得罚她不得入径山,这其间必有其他的理由!

慕兮朝着陉山山神殿驰去,却被姥姥的法术弹开,慕兮一阵委屈恼怒,大声说道,“我知姥姥更青睐佚诺小师弟,可明明非我伤他,为何姥姥要逐我走?姥姥莫忘了,慕兮如今可是陉山山鬼!”

“休要狡辩,你只小小山鬼便如此自满,明日老身自会委托大司命去你山鬼之位!”

慕兮万分不解,却奈何不得,姥姥这是要做什么,逼她走投无路吗?又唤了几声姥姥,却再不听得姥姥声音。慕兮愤愤地捂住耳朵跺脚,这算什么?她修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个山鬼一职,准徒儿没了,姥姥的疼爱没了,还多了个要命的了不得的师弟给她受气,若说是乐极生悲,她还没乐起来呢就被夺走了一切,姥姥的果决简直不可理喻!

“姑娘?”慕兮耸着肩转头一瞧,却见余以殇讷讷站在一旁,惊异的看着她,“余某实在不小心看出来姑娘此刻有些恼怒。”

慕兮气打一处来,嘴角一抽,不等余以殇说完,很恨看了余以殇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便扭头要走。

“慕兮姑娘,且慢!”余以殇几步追上来,走在慕兮身侧,淡然说道,“方才余某可是看清了那一击并非是慕兮姑娘所为。”

天色已经暗下来,雷鸣已过,却开始降雨,慕兮被冰凉雨水敲击,心里也似冰凉起来,顿住脚步,转身望着余以殇,他分明是人身绝不会错,可他看得见仙人,甚至毫无恐惧之色,甚至,他认识佚诺,最终慕兮也只讷讷说道,“你究竟是什么?”

陉山山神殿内,姥姥端坐于上座,柺木立于一侧,手中却捧着茶盏。殿内并无火盏点燃,本就暗沉,此时天色又晚,更是空寂渗人。姥姥却不看着站在身前的佚诺,只慢慢品茶。

“姥姥为何要出手伤我?为何要逼慕兮与那余以殇同行?”

佚诺冷不丁一声问,姥姥听得那语气中的质问,不禁一声冷哼,放下茶盏,眯着眼望着佚诺,沉声说道,“这便是老身自作主张,如今慕兮已不在陉山,明日你便可回去复命,顺便带一句话,‘纵然他知道多少,只要老身一口真气在,便会护得慕兮一日,休要逼迫老身与他为敌!’”

佚诺眼神瞥至一旁,轻蔑说道,“姥姥真是好思量,若此后出了差错,姥姥可知自己担不担待得起?!”

“哼,”姥姥拂袖起身,眯眼看着佚诺,佚诺被姥姥周身仙气击得退后几步,“不论你从前如何有能耐,老身劝诫你一句,就凭你如今这一身修为如此轻狂,老身要将你永世为凡人再修炼不得,当是轻而易举之事!”

“姥姥真是好气魄!”语罢,便不再见佚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