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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咸都出手折在兔妖手

咸都距京师说远不远,偏是个三面围山灵气甚重的地方。慕兮跟着余以殇在咸都外绕一圈,碧落青山,鸟语花香,惹得慕兮赞叹不已:修炼宝地。

待入咸都城,世俗之气虽将灵气几乎侵蚀散尽,不过,相较于京师那般全是嘈杂欲念的地方,慕兮对这里好感非常。慕兮还是晓得此次来的目的,放眼四周的楼阁屋舍,巷道行人,毫无妖气。慕兮顿感挫败,虽然她的确修为尚浅,但对着佚诺师弟她也能接一两招的。难道离了陉山,竟连妖气也辨察不了了?

幕兮轻轻叹一口气,捉妖本是卑微道士的工作,经过朝代更替历史变革,捉妖反而成了高尚的活动,她还小时,就常听闻某某有志气的道士力争尊敬,最终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好歹她几天前也是个山鬼吧,没想骨子里竟也是个卑微的,这么期待捉妖一事,“师傅,这哪里有妖?”

余以殇微微一笑,好不灿烂,“徒儿莫急,妖,总会有的。”

慕兮扯扯嘴角,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只得转头望向周围商铺。姥姥曾说过,修炼重在炼心,要遇事不惊,处境不急,慕兮懂得,那就是一切淡定,被人侮辱也不能大声嚷嚷,被人小看了也不可急躁。

慕兮觉得自己离姥姥所说炼心甚远,余以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只在街道闲荡,幕兮便侧身离了余以殇,寻了一处巷道,一挥手便用法术搜寻灵气繁重之地,若咸都真有妖,要掩盖妖气,便是藏匿于灵气之下。说起来,她以前应当不是妖的,姥姥收她为徒后,曾遇一直误闯入径山神殿的小妖,当然,结局自是灰飞烟灭,可是姥姥却教她若是姥姥出门后,要藏在陉山山南修炼,避免被道士亦或是小仙发现,她竟也没有问过为什么。慕兮眸光一沉,她至今也不清楚自己以前是什么。

慕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这般狼狈,慕兮也从来不知道,妖也可以有缚仙索。因此,她被缚住挂在了树上,而面前,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兔儿精。说起来,还要回到半个时辰前,本想靠自己捉一回妖在余以殇面前显示自己,在寻到这窝小妖之后,直接无视告诉余以殇的步骤,自己跑了来,却没想,本来想象的华丽落地,脚还没有粘地,就被一突袭来的缚仙索困在树上。

慕兮好说歹说让她放了自己,吓也吓唬了,求也求了,那兔儿精只似懂非懂微微颔首,“原来水裔大姐送我的绳子这么厉害。”

看着兔儿精蹦没的身影,慕兮已十分原谅了姥姥赶她走一事,她果然是需要在凡间历炼,修炼了这么多年,竟折在猎物手上。自升任山鬼以来,慕兮一直霉运不断,丢了面子丢了职位,想来,在人间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原来是漏网之鱼,怪不得。”

慕兮抬眼循声望去,兔儿精手里拉着一妖艳蛇妖,慕兮心中措词欲想说服,不料蛇妖缓缓走近,冰凉手指捏着慕兮脸颊,慕兮大惊,大声道,“蛇妖姐姐,我只是路过这里,我师傅乃是当朝天师,若我出事,他定不会饶你的,你放我走吧!”

水裔垂眸,笑出声来,“姑娘莫急,就当你是路过吧,然而我主人有令,若是说自己路过的,一盖不放过。”

“蛇妖姐姐,你这理由太牵强了罢。”才说完,慕兮只察觉水裔按住眼皮,双眼生疼,听得耳边似有人在说,‘真真牵强的理由。’却不是那水裔的声音,慕兮大惊,眸子却是一松,慕兮睁开眼,朦胧间却见一绿衣人影站在身前,‘原来你竟如斯骗我。’慕兮缓过神来,这才察觉方才竟是她自己在说话,忍不住望向水裔,“蛇妖姐姐,你真真厉害,竟会幻术,还如此了得。”

“多谢夸奖,”水裔退后一步拉着兔儿精,微笑道,“另外,我没有你老。”

慕兮挑眉感觉嘴角抽筋,她曾好奇问过姥姥年龄,姥姥必然是长辈了,姥姥听得她发问后,冷着脸罚慕兮跪了三日,如今面前蛇妖竟是个比自己小的,怪不得人家不放过自己。“那么蛇妖,妹妹,是我眼拙,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放过我可好?”

水裔蹲下身,却不理慕兮,只摸摸兔儿精脑袋,说道,“安歌,大姐将有要事要做,以后都顾不得你,亦来不及送你,此刻你便去寻一位仙人收你为徒,待修得正果,再来找大姐。”

慕兮看着水裔以及她面前点点头默然离开的安歌,突然想到从其他小妖处听来的一个段子,某大师年轻时得罪众江湖侠客,退隐之后收了个小徒弟,但在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大师晓得了将有仇家上门,于是哄骗那小徒儿说‘去找个更好的老师,做出一番作为再来见他’。

慕兮觉得眼前的场景很是相似,那番话也太有深意,加之周围吹拂的微风稍带有妖气,慕兮倒是生出苍凉之感,“蛇妖妹妹,虽然我师父应当是个厉害的,可是,为人应当和气,等他来了,我会让他放过你的,不用害怕小兔精没命。”幕兮还想问水裔有没有听过这个退隐大师的段子,却看到水裔浅笑的表情,最终咽了下去。

“倒是个善良的,安哥本就打算今日寻师,姑娘你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