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十二岁的约定
大学毕业后的熊安静顺利地在一家儿童杂志社找到了一份美编的工作，每天为儿童故事画图。单纯又富有创造力，是一份很可爱的工作。
闲下来的时候，她开始了《兔子熊》绘本的创作，每每动笔画那只长着兔耳朵的熊，她就会想到那个喜欢大胸女的纪斐然。
他还没被D罩杯压死吗？
一切都很顺利，她顺利地工作，顺利地创作绘本，顺利地找到了人生第一个男朋友——她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男友周文浩是一个儿童文学作家，比她大五岁，一直为杂志社写儿童故事。瘦瘦高高、斯斯文文，做起事来很沉稳，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周文浩对人温和有礼，对她也算体贴入微。
他们俩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觉得她是个挺可爱的女生，她也觉得他人不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就开始交往了。
说是交往，其实也很普通。
一周出去吃两次饭，看一场电影，逛逛街，欣赏夜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文浩性格太过温和的关系，他们交往到现在甚至不曾牵过手，最多也就是在过马路的时间，他拉住了她的胳膊——还是隔着衣服。
有时候熊安静会觉得这样的交往似乎缺少了些什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不错，实事求是地说，她的确没有准备好跟他有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她没办法想象周文浩吻她的场景，那太遥远，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熊安静这样一根筋绕到底的脑子，想不通的事索性不去想，交往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是逃避也是最佳的解决之道。倒是杂志社的同事，称他们俩一个写故事，一个画故事，堪比完美组合，非让他们俩请大家吃饭。周文浩自告奋勇会做菜，约了一帮子人到家里聚餐。
厨艺不佳的熊安静也想帮点忙，两个人约好了晚上去超市选购食材。
面对超级市场偌大的货架，熊安静有点找不到北。好在周文浩早已安排妥当，将要买的东西列了长长的单子，他负责推车负责选购负责比较，她只要乖乖地跟在他身边，时不时说句话给他解闷就好了。
呵呵，这就是她这个优质女朋友的全部功效了。
“羊肉卷要吗？”
“哦，你想吃吗？你想吃，我就做。”周文浩宠溺地望着她，熊安静的眼睛已经跟着羊肉卷在转了，没发现背后专属于她的目光。
她伸手去取羊肉卷，有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个人同时抓着一袋羊肉卷，她顺势望了过去，居然发现了熟人。
“——纪斐然？你也来超市？”
“我就不能来超市吗？”纪斐然依旧是卫衣、牛仔裤，一派休闲打扮。
他手边的推车已经堆满了货物，熊安静胡乱地扫了一眼，速冻饺子、速冻馄饨、速冻包子、速冻肉丸、速冻烧鸡、速冻香肠……外加几打啤酒，俨然一副单身汉的快乐生活。
他活得还挺滋润啊！
“你女朋友呢？怎么没陪你来？”她随口问道。
纪斐然却望向她身旁的周文浩，努了努下巴，他反倒问她：“你男朋友？”
“是啊！”她不乏炫耀地说，“他是儿童文学作家，他写故事，我画故事，同事说我们俩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合？和和美美……美？美艳无双……”她已经开始词不达意了，没办法，搞美术对色彩感强烈的人往往不善言辞，她就是如此。
“是吗？”他撇撇嘴，显然没放进心里，倒是朝周文浩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许久不见，熊安静显得有些激动，全然忘了上次的不欢而散，拉着他问个没完没了：“你现在在忙些什么？找到工作了吗？还是准备考律师证？”
“忙着赚钱。”
他还是那句话，说得熊安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赚钱的事多了，天知道他在干什么？贩卖人口吗？
杵在一旁的周文浩等得有点着急了，从旁提醒着她：“安静啊，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哦！”
“马上就来。”熊安静掏出手机，问纪斐然要号码，“把你手机号给我，我打到你手机上，有事找我！”
纪斐然不情愿地报了一串号码，熊安静储存到手机里，这便向他挥了挥手，跟着周文浩走了。
都有男朋友了，还没事干跑来招惹他做什么？
纪斐然甩了甩郁闷的脑袋，推着车与熊安静分道扬镳。走出超市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他拎着购物袋往停车场去，手机忽然传来短信提醒。他打开一看，是兔子熊发来的——
[不管你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努力哦！快点把我的手机号码存起来，我是兔子熊啦！]
他哑然一笑，遵从她的吩咐，把她的号码存进手机里，联络人那一栏输入三个字——兔子熊。
他熟悉的兔子熊。
两个月后的某天就是熊安静二十二岁生日了。
原本以为这个生日会有周文浩陪她一起度过，谁知道就在生日前几天，周文浩正式向她提出了分手。
其实也不算突然了，自打一帮同事去他家为他们庆祝交往以后，他们俩的联络便越来越少。他不主动约她，她也没有主动找他的想法。两人的关系慢慢地淡下来，他不过是最后下决断地说了句：我们还是恢复简单的工作关系吧！你觉得呢？
一句话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周文浩还是不够了解她啊！她的性格从来就不喜欢玩大逆转，所以他说交往她就说好，他说分手她也说好。
就这样，熊安静的第一场恋爱OVER，她失恋了。
经历了第一次恋爱和第一次失恋的熊安静也没有特别伤心，只是觉得一个人过生日好像有点太悲惨了——温嘉丽刚生下宝宝，正在坐月子，也不好意思骚扰她；同事们正忙着月底赶稿，已经忙到不行，她总不好在这时候宣布“我过生日了，你们来替我庆祝”，又不想被总编骂到臭头。爸妈倒是打来了庆生电话，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谎称有一堆朋友等着为她过生日，匆匆地挂了电话才觉得一个人的家寂静得可怕。
算了，不去想了，就一个人吃碗方便面权当长寿面了吧！
她正吸着面条，手机呼啦啦地响起来，都晚上九点多了，谁还会给她打电话呢？
“喂？”
“兔子熊！”
会这样喊她的只有一个人，“纪斐然？”
“生日快乐。”
他直接说明打电话的落缘由，倒是把熊安静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
“拜托，你忘了我当了六年的小学班长，三年的初中班长和三年的高中班长？”连他自己说起来都觉得他的班长生涯太过冗长。
小学的时候，最麻烦了。班里每个同学生日，班长都要在黑板的一端画个生日蛋糕，祝这位同学生日快乐。现在想来真是无聊又无趣的礼物，又不能当成真的蛋糕吃，在黑板上画个圆粑粑有什么意思？
初中就有所进展了，每位同学生日那天会收到一封由班长以全班同学的名义写的贺卡。到了高中……
大家都学习紧张，谁记得谁的生日？
也许纪斐然没办法记住每位同学的生日，可唯一一个重复了九年的日子却成了他记忆的一部分，每年的这一天，他的记忆都会自动提醒他，今天是兔子熊的生日，一直到她这一年的生日。
忽然在手机里看到“兔子熊”的号码，记忆就觉醒了，忽然想起来这是她离开大学后的第一个生日。
同事不比同寝室的姐妹，一定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好吧！他就大发慈悲一次，给她打个电话，哪怕只是简单地说一句“生日快乐”。
“喂，兔子熊，你又老了一岁，今年你二十三岁喽！”
“什么二十三岁？我才二十二岁。”连她几岁都记不清，居然记得她的生日？！真是奇了怪了！
“你和我同一年出生，为什么我二十三岁了，你才二十二？”这天下还有这么奇怪的事吗？
她义正词严：“我们虽然是同年出生，但你属虎，我属兔，明明就小一岁嘛！”
这个理论也能解释得通啊？女生的奇怪逻辑！
好了，祝福生日的话已经说完了，纪斐然这就要挂电话，“总之祝你生日快乐，快快乐乐和你的作家男朋友过生日去吧！”
他正要挂电话，却听那头她瓮声瓮气地念叨了一声：“我没有男朋友了。”
“啊？”他高声叫起来，“你失恋了？被男朋友甩了？”那头没说话，代表他猜对了？纪斐然居然大笑起来，“哈哈，我早就料到了，你那么孩子气，怎么可能跟一个作家男朋友相处得长久呢？”
“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吗？”毫无同情心的家伙。
好吧好吧，他就发发慈悲，“我给你过生日，兔子熊——你现在在家吧？十五分钟以后，我开车到你家楼下接你。”
十五分钟以后，熊安静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你的车？”
宝马X5系越野车浩浩荡荡地停在她的面前，里面探出他那张酷酷的脸，“还不上来？不饿吗？”
“你还真不怕浪费油钱，居然买这种‘油老虎’。”还是贵得要死的宝马X系，他说自己的工作就是赚钱，可他到底做什么工作赚了这么多钱？
熊安静拉着手把，努力往宝马越野车上爬。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裙，费力往车上爬的过程中还要担心自己不小心走光。一只手努力让身体向上，一只手还要忙着遮掩短裙，她两只手并用，手忙脚乱总算坐到了他身边。
“你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你买这种车？爬上来这么费事，又容易走光，女生根本不能穿短裙。”
“哦。”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啊！以往他总是有来有往，话多到不行。她侧目望向他，这家伙的脸怎么绯红绯红的？
等一下！“你是不是看到我走光了？”
“哪有？”他死不认账。
撒谎，“那你脸红什么？”
“没……没有啊！”
她死死地盯着他，看得纪斐然乱不自在的，“不就是穿了条印有草莓兔的小内裤嘛！又不是蕾丝丁字裤，有什么可看的？”
“你还说你没看？”连她内裤上印有什么花型都看得清清楚楚了，指着他的鼻子，熊安静大叫，“你这个变态！大变态！”
“都说不是故意想看你内裤了，谁要你没事干穿那么短的裙子出门，这根本是引诱别人去看嘛！”故意看她？有什么好看的？连内裤上都印有兔子，她还真是兔子爱好者。可是，她都几岁了，还穿这种小女生才穿的内裤，难怪男友要甩掉她呢！
他还敢抱怨？熊安静敲他的脑袋，“所以都说你喽！没事开什么越野车？女生穿裙子爬越野车太麻烦了，你女朋友都不会抗议吗？还是，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一种乐趣。”想到他们俩在这辆车里摸来摸去的，熊安静就想吐，恶心死了！
车启动的瞬间，纪斐然嘟囔了一声：“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少骗人了，“那个36D罩杯的女生不是人吗？”
“她叫许菲菲，你干吗老叫她36D？”不过她的目测还真是很准嗳，“我们分手了，上次在超市见到你的时候，我和她已经分手一个星期了。”
“你也失恋了？”现在轮到她幸灾乐祸了，“为什么分手？看起来你挺喜欢她的样子。”
纪斐然握着方向盘近乎自言自语：“可她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没有固定工作，整天窝在家里。她说我没有责任心，没有上进心，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说白了，其实她就是希望我能找份到日子拿薪水回家的工作。”
把玩着他车上的配饰，熊安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印象中班长纪斐然一直很强悍，无论是学习成绩、工作能力，还是社交活动，他好像从来没有什么需要别人去安慰的坎坷。
“你都能买得起这么费油钱的越野车了，她还担心你养不活她吗？”
“跟她分手的时候，我还没买车，分手以后为了钓漂亮小美眉才买的。”纪斐然半真半假地说。
又来这套？每次他感到难过的时候，就故意说一些油腔滑调的话，好彰显自己身为男人的超强自尊心，她早看透他了。
熊安静像个哥们似的搭着他的肩膀，“其实是她不够了解你，纪斐然要是没有责任心，没有上进心，还有谁有责任心，有上进心啊？掰着指头算算吧！你当了十二年的班长，要不是大学的时候，你心思不在学校，尽想着赚钱，你肯定连续四年当学生会主席了。做你的女人，肯定不会饿肚子的——她只是对你缺乏那么一点点信任而已。”
“别说废话了，兔子熊，我们到了。”
“就这里？”
熊安静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餐厅，“你就准备在这里给我庆祝生日？”
望着面前笑容可掬的肯德基老爷爷，熊安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是熊安静小朋友……不，是熊安静小姐二十二岁的生日，肯德基老爷爷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熊安静的头快要缩到桌子底下了，她长到二十二岁就没这么丢脸过。
“纪斐然，你疯了？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以为她今年十岁吗？还让肯德基的客服小姐播报这种消息，还让人家放生日歌？接下来，客服小姐是不是还要替她戴上生日冠，领着她和小朋友们一起做游戏？
纪斐然耸耸肩，现在的局面正合他的心意，“我早就想试试这种事了，不过我不会拿我自己的名字放进广播里。”
“所以你就拿我做实验？”没人情味的家伙。
“我给你过生日已经很善良了，拿你做回实验有什么关系？就当你回报我喽！”看她气嘟了嘴的模样，应该不会再为了失恋这种小事生气了吧！“怎么样？现在还想着那个作家男朋友吗？这种事我有经验，开始的时候做什么事都会想着前恋人，甚至走在街上看到跟她长得相似的人也会心痛。渐渐地虽然有点难过，但心不会再痛了。再后来，就算是看着你们俩的合影，也不会再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你……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她轻易看穿了他的心思。
歪着头，他只顾着玩买儿童套餐里赠送的玩具，不去看她。
切，默认了吧！
“你有过那种感觉吗？”熊安静比划着描述那种所谓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我要嫁的，会陪我这一生的就是这个人——纪斐然，你对那个36D罩杯女友有过这种感觉吗？”
诚然，从来没有。
“我承认，周文浩是非常好的男人，也是不错的男朋友，如果我可以嫁给他的话，应该也会风平浪静地携手走完这辈子吧！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我就是没有那种感觉，没有他就是那个人的感觉。”
“我也没有那种感觉。”
纪斐然从来没想到他会和这只兔子熊聊起自己的前女友，可是对着她，话就不自觉地溜出了嘴。
“你知道吗？许菲菲是那种公主型的女朋友，上车要我先帮她开门，上了车要我帮她关门。喜欢什么首饰，只要手一指，我就要毫不犹豫地帮她买下。稍一犹豫，就代表我很小气，我不够爱她。她的生日、接吻日、交往周年纪念日，所有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都要记下来，都要准备礼物，还要变着法地给她惊喜。说实话，就算她不提出分手，我也觉得这段关系让我有点不堪重负了。”
“那种女朋友不要也罢。才交往都这样了，结婚以后两个人天天在一起，还不要了你的命。”托着腮熊安静嘟囔着，“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才不会给你找那么多麻烦呢！生日、交往周年纪念日，你记得更好，就算忘记也不要紧啊！我记得就好了，我给你买礼物，我让你惊喜，这样好不好呢？”
她说得眉飞色舞，不曾发觉他的神色渐渐黯淡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她，纪斐然忽然沉着声说道：“哇，兔子熊，你这么好啊！那干脆你来做我女朋友吧！”
她玩笑地反问他：“你才发觉？要不然这样吧，如果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没男朋友，就嫁给你怎么样？”
“什么？”
“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她竖着三根手指，像在神坛前起誓，“纪斐然，要是……要是我熊安静二十五岁还没有找到男朋友，你就……你就娶我，好不好？”
她郑重其事，未曾发觉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地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兔子熊二十二岁生日之后，偶尔会给纪斐然打个电话，聊聊天。
午休时间，她边吃黄桃罐头边给他打电话，“喂，纪斐然，你声音怎么嗡嗡的？感冒了吗？”
“不是，我还没睡醒。”
“你是猪吗？都中午了，你居然还没睡醒？！”这个懒虫，要死了。
“拜托，我工作到清晨七点，刚刚睡下没多久，你就打电话来了。”要人命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工作到清晨？”他一直说他的工作就是赚钱，可他到底做什么赚钱？还赚了买下一部宝马的钱。难道……难不成……
熊安静小小声地问：“你的职业是不是陪人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然后摸来摸去，再然后就滚来滚去？最后，天就亮了，很多很多钱就会放在你枕边？”
他帮她直说了吧！
“你说的职业是午夜牛郎吗？”
“你这么清楚这项工作，难不成你真的是做这行的？”哇，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身材、长相和耍酷的性格，真的很适合干这行嗳！“难怪买得起宝马X5呢！看样子你在那行中还是当红炸子鸡喽！喂，悄悄告诉我，买你一晚得花多少钱？不会上五位数吧？”
“怎么？你想买我春风一度吗？”炸子鸡，还炸子鸭呢？
纪斐然恨不能敲开她的脑袋，兔子熊的笨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啊？“我赚钱的方式是投资，白天的时间投资国内股票市场，晚上炒纸黄金，半夜还要留意美国的股市和期货市场。有时间还要看资料，找消息，我已经累得快脱人形了，没有精力去做什么午夜牛郎。如果你希望我为你提供那方面的服务，我倒是可以考虑——不收钱的。”
他又在说那些鬼扯的玩笑话了，熊安静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看不出来，他这么厉害啊！“那应该赚了不少喽？这样正好。”
“好什么？”他怎么觉得她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
熊安静看了下日程安排，“明天是周六，中午你有时间吗？收拾一下，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是我们杂志社负责发行的薇薇姐，跟你同年，人很漂亮，是你喜欢的那一型。”压低声音她小小声地转告他，“胸部很大哦！”
啊呸！她以为他是什么？变态叔叔吗？居然跟他说这个！
“我现在不想找女朋友，一个人的生活挺好的。”
“薇薇姐真的是挺不错的女孩子，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也不像你前女友一样有公主病。总之你去见见啦！只是吃顿饭而已，用得着想那么多吗？”熊安静把西餐厅的地址和约会的时间告诉他，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挂了电话，纪斐然没睡醒的脑袋更疼了。兔子熊居然给他安排相亲？！还说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她真的知道吗？
笨蛋，兔子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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