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会养宠物吗？
月明星稀，原本拥挤的黑巷里冷清了下来，紫纱蹲下来戳了戳才疏的手臂，“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吗？”
才疏转头看着她，月光下的少女眉目姣好，肤若细瓷，笑容纯美。
他吃力地站直，浑身都在疼痛，五脏六腑更是绞得生疼，胸口像压了块大石，难以呼吸，突然整个人往地上倒去，紫纱吓了一跳，“药呢？”她两只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在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小盒药丸，紫砂忙让他吞了下去，才疏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他对她微微笑了一下，“你怕我会死吗？”
紫纱笑着勾了勾耳际的发，“你这么容易死掉吗？”
才疏牵了牵唇角，露出几分落寞，他喘息着，“我从小心脏就不好，不能跑也不能跳，甚至连大声吵架也做不到，有一次啊，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花园里荡秋千，那女孩看见了我就邀请我和她一起玩，我没有告诉她我并不能荡秋千，因为我真的很想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玩，后来我从秋千上掉了下来，住了很久医院，那小女孩来看我，她觉得很对不起我，她一直哭一直哭……”
他忽然停顿下来，紫纱心中疑惑，“难道她就哭死了？”
才疏有些惊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想，“没！”
紫纱摸了摸鼻子，也觉得她刚刚那句话有些不合时宜，“哦。”
“她后来每次见我都小心翼翼的，像保护上好的瓷器一样，生怕我会一不小心就碎了。”
紫纱索性也像他一样坐在地上，她好奇地问：“你们那时多大？”
“她九岁，我七岁。”
紫纱十分羡慕，“我也想七八岁就情窦初开，多浪漫啊！”
“浪漫？”
“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紫纱瞪大眼睛，“青梅竹马耶。”
才疏牵了一下唇角，却没什么笑意，“有一天她哭着告诉我，她不敢和我在一起玩了，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惊恐害怕，因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发病，就会死掉。”
“那她一定很喜欢你。”见才疏看过来，紫纱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如果她不是很喜欢你，那么你病不病死不死她肯定都不会在乎的。”
才疏沉默了一下，“是这样的吗？”
紫纱认真地点头，“一定是这样的。”
“那你呢？”他忽然问。
紫纱眨眨眼，“什么？”
才疏看着她的眼睛，“你也是因为很喜欢我，所以不和我玩了吗？”
“我没有不和你玩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只是很忙啦，哈哈。
才疏微微垂下眼敛，咬了咬唇，“刚刚我看见你了，他们，他们推我进这巷子里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其实，不是很想救我的是不是？”
紫纱一愣，一张清纯的老脸也不免红了一红，她勾了勾耳际的发，“可是事实上我赶走了他们呀！”
才疏抿了抿唇，没有追问这件事，“紫纱，你会养宠物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转移话题问到这个，紫纱诚实地摇摇头，“我不养宠物。”
“那如果可以，你会不会想养一个呢？”月光下的少年循循善诱。
“嗯，”紫纱想了想，“也许是可以尝试的吧！”只是也许啦，其实依她的性子，大约是永远不会养什么宠物的。
“那，那，我做你的宠物好不好？”
“哈？”
才疏咬了咬唇，又轻声问了一次：“好不好？”
她摊上大麻烦了！
紫纱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她不停地回顾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开始她只是无心地看见一群“肥羊”，无论肥羊们找谁的麻烦，到后来她都会化为正义的使者代表月亮消灭他们，顺便敲点劳务费，只不过刚好肥羊看中的小肥羊是陆才疏罢了，如果她今晚没有出现，陆才疏会怎样呢？会不会有什么奇遇呢？
陆才疏对她有好感，她勉强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是这家伙的心脏太过脆弱，一个不小心被她玩死了她罪过可就大了，如果可以她倒是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她确实犹豫了，甚至想也许今天这笔生意可以不做，装作没看见回家睡觉就好了，后来脑子里热了一热，还是没忍住出手了。
他说他一开始就看见她了，让她心虚了，他身上衬衣的扣子被扯掉几颗，手脚都呈现出不自然的弧度，衣衫之下还有多少伤痕她不敢细想，如果她一开始就出手，他不会受到这样难堪的对待。
他也许是有权利生气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冷漠无情铁石心肠没心没肺的，可是他却说要做她的宠物？
紫纱觉得头痛，他是男生啊，有没有一点属于男生的自尊心啊？居然主动要求做她的宠物，这这这……
最让紫纱难过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她“好不好”的时候，她居然一时心软鬼使神差地说了个“好”字，他在她面前总是说“好”，于是她也终于对他“好”了一次，可是这一次却让她追悔莫及。
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紫纱收拾东西准备去学生会办公室，坐在前排的同学扬声传着话：“紫纱，有人找。”
紫纱应了一声，背起自己的小背包走出去，站在走廊上的男生有些腼腆地对她笑了一笑，紫纱一颗心都有些凉了。
她眯着眼笑着，“你怎么这么快？”
“我怕你会先走了。”
“呵呵，我要去学生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可以吗？”
紫纱脸上笑靥如花，内心奔流不止，“当然。”
他一直落后她半步距离，倒真有些像她的宠物跟班了，紫纱一时有些无话，沿路遇到不少认识紫纱的同学投来注目礼，很好，紫纱可以想见下一期校报上会写什么了，她和陆才疏，怕是真要搅在一块儿了。
“紫纱——”
紫纱回头，见是杜若若和姚莹，她站住等他们跟上来，姚莹三两步跑过来，“我还怕认错人，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是啊，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她到学生会是有工作要做的，那陆才疏呢？一放学就到教室门口堵她，仅仅只是为了跟着她？
天要亡她也！
紫纱回答：“我带他去学生会参观一下。”
杜若若怀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谴责，“紫纱，你又想干什么？我说过才疏是不同的。”
紫纱在肚子里将杜若若从头到脚骂个遍，脸上盈盈笑着，“是吗？”
一直没说话的陆才疏这时忽然插了句嘴：“紫纱答应收我做宠物了。”
包括紫纱在类的三人均神色惊愕地瞪过去，紫纱的头更痛了，他陆才疏做她杨紫纱的宠物是一件很有面子很光彩的事情吗？他私下里和她说说也就算了，有必要公开吗？
杜若若低吼：“杨紫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才疏到底是我书画社的人，你应该给我个交待。”紫纱根本不可能喜欢陆才疏，而陆才疏脆弱的心脏根本玩不起感情游戏。
紫纱胸口翻涌，她原本自己就嫌惹了个大麻烦，杜若若还来踩这颗雷，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反唇相讥了。
紫纱往才疏后面躲去，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小陆陆，你快和他说啦！”
杜若若眉头直跳，一副火大的样子。
陆才疏轻轻移了一步挡住紫纱，他咬了咬唇，“社长，是我求紫纱收我做宠物的，紫纱，她原本就是很不乐意的。”
“才疏！”杜若若忍无可忍，他要揭开紫纱的真面目，“你别被这女人甜美可爱的外表给骗了，她根本是吃男人不吐骨头，你理智一点。”
是啊是啊，她很坏的，千万千万不要接近她哦。
才疏淡淡地牵了牵唇角，认真地看着杜若若，“如果是紫纱，被骗也没是没关系的。”
“你——”杜若若完完全全被刺激到了，看来陆才疏是已经陷下去了，等等——
杜若若上前一步抓开才疏的衬衣领子，“靠，这是什么？”青青紫紫的。
才疏尴尬地想要躲开，奈何杜若若今天情绪激动，根本由不得他闪开，一旁的姚莹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难道是草草草莓？”会不会太暴力了？
凉风扫残叶，紫纱觉得她的世界越来越凄凉了。
果然，下一秒杜若若怒吼：“杨紫纱，你做的好事？”
拜托，她才是弱小无依的女孩子好不好，而且她看起来是像会玩SM的女生吗？
才疏没有血色的嘴唇轻轻颤抖了下，他正要开口替紫纱解释，这些不堪的痕迹并不是紫纱弄的。
“杜若若，你还有完没完？”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么她杨紫纱也不是养不起宠物的主。
紫纱一开口，杜若若像被泼了一盆凉水，熄了，越了解杨紫纱的人越会知道最好不要惹得这女人真发火。
“姚莹。”
“在！”
“陆才疏是我的宠物。”
“明白！”
紫纱满意的弯起眉眼，声音像糯米一样香甜：“那么，让我们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快乐地一起生活吧！”
“陆才疏，你真的做了杨紫纱的宠物？”来人手上拿着锦华新出炉的校报，脸上的笑容夹杂着好奇、不屑、鄙夷，又有些隐隐的嫉妒。
陆才疏抿了抿唇，“嗯。”
“不会吧！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对啊，陆才疏，做宠物需要做什么？为杨紫纱捡报纸还是向她摇尾巴？”
“舔她的脚指头没有？”
“哈哈哈——”
伤心欲绝的女同学委屈地说：“陆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
……
经过他们班教室门口的紫纱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的新宠物如此被人围观欺负了，心下叹了口气，她轻轻敲了敲教室的大门。
教室里的视线在几秒钟之内都聚集在她身上，紫纱含笑撒娇：“小陆陆，你过来。”
才疏从人群中走到她面前，略微有些小紧张，“紫纱。”她不喜欢听这些闲话吧！
紫纱伸出手整了整他本来就很整齐服帖的衣领，“小陆陆是我很重要的宠物哦，大家要好好相处哦。”她微微侧过头，对着他班上的那些人，笑容可掬，“好吗？”
同学们用力点头，“当然当然。”
“我们和陆同学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啊！”
“是啊是啊！”
“杨同学放心吧！”
紫纱眯着眼睛笑，“那就好，谢谢大家啰，我听说你们班正在策划班集聚会，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一定要说哦。”
“杨同学，学校的体育馆可以借我们一天吗？”班长把握机会及时提问。
“这样吧，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明天中午一点到学生会办公室来找我，好吗？”
“那就先谢谢了。”
“不客气。”紫纱看着才疏，“小陆陆，你下午放学后有空吗？”
才疏点头，“有。”
“那你等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紫纱捏了捏他没什么肉的脸蛋，“放学见。”
看着紫纱走远，教室里一下子又闹开了。
“班长，我们真的可以包用体育馆一天吗？”锦华的体育馆占地辽阔，设施先进齐全，可以说本市的商业体育馆都没有几个比得上锦华的，而除了一般的大型活动外，平时要使用的话都需要先预约时间，否则是没什么空场子的，这回他们班真的可以占用体育馆一整天吗？
“我尽量争取。”班长握了握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陆才疏，“陆同学，如果这回能争取到体育馆的使用权，你就是我们班的大功臣。”
才疏抿了抿唇，微微笑了一下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
“小姐，这位是……”
“陈叔，这是我的宠物哦，他叫陆才疏。”
“宠物？”
紫纱点点头，钻进车子里，向才疏招招手，“小陆陆，进来。”
才疏向陈叔点了点头，“你好。”
陈叔做出请的手势，这个男孩子虽然过于瘦弱了些，但气质清华，必定也是哪家矜贵的少爷。
车子一直开到东湖山庄，门口用红纸黑墨书着大大的贺词，原是慕容先生的生日宴会。
迎面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二小姐，你终于来了，先生刚刚还问起你了呢！”
紫纱挽住男人的手臂，故作委屈地说：“秦叔叔，爹地不问起紫纱，你就不想紫纱了吗？”
秦风哭笑不得，“小姐真是从来也长不大。”他看向一直站在紫纱身旁的男孩，“这位是……”
紫纱微抬起下颌，一副骄傲的样子，“他是我的宠物，叫陆才疏。”
“宠物？”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称呼男朋友吗？秦风呵呵笑着，“也好，让先生也看看。”
才疏微微点了下头，“你好。”
“好好，来来来，快进去，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这男孩子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不错，只是看起来太瘦了些，不像养得长的。
几人往山庄里走去，秦风说：“大小姐刚到了，三小姐四小姐今天下午都是请了假的。”
紫纱呵呵笑起来，“这敢情好，慕容家的四个女儿正好凑一桌麻将。”
秦风笑着说：“麻将倒是准备了，只是怕二小姐不赏脸。”
紫纱嘟起嘴，“说得好像是人家任性一样。”
“是是是，秦叔错了。”秦风宠溺地笑着。
正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见秦风领着人进来，众人都猜到来人的身份，不免多看了两眼。
紫纱双眸水亮，唇角含笑，即使她还穿着锦华的校服并未刻意地打扮，但这样的灯光和环境却出奇的映衬她，她就是最高贵美丽的公主，闪闪发亮，无人能及。
慕容辰正和几个朋友说着话，微一抬头，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来，他这个女儿只要愿意，到哪里都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果然，眼前的人群渐渐分开，“爹地——”
慕容辰张开双臂，将扑过来的娇小身躯抱在怀里，“来了？”
紫纱脸色红晕，“祝爹地生日快乐，春秋不老。”
“这就完了？爹地的礼物呢？”
紫纱苦着脸，“人家之所以来得这么晚，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礼物送给爹地啦！”
慕容辰故意板着脸，“找不到？”
紫纱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我虽然找不到，但是我带了可以做礼物出来的人来了哦。”
“哦？”慕容辰挑眉，注意到紫纱身旁的男孩子，“就是这位吗？”
才疏微微躬身，“慕容叔叔好，祝您生日快乐，福寿延绵。”
慕容辰颔首，看向紫纱，“做礼物出来的人？”
紫纱回头，看向才疏，“小陆陆，你为爹地写一幅字当作是我送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才疏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好。”
紫纱露出雀跃的表情，“那爹地我和小陆陆一起去给你写字啦。”
紫纱拉着才疏往楼上走，回旋的楼梯下正走下两个少女，穿着精致的晚礼服，芭比娃娃一样。
紫纱笑着打招呼：“夏语，冬洁，你们好啊！”
走在前面的夏语露出甜美的笑容，“姐姐，你来了。”她好奇的视线落在才疏身上，“姐姐，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紫纱摇摇头，“他是我的宠物。”
“宠物？”夏语有些惊讶，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冬洁也忍不住向才疏看了眼。
紫纱骄傲地点了点头，提醒她们：“我要上去了。”
“啊，是。”两个打扮得公主一样的女孩儿侧身站在楼梯上台阶的一侧，空出大半宽阔的阶梯走道，倒像是女仆了。
紫纱微抬下颌，眸中闪着自信璀璨的光芒，才疏跟在她身上走上楼梯，不太能明白她们姐妹间相处的模式。
宣纸在桌上被铺陈开来，才疏问：“写什么？”
紫纱磨着墨玩儿，似乎有些走神，才疏也不催，过了一会儿，紫纱抬头，唇角的笑容虽然和平时一样明亮，但却似乎蕴含了一些其他的意味，“春秋不老，福寿延绵。”
才疏沾了墨开始写，房门被敲响，“紫纱，你在里面吗？”
紫纱往砚里倒了点水，细细磨着，“进来吧！”
进来的女人年约四十，穿一身暗花团锦的旗袍，因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等下的宴会估计吃不到什么东西，我怕你们会饿，拿了银耳莲子羹过来。”
“谢谢容姨。”
书桌旁的少年凝神静气，下笔雍容，少女神态略懒，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墨，竟是出奇合衬的一幅画面。
谢婉容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正中的方桌上，并不出声，直到少年收了笔势，抬头对少女浅浅一笑，“好了。”
紫纱说：“那吃点东西吧！”
两人从书桌旁走过来，谢婉容不失热情地说：“这位同学怎么称呼啊！”
“阿姨好，我叫陆才疏，是紫纱的宠物。”
宠物？
谢婉容呵呵笑着，“来，吃点东西垫一下胃，这种宴会是人越多越是吃不到什么的。”
“谢谢阿姨。”
紫纱拉着才疏坐下，“吃吧！”
才疏听话地埋头吃了起来，紫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他虽然身体不好麻烦了些，但至少听话，可见她这个宠物收得也不算太冤。
谢婉容慈爱地笑着，“去年你爸过生日你没来，他可是失望的紧，好在今年你来了。”
紫纱也笑着，“去年因为接近中考，不大好分这个心。”
“说起这个，知道你凭自己的实力考进了锦华，你爸不知多开心，当时就给你另立了一笔基金呢！”
紫纱脸上的笑容不变，“夏语冬洁也会有的。”
谢婉容忽而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紫纱却并不追问她话中的话，见才疏吃完了一碗莲子羹，又将自己身前的一碗推过去。
谢婉容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站起来笑着说：“我先下去了，司仪该开始了。”
等才疏吃完，紫纱递过一方锦帕，笑问：“吃好了没？”
才疏点了点头，只觉得今晚笑容明亮的紫纱和平时的有些不太一样。
再次回到宴会大厅，是比刚刚更加热闹的，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句：“看，慕容二小姐下来了。”
紫纱笑容娇俏可人，步伐虽是不紧不慢的优雅，却让人心头跃动不已，才疏的形容气质也是极出挑的，可是跟在紫纱身后，竟无一人觉得不妥，完全被紫纱夺去了光芒。
“爹地——”
慕容辰含笑看着她，眼中有毫不掩饰的自豪，这就是他的女儿，即使穿着最平凡朴素的衣服，她高贵的姿态依旧足以让世人仰视。
紫纱向慕容辰右侧的女人眨了眨眼，“姐姐。”
叶秋意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素来平静无波的水眸中隐隐有一丝不耐，她只是来为她的生父拜寿而已，谁知一出现便完全脱不了身，现在慕容家的女儿一二三四排排站，让人评头品足，真好看不是？
这时门口施施然走来一个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极合身的西装显得他的身躯挺拔如玉树，他步履优雅从容走到慕容辰面前，唇角微微挑了挑，“生日快乐，爸。”
宴会厅里肃然静谥下来，接下来的窃窃私语呈波浪延绵开来，慕容辰一共有过三任妻子，膝下四个女儿，这是哪里冒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来？
慕容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封琪来了，该切蛋糕了。”竟也不多做解释，好似这儿子从来都是存在的一般。
紫纱一贯的灿烂笑容，见一旁的容姨，叶秋意，夏语，冬洁，皆是一副七分震惊三分排斥的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
慕容辰自有妻子和一堆女儿照顾，紫纱将拿到的第一块蛋糕端给身后的才疏，慕容辰笑着说：“这丫头，现在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爹地了。”
紫纱嘟了嘟嘴，“爹地身边有容姨哥哥姐姐妹妹照顾，可是我的宠物只有我啊！”
自封琪出现后，紫纱是第一个间接说出“哥哥”这个称谓的，封琪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紫纱明眸皓齿，盈盈回望，看上娇俏单纯至极，封琪不由得牵了牵唇角，这女孩年纪虽小，却自有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只不知她心里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慕容辰笑言：“可是这小子和你时常相见，爹地却难得见你一面啊！”
紫纱便挑了一勺蛋糕喂到慕容辰嘴边，慕容辰张口吃了，哈哈大笑。
“慕容，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么大一个年轻有为的儿子啊！”万盛财团的赵总携夫人走过来。
慕容辰笑着和赵总碰杯，“年轻人就应该多历练一下。”
以慕容辰为中心的圈地从来不缺热闹，才疏一个没留意，眼前的紫纱已经不见了，他忽然有些慌乱起来，四处搜寻着他的主人。
“紫纱，你爸爸准备让封琪进入公司从副总经理做起。”
紫纱惊讶，“不是直接做总裁吗？”
谢婉容牵了一下唇角，“那是迟早的事情。”
紫纱略偏着头想了想，谢婉容本来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话说，等了半晌，却只听她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
谢婉容脸上的表情沉了沉，很快又慈爱起来，“紫纱，我一直以为慕容集团以后是你的。”
紫纱眨眨眼睛，“怎么会？我已经改姓杨了。”
“姓氏可以改，难道血缘还可以改吗？”
“秋意姐可比我大了好几岁呢！”
谢婉容轻呼一口气，“秋意虽然年纪比你大些，又是长女，你爹地对她的心自然不同，但秋意的性子过于孤僻冷傲，表明了对慕容家的一切都什么兴趣，只一心一意写她的小说，你爹地倒是想对她好，但除了纵着她，倒也无计可施。”她惋惜地叹了口气，“你爹地一直是最喜欢你的，慕容家的东西以后还不都是你的嫁妆。”
“嗯，是这样吗？”
谢婉容慈爱而肯定地看着她，“紫纱，你妈妈不在了，阿姨其实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倒比对夏语冬洁更上心的。”
“谢谢容姨。”
谢婉容又忍不住叹息：“阿姨也是怕你吃了亏。”她伸出手想要摸摸紫纱的头发，紫纱忽然惊叫地跳到阳台的栏杆旁，“哇，原来今天的音乐喷泉开了啊，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
谢婉容只好收了手，笑了笑，“你喜欢看就多看一会儿吧，我出去陪你爸爸了。”
紫纱转过头来，依旧笑得毫无城府，“好，容姨辛苦了。”
看着谢婉容离开，紫纱好笑地笑出声来，眸光冷漠如雪，“算计到我身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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