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公主殿下的新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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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身为主人的她

落地窗旁的帷幕动了动,紫纱秀眸微眯,帷幕旁走出一个瘦削的身影来。

紫纱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才疏咬了咬唇,“找你。”

紫纱用食指卷起一缕耳际的发,“抱歉啊,刚刚容姨说有话要和我说。”

她脸上是一贯的明媚笑容,娇且俏,动人至极,好似拥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只是此时才疏忽然觉得那笑容离他们的距离是那样的远,“你不开心。”

紫纱有些错愣,“啊?”

才疏咬着唇,“你骗我。”她的开心是骗人的,她的肆意是骗人的,她的轻狂也是骗人的,她戴着一副天真烂漫的面具在他的世界里游走,他那样羡慕和嫉妒她,可是现在他知道她的笑容都是骗人的。

紫纱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眸中的温柔冷淡了两分,添了两分玩意,“我骗了你什么?”

才疏咬唇咬得更厉害了。

紫纱背靠着栏杆,“过来。”

才疏顺从地走向她,紫纱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瘦得尖尖的下巴,眸中光华闪烁,她柔声问:“小陆陆,你说我骗了你什么?”

才疏的脸渐渐红了,似染了霞光。

紫纱将他的脸勾近,唇角含一抹艳色,“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如果对象是我,你是愿意被骗的吧!”

才疏怔怔地看着她,脸色白晳若纸,漆黑的眼眸像洗得水亮的紫葡萄,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紫纱凑近他的脸,她温软的呼吸拂在他脸上,“那么,现在你在控诉我?”

才疏摇头,眼睛里汪出水意,“我觉得很抱歉。”

“抱歉什么?”紫纱挑起唇角,“因为你赖上我了?”

他确实是“赖”上她的,如今被她点破,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紫纱咬唇笑了起来,她的身体忽然像后倒去,柔若无骨的身体从栏杆的外侧滑下,才疏心中一惊,忙扑上去,失声叫了出来:“紫纱——”

紫纱轻盈的身体在空中划出飘零的弧度,然后稳稳地落在草地上。

她的身后是天地相接的夜幕,有节奏喷起的喷泉水注,那一瞬间,才疏甚至以为她要羽化一般。

紫纱伸开手臂,“下来。”

才疏若受了蛊惑,心跳如雷,“你会接住我吗?”

紫纱弯了弯唇角,夜幕下她的双眸亮得吓人,“我会接住你的。”

下一秒,才疏如一只巨大的蝴蝶飞了下来,紫纱抓住他的腰,抱在地上滚了两圈消去重力加速度的力道。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在她身下喘息着,紫纱趴在他身上俯视着他,眼中挑起一抹笑意,“我接住你了。”

“嗯。”

他的脸色原本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但出奇的是每次脸红的时候反而将他衬得越发灵秀了。

紫纱的唇轻轻扫过他的,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你既然觉得我骗了你,还要做我的宠物么?”

才疏眸中露出慌乱失措的情绪,他用力抓住她的衣裳,“你还要我做你的宠物吗?”她刚刚是有生他的气的吧!

紫纱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她笑了笑,“做宠物也是要有职业道德的,你刚刚那样委屈的样子,委实不好。”

“我没有……”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

紫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狡辩也确实不是一个宠物该有的态度。”

“我……”才疏急得眼睛都有些发红,只用力抓住她的衣裳。

“但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宠物了,不好的地方我也有只捺着性子调教调教了。”

才疏双眸亮了亮,“你不会赶我?”

“那都是身为主人的我的权利呵……”

紫纱敲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键盘,忽而轻轻叹口气,她视线不离屏幕,“小陆陆,不要分心哦。”

一旁的才疏忙低下头,耳根子都有些红了。

紫纱处理完最近一笔交易,走过去看了看才疏面前的试卷,他已经做了近一个小时了,居然才动了两道题。

才疏支吾着:“抛物线很难。”

“你缺了半年的课,自然是有些吃力的,对了,学习部的部长沈浩才说要针对期末考办一个补习班,你去吧!”

才疏抬头,有些欲言又止。

紫纱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如果期末考过不了,你就要留级了,到时见了我就得叫一声学姐了。”

才疏咬了咬唇,“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没时间帮你补习啊!”

可怜兮兮的眼神又看过来,这家伙做宠物做得越来越称心如意了。

紫纱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着抛物线,“你才做了两道题,两道都错了哦,你看,这个抛物线开口向下,是这样的,顶点的坐标和对称轴在这里……”

将那两道题讲解完,紫纱放下笔,“如果你能顺利通过期末考试,我就送一份礼物给你。”

才疏双眸亮了亮,“什么礼物?”

紫纱回到座位,继续着她的工作,“想知道?”

“嗯。”

“那就好好考试吧!”

内线的电话响起来,紫纱按下接通键,“杨主席,有位慕容夫人找您,现在正在会客室。”

慕容夫人?

紫纱脸上的笑容尤其盛了些,“好的,我十分钟后到。”

才疏皱了皱眉,“你约了她?”

“没有,不过看时候她也该来找我了。”紫纱捏了捏他没什么肉的脸蛋,“乖,好好做功课。”

才疏一把抓住她要离去的手,“你,你其实不想见她的对不对?”

紫纱用小指支着下颌,含笑看着他,“你有什么高见?”

才疏咬了咬嘴,“不喜欢见的人就不要见好了,不喜欢做的事就不要做好了。”

紫纱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抚慰一只任性的小狗一样,“乖,做功课去。”

才疏却不依不饶,“你明明知道她不怀好心,你也并不怕她,为什么还要和她虚与委蛇?”

紫纱拨了拨耳际的长发,有她独有的风情,“因为她是我父亲现在的妻子,因为我还想过奢侈的大小姐生活,所以并不想节外生枝,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才疏微微瞪大眼睛,“你——”

紫纱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彼此呼吸相错,她脸上的笑容明媚绚烂,“我现在所拥有的社会地位就是慕容二小姐,所以学生会在我的控制之下,锦华在我的控制之下,包括,你——”她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我没有我的姐姐那样的才气和志气,自离开慕容家后就以慕容这个姓氏为耻而羞于提起,相反,慕容这个姓氏让我得到很多,我既然还不想放弃这些,那么和慕容夫人说两句话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

紫纱眨了眨眼,眸中盛满笑意,“那么,你觉得身为一个宠物,有责任有义务纠正主人的人生观道德观社会观吗?”

才疏忽觉如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淋下,她说得对,他凭什么恃宠生娇追问她这些?

六月份,因为关乎学生升级的期末考试的来临,锦华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肃穆中,同时高考和中考也在这个时间段里举行,无论是高年级的志愿去向还是新生的录取筹备工作都是极其庞大杂沓的,学生会的运行如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般,似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七月初,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后,紫纱保持了她年绩前十名的优秀成绩,才疏涉及文科方面的如语文英语历史地理政治都取得了中等偏上的成绩,但以数学为主的理科,物理化学生物则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才疏自己也不大好意思,一直不主动提考试成绩的事,连那个他一直盼望的礼物都咬牙忍了,但他不说不代表紫纱就不知道,学校的分数管理系统作为学生会主席的紫纱是完全有权限进去的,由于惊奇于那些个位数的分数,紫纱还特地将才疏的理科试卷翻出来看了看,他倒是每道题都动笔了,可见态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她也实在不好置评,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大约天才都是极端偏科的。

“暑假你准备做什么?”

紫纱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暑假我会去我爹地的公司见习。”

“见习?”才疏反射性地问她,“那我呢?”

紫纱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想去女厕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才疏瞪着她,似乎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但打心底又不太敢,所以一张瘦削清秀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紫纱向他勾了勾手指。

他并不想这样被她招之则去,但双腿却有自己的意志走向她身边,他是她的宠物,这是他一开始就为他们之间定下的关系,久而久之,自己竟也习惯了这样在她身边的存在。

“手给我。”她笑盈盈地说。

他修长白晳的手伸出来,掌纹细密琐碎,一块方正的电子磁卡轻轻落在他掌心。

他看着她脸上的绚烂笑容,以眼神询问。

“这是学校大门的磁卡,以后你想在画室呆多久就呆多久,不用担心回不了家了。”

才疏身上忽冷忽热,半晌,他生硬地说:“我不要。”

紫纱一怔,“为什么啊?”

“我回不了家的时候有你在。”

“你忘记你上次私自爬墙被抓住记过的事啦?”

才疏脸上忽青忽红,“我不要。”

紫纱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笑地将磁卡拿在手上把玩,似乎有些遗憾道:“真可惜啊,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呢!”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语速缓慢,“竟然某人不领情,那——”

下一秒,她手中的磁卡被他抢去,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她,“紫纱——”喉际一哽,那样软弱的话堵在胸口。

“什么?”早已习惯他比小女生还别扭的小性,紫纱将座下的皮椅滑到电脑屏幕前,十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

才疏看不懂屏幕上那一条条颜色不一的弧线,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说:“紫纱,暑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不行哦,在公司学习的机会很难得,而且暑期学生会的工作也不能间断——”她忽然一顿,眼角看了他一眼,“你想去哪里玩?”

“我想去很多地方。”很多很多的地方,他都没怎么去过看过,以前是不想,而现在他很想,很想和她一起去看那些美好的景致。

紫纱转过椅坐,双手手指交叉看着他,“这样吧!你计划一个为期三天的行程,然后我来定时间一起去。”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做什么事情都能尽量地做好,包括养一只不在预料中的宠物,但她从来没养过宠物,第一次养,才发现养宠物比她想象中麻烦不止一百倍,宠物的身体不佳,宠物的性情别扭,可是谁会对一只宠物有脾气呢?宠物,就是用来宠的呵!所以她比她想象中还要纵容他。

“三天?”

“嗯哼?”

“不能更多一点时间吗?”才疏希冀地看着她,他的生命不知道会终止在哪一天,以前他觉得无所谓,期待习惯了的死亡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现在也是,他对自己未来的死亡依旧麻木,没有害怕,没有恐慌,可是他想和她在一起,为此尊严啊什么的都可以不要,哪怕只是作为一只宠物的存在,像一只宠物一样卑微地乞求她的垂怜。

紫纱笑了笑,“小陆陆,你最近越发的不可爱了哦。”哪怕她现在不得不对一些人虚与委蛇,但实际上她并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的人都不敢质疑她说的每一句话。

三天,已经是她可以给的极限,对象仅限于他,她不需要他为此感恩,但他至少要做到不做更进一步的要求,她的时间那么紧迫,她要学习的东西那么多,她要想的事情那么多,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她已经十六岁了,她需要比她的年纪更成熟的智慧与见地。

才疏脸色微变,咕哝一句:“三天就三天嘛!”

紫纱弯起眉眼笑着,“乖啊!”

画上的少女坐在高墙之上,背景是黑夜里的一轮圆月,一身淡绿色及膝长裙随风轻拍白皙的小腿肚,那时的她,美得像精灵一样。

当然,才疏想,现在的紫纱也美得像精灵一样,她的美是月下紫色薄纱后的意蕴,第一眼看去便让人深陷其中。

还记得她说要还他画的时候,他看出来了,她其实很喜欢这幅画吧,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对他倾诉:“送给我吧送给我吧送给我吧”。

他也不知是脸皮太薄还是太厚,终是没允,她只好将这幅画如约还给了他。

他只是舍不得,这是他唯一满意的一幅紫纱,他再也画不出更好的了,他心里的紫纱,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无拘无束,肆意飞扬。

这是他心底里最初向往的紫纱。

白色幕布的幻灯片上出现“谢谢”两个字外加一个气势不错的惊叹号,策划人员轻轻躬了躬身,“谢谢。”

会议室天花板上正中的大灯被打开,灼亮得似乎可以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副总经理封琪十分和煦地说:“大家对这次策划案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众位精英们小声地讨论了一下,然后开始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封琪轻轻颔首,让人感觉他在认真地聆听,其间难免有一些相左的意见,各方相持不下,又一时找不出可以折中的法子。

“紫纱,你怎么看?”

办公室里一下子静下来,这位慕容二小姐年仅十六,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这次暑假顺便到公司来见习,小孩子心散,她财务部呆两个星期,销售部呆两个星期,半个暑假就过去了,此时她又跑到了策划部见习,让身为大人的精英们不由得连连摇头失笑,果然还是个娇纵小姐,这样子三心二意的,能学到东西才是奇怪的事情。

果然,慕容二小姐咬着笔杆子笑着摇头,软软甜甜的声音:“没有,哥哥。”

连身是女人的秘书也不由得心头一酥,恨不能化成一摊水儿去了。

封琪笑了笑,“那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大家下去也好好想想。”

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封琪叫住正往外走的紫纱:“紫纱,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紫纱回眸一笑,“好啊,哥哥。”

举止优雅地切着盘中七分熟的牛排,放一块进嘴里轻轻咀嚼,紫纱满足地露出微笑来。

“还好?”

紫纱弯着眉眼,“还好。”

封琪拿餐布擦了擦嘴,“过两天是杨阿姨的忌辰,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杨阿姨?谁?

紫纱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转,眸中的笑意越发浓郁了,然后她就想到了,是她的母亲。

“我都忘了,哥哥居然记得,如果妈妈知道一定是要骂我的。”她脸上的笑容纯稚得像个犯了小错误的孩子。

“那到时我去接你。”

“好啊!”紫纱答应下来,想了想,手肘支在桌子上,含笑看着封琪,“哥哥,大妈什么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大妈?

封琪轻轻挑了挑眉。

紫纱解释:“你去看了我妈妈,我总要去看看你妈妈才算是回了这个情的。”

封琪点了点头,“也是应该的,到时候我提前告诉你带你一起去。”

“那就麻烦哥哥了。”

有时候我们并不能理解别个的想法及做法,但是不理解是我们自己的,别人该怎么想该怎么做还得怎么想怎么做。

一如慕容辰有过四任妻子,第一任是他当年做知青下乡时遇到的纯朴姑娘,给他生下了个胖儿子,儿子六岁的时候他返回城里,无数机缘促使他在那个年代闯出了一番事业,在没有人知道他是已婚的情况下,不久他遇到才华横溢的女小说家,并且很快陷入了疯狂的热恋当中,这第二任妻子为他生了个极有才华的女儿,四岁就能背下唐诗宋词元曲各三百首,几年后慕容辰在一次商务交际中遇见了杨家养在深闺的小姐,一时怜惜之心大起,这第三任妻子美丽娇弱,为慕容辰添了个同样美丽娇弱的女儿,这女儿养到十四岁,又再次传出慕容辰离婚再婚的消息,新娶的第四任夫人谢婉容带着两个十三岁大的女儿以极其弱势的姿态极其强势的劲头入主了慕容家主宅——

至于慕容辰会不会有第五任妻子,这着实是很值得关注的一件事情。

紫纱母亲的祭日是个阳光灼热的周末,Z市的酷暑室外温度高达三十八摄氏度,实在不是很适合外出,紫纱这天穿了一件大碎花的连衣裙,戴一顶宽檐草帽,有一种亚热带的风情,上车的时候一直照顾她起居的陈姨一边嘀咕“不吃早餐怎么行呢”一边塞给她一只篮子,紫纱做了个鬼脸,嘻嘻笑着,相比于紫纱的无忧无虑,封琪一身黑色的打扮就显得沉重肃穆得多了。

红灯停的时候封琪迟疑地看了眼紫纱,“你好像,嗯,并不是很难过。”

“难过什么?”紫纱把头埋进篮子里找出草莓味的三明治,咬了一口,脸上露出孩子一般满足的表情来。

绿灯亮,封琪启动车子,并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紫纱吃了两块三明治,舔了舔手指,又喝了一盒牛奶,餍足的歪在椅背上休息。

经过了喧嚣的市区,车窗外的人烟渐渐少了,紫纱忽然惊叫出声:“哎呀,哥哥,扫墓是不是都要带花的?”

封琪眼角看了她一眼,“是啊!”

紫纱嘟了嘟嘴,委屈地说:“我没带,人家好不容易想好好给妈妈扫一下墓的。”

这句话他该怎么理解好呢?封琪的眉峰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现在的小女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大看得明白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女孩,可是又隐隐地觉得不应该忽视她,如果慕容辰身边的女人还能从他手里拿走什么,那个人不是现在的慕容夫人谢婉容,而是身边这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孩?

他肯定着,同时又不免质疑着,他身旁的这个女孩子,仅仅只能称之为孩子的女人,到底能有一些怎样的能耐呢?

紫纱在墓园旁的花店挑了一束百合一束邹菊。

墓碑上的女人笑容温柔娇贵,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只是再怎样美丽的花儿,在阴冷的墓地里久了也难免生了一些颓败。

“像哭一样呢!”紫纱吐了吐舌头。

“什么?”

紫纱指着墓碑上的相片,“我觉得这张相片是妈妈笑得最好看的一张了,可是现在看来,居然是有两分哭相的。”

封琪不语,他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田埂旁经常有凸起的坟地,经过多了,倒从来没觉得墓地有什么可怕,但他是见过摆在灵前的黑白相片的,相片上的人笑得再怎样的慈爱温柔都是有一种阴深的寒气的。

“我听说杨阿姨是在和慕容先生离婚后去世的。”

慕容先生?在人后他是这样称呼他们的父亲吗?

紫纱眨眨眼,眸中带着星星闪闪的笑意,“是啊!”

“你会怪慕容先生吗?”

“怪他什么?”

这女孩儿,倒是真的不能把她当孩子欺哄,封琪轻笑了下,“杨阿姨去世后,杨家好像一直都对慕容家怨言颇深呢!”

“是这样吗?”

封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紫纱,可以告诉哥哥你在想什么吗?”

紫纱诧异,“哥哥,我想的事情可多了,你要我告诉你哪一方面的呢?”

“那么,”封琪顿了顿,直视她的眼睛,“你想要什么?”

紫纱呵呵笑了笑,她蹲下去用手指拨动着新鲜的花瓣,在封琪以为她又要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的时候,她带着轻轻笑意的声音响起。

“哥哥,你在怕我吗?”

封琪一怔,不由得失笑,“你认为呢?”孙悟空几时翻出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不过是费一些心思而已。

紫纱站起来,用手掌挡了挡阳,微微眯着眼睛笑,“哥哥,我要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