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预料中的通知却久久未到,苏放歌没说什么,可是从紧闭着的房门和他更加忙碌地联系业务上看,他已经不准备抱有希望。
可我的希望却很重,这笔钱一但能确切地落到我的户头上,至少王婆婆的医药费和护理费就不用操心了。
我在焦急地等待着……终于,我再也无法忍耐,敲响了苏放歌的办公室门,站在了苏放歌的面前。
苏放歌显然知道我的意思,只看了我一眼后,就回避了我的目光,直盯着桌子上的文案看。
我火气上窜,“啪”地一声拍着桌子,他吓了一跳,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瞪我。
“说说,鼎富那怎么样了?”
“鼎富?我也不知道。”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依然低垂下头颅,仿佛很仔细地看着手上的文案。
可我发誓,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罗副总什么消息都会报给你,这个消息会不告诉你?快说!”我趴低在桌子上看着他,让他的眼神无处躲藏。
终于,他开口:“他们已经确定了,是明天集团下属的广告业务部的设计图。”
“什么?明天集团?”那不是秋明轩所在的公司吗?
“为什么?”我追问,我们当初的平面图震慑了在座的每一个人,没理由我们不会当选,这个罗俊驰搞的是什么飞机。
“算了,以后还有别的机会。”苏放歌拂了拂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我默默走出屋子,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个劲地恼火。想不到拼了这些日子,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我们的设计图不好倒也算了,那么贴合的平面图,竟然这么简单地打了水漂,让人不恼火都不行!
火气在心中高低起伏着,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终于忍无可忍,我推开了椅子直接走了出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张霁关怀的问询。
站在熙攘的街道上,我更加清晰地知道,此刻的我非得冲去鼎富问个明白,要不然这口气一直郁结着找不到发泄的地方,非得出点什么事不行。
火气中烧,我一改平日的吝啬,打了车直奔鼎富而去。
进了鼎富大厅,想到前几次都有人拦着,根本进不去里面,这次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进去呢?
我开始四处猛瞅,想找一个面善的人带我上去。可瞅来瞅去根本没有合适的人,渐渐地心里有些着急,正想着是不是借罗副总的名声混进去时,我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罗俊驰时跟他同乘一车,挽救我于危难之中身姿卓健、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只见他带着眼睛,一副雍容睿智的模样,手拿档案袋,正神色焦躁地从外面朝里赶。
我的双眸暗暗发出慧黠之光,目光紧紧盯住他,脚步更是稳健地朝他靠拢,与他保持一尺左右的距离,不前不后地随他朝电梯前移动。
果然,奴才眼珠子的守卫和接待没有过问我。
电梯正朝下运行,太好了!一分一秒都不浪费,我兴高采烈地蹦进电梯,那个中年男人跟着进来。
中年男人没有注意到陌生的我,从他紧蹙的眉头上猜测,一定是有了十万火急的事情,才让他象火烧眉毛似的在外人面前也无法掩饰焦躁之色。
我在他身后扮鬼脸,心想他既然跟小屁孩罗俊驰一起出现,那么再回小屁孩那也是有此可能,又帮我解决了找不到罗俊驰办公室的最大隐患,真是好人一个!
电梯停在了二十一层,他一步跨出电梯,我急忙也跟着出去。
哇!这一层的装饰既现代又豪华,华丽的灯饰和明亮的落地长窗让我羡慕不已,但最可悲的竟然秘书的办公桌都在总裁室门对面,四个清丽多姿的女秘书齐刷刷地看向男子身后的我。我一怔愣,生怕她们出口阻拦根本没有预约的我,一着急又装着是跟随那个男人一同到来般,狠心跟他缩短了距离。不过我仍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心中希望他最好在到了门口前,都不要发现我的存在。
谢天谢地!一定是我的祷告被上帝耶稣玉皇大帝们听到,那男子推门进去的瞬间,我也已经到了门前。
中年男子进去后,反手就要关门的瞬间,我出于惯性伸手抵挡了那么一下,男子因为外力的意外回头看见了我,而我也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之后更是如痴呆了般无法动弹。
里面相拥着的两个人听见门口的声音快速地分开,罗俊驰带着恼怒的声音响起:“搞什么鬼?”
中年男子擦了把汗,未及看清我,便伸手将我拉进房门。
我站在一边直哆嗦,眼眸只敢朝地上瞅,心中还不停地愤恨着,居然被我看到这样不雅的场面,眼睛估计要脏上好多天。
“罗总,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中年男人顾不上罗俊驰阴鹜的脸色,急切地踱步到了罗俊驰的身旁。
我好奇地瞅了一眼,一个如他一般俊美的大男孩站在旁边,稍稍有些局促不安;这人正是罗俊驰刚刚——刚刚——拥吻的那个人。他长相不逊色罗俊驰,却没有罗俊驰的阴郁气质,整体看上去既阳光又健康,实在看不出是有特殊嗜好的人。
呕!想不到罗俊驰年纪小小竟也有如此雅好,我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替别人唉声叹气,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亲爱的,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好吗?”罗俊驰不理会中年男子,只转向那个大男孩柔声道。
莫名,站在一旁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将眸光转过,一秒后又好奇地转脸看去。
男孩忸怩了一下,并不愿意离去,细长的手指缠住罗俊驰的衣服不肯放松,罗俊驰于是轻轻地趴在了他的肩头,二人耳语起来。
一会功夫,男孩点头,眸光荡漾轻声笑着。
我又起鸡皮疙瘩,浑身哆嗦。
罗俊驰按了秘书键,命司机备车送人。
二人恋恋不舍地告别,我羡慕地看着男孩离去后,才开始后知后觉、亡羊补牢地为自己未雨绸缪一番。
果然,当男孩身影已逝,沉重的房门被带上时,罗俊驰那阴毒的眸光第一时间凌厉无比地朝我射了过来。
那眸光竟冷彻人心,带着不计后果的狠毒,凶狠地停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由地朝后一退,惊吓间心砰砰直跳!他——不会因此而灭了我吧!
“罗总,现在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计,才可以解救鼎富易权的命运。”中年男子恭前静候、谆谆导之,焦急之色未见缓解。
易权?我有了一丝狐疑,难道富足的鼎富此刻竟也危在旦夕?
罗俊驰的眼神依然凌厉,在看清我后竟有了一丝怔愣,那个瞬间让我想起了前几天在小会议室,我讲解的话音刚落时他出神的眸光。
只是我不懂,这个眸光的确切含义。这时罗俊驰的眸光似乎不似之前那般凶狠了。
我又是一怔,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同性恋家伙怎么想的,简直是变化无常嘛。
“罗总……”中年男子轻轻启唇,依然不愿放弃般,试图做最后一次警示。
“哦!”罗俊驰象是猛地憬悟,倏地朝后一坐,低垂下头,象是不胜其烦似的重重地揉着额头,额头之处一会儿就被他揉地通红。
我站在一旁,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时候竟只想夺门而逃。
可我明白,既然他们默许了让我站在这里,就不会有我出逃的机会。室内陷入沉默,包括中年男子都不再说话。
“有问题的有多少?”许久,罗俊驰停止了蹂躏额头,抬头专注地望向中年男子。
“初步估计5个亿以上。”中年男子又一次低语,额头的冷汗徐徐涔出。
又是一阵沉默,罗俊驰的手握成拳头,重重地击在了桌子上,我又一次惊吓地几欲跳起来,就他二人的神色看来,他们嘴里的事件对鼎富冲击很大!
“就抓不住他的把柄?”罗俊驰不死心似的望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微微摇头:“至少暂时是这样,他居然做的天衣无缝。”
“如果是假的,就必定会有缝隙,只是时间太短,找不到有利的证据罢了。”罗俊驰再次揉着额头,我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瘦弱的肩头,竟然已经担负起又一出权力之争?
“现在当务之急是你二娘继承的遗产,如果能够得到她的支持,我们勉强可以度过目前的难关。”中年男人又一次俯首授策。
我目瞪口呆,二娘?这家伙身上的谜还不是一般的多呢。
这倒好,一下子我将他所有的秘密都知道了,他们还容忍我在这里作壁上观,会不会……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为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这个信息惊恐不已。不会这么衰吧,我对他根本没有敌意,我保证不会将这些说出去,求求你们过会让我平安地回家转吧。
阿门,谁来救我吧!我叩首。
“我死也不会去求她!”罗俊驰的脸上突然狰狞起来,瞠圆的眼睛和凸暴的青筋让他看起来斯文尽失,象一头危险的猛兽,时刻都要将人撕成碎片似的。
我又是一愣,这罗俊驰到底有多少面具?斯文的?柔情的?凶暴的?残忍的?哪个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