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绝爱
572000000004

第4章

二OO三年十月十八日星期六晴

展鹏:

我以为我已经不会再流泪。我错了。

许是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吧,我想不出,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忌讳,有些,是我能够理解的,有些,则实在令我费解,难道以后我跟你说话,还得拿个小本子,随时对词汇进行记录?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在你耳畔唤一声“小懒虫”,就会让你很反感?我真的不明白,是不是你的心里有什么结,而恰恰是我不知道的,否则,你的雷区怎会如此广泛又与众不同?展鹏,你为何不能对你所爱的也爱你的人敞开自己呢?如果每次说话,你都这么一个词一个词的蹦,告诉我这个词不行,那个词不许,我们还怎么相处?还是,你怕从前的态度让我再次受伤,故意用这样的方法,让我知难而退?也或者我们还是相处时间太少了,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接触和了解?

坐在这里,翻看从前的信件,看了你的,也看了我的。

看你的,是温度天天降低,思念日日减少;

看我的,是思念日日加深,温度天天攀高;

八月二十八日那天我写了三篇日记,我翻看了那天的最后一篇和二十九日、九月九日、九月十四日另外三篇,堵在胸口的郁闷,随着眼泪倾泄而出。

我好恨,恨我走不出这个迷潭,恨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你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见我?既见了我,又为何要那样对我?你让我如何宽慰自己?如何给自己一个理由?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放不过去、也绕不过去。

我是好想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以一辈子相爱,可以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但是你的态度,太让我费解了,请给我答案,好吗?

二OO三年十月二十日星期一晴

展鹏:

今天是星期一,我犯了情绪错误,我向同事发火了。

早上,她嘻笑着过来拿起我刚打出来的东西,并且读了第一行,我没有说一句话,但我当着她的面,拉断电脑的线,将打印稿撕碎,扔在地上。我知道,我过分了,所以,我在下午向她道歉。

再次读完了你在十月四日就写好的信,可是我却在今天才发现,在信封里面居然还有你写的东西,我惊异之极,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写进去的。每次看你的信,总会冷不丁就有小小的新发现,很令我欣喜。

把你的信、你随手写的字条,从头至尾的再看一遍,心里充满着对你深深的爱怜,这样小小的你、这个年纪的你,却承载着这样的感情,承受着我所有的情绪。

我知道,唯有用更好的爱去待你,用更好的情去护你,才算是不负你。

看一遍,再看一遍,心酸的浪漫,也就是如此吧。

知道我为什么在夏天说你没什么大病,可能是器质性疾病吗?当时,我又没看到诊断书。

因为,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因为跟你差不多的状况,吃了整整一个暑假的中药,所以,我体谅你的脾气性格,我会更疼惜你、爱护你。处于这个时期,平稳渡过的最佳方法就是——让生活很充实,让自己很宽心,让性格很阳光,才能最终,让身体很健康。你刚见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很精神、很有生命力?我曾无畏地对你说过,我会把我的福气分给我身边亲近的人。你是我除了直系血亲之外,最亲密的人,所以,我的福气应该早就沾在你身上了,你感觉到了吗?

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一百天,我还记得你走的那天,穿的是我最喜欢的那套衣服,好挺拔、好健康的样子。你走到门口,又再度转身的深切拥抱,现在,这一幕就一遍一遍的在我脑子里回放。我真的很想停下这样的思维,可是,我无法阻挡,无法阻挡这种念头不停的运转。心被一下一下的抽痛,终于痛到我无法忍受的极限……展鹏,我想你、想你。现在我看不清屏幕,看不清键盘。心痛难禁。听人这样评价,年少的情事:

年轻的时候,觉得爱就要说出来,就要轰轰烈烈、生死不渝;后来才慢慢明白,不说出来,千山万水远远驻足的,才可以真正做到不离不弃。

我相信,我们会在一起。因为每逢我孤独时,你清晰的身影、清晰的声音,都会一一再现。我知道,你从未远离!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二晴

展鹏:

昨天下班时分,疼痛再度袭来,西医说这叫微循环障碍。理他呢,我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过疼起来还真不是滋味,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牵引内脏,引起更深的疼,要是这症状再不改善,要是和这个月的例行疼痛凑在一起,那还真是要命了。

到了楼下,大约是六点多,抬头,厨房的窗子上有灯光映出,我心头一热,定是妈妈已经开始烧晚饭了。当我看到灯光的一刹,心情一松,有股暖流融融的包围了我。

展鹏,好想有一天,我也为你点一盏灯,在你还未进门的时候,先让你感到家的温暖。它不够华丽,但它会是你寒夜中的一个手炉——不大不小,刚好暖着你的心;它不算高档,但它会是你夏日午后的一杯茶——不冷不热,刚好为你消暑解渴。

写到这里,我突然好珍惜生命、好热爱生活。而就在上个月的这个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沿着马路中间那道白线一直走,有飞驰的车从我身体两边开过,大一点的车会带起一股风,会让我的身体有些微的晃动,只要一个拿捏不住,我就可以听到由我参与并创造的声音,而我将在我所喜欢的红颜色里,将身体就此蜷缩成一个句号。那一种将一切交予老天定夺的感觉,很刺激。

如果在当时,我真的没有把握住自己,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笑、你的怒、你的眼神、你的温度、你的声音,我都不能再感受。当日心中满是空旷与凄凉,根本没有“怕”的概念,而此时,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己先打个寒颤,还真有些后怕。不要骂我,不要皱眉头,我以后不敢了。

昨天同事陪我去找了一个会扎针的人,看着那长长的针,我就心里犯寒,刺入我身体的时候,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眼泪不争气的直往下掉。最痛的莫过于替我排血,那人用手指、手掌的力道,从我腰椎的最后一节,一点一点的往上推,推到颈椎与脊骨相交的位置,扎一针,将血放出,如此这般,要往复五六次,这才是一针。我趴在枕头上,连出声的力都没有了,如果你在,我或许就不会那么怕了、不那么疼了。

你说下个月可能去南京,我们会见面,我好高兴噢!

2003,10,21,12:30

本想另写一份的,但我吃得饱饱的,就想偷懒了。只起一行,算作另外一份吧。

今天阳光灿烂,我的心情也灿烂,看着窗外晴空万里,云淡风轻,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兴之所至,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你打了电话,我估计,你多半不在,宿舍里也多半没人接。可谁知,不但有人接,而且你也在,我估计当时我的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好喜欢你说话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奶腔,听得我心里痒痒的,就想抱抱,哈哈哈,我笑死了。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看电影,你身上竟然有奶味耶,好可爱啊,所以我才会让你抱,所以才会我也去抱你啊,不过可能我蛮喜欢奶味的,抱着你的时候,我差点没睡过去,只是你那不安分的手,碰得我……,你那不安分的唇,也……,你看到这里,一定是要冲着我嚷了,忘了告诉你,在你跟前的时候呢,我好象就只顾着温柔了,可是,我一高兴,就很会捉弄人的,当然,只要你让我整日轻锁愁眉,我就会恢复成那个只会温柔的我了。不然啊,有你好受的,不信,哼,放马过来,谁怕谁啊。这么说话,不介意吧?我这是跟你说话嘛。

听到你说话的语气,我蛮惊讶的,你居然没有怪我如此冒失的在中午打电话给你,说实话,我好珍惜你我现在相处的状况,以前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回去,太辛酸了,太痛苦了。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惹你生气”,你一生气,说不定又回去了。所以,听到你那样说话,我也很轻松。因为我的好心情,被你分享了,我这里的明媚阳光,也与你分享了。喜欢你,就象喜欢阳光;爱你,超过爱自己。明白吗?宝贝。

不过,在此,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先答应我,别生气噢,当然了,通常我这么说的时候,往往就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我也已经做过了。我说了啊,千万别激动,千万不可以生气噢!在你挂断电话后,大约十分钟吧,我又打了电话过来。

因为我突然想起,没有跟你说清那套护肤品的具体使用方法,任何东西要结合当地的气候和自身的状况使用才能出效果,否则不但没有作用,还会适得其反。你中午不能用洗面奶,因为你的皮肤油性不多,只要用清水洗过,擦一点补水冰晶就可以了。重点是早晚,如果你一天三次,太勤了,加上北地气候干燥,可能会造成面部皮脂膜无法修复,而形成脱皮现象。可是,你不在啊,这些话,我当然也没有和别人说,不过,跟我接电话的是方季明,他听得出我的声音,也听得出我心情不错,所以就和我聊了几句,我没有称呼他,他反而是以弟弟自居了,他听到了我在放音乐,就顺口大吹他有多少多少的磁带,我当然也不服气了,就说我的磁带是如何如何的精品;然后他又说到将来毕业后的走向,我力邀他往南边走,因为我很希望你往南边走啊,我觉得他这个人心思细密、做事沉稳,正好他又比你大一点,学生时代的朋友总会比较真、比较纯,有他在你身边,总比外面那些人让我放心。我和他说了大约十五分钟后挂断了。挂之前,我还害怕得要命,老在那儿重复一句话,怎么办呀,要是让你知道我又打电话过来了,他会生气的,这话在我与方季明说话的过程中,我至少说了四次,估计方季明会笑我了,我以后,真的会怕老公的。

我知道你会生气,我不说下次怎样怎样,不过,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行不行?别生气了,别把信丢在一边,别崩着脸,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了,噢,不、不,是没有下次了,你那么高的个儿,那么宽的肩,不会没有担待的吧?对吧,要放宽,再放宽嘛,求你了,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待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吻你!抱你!想你!爱你!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二日星期三晴

展鹏:

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考过试了,看在我已寄出第15封信件的份上,可否给我回一下信呢?我好想你啊。信的速度比包裹的速度快嘛!

从你这次回北京后,我一直都很愉快,全然被这份重新激活的恋情所陶醉着、幸福着,可又老有踩在云端里的感觉,怕不知哪天,又跌回原处,更重、更疼。

请原谅,毕竟那六十八天伤心欲绝的日子,令我记忆深刻,至今犹寒!

你说你拿到奖学金了,我先替你松一口气,看来这学期的经费不会太紧张了;

你又说你要在下个月回来,我狂热得一个晚上无法入睡,已经开始幻想你温热的胸膛,你绵密的拥抱,你……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我好渴望再度深深的凝视你的双眼,

我好渴望再度被你暖暖的拥于怀中,

我好渴望再度炽热的燃烧所有感情,

我想你,我全部的思维在想你,我身体的每一部分在想你,老天,隔着千山万水,凭这文字,你能感觉到吗?能吗?求你体会,求你明白。要知道,这样的控制,是多么的痛苦。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晴

展鹏:

到现在我的脸都在发烧。昨天晚上的电话里,我们那样的充满激情,我心中对你的爱意,随着体温的升高而越来越强烈,我不断的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不是为了向你证明什么,而是那一刻,我满溢的爱需要倾诉出来,在那样的时候,是需要彼此回应的。当时我们不在一起,我只能通过声音、语言,让你知道、让你感受,你明白吗?

我不过就想听你说句和我一样的话,而且我已经先说了嘛,就算我是撒娇、就算要你宠我一下吧,你就不能依我吗?你始终只说“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说你知道我的心意?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知道我当时的感觉?还是,仅仅就是知道了?而你,可以据此有所为,也可以有所不为,是吗?

我心胸不宽,但也不窄。但是,在我对你的爱热烈到要喷礴而出的时候,你却不予回应,那种巨大的空落感,在那样的时刻,与另一种感觉形成强烈对比,深深的击中了我,我实在无法在瞬间同时接受两种“高峰”。

在电话断线后,我思绪繁杂,用你的话说,我又开始“乱想”。没办法,我太在乎你,所以也在乎你的每一种回应。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回到从前,我以为曾经痛过,就不会再痛,可我又错了,伤还在那里,尚未痊愈,痛的感觉依旧,而在生理上,例假的绞痛也开始发作,我一夜无眠。

今晨上班,脸色极差,态度倒没有对别人发,就是始终崩着脸而已。

再听那首忘记,心被伤的感觉,顿时清晰起来,展鹏,你为何总能轻而易举的就伤我呢?

有太多心事,就别喝下太少酒精;太珍惜生命,就别随便掏心;

怕看破一切,就别睁开眼睛;想忘记,就要一切归零。不能够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了孤寂,也至少忘记当初为何在一起,到最后忘记眼神、忘记脸庞、忘了身体,怕只怕我们,忘了决心忘记;我能够忘记你吗?能吗?我能够不爱你吗?能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娟。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待可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三日星期四下午晴

展鹏: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的电话过来了好几次,可是我再打过去你又不接,是手机的问题吗?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没有人接,你正在学习是吗?(我总会先替你找好理由)

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分,整个单位就剩我们办公室三个人,我从早晨上班开始,说话没超过三句,两个会计知道我心情不佳,相约一起出去了,好让我安静的写信。

我在打开电脑之前,一直在抄白居易的长恨歌,真是好长好长啊,我抄着、想着、体会着,心中的恨意一层一层翻卷而来。

或许你觉得我对你要求太高了,不过是一时的没有回答,或者这就是你的风格,或者你的“知道了”代表着别样的意思。可是,你没有对这三个字予以界定,我追问之下,也未有结果。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听,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这是梁静茹的“勇气”,你不明白吗,我需要你用同样的肯定、坚定和认定给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你在回来的时候,我多想、多想、多想再见你一面,可你给的是不能!不能!不能!你昨天还狡辩说我们一旦在一起就会做什么,是吗?是这样吗?你心里知道。

昨天你在电话的那一边,在脸红心热、浓情蜜意之时,我多想、多想、多想听到你肯定的话语,可你给的却是知道!知道!知道!就是没有肯定。还有比这更具说服力的吗?

我沉默了将近一天,现在,办公室里、整个走道里都没有人了,我关上门,才敢哭出来,好痛,心里好痛,五脏六腑被牵连的感觉更痛,你还管我吃不吃药、你还管我是死是活,以我现在这种情绪,吃灵丹也没有用了。

我看不清屏幕,是因为泪眼模糊;我看不清你,是因为什么?难道真是因为我对你的爱,而蒙蔽了我的心?我要想一想,就现在,我要从我们最初声音的相识,到见面的相识,再到后来的相爱,一一从脑子里过一遍。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们去电影院,坐在那里,我要拿放在你背后的文件夹,你说我对你不放心,你不肯给,可我坚持要拿,我的右手从你身前绕到你背后,左手从你腰侧伸过去,你却抱住了我,而我的姿势看上去也刚好是抱住了你,真是好暖昧。可是,被你抱着靠在你怀里的时候,心底油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这个怀抱,前生我曾拥有过?靠在你的肩头,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的就想在你身边沉沉睡去。很放心,很安心。

现在再想,历历在目,犹似昨天刚刚发生过。而胸口已然窒息得发痛,如被火炙。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就算你是我前生的宿主,我欠了你的,难道一世轮回,我还没有还清吗?

展鹏,我真的好想在键盘上敲下我此刻的念头,可是我的心,痛得都快揪起来了。我不想再写,不想再写,不想再续写这每一天、每一刻的痛苦煎熬。

你就如此无情吗?我给你的真、给你的爱,一点都影响不了你?

我现在终于明白逸凡为什么要恨我,我让他承受的,你全都让我承受了,而且还是加倍的,难道你的出现、你与我的相恋、都是预先安排的吗?就是为了惩罚我吗?问君一句,他日若再相逢,是否仍记初识情浓?

二OO三年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晴

展鹏:

昨天晚上你四次向我介绍什么地方的男人好,适合嫁,怎么,你就这么的想摆脱我?我就真的去嫁给别人,看我痛苦,让我违心,让你曾经拥有的女人靠在别人身边,你就心安了?你什么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特想叫我离开,特想叫我嫁给人,我是无法做到心中爱着一个,身体却伴着另外一个,你对此应该是有体会的。展鹏,我在这样一个应该成熟、应该稳重的年龄对你许下的承诺,是长期、有效的,除非你提出解除,否则,我会一直爱你、一直伴你,一直履行这份爱的合约。永远。

同事说我说话的声音好嗲,我都不知道,我问是不是在我跟你恋爱以后,她说我一直就是这样,嗯,好象有点。这也就算是“上海”后遗症吧,以后,我尽量注意吧。

哎,不是说笑噢,我真的有点想你回来。我哪知道你是说着玩嘛,真是的。我向来对你都深信不疑的。嗯,不能说了。同事说我脸上现在弥漫着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我蛮喜欢现在我们交往的状况,虽然情绪也有起伏,但是随时的沟通,可以即时消除的误会,感觉,挺阳光。现在相恋的感觉,不象夏天的时候,那么火热,但是现在却更平稳,更让我有坚持下去的信心。好喜欢这样的感觉,爱你,让我勇敢。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真希望我们将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可以这样平静而温暖。

现在同事正在替我梳头,由于头发长了,我又不会梳两个辫子,很笨是不是,我从小就不会。头发太多也受罪,所以一直就特想剪光头。我的脑袋一定是很圆的。

我是油性头发,同事说,她将坚持一个冬天替我梳头,好免费替她的手做人油护理保养,她精明吧。可我最喜欢的是,我爱的人,替我梳,你会吗?你肯吗?好喜欢在这样的早上和你通话,真的很温馨。

你说你出鼻血,还说用热水洗会很灵验?

不会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情绪起伏也很大的。有特别不高兴的,也有特别狂热的,至于热水嘛,我都嫌烫了,你还非硬拉着我往水面里靠,你又没出鼻血?难道,我在的时候,你一部分的不舒服,就可以无药而愈?那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药。

写到这里,我的手都抖了,心神荡漾。

那样的情境再次重现。你要拉我去洗澡,我说被你弄得没有劲了,你就抱我起来,你怕我贪凉,总是会先调好水温,烫得我皮肤都红了,我靠在你身上,软软的抱着你,让水一丝丝的冲到我们的身上,看着你,知道吗,那时我心中的感觉不是激情,是动情。那一刻,我想要一辈子,心里再也没有多年来的,空谷回音的感觉,一切的声音都平息了,因为,我有你了。不用任何的言语,我知道,我们真的在相爱、相许。

所以,你前阵子那样对我,我才倍感伤心,我以为,我失去你了。虽然那时我的心还爱着你,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再有过多的流连,那时,我也想离开了。想着,都觉得好怕,知道吗,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分了,就再也不能彼此拥有了。我希望你能珍惜,不管你将来遇到什么事,有多让你心烦,但你要明白,我除了爱,从来不曾向你要过什么,这份爱不是你的负担,而是你的最贴身的一件内衣,冬暖夏凉,四季适用,明白吗?亲爱的,哎,我知道你还小,只希望就象你说的,你会慢慢体会,慢慢长大。

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初追我,或许是因为冲动,而我为什么会答应呢?我这么大了,不该冲动了呀?而且我从未和比我小的人谈过恋爱,在四年前,有师范的一个长春的男孩子追过我,只是因为他比我小二岁,我都没肯,一次性回绝。

知道吗,男性在五十五岁之后的身体衰老速度是惊人的,女性在四十岁至六十岁之间衰劳,之后,却进入了平稳期。你比我小,我将在我的平稳期里守护着你、照顾着你。时间可以长达十五至二十年。那将是如何美丽的黄昏啊!

而我,因为我比你大,所以,当我们都很老的时候,我可以在你之前死去,我可以不用承受先失去你的痛苦。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五日星期六凌晨2:30

展鹏:

电话终于是挂了,我当然知道话费不低。但,我心中的温暖与感动,无以复加,你好细心,好体贴。

经过那样一番静静的交流,彼此了解的加深令我惊喜,对你,我也有了一份更深刻的体谅,我感到,我们的爱情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展鹏,请你不要为了我的情绪就去伪装自己的情绪,我爱你,我要我们共享快乐;我爱你,我愿意陪你一起沉默、一起咀嚼痛苦。

我要真实的彼此,我要彼此的真实。

好喜欢你的轻言浅笑,好喜欢你的温柔体贴,好喜欢你的心有灵犀,这种感觉,已不仅仅是爱,我能感受到有另一种看不见的感情,在我们之间产生,那是什么呢?我说不太清,难道,这就是爱的另一层面、一种类似于亲情的爱?

听人说,男女相爱很普通,激情交欢很正常,但是,一旦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将对方溶于自己骨中,将自己溶于对方血中的感情,从此,你快乐着他的快乐,他忧虑着你的忧虑,这两个人就会亲如一人,再也不能分开。

是吗?我们难道真的产生了这种感情吗?我不太确定,但我希望是。那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对吗?

想来,“缘”真是件很奇妙的东西。没有人为我们从中牵线搭桥,但借助于天意,我们认识了、吸引了、恋爱了。从相爱至今,时间不长,但爱的百般滋味,我们至少尝了一大半,有过欣喜若狂,有过激情高涨,有过深情相许,有过温柔缠绵,当然也有过伤心欲绝、有过失落彷徨、有过……,所有的不快都敌不过你我相爱,而所有的美好,都已沉淀在我们心中,多年后,白发的我们,牵手坐在黄昏下的秋千上,再来交流这珍藏多年的情感,是否会如同饮下了陈酿,而将你我醉倒?好美。真的好美。为了最终的这份美,我将无惧这一路上的风霜雨雪。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惜时的人,而且明天就要考试了,以你往日的习惯,刚才你是不会再把电话打过来的。真的好奇怪,我完全可以认为,电话铃响也许是我老爸呢?或是上海家里的老妈呢?可是,我就是感觉一定是你,因为电话铃响的时候,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而在电话响之前,我正在想你,还没来得及想第二遍,你的电话就到了。

谢谢你的细心,谢谢你的体贴,谢谢你想到我的害怕,而给我温暖的关怀。

我承认,我不坚强,而且,有时候我很害怕孤独、很没有安全感。

小时候有太多次,妈妈把我哄睡着了,她自己再坐上返回Z城的火车,你能想象一个四岁的孩子,醒来后,妈妈买的衣服还在,可妈妈已经不在了的感觉吗?我开始会大哭,后来,我只默默流泪,默默的穿上妈妈买的衣服,默默的去看妈妈买的图书。这种感觉,对一个四岁的孩子,简直就是精神摧残。

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总给我最多的爱、最无微不至的关心,一开始我很快乐。可我不能接受他们用令人窒息的爱捆绑我,他们不让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去春游、不让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去看电影,因为我没有方向感,回家的时候,总会把自己弄丢,而我,在第一次把自己弄丢的时候,就把安全感也弄丢了。虽然后来,小舅舅找到了我,但是,他没有替我找回安全感。

他们再也不让我单独出门,我开始了孤独,我学会了寻找一个人的快乐、学会了一个人坐在里弄边的台阶上想一个下午的心事。甚至对于妈妈的到来,我也不再表现出太高兴,因为我知道太高兴之后,就会是伤心。那时候,我七岁。

展鹏,你是不是发现,我总会问你一些问题?而且隔一断时间就会重复问一次?不要怪我,这是我从小留下的病。

因为我不认得“路”,因为我没有“方向感”,我总依赖于别人来找到我,所以我的安全感完全不受自己支配,我需要有人不断的告诉我“我在你旁边,没有离开”,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惶恐,才不会害怕,才会有继续走“路”的勇气。我是不是很麻烦?

而你,从我第一次被你抱入怀里开始,我就惊讶地发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就象一个走过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可以放下包袱,好好睡一觉。在那一刻,我什么都不再想,我只想静静的靠在你怀里慢慢的睡去。而对你的熟悉,好象是与生俱来。这前世今生的感觉竟是如此清晰。我心底一直徘徊不去的那个声音告诉我,不用想了,就是你了。我知道,我终于找到我的爱人了。

上辈子,你一定是我的相公,我们应该是很相爱,可能我离开得比你早,老天眷顾我们一起轮回到今生,只是我进入轮回的时间比你早,所以,我就比你先来到这个世间。

不管以后的路上,是晴天、雨天,是有冰冻、还是有石块,我们都会在一起,都会一直在一起。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五日星期六夜晴

展鹏:

下午6:30建行的小汤打电话来约我一起去吃火锅,在这一点上,我与她是有着共同爱好的。

坐下来,点的菜还没有到,当然就先聊开了。听她讲着与他的事情,唉,感情挺好,问题不少。

作为一个有着九年婚龄,一个七岁女儿,一份挺富足的经济收入的男人,与远在日本的妻子能否离得下来,还真是问题,关键是“共同财产的分割”。男人大半是现实的,生意人犹其如此,你想啊,反正老婆在国外,女儿理所当然的和妈妈在一起,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他已经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自己爱的女人,多自在?何必那么心疼的去做什么财产分割?只是,这对于动了情又想要婚姻的女人而言,实在是种伤害。看她已经为这事心烦,我也不想再说,免添其乱。其实小汤比我大多了,她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了,前夫也是生意人,她应该是明白的,只是,隔了十一年后,再度遇上可以去爱的男人,她乱了方寸。

小汤说完话,自然的问起我和你怎么样,我回说“很好”。

小汤又问,既是很好,为何有长病不起的那一个星期。她知道,我不娇气,我自工作以来,从未连续请病假超过二天。

小汤再问,国庆节,我们怎么样?这个问题,说实话,我至今,依然心痛,依然无法释怀。因为相思太苦,相见太难,你当时的种种,并非我鸡肚猴肠,实在是你真的有点过份了。

我避开这个话题,我说你回来是有要紧事情处理。

小汤是聪明人,她说“娅妮,我要是劝你放弃这段感情,你会不会恨我”?我不作声。

她又说“你嫌自己被伤得不够吗?你还能伤得起吗”?我继续不作声。

她继续说“我知道你始终都是小女儿心态,但是女人最终要的是婚姻,这个人能给吗?如果转了一圈,你发现当初丢了逸凡是个错误,你岂不是要呕死”?我笑笑,还是不作声。

小汤突然张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们倒底到了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我没容她再往下说,我说“你是我朋友,你说这话,当然是为我好,我也确实很痛苦过,曾一度想过‘放弃’,但是,我发现没有任何痛苦比得上失去他,而且我们现在正在努力改善,从进一步的了解对方、适应对方,到更好的去爱对方,一份感情、一份婚姻,是需要去经营的,当你看到这份感情,对方和你一样珍惜,为了经营,对方和你一样努力、认真,这种感觉,是幸福的,所以,你有担心我的,不如祝福我吧”!

愉快的吃完饭,我陪她一起去逛百货广场。因为逛街时常常都会想起你,所以自你走后,我就没好好的逛过。老天,原来陪女人逛街竟是如此麻烦,小汤逢店必进,我走得脚都酸了,她只是拖着我不放。还打趣说,“我这样抓着你的手,那个人回来了,是不是要不高兴”?我想,你是很大方的,你应该不会吧?

我也老实不客气的去抱她的腰,她笑着回我“是不是想起那个人的腰了,抱不着,就来抱我的?”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因为,那一刻,我真的想你了,犹其想起那一次,你一直揽着我,陪我回家,还居然在我家附近偷吻我,好大胆,也好甜蜜。

我们两个都很开心,二个半小时,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回家后知道你来过电话,心里挺高兴。我知道,我们约好这两天不打电话,你打来,是因为不放心我,是想我吗?我也好想你哦。

可是电话里,你的声音好苍白,明显的无力。当你告诉我,你又出了鼻血;当你告诉我,考前你眼前发黑;当你告诉我,在九月份,你多次有这样的症状。知道吗,当时我简直心疼得不行。我好舍不得你,那么小的你,一个人面对、一个人承受。展鹏,我真的祈求上天如果可以听到,就把你的这些症状转给我,与其伤在你那里,疼在我这里,不如拿过来,让我一个人承受。

我好想把我无形的爱织成有形的网,细细密密的包住你,不再让你受任何伤害。想给你一份温暖、长久、牢固的感情,如同我给你的灯,在你心里点燃,永不熄灭。

坐在灯下,看着你的照片、你的信,思念的泪再度涌出眼眶。

二OO三年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二晴

展鹏:

真高兴收到你寄来的包裹。

拿到包裹,打开一看,好可爱的一只老虎啊,我就这么把它扛在肩上,招摇过市。扛在肩上,我侧着脑袋刚好可以靠在它身上,唔……就象是我家的小肥猫,好舒服、心里痒得不行,干脆把它从肩上放下来,牢牢的抱在怀里,好窝心哟。谢谢你啦!还有你让我打印的文稿也收到了。真的不少哟。

晚上九点半打电话的时候,知道你不在,但我还是要打,我要给自己近乎沸腾的猜疑情绪一个交代。挂断电话后,我才慢慢静下来,细想我们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情绪得以平复,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好满足我们现在的相处,但愿这是真的。

小虎就坐在我的床上,从昨夜开始,我就抱着小虎一起入睡,很实在。知道吗,我好想,有一天,我可以不用再只是抱着小虎入睡。

我关心你的安康,所以很高兴早上接到你的电话。

我不想告诉你我因为什么而非常生气、非常不快,但是一份不快乐若让更多一个人知道,就变成二份不快乐,况且我比你大,我应该自已消化、自己承担。

我知道你杂务繁多、功课又紧,你的很多身体不良症状皆因你抵抗自己、勉力而为所致,所以,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人的体能是有限度的。另外,你千万不要有好大喜功的念头,被别人、尤其是被那些地位不低的人赞扬,心里自然是飘飘然的,但要知道,别人只是对结果发表意见,而过程中的辛苦,你已全吃下去了,请别给自己找麻烦,学会说不,尤其要对你十分不想、也不能做的事,说不。我很介意我早上问你的问题你是那样回答。我不妨在此表述一下我的观点。

我不想细说当初与逸凡之间是否因为我父母的极力阻挠,而致我非常逆反,坚决要干一件不顺着他们的事。但是,当我决定去做的时候,我是义无反顾的。犹其是现在,我那么确定是你,那么确定自己的爱,所以,不管是怎样的阻力,只要你是肯定的,我都会决然的走下去。

可你呢,却要看阻力的大小、阻力的程度,才做决定。

二OO三年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二下午6:00晴

展鹏:

现在已经是六点二十分了,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心脏很不舒服,我知道,不是病,只是我太伤心、太失落、太酸楚、太难过。

从今天起,到我把文稿打印好了寄给你之前,除却你生日那天,我是再也不会给你寄信的,一封也不会。我会把所有的信和文稿用包裹的形式寄给你,顺便让你校对。

展鹏,我此刻什么也说不出来,打不了几个字,我就要用手捂住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现在,你所有的温柔,对我都是一种伤害,一种极其残酷的伤害,我一边身不由已的陷落其中,一边却还要提醒自己,告诉自己,“清醒一点,这个男人不是你的,不是”。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从身体从心理,有多痛?我看不清屏幕了,我又看不清屏幕了,我好恨。

从上午知道你的答案后,我很是冲动,下午,我对同事说,我不想再折腾了,爱有什么用?再爱又有什么用?是谁说,以此心换彼心的?那是骗人的?还不如找个爱自己的人嫁了算了。

同事看着我,说“好啊,我们立刻准备红包,你与逸凡马上举行仪式,不过,娅妮,你想想清楚,你真的可以做到不想林展鹏?真的可以做到不痛苦?你能忍受和一个你已不再爱的男人共同生活,心里却又时刻念着另一个男人?”是的,是的,是的,我承认,我不能,我不能,我的头要炸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有爱,我被这个字伤得遍体血痕,误了自己多少的事情,可是身在红尘,我如何逃脱,如何逃脱啊。

而你,我已说不出你什么来了,此刻我耳边尽是你的声音,全是你的声音,都是你的声音,打你的文稿,很累,有要添的、有要改的,我不想多事,但这是你的文稿,是我深爱着的展鹏的文稿,这也许是我在恋爱期间,能够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好象你曾说过,明年夏天你会陪我游泳,会陪我打羽毛球,还有什么来着的……手腕、胳膊、肩膀、后背都很酸痛,我就是要这样的痛,我就是要这样的折磨。我以后会很少给你打电话,我还你清静的空间,还你纯粹的生活。

回首再看来时的路,不堪,不堪,什么叫杜娟啼血?什么叫“杜宇一声春归尽”?一步一伤痕,你在逼我,你在一点点的逼我。我成全你。

只是,往事的一幕幕,伤心的一幕幕,怎好算了,怎好算了。我无法相信,那个曾经一遍遍说着“不要离开我”的人会如此回答我,难道,那只是你激情时分的随意吗?坐在办公室里,想着你我在这里曾经共同努力、曾经的温柔缱绻……纵是此刻,我知道泪该停,我知道梦该醒,我知道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但是,我也知道,我这样爱你,真是不必了,是我太多情了,你并不需要的。

每一思及我曾经深爱的人,有一天他将成为别人的男友、别人的丈夫,那曾经令我深情眷恋的怀抱,将不再与我有任何关联,我痛得恨不能立刻死去。

六点五十了,一会儿下楼,路上该是华灯初上,车来车往了,我想再体会一下顺着中间走路的刺激。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九日星期三晴

展鹏: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情绪被你弄得一忽儿高、一忽儿低的,我很不喜欢这样被人左右的,偏偏又拿你没办法。说得倒好听,要节约话费,你说,我们现在有哪天是不通话的,就算我不打过来,你也会打过来,好粘哟,要再这么粘下去,我真不敢想象,你春节回来,我们会怎样。

今早七点五十我就到了单位,打了电话去你宿舍,他们说你已经走了,也不知一晚睡过来,你身体怎么样?我挺记挂的。

昨晚你和我说我应该对逸凡好一点,我当然知道。我也在昨天早上问候过他,但他态度不咋样,我想你应该明白,对他来说,他要的不是我的关心,是我的爱。可惜,感情不能分两头分。

说实话,我也很不忍,当他们内勤告诉我,他身体检查结果不理想,我真的很吃惊,他还这么年轻,而且他们内勤说,逸凡最近很消沉,对自己的身体和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我知道,我已经伤害了他。可是,我真的已经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了。如若在此时我对他予以密切的关注、关心,会让他误解为我对他余情未了,一向老实沉闷的他,现在的坚决是我从未想过的,他说,除了爱,什么都不想要。看他日渐消瘦,你让我怎么办?

反思我在他身边的日子,我总乱发脾气,从未忍让过他,从未顾及过他,一切皆凭自己喜好,想怎样就怎样,他在我面前是找不到自尊的,而他如此的陪着小心,只是为了要我的一点爱。

在八月份与逸凡的那次谈话中,他说:“我不太会表达,但我给你的爱不比任何人少。我知道,我也许留不住你,我能给你的,只是一份平凡的爱,对我来说,失去你和失去世界没有两样,如果你可以不走,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爱你”。

在当时,听到这样的话,我想任何女人都会心动,我能做的,只是不做声,任由心中气血翻涌,也绝不说话。

展鹏,我不想瞒你,此时此刻,写到这里,我真的很难过,很不忍。我想你也不好受,

你是不是会说,要我回到逸凡的身边?要我把爱转移到他的身上?且不谈,我能不能。

就算你是坚强的,但若我真的到他身边边去,你会好受吗?你会不难过吗?你会不痛苦吗?你的情绪如若变化了,我的情绪就不会跟着变化吗?难道,为了一个无辜的人,就要牺牲掉我们两个吗?你是要我这样吗?你是不是要我回到他的身边?回答我。

二OO三年十月二十九日星期三中午晴

展鹏:

十一月份,我将会有十分繁琐、繁重的事情要处理和面对,具体事项我目前只知大概,恕不能告之,就算告之,也非你能想象和处理,我会自行面对。

在此仅对我下月的情绪预告如下:

会比较偏激、敏感;会容易暴燥、激怒;可能会冷漠、不耐;可能会脆弱、虚软;

你的稿件可能会不能及时处理。电话和信件可能会突减。抱歉。

二OO三年十月三十日星期三晴

展鹏:

不要太关注我具体的话费,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数额确实不菲。

在我跟你相恋伊识,我就决定,绝不为你增加任何心理负担,其实我们相恋,这本身就已经是固定存在的一种心理状态,只是面对这样的一种感情,我们都很欣慰,都很愉悦,都很幸福,所以谈不上是负担。

而电话,虽说是我自愿打给你的,但在你的想法中,你是不是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觉得我全是打给你的,才致如此昂贵?不错,确实是全部打给你的。但是,亲爱的,相爱的人之间需要去具体分辨是谁的责任吗?不要再问了,好吗?

我会注意的,所以,以后我不会每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打了,时间也不会长。这一点还请鉴谅,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也会很想你的啊。但相较之下,还是写信较为价廉物美。知道吗,写信和打电话不一样,打电话很直观,说的话好多,有生气的,有争执的,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而写信,由于手写速度总比说话要慢,所以,我们可以边写边想。看着你的信,想着你坐在那里写东西的样子,心里觉得好温暖,而信件更可以反复的看,也就可以反复的体会温暖,体会力量,这样不好吗?而我们之间要走的路还有不短的一段,无论是感情,还是费用,都要珍惜哟。

算一下,我们从7月份到现在10月份,且不算在单位里打的每月近五百的长话,仅我在家里的话费,就足以让我们象夏天在国贸住二十五天。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保重!

二OO三年十月三十日星期四下午晴

展鹏:

好难受啊。我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可以听到你的声音。知道吗,这每天听到的不仅仅是声音,更是一种慰藉,一种力量。

可是,从今天晚上至星期日,连续四天,我将不会给你打一个电话,并且,你也打不进来。我会将电话转到131上,但是,131的机子,我不会开。这不仅仅是在控制费用,也是在控制情绪。因为如若我接到你的电话,我一定会忍不住看号码,看了号码,我一定会打过来。不管怎样,我都坚决不愿意让你有丝毫额外的负担。亲爱的,你明白吗?这是一种本能,一种因为相爱而产生的本能。

爱是相互的、思念也是相互的,我知道你也许会想我。不要怪我。爱不仅仅是索取,更是给予和包容。虽然我不打电话给你,但你应该能感觉到有一种柔柔、暖暖的东西包围着你。

多少次,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不愿意回家,对着电脑敲下对你的思念与爱恋;

多少次,看着你的信,你的照片,回想相恋时分的美好,我哭得气断肠结;

展鹏,我最爱的人儿啊,你可知我心中的烧灼?你可知我身处在怎样艰难的环境?

你手上的事情,有些,是可以一一去完成的,还有一些,是付出努力就可以实现的。这些都是硬性的,是做了就可以看到结果的。而我所面对的,都是软性的,是做了也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一定很打击你。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才多大?你在将来的五年之内,对感情都可以不要结果,而我呢?

选择你,就意味着选择为爱守候,或者永远成为感情的漂流者。如果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你会很快复原,毕竟年轻嘛,难道你以为,我也可以吗?当我在要结果的时候,你还在体会着过程。

今夜,我将因为思念而无眠。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味道。想念记忆中曾经被你爱过的味道。思念你,在三百六十五天,思念你,读你写来的每一封信,泪从心底小小的伤口涌出,汇成一个深深的潭。展鹏:如果不能拥有,我会放你走。真的。

二OO三年十月三十一日星期五晴

展鹏:

这几天我在办公室,把去年因为跟家里弄得不可收拾时带出来的书整理出来,带回家。收拾到其中的一份文件夹时,看到了一根六年前的长发,六年,一个孩子小学毕业的时间,六年前的头发告诉我,那时的我,没有忧心的事,没有烦恼的事,所以连头发都长得很光滑,不象现在,拔下一根头发来,可以看到它弯弯曲曲的痕迹,据说,这是因为头发在成长过程中受中情绪影响所致。

我不想与你争执,但昨天并非是我故意,实在是有近一个月没有这样大剂量的运动过了,连续一个多小时,一刻不停的运动,虽然体能没有问题,但是回家后,真的感到腰、背的肌肉群在酸痛,运动之后,睡眠质量当然会提高,但因我长期睡晚,习惯了,所以也只是些微的有些困意,只不过是跟你撒撒娇而已,而你竟然是那样的态度。你看到这里,是不是要说,“不是不可以,你要看环境啊”。

收拾物品的过程,也是收拾那份曾经的过程,我很心酸。

看着像片中憨笑而立之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只能希望、衷心的希望,他可以平安、健康、顺利、幸福。

我的欠意与自责再一次达到高峰。还是选择运动吧,在激烈中忘却所有的记忆。祝君在京一切安好。

二OO三年十一月二日星期日晴

展鹏:

昨天晚上,你那样的态度,着实让我难过。我知道你情绪不好,你又不愿意说。但是,作为一个学生,除了功课、考试或者经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会让你如此烦恼。

你,身处异乡,心系故地;我,人居闹市,心属僻壤。

我常常会与一大群人在一起谈笑风声,但内心却无比的孤寂,那些喧闹,仿似与我毫不相干。

我明白你。有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如何说;有很多时候,头绪太多,又说不出来;更有时候,会莫名的烦燥、不安。一忽儿,觉得众生皆醉我独醒;一忽儿,又觉得任何人都比自己好,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首先需要的是平静,是在经历过兴奋和沮丧之后的平静;

其次需要的是恢复,找离你最近的,你最有把握的事情,去做一件。让立竿见影的效果或是成绩,让自己恢复一点信心,告诉自己“我还行,我还可以”。

我也曾很年少轻狂,即便现在,也仍然不能控制。我们不是为了让别人的审核和评价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吗?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太需要、太渴望被肯定。所以,我总在灰心丧气之时,自己对自己进行肯定,然后告诉自己,生活还在继续,活着,就有希望;能健康的活着,就有更大的希望。对那些比自己年长的,我心里说“我比你们更有机会”;对那些比自己年幼的,我心里说“我比你们更有经验”。并非我当真狂妄至此,只是,常常,我们需要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因为孤独,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帮助自己。

终我们一生,只要不死,我们都在不断的成长。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每逢难点、疼点,总会有人指点。我固执,但不偏颇,我相信任何人身上,都有值得我去学习的某一点,所以我会把别人的话,不管是金玉良言,还是垃圾废铁,先“姑且存之、姑且观之”,在思考之后,再决定采用还是舍弃。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们必须要听得进、忍得住才行啊。

在我和你现在一般大的时候,我已工作一年了,当时真是太顺风顺水了。在我们系统,我进去最晚,年龄最小,但风头最劲。只要是我参加比赛,不管是市里的,还是省里的,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不管是我会的,还是我不会的。我都能拿个好成绩回来,一时间,我真的飘了,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自己觉得风光无限,脾气也跟着越来越坏。我甚至能为了一桶水,二十岁的我,把一个三十一岁的律师追过一条中山路,我身上没带钱,但是你上车,我上车,你打的,我打的,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要讨个“理”,你是律师又怎样。现今想起,我过分之极。

现将三则短语摘录于你:

一、假面的告白。

星期六的早上,我突然觉得疲累,坐在公园的石椅上,决定摘下戴了许久的狮子头盔,我顺畅的呼了一口气,却又感到焦虑,我在思考,我应该是连兽皮一并脱下,还是重新带上头盔?

二、疲惫人生。

大家都说做人好累,我也这么觉得。

要戴上假发、戴上面具、戴上眼镜,戴上笑容。

唯独不能带上自己的心。

天天都是如此,直至我们去见上帝。好累。

三、下班的夜晚

台风过后的傍晚,街道变成一条小河。

我找了一个破旧轮胎,就在高楼间漂流,漂向家的方向;

正遇上心情不好的老总,他在努力寻找他的“宝马”。

噢,我吹着口哨,顺流直下,看,月亮出来了。

我明白你有很多事不想说,一如我当年的百般遮掩,不用的,真的不用这样,对于真爱你的人,不用如此过分的去维护所谓的“自尊”,前提是,你先得弄明白,那个爱你的人,她倒底爱你什么?要什么?你明白我吗?如果真明白,就该知道,我最在意什么,最无所谓什么。你优秀也好,不优秀也罢,人各有道路不同,各有志趣不同,不用太过勉强自己。人为什么要恋爱?反正是异性的相处,为什么不直接结婚、共同生活算了?因为我们必须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生活啊,这样的相伴才有趣味、才会精彩,对不对?所以,你不必非要把自己弄得很怎么样,你不怎么样,我该被你吸引,还是会被你吸引,该爱你,还是会无可阻挡的去爱你。很多人这么大了,或许都不是这样,但我就是这样,而且将一直这样。不高兴?那你回来再跟我算帐吧。

就算是每天回到家,吃着妈妈做好的可口饭菜,躺在垫着二十公分厚的海绵上,盖着妈妈晒过的,有着太阳味道的被子,看着宽敞明亮的环境,我总会想起你,总会想将来我也要这样的去照顾你、爱你,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这是一种责任,一种于爱而生的责任。很多同学、朋友、同事都说,我是多年如一日的保持着二十岁时的性情,所以心态一直很阳光、很小孩。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为了保持自己,付出多大的低价。如果你想在八年后依然保持自己的执着,你将付出一样的甚至更多的代价,但是,你将在多年后,依然保有最童真、最本能、最真实的自我。届时,你会明白,那才是你的最大的财富。因为,你驾御了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奴役。

愿我心爱的人儿,早日走出困境,早日成熟起来。

你的信,我收到了,我很高兴,很喜欢,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好有力量,备感温暖。

二OO三年十一月三日星期一晴

展鹏:

昨天晚上,你明明是很不开心的,你那样的语气,我也确实挺难过的,用你的话说,隔着这么远,还这样,何必呢?

我知道你是怕我情绪有太大的波动,才突然转变态度的是吗?不必如此,人各有脾气不同,如果彼此相爱,这些小打小闹的根本就不会怎样,而且在爱人面前也无须隐藏。我不否认,我的欲念和激情被你全然带出,在那一刻我确实是全身心的渴望着你。但在电话突然断线后,我渐渐的沉静下来,我感觉,你是故意那样的,你不想我的情绪受到影响是吗?谢谢你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