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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冲动是魔鬼(2)

吉力出了门,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颓废地坐在楼梯过道里。当初娶了真如,父母着实骄傲了一阵子,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啊!其实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吉广元就是这样想的,他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人,偏偏在大学这样一个有浓郁文化气息的地方工作,受尽人家的白眼,如今,自己与教授结成了亲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教授,是赵正林!能不自豪吗?如果听说儿子草草把婚离了,做老子的,不打死他才怪。

这离婚怎么比结婚还简单?结婚至少要经过双方父母的同意,这离婚,说离就离了。

真如面临同样的问题,吉力走后,真如木然地站在客厅里,凝视紧闭的大门发呆。接下来,当务之急是考虑如何向父母交代。当初不听父母的劝阻,执意要和这个坏蛋结婚,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是真如死都不会想到的。然而,事情就这样发生,后悔也好,害怕也好,总要面对。怎么面对?真如急忙打开大门,她想叫住吉力,商讨一下下一步如何应对双方的父母。听见真如开门,吉力慌忙站起来,一阵窃喜。看见吉力没走,真如撇了撇嘴。

“干吗?留念啊?”到了这个时候,真如依然要与吉力互掐。

听了这话,吉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太伤自尊了!他转身就走,被真如一把拽住,这一次,吉力没耍小孩脾气,乖乖地跟着真如重新回到家里。看见真如支支吾吾不说话,吉力来劲了,故意大声嚷嚷:“拉我回来干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粗俗!”真如白了吉力一眼,然后怯生生地说道,“那个……我们的事,能不能先不要对父母说?”

此时的真如,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没了主意,看得吉力直心疼,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生又回来了。

吉力暗自庆幸,真如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他们之间还存在着某种默契,吉力的头如捣蒜一般地点,却言不由衷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瞒什么吗,你应该赶紧回家报喜去,薛教授不是非常乐意看到今天的结局吗?”

“没良心的狗东西,我妈对你还不够好吗?哪次不是大鱼大肉款待你,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结婚之前对你是差了一些,这说明我妈妈是一个多么睿智和高瞻远瞩的人啊!滚吧!白眼狼,再也不想见到你。”

真如把吉力往外推,吉力灰溜溜地走了,进电梯之前,无限留念地望了一眼紧闭的家门,顿觉人生的一个重要时代已经落幕,他不仅失去了真如以及他们曾经温馨甜蜜的家,也失去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父母的家是回不去了,吉力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住的地方,没财产没家眷,光杆司令一个,他很快就找到一个一居室的房子搬了进去。住处搞定,吉力蒙头大睡,什么都不想,只希望这是一场梦,人一醒,梦也随之消失,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吉力独自一人来到酒吧,他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饮,有一两个妖艳的女人过来与他搭讪,被他吼到了一边。吉力很少喝酒,和朋友聚会大都只喝饮料。都说借酒浇愁,可是他却越喝越清醒,越清醒就越难受。

郑润泽接到吉力邀他到酒吧喝酒的电话,这样的情况很少见。看见吉力眼窝深陷,头发蓬乱,一副颓废的样子,郑润泽很快就明白,吉力遇到了麻烦。

“阿泽,我和真如离婚了……”

“什么?是不是疯了?真离了?吵一吵也就罢了,怎么玩出这么大的动静?”郑润泽惊呆了。

“还不是因为这一次,她病了,我不在她身边,还对她撒了谎,她很生气。于是,这个成了我们离婚的诱因。”

吉力说完,端起一杯酒准备喝下,被郑润泽夺了过来。

“于是你就在这里借酒浇愁?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应该向她解释啊!你说你与那个芙蓉姐姐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是我和真如之间存在太多的问题,为了真如,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的朋友,下了班就回家,整天围着她一个人转,有谁像我?可是,她还不满足,稍有不对,就吵个没完,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但……但我也没有想到会离婚,我不想离……”吉力扬起脖子,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没听说‘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吗?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两边的父母都不知道你们的决定吧?打算今后怎么办?”

吉力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吉力,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有些话不得不说,你考虑问题总是太简单,你是男人,不再是男孩,你应该明白身上应当承担的责任。真如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吉力伏在吧台上,郑润泽感觉到他在哭泣,此时,规劝和斥责只能让吉力更加难受,阿泽坐在他的身边,无言地陪着。好久,吉力终于抬起头来,无助地望着郑润泽。

郑润泽拍了拍吉力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今天闹这么一出,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准,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地想想,看对方在彼此心中到底有多重。离婚可以偷偷摸摸地进行,复婚一样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啊!既然都这样了,朝前看吧!”

吉力苦笑,那模样跟哭没什么区别。就在刚才,吉力伏在桌上的的确确是哭了,他仔细回想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猝不及防,迅雷不及掩耳。他承认自己很冲动,那么真如是一时冲动,还是一早就想好要与他离婚?这一次离婚是她先提出的,协议书早就写好了,从去民政局到签字都是她抢在前面,毅然决然,一想到这里,吉力就感到无比沮丧和挫败。

“吉力,不管你是怎样想的,也不管你和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我劝你最好离开那间公司。你不是一直都想实现自我价值吗?我可以帮你实现。谁都需要一个能展示实力的好平台,如果我不是有一个当总裁的老爹,谁放心把这么大的公司交给我来管理?事实上,我也干得得心应手非常不错。吉力,你马上辞掉那边的工作,过来帮我,我们兄弟合作起来,一定非常愉快,怎么样?”

吉力一直都很骄傲,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借助某人才得到某个职位,他想凭借自己的才能赢得尊重。是的,继续留在程芙蓉的公司,还不是像一头牛一样累死累活?到哪里都是干活,还不如跟着好兄弟干,吉力朝郑润泽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吉力向公司人事部递交了一份辞职书,程芙蓉惊讶万分,真诚希望他留下来,但吉力去意已决。

郑润泽到公司总部办点事情,其实,他是特意来找肖小菁的。走廊里,他问真如的情况怎么样。肖小菁莫名其妙。

真如是一个高兴起来可以玩得很疯、悲伤起来又把自己裹得很紧的人。离婚,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不想到处宣扬。吉力走后,真如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她没有哭,也没有像吉力找人倾诉。离婚以排山倒海的汹涌之势,迅速而彻底地冲散了往日恩爱的痕迹,真如不想回忆过去,那只能让自己再一次徒生伤悲。

第二天,该上班还上班,该吃饭还吃饭,只是下班回到家里似乎冷清了一些。那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搬了出去,不是有好多夫妻离了还住在一间房子里吗?他是不是在外有了女人,想急着摆脱她?

正当真如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真如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吉力回来了!她迅速跑到门前。开门,肖小菁站在那里,真如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真如,怎么回事?前不久还憧憬着和他生个儿子呢,怎么说离就离了?”肖小菁抓住真如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是啊!说离就离了!轻松了。”真如伸了一个懒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轻松个鬼啊!吉力还会想到找郑润泽倾诉,你却一个人窝在家里,至少应该让我来陪陪你啊!”

听肖小菁这么一说,真如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她伏在肖小菁的肩上,泪流满面。肖小菁陪着一起默默流泪,她善于搞气氛,但并不擅长安慰悲伤中的人。最后,由肖小菁做东,把真如拉出去海吃一顿,然后又看了一场电影,真如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其实,就在离婚当晚,虽然真如努力不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但却不可抑制地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就像美国灾难大片出现的情景一样,灾难一波接一波,真如被吓醒了,吓得满头大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枕边,那个熟悉而温暖的身体现在在哪里?真如本能地拨打吉力的手机,如果听到电话,吉力即刻回家,哪怕死气白赖,她也要和他把复婚手续办了,可惜,那天晚上吉力喝得晕乎乎的,睡得很沉,根本没有听到她的电话。于是,真如就在对吉力无数次的诅咒声中昏昏入睡,继续噩梦之旅,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吉力就把电话回拨过来,真如还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告诉他,她打错电话了,吉力悻悻地挂断电话。此后一个星期,吉力既没有回家,也没有给真如一个电话或一条短信,真如的心慢慢凉了。失婚女人赵真如现在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下班回家。她既不敢回娘家,也不敢回自己的家,她害怕妈妈那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和缜密的逻辑思维,也害怕自己那一间空荡荡的房子,她甚至不敢睡在卧室里的那张18米的大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与吉力巫山云雨的激情场景。

真如常常到肖小菁的那一个狭小的家骚扰她,晚上和她挤在一张床上,有个闺密确实不错。

“赵小姐,盒饭吃腻了,请我吃大餐吧!就算是报答我的收留之恩,如何?”

“成交!”真如慷慨应允。

坐下没多久,郑润泽带着吉力也来到这里,他们两人都穿着运动装,好像刚刚运动完毕。乍一见到吉力,真如突然一惊,吉力也颇感意外,这是他们离婚后的首次见面。肖小菁赶紧站起来,异乎寻常地积极招呼郑润泽和吉力一起过来搭台,真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肖小菁与郑润泽相视一笑,真如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是阿泽和小菁故意安排的。

吉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真如看,真如视而不见,吉力感到尴尬,站起来要走,被郑润泽按在椅子上。

“看惯了你们恩爱的样子,再看你们互不理睬,感到特别不适应,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吗?再见亦是朋友。来,我们为朋友干杯。”郑润泽举起茶杯。

肖小菁和吉力马上响应,举起茶杯,只有真如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吉力主动碰了碰真如的茶杯,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再见亦是朋友?和你吗?我缺心眼儿啊?”

真如冷漠的语气令吉力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转身就走,郑润泽使劲拽都没有拽住他,阿泽只好随他一起离开。肖小菁用力掐了一把真如,真如很木然,没什么反应。点的三个菜,真如没吃,肖小菁也没吃,只好统统打包回家。

“真如,这是何必呢?再怎么说你们也曾经相爱那么久。用你的话来说,你们之间不是性生活不和谐,也不是第三者插足,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重新开始不行吗?”

真如不知怎样表达此时的感情,心理上,她是希望见到吉力的,刚见到他时,感到欣喜无比,心怦怦跳,可是一开口,味道全变了,她对他的怨气还是十分的强烈。

郑润泽和肖小菁还在锲而不舍地制造吉力与真如的不期而遇,但效果甚微,他俩几乎每次见面都是互掐,不欢而散。

“小菁,你和阿泽别为我们操心了,我和那个家伙又不是陌生人,他想找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何须你们劳神费力?有时间找个男朋友谈谈心,以后别再管我的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