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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愿还未了(2)

“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吉力不出现,他们很可能会起疑心,如果知道真相,对爸爸和妈妈肯定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你仔细掂量掂量。”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要想瞒住父母,必须找一个万全之策,真如为此伤透脑筋。岳父在医院已经躺了一天,作为女婿,却没有及时现身,薛郁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人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该他出力的时候,他躲到哪里去了?如果是他的父母,远隔千山万水,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啊!这人啊!还是亲生的好!薛郁芳在一旁埋怨、感慨,唉声叹气。

“妈妈,爸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所以……我还没有告诉他,过几天他就回来了。”真如连忙解释,心中忐忑不安。

真是无巧不成书,一个星期前,仓储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违反安全操作规程,在装卸过程中,致使一客户受了伤,住进了医院的骨科病房,人家现在要向他们公司索赔,作为公司负责人,吉力与一名部门经理专程前来探望,安抚病人,没想到,在电梯口碰到了薛凯。

薛凯以为是真如告诉了吉力关于爸爸的病情,感到十分欣慰,为了父母,违心地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是一种孝顺。

“吉力,来看望爸爸了?”薛凯感到欣喜。

“嗯?”吉力被薛凯搞得一头雾水,他把同事支到一边,“哥,怎么回事?”

看来吉力还不知道情况。不过,既然碰上了,让他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应该的,至于说他愿不愿意看望岳父,或者愿不愿意照料岳父那是他自己的事了,于是,薛凯把赵教授的病情告诉了吉力。

听到这个消息,吉力感到震惊,一是岳父的伤情,二是真如的态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真如竟然没有联系他?多长时间了?将近四十八小时!他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她不再需要他,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想到这里,吉力感到气恼,即使两人的感情不再,也不应该将他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啊!凭良心讲,虽然岳父岳母一开始不同意他们交往,但结婚以后,他们没有把他这个女婿当外人,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对他取得的成绩总是给予最大的鼓励。说实话,吉力在真如家感受到的温情,甚至比在自己家里还要多。

岳父岳母是知识分子,看问题想问题都与自己的父母不同,他们的感情更细腻,更真挚,在与真如结婚的一年间,他想按照岳父岳母的行为方式做人、做事,觉得那样的人生才有意义,可惜,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他深知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就是谦让、包容,可是他就是沉不住气,真如也一样,这大概就是人们批评80后年轻人任性、自私、自我,缺乏责任感的原因。

岳父岳母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即使与真如分开,他也不愿割舍他们曾经建立起来的浓浓亲情。可是,他去合适吗?真如会不会不高兴?想到这里,吉力开始犹豫了。

“说什么呢,爸爸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们怎么没有见到你,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啊!他把你当成了最亲的人,可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真如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薛凯惊讶万分。

这是薛凯没有想到的,也许真如有真如的想法,他觉得应该让他们两个人谈谈才好。此时,真如也在医院,薛凯把她叫下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默默地走开。

真如见到吉力,眼睛就红了,她拼命想止住泪水,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哗哗往下流,此时,她多想找个肩膀痛哭一场。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

“因为你有了杨涛?爸爸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了吗?”

“吉力,不关别人的事。我们之间搞成这个样子,我去找你,怕你不愿意来……”

“是怕沾惹上我吧?放心,我希望我们俩和好,但绝对不会耍手段。再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毕竟,我曾经也把赵教授叫做爸爸叫了这么长时间,哪有爸爸受伤住院,孩子不在身边伺候的道理?”吉力的态度非常诚恳。

“谢谢你,吉力!”

就这样,吉力空着手,和真如一起来到岳父的病房,见到女婿,赵正林分外高兴,虽然精神好了许多,但伤口的疼痛依然尖锐,他想动一下身子,无奈力不从心,吉力赶紧迎上前去。

“爸爸,对不起,我出差刚回来……”

“没关系,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年轻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赵正林把手伸向吉力,吉力双手紧握,“吉力啊!我有一个秘密,你没来时,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出来,我怕他们笑我婆婆妈妈。”

秘密?一定要等吉力来了才说?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兴致勃勃地等待赵正林的下文,赵教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出事的那一瞬间,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此生,还有一个很大的心愿未了啊!我还没有做外公啊!你和真如什么时候给我们二老了了这个心愿?”

真如真没想到这样多愁善感的话会从爸爸嘴里说出来,也许在那样一个特殊的环境,想法最真实、最迫切,可惜,她和吉力却不能满足爸爸的愿望,真如的眼里闪动着泪花,吉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默默不语。

白天,真如和妈妈轮流陪伴赵教授,晚上,吉力准时到医院陪护岳父,赵正林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有几处皮外伤已经结痂,人也可以坐起来吃饭了。吉力像亲生儿子一样,把赵正林从床上抱到轮椅,从轮椅抱到床上,推他到洗手间,给他擦身子,这些都是女儿真如办不到的,有了女婿,赵正林方便多了。

吉力很配合,没有说一些令真如难堪的话,他和真如在长辈面前表现得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只是原来经常做的一些亲热小动作现在没有了,变得相敬如宾。

两个星期后,赵正林出院,家里比医院方便多了。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真如到家政公司请了一个保姆,协助妈妈一起照顾爸爸。为庆贺赵教授出院,妈妈和保姆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原来的一家四口加上薛凯父子,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欢笑。薛郁芳害怕晚上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她让女儿女婿这一段时间里就住在家里,真如想站出来反对,可是理由又不充分,养儿防老,需要儿女的时候却躲了起来,这像话吗?离了近一年,吵了近一年,虽然还不至于反目成仇,但已渐行渐远。特别是当真如有了一定的想法之后,再与吉力住一个房间那不是很别扭吗?怎么办?妈妈的眼睛像鹰眼一般锐利,稍有风吹草动,她肯定能看出端倪,不能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爸爸的身体要紧,一切等他完全康复之后再说。

对于岳母的安排,吉力暗自窃喜,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关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浓情蜜意的岁月,吉力心里乐开了花,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静观真如的一举一动。

真如的确有些为难,房间只有一张床,如果今晚与吉力睡在了同一张床上,那么一切都过去了,她和他又将成为一对夫妻,问题是,真如不愿意这样。爱情这东西,就好似锅里的蜜糖,熬得太久,会焦会苦,她现在对吉力的感觉就好比这锅里的蜜糖。

真如把床铺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子铺在地板上,做完这一切,自顾自在床上躺下,并没有招呼吉力。吉力感到气恼,曾经也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夫妻,也曾放下自尊求过她,请她给自己一次机会,现在都这样了,还那样矫情,有这个必要吗?吉力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紧挨真如,躺到了床上。

“我是你家客人,干吗让我睡地铺?”

“哼!”

真如轻蔑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失恋一次能让一个人长大,失婚一次,还不懂得体贴女人,真是没得救了。真如懒得同他争,自动睡在了地铺上。吉力后悔极了,痛恨自己刚才怎么不把真如摁在床上。

“未来的岳父住院了,你的那四眼仔怎么没露面?好不懂事哟!应该过来表现表现才对啊!”吉力睡不着,故意找碴。

其实,几天不见真如,杨涛也曾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出差了。真如如实相告,杨涛也很紧张,赶紧询问她爸爸的病情,并且小心谨慎地征求她的意见,希望到医院看望老人家,真如婉拒了他的好意,她不知道如何向父母介绍杨涛,当然,介绍他是她的朋友也未尝不可,朋友分为普通朋友和男女朋友,目前他们自然属于前者,但吉力在这里,他会把事情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