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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愿还未了(1)

“狗屁!你就是嘴巴上说得好听,你什么时候哄过我?只不过我不像真如,我喜欢有什么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没有内涵?很好忽悠?”

“胡说,我爱傻大姐!”说完,郑润泽亲了肖小菁一口。

肖小菁娇嗔地打了阿泽一拳,阿泽开心大笑。看到两人幸福甜蜜的样子,吉力想到了他和真如,私底下,他们也会嬉戏、打情骂俏,但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示,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吉力,放心吧!我和阿泽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肖小菁拍了拍吉力的肩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看着吉力朝他们信任地点了点头,肖小菁忽然想逗他一下,“你叫我一声姐姐,或者叫我一声嫂子,我马上游说真如重投你的怀抱。”

“你能帮我,别说让我叫你嫂子,让我叫你姑奶奶都行啊!”

“别这样!辈分一下子高了两级,我恐高,受不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

与阿泽他们分手后,吉力的心情不像开始时那么沉重,但也没有轻松多少,以前怀疑真如和薛凯好,那仅仅只是吃醋,根本不存在什么情敌,所谓情敌,只是他的心魔。面对杨涛,吉力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阿泽刚才的一句话,让吉力茅塞顿开,爸爸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在他的身上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看到真如委屈、生气,有时候明知自己过分了一些,但就是不愿向她服软,男人怕老婆是一件多么没有出息、没有面子的事啊!他吉力什么时候向人屈服过?静静地回想以前的每次争吵,好像屈服、讲和的人往往都是真如,吉力感到无地自容,这是一个男人的行为吗?自己是个男人啊!不!顶多算是一个男孩。

下班时,吉力给真如打电话,他说下班后,他会到她家等她。几次想与她好好谈谈,几次都被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乱,今天,郑重其事地与她事先约好,他要把藏在心底的想要对她说的话全部说出来,请求她的谅解,请求她原谅他的不懂事。

真如答应与吉力“好好谈谈”,但地点不是她家,而是小区附近的咖啡厅。

“为什么不在家里?”

“在这里谈话,比较合适。”对于真如的回答,吉力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都看到了,我想忘掉过去……”

“是!忘掉过去的一切不愉快,让我们重新开始!”

真如轻轻地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对过去感到陌生和厌倦……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吉力的意思还没有表达,真如已经抢先表达了,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的意思她明白吗?

“真如,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没有好好珍惜我们的感情,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很多的委屈,我保证,我改!让我们从头来过。”

吉力伸手将真如的手抓住,真如把手抽离。

“算了,我没有信心……”真如心灰意冷,停顿了两秒,忽然抬高嗓音,“对不起,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对我父母说明我们的事情,我准备周末回去说清楚,不能再拖了。到时候,我爸我妈可能会找你,照直说吧!”

吉力又一次无功而返,看来,真如是铁了心不想回头了。坐在车里,吉力无奈地大声吼了两声。

晚上十点,闲得无聊的真如正在网上看在线电影,忽然接到薛凯的电话,他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爸爸赵正林在从深圳回广州的途中,遭遇车祸,目前,急救车正在返回广州的路上,具体伤势尚不明确,他叫她迅速赶往广州某三甲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真如顿时手脚冰凉,全身不停地发抖,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坐在车里,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不行,手脚不听使唤,她放弃自己驾车,在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朝医院方向飞奔。

赶到医院时,薛凯搀扶着妈妈已经等在了急救中心,妈妈仿佛老了许多,像一位行动迟缓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真如来到妈妈身边,抱住妈妈,妈妈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可能最初的惊吓已经麻痹了神经,她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候亲人的到来。

悲伤的情绪是会传染的,真如一哭,妈妈也哭了。离婚将近一年,真如心力交瘁,她怕回娘家,也没有心情回去,与父母团聚的时间少了,平时连讲电话也没有往日的耐心,她是一个不孝女,如果爸爸从此离开了她,将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她不会原谅自己。

“吉力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薛郁芳有气无力地问道。

真如的眼泪夺眶而出,薛凯悄悄地扯了扯真如的衣袖,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示意她此时不要多说。

“他刚刚出差了……我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

两辆急救车呼啸而至,教授和司机的家属,还有大学的几位领导赶紧迎上前去。医护人员没有时间理睬他们,根本不让他们靠近。两位伤员被迅速地推进手术室,手术室外,死一般寂静,人们在焦急等待,薛郁芳母女以及司机家属坐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

据处理事故的交警介绍,肇事车辆是一辆大货车,当教授的小车准备超越它时,大货车突然变线,轿车躲闪不及,撞了上去。

一名护士小姐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大伙儿一下子把她围住,询问里面病人的情况,她告诉大家,两个伤员都受了重伤,其中一人生命垂危,另一个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听到“垂危”二字,薛郁芳站立不稳,被薛凯抱住。

几个小时后,赵正林被推出手术室,因为他失血过多,又上了年纪,所以脸色煞白。医生告诉他们,他左腿粉碎性骨折,身体其他部位多处软组织损伤,并无大碍,因为麻醉的关系,目前还处在昏迷状态,请家属不必心慌。至于司机的伤势,医生说他比教授要严重一些,不过手术非常顺利,如果他能醒过来,就没有问题了。

天快亮了,趁爸爸还没有醒来,薛凯让真如和妈妈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真如坚决不肯离开医院,她要寸步不离地守在爸爸身边,等着爸爸醒来,爸爸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以前自己太不懂事,只知道索取,从来都没有想到要付出,一夜之间,真如忽然觉得父母老了,自己长大了,应该承担一些责任了。

“妈妈,您身体不好,让哥哥把您送回去,医生说爸爸已经没事了,这里有我呢!另外,阳阳一个人在家也不安全,你们回去吧!”

“我没关系,阳阳在邻居家。”

“哥,你听我的,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陪陪爸爸。”真如从来没有如此脆弱,刚说两句又掉下眼泪。

薛郁芳年纪大了,一直都有高血压,经过这大半夜的担惊受怕,的确有点吃不消,凭着自己的意志,才没有趴下,现在看到老伴儿没事,神经一松弛,整个人差一点散架,好想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真如一个人坐在爸爸床边,紧紧握住爸爸的手。天色大亮,赵教授慢慢清醒,真如却趴在床沿迷迷糊糊地睡去,爸爸只微微动了一下,真如就被惊醒,看到那一双疲惫的眼睛,真如再一次泪如泉涌。

“爸爸,您醒了!很痛吧?”

赵正林轻轻地点了点头。

“医生说,您太虚弱,要多休息,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您。”

等赵教授完全醒来时,已到了中午十二点,薛郁芳、薛凯、阳阳都来了,他把病房扫视一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到。

“吉力呢?怎么没有见到他?上班去了吗?也好……我已经没事了,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他的工作。”赵正林依然十分虚弱。

爸爸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寻找自己的亲人,这是一个人劫后重生最本能的反应,吉力是他的女婿,是他的亲人。想想她和吉力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如的心像被刀剜一样的痛。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赵正林说着,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出。

这是真如第一次看见爸爸流泪,薛郁芳一手握住老伴的手,一手轻轻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深情地说道:“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要走,也是我和你一起走啊!”

真如伏在爸爸的身边,一家三口哭成一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爸爸妈妈恩爱了大半生,哪像她和吉力,不到一年就分道扬镳,为什么父母的爱情那么长久,而自己的爱情却那么短暂?如果当初听从父母的意见,今天的悲剧是不是可以避免?

薛凯把真如悄悄拉到一边,悄悄问她与吉力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让他过来看看爸爸。真如面带为难之色。

“哥,我已经决定和他不再来往,再去找他,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