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有多久?”抚着昏昏沉沉的头,我睁眼问道。
“三天。”翠儿扶起了我,对于我的头痛她已习惯了。
“还好,没有就此长眠。”拍了拍心口,我下床梳洗。
“少爷午饭后就被老夫人叫到房中去了,要我去请少爷过来吗,少夫人?”翠儿问道。
“少夫人?”听着陌生的叫法,望着喜庆的大红房间,我不由想起了自己已与云天成亲的事实,也想起了自己就在新婚之夜头痛发作的情形,“翠儿,不要叫少夫人,这样听起来会显得我很老。”
“可是少爷已娶了你,你就是少夫人呀!”翠儿坚持着。
“叫姐姐吧。”我笑看着她。
“不,不行。”她连连摆手。
“哎,随你吧,反正也不能叫林铮铮了,怎么叫都只是个代号,少夫人也算其中一个吧。”摸着脸,我有些发呆。
“少夫人,要叫少爷过来吗?”翠儿临走到门边又问了一句。
“翠儿妹妹,我好饿,请你先叫美食过来吧!”回过头,对镜梳着长发,我自语道,“你家少爷又不能当点心让我吃掉,叫他来有什么用?”
“如果我愿意让你吃,那又怎么样?”云天的帅脸突然出现在镜中。
“人吓人,吓死人,你想谋杀呀?”我白了他一眼。
“爱你都来不及,我怎么舍得杀你,新娘子?”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脸。
“易云天,结婚才三天,你就开始油嘴滑舌,像变了个人,难怪我妈说结婚以后女人变脸,男人变心,一点都没错!”拍开他的手,我佯怒道。
“什么结婚三天?新婚之夜你就闹头疼,撇下我一个人足足睡了三天,我冤不?”他委屈之至。
“这能怪我吗?我能想到吗?什么足足睡了三天,我才冤,都痛死我了,是痛了三天,足足痛了三天!”我开始皱眉,并伸出三个手指头在他眼前晃荡。
“怎么,还痛吗?不是每次醒来后就好了吗?”他开始轻轻按压我的头部。
“我从来没头痛的毛病,扎了那么多次针也不见效,我看根本就是那颗小玄石在作怪,现在连黑玄令都不能把它吸出来,看来它要在里面生根发芽了。”我忧心道。原以为小玄石是我的守护神,谁知现在却带给我切齿的发肤之痛,好难过!
“我看我们不如再去找韦清,小玄石是他送给你的,何况他是名医,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突然提高了声音。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老以为和韦清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根本没想到要去找他,可是,他才是包医百病的神医,并且现在只有他才有可能恢复我身体的变化以及解开我心中那些疑团,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找他找谁?我真傻,多亏云天一语提醒梦中人!
“哎呀,人家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怎么那么不可同日而语!好失败!”故作泄气之时,却见翠儿端着盘子走进来,我立刻丢下他开始填自己的肚子。
“林铮铮的吃相与她的外表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好失望!”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也饿三天试试!”我不为所动,依然埋头苦干着。
等我吃完后,他拉着我到了奶奶房中,将我们要出门的事告诉了她老人家。
“什么时候走?”奶奶询问的眼神掠过云天,停留在我身上。
“过两天。”
“是啊,你的头痛也是奶奶的心病呀,好好的人说倒就倒下了,那哪行!早点去治好就早放心,去吧。”奶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只是,才回来没两个月就又丢下我老太婆了。”
“奶奶,路程又不远,来回也就七八天,我们很快就会回来陪您了。”云天安慰道。
“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不要担心我,那么赶干什么,不管去几天,最重要是治好铮铮的病,在牢里吃了那么多苦,身体还弱着,不能让她太累了。”奶奶以爽朗的笑声掩盖了内心的不舍。
“最好能去时是俩,回来添双。”铁平的眼里有窃窃的光芒闪过。
“大哥,我们这回出去也顺便替你物色个娘子回来,好不好?”我瞪了他一眼。
“不,不用了。铮铮,你看,你的户籍已弄好了,具体情况都写在这,你记好了。”铁平尴尬地递过几张纸。
“江依依?好陌生,是我吗?好像改头换面的感觉,可能叫一二三或三二一更好些。”我指着上面的名字感叹道。
“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奶奶摇头道。
“有呀,我有个朋友就叫一一,还有人叫一四七,三六九……”
“行了,瞎说什么呀,依依多好,听上去就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舞动双臂,我侧脸问道,“奶奶,你看我像小鸟吗?”
“以你的身高,确实不像小鸟,算只丹顶鹤吧!”奶奶忍俊不禁。
“身高不是偶的错,奶奶不要打击我。”翩然而至铁平身边,我一脸哀伤,“大哥,我是受伤的鸟。”
“走错方向了,寻找安慰找二弟去吧。”铁平将我推到云天身边。
“相思鸟,爱情鸟!”偎在云天肩头,我嗲声道,“我很小鸟依人吧?”
“你还是好好说话吧,大家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云天敲了敲我的额头。
“是吗?鸟类就是这个样子说话的。”捏着鼻子,我哼哼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和鸟呆过吗?”奶奶哈哈大笑。
“说鸟语的就是有这么讨人嫌,对吧,奶奶?”我上前抱住她,“不要不开心,我们走后,你也要天天这么笑,等我回来,你会年轻好多,最好年轻到连我也会嫉妒的地步。”
“好,奶奶就开心等着你回来。”奶奶眼含深意笑看着我,“年不年轻倒不要紧,就是想再多活几年,想多享受天伦之乐含饴弄孙的日子。,”
听到这,我偷偷看了云天一眼,谁知他也在看我,我不由低下了头,脸上一片羞红。
大家在奶奶房间说说笑笑不觉逗留到了晚上。
新房内,云天望着我不住摇头,“你到底要笑多久才肯停?”
“谁让你这么傻?我说头痛你就相信了?”想起正深情注视我的他瞬间被戏弄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时的表情,我还是没能忍住笑。
“我关心你有错吗?你把我的真心拿来戏弄是不是太漠视我了?”云天转过身,叹了口气。
“生气了?”我挨了过去,“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扣这么重的帽子人家哪戴得起?”
“再这样,你会成为那个说‘狼来了’的孩子。”他依然在叹气。
“至于吗?我讲这个故事给你听可不是想让你把他和我联系起来。”我笑吟吟地又向他靠了靠。
“我才不想把你和任何人联系在一起,只是,践踏了我弱小的心灵后,你说该怎么办?”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邪,“你该怎么补偿我?”
“看来你是要计较到底了,那我只有主动自罚,我去翠儿房里吧。”我站了起来,向他挥了挥手,“针眼男人,拜拜!”
“你舍得扔下新婚相公吗?”他立刻抱住我,“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要浪费吗?”
“你好好色!”我扭身甩开他。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不会不知道吧?”他狡诈地笑着,伸臂将我揽入怀中,“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色,那平时你是怎么色的,要不要我说给你听?”
“我有什么可让你说的?我……”未说出来的话被堵在他温柔的吻下,从前不敢碰触的界限,刻意控制的渴望,全在此刻纵情释放,他吹拂在颈边的温热气息,直让我陷入了意乱情迷中,他顺势挥手熄灭了屋内的红烛……
辞别奶奶后,我和云天朝南峰山的方向出发了。我俨然把这次旅途当成了自己的蜜月游,一路上,偎在云天怀里情意绵绵,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后,我终于疲惫起来,不再那么喋喋不休,最后缩在云天怀里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云天推醒了昏昏沉沉的我,“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揉揉眼角,我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云天,这里我们以前来过,被人看到不太好,还是不要住下了,买点吃的就走吧。”
“可是你看起来很累,再连夜赶路,能撑得住吗?”
“没什么,实在不行就到郊外歇一晚吧。”
“好吧,你在车内等着,我马上就回来。”云天拍了拍车门,马车顿时停了下来,他跳下了马车。
没过多久,车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不由担心起来,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什么在指指点点,我敲了敲车窗,问赶车的大叔,“大叔,外面怎么了?”
“有个男人突然昏倒在地上了。”车夫回头答道。
“哦。”随口应着,我往后靠去,但没过两秒,我还是以纱遮面走下了马车,理智提醒我不能露面,但职业的本能催促着我快步前行。
挤进人群,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流着泪使劲推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嘴里不停叫着“爹”,我不由蹲下身,仔细查看着男人的情况。
“这女的要干什么?”人群中有人发出了问话。
松开男人的衣领,拉开他的衣服,我扶正了他的头。
“你要干什么?不准碰我爹!”男孩拖住了我。
“相信我!”握住男孩的手,我轻声道,“你转过身去。”
他楞楞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向后退了退,却并没转过身去。
对着男孩点点头,我伸手朝男人的颈部探去,冷静拔下头上的银簪,我果断对准男人的脖子刺了下去。
“啊!”人群中胆小的发出了惊叫声,也有人大叫着要抓我报官。
快速拔出银簪后,随着滴滴鲜血流出来,地上的男人跟着呻吟出声醒了过来,人群中立刻有人拍手鼓起掌来。撕下裙角堵住男人的伤口,我将男孩的手轻轻按在上面,“带你爹去医馆找大夫吧!”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男孩朝我深深鞠了一恭,视线移到了银簪上,“姐姐,这个能送给我吗?”
盯着他明亮欣喜而带着渴求的眼神,我再次撕下裙角,捡起银簪并擦去上面的血迹,将簪子交到了他的手中,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微微笑着起身离开了人群。
“姑娘,请留步!”
就在我走到马车旁边时,一句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