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客厅里的苑倩倩惊得跳起来,院子里的勤务员也飞奔进来。
声音是从二楼传出来的,陆元皓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把枪,刚才他一枪打烂了电脑,等到苑倩倩冲进来,他用枪口抵着自己的脑袋。
“你疯了?”苑倩倩颤着嘴角,双腿一软,勤务员及时搀扶住她。
“妈,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平息顾家的风波,否则——”陆元皓扣着扳机的手指轻轻一动。
苑倩倩说不了话,由勤务员搀扶着颤悠悠地往娘家打电话,当晚顾明辉就被送回了家,第二天所有媒体关于顾苒的讨伐全都消失不见。
凌雪燕面对镜头说她跟顾苒只是开玩笑,被一些不良媒体大肆渲染,制造谣言,造成恶劣的影响。
接下来媒体的言论呈现一边倒趋势,大家开始讨伐无良的记者。
苑倩倩打完这个电话,不再跟陆元皓说一句话,陆东回家后,她哭着告状,陆东用皮带狠狠地抽了陆元皓一顿,陆元皓被打得臀开花卧床不起,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被揍。
暑假结束前,顾苒出国念书的手续办下来了,她决定去国外念书,临走之前,陆元皓跟着苑倩倩去南方看外公外婆,顾苒没能跟他们告别。
等陆元皓从南方回来,顾苒已经出国了,他的初恋就这样惨淡收场。
高中开学的第一个星期,陆元皓就把一头黑发染成了白发,看到他这副鬼样子,苑倩倩压抑着怒气,努力想要做个慈祥的好妈妈,她知道陆元皓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二段连狗都有的叛逆期。
隔天陆元皓打了耳洞,戴上黑色耳钉,苑倩倩装作视而不见,忍!
第三天陆元皓在鼻翼上镶了一枚闪闪发亮的钻石鼻钉,苑倩倩颤悠悠地回房间给陆东打电话,还没说话就哭了,她从他幼儿时期教他的忠孝仁义立公正,现在全都进了狗肚子。
陆东耐心安抚了苑倩倩的情绪,对儿子的叛逆他没太在意,上次因为他用枪威胁苑倩倩,陆东不遗余力的痛揍了他一顿,事后他偷偷地落泪了,真是心疼啊!
当时陆东就做了个决定,以后再不对儿子动用暴力,他要做个慈父。
这对慈父慈母互相勉励打气,他们要同心协力以爱感化陆元皓。
三天后,陆东带着满腔的爱回到家,看到打着赤膊坐在新电脑前玩游戏的陆元皓,陆东眼仁一阵紧缩,太阳穴的青筋根根暴出来,“东子——”苑倩倩也被他这副盛怒的样子吓到了,她轻声叫道,想要唤回陆东的理智。
陆东眼睛冒火地盯着陆元皓的后背,一条大青龙横跨他整个后背,他居然纹身了!他怎么敢!他他妈——陆东两只手哆嗦着扯下腰上的军用皮带,咬碎了牙,呼啦一皮带朝陆元皓光着的后背抽去,一下就让他皮开肉绽,皮带上沾着血和肉,陆东猩红着眼睛劈头盖脸的朝他抽去。
陆元皓先是忍疼端坐着一动不动,陆东一脚将他踹下椅子,抬脚就朝他背后的青龙猛踹,“你他妈以为你是南宋的岳飞,还是美国的海豹突击队?在他妈中国军人不能纹身,你他妈不知道吗?”陆东嘴骂脚踹手抽皮带,真真地恨不得即刻弄死他。
心里恨得牙痒痒,陆东下脚的时候还是留着分寸,不往他身上要害的地方踢,也不能把他打残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龙,龙没了。”一旁的苑倩倩惊呼道。
陆东甩到一半的皮带停下来,果然青龙的脑袋被他抽没了,他蹲下凑近了看才发现这龙不是纹身上去的,而是纹身贴纸贴上去的。
地上的陆元皓紧紧闭着眼睛,面如死灰,嘴角勾着得意的笑,他用一条假龙就让他俩方寸大乱,狗急跳墙。
虽没伤到要害,皮肉之痛在所难免,伤痕累累的陆元皓被送去了医院,不能仰躺,只能趴着,护士在他的背后给他上药。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陆元皓终于体会到了齐瑞形容不出的那种快感,纯粹是生理上的。
“叫两声。”陆元皓眼神幽暗地盯着她,命令道。
优当即浪声叫起来。
“操。”陆元皓笑起来,突然觉得比起顾苒的作,凌雪燕满腔的心眼,优要比她们两个可爱太多。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陆元皓跟慕容优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孟柱大方地将优拱手相让,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
看到自甘堕落的陆元皓,凌雪燕感觉到痛心,昔日的阳光少年不见了,现在的他跟孟柱那样的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
凌雪燕将陆元皓的变化写email发到顾苒的邮箱,每一封都是石沉大海,顾苒从来不给她回信,凌雪燕坚持每周都给顾苒发一封长篇大论的邮件。
在信里凌雪燕首次剖析了自己的阴暗心理,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如果还有可能,她想要挽回这段友情,一辈子唯一的珍贵友情,像她这样的人,很难跟别人交心,顾苒是唯一一个她愿意坦诚相对的人。
凌雪燕发来的每封邮件,顾苒都认真看了,看了还不止一遍,自从在家里她跟陆元皓说了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话,他们再没联系过。
顾苒很后悔对他说那样的话,在信里看到他的变化如此之大,她难受又心疼,度日如年的熬到寒假,顾苒迫不及待地飞回去。
可惜扑了个空,苑倩倩的母亲生病住院,她带着陆元皓回娘家探亲。
“听说你外婆生病了,一切还好吗?”顾苒鼓足勇气给陆元皓发去一条短信。
直到凌晨陆元皓才回了个电话,手机刚响,顾苒就接了,“元皓哥?”她按捺住激动,轻声叫道。
“睡了吗?”陆元皓低沉的嗓音传来,他的声音有了变化,不再像公鸭叫。
“还没,你呢?”顾苒爬坐起来靠着床头。
“我外婆——”陆元皓深吸一口气,“刚刚去世了。”他低声道。
顾苒屏住呼吸,耳边响着他低沉而竭力压制的呼吸声,她没办法跟他说节哀顺变的场面话,如果有一天,奶奶离开她,单是这么想着心就疼得没办法忍受,“元皓哥,你还在医院吗?”沉默半天后,顾苒轻声问。
“嗯。”他应道。
“元皓哥,我过一会儿打给你。”顾苒说道。
他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顾苒急忙联系裴宇在国内的助理,裴宇交代过她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吩咐他的助理去做。
陆元皓的外婆家,跟裴宅在同一所城市,“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现在就飞过去?”顾苒不确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