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坐在直升飞机上,顾苒第一次感觉到有钱的好处。
三个小时后,顾苒出现在医院,有好多陆家的亲戚刚从外地赶过来,顾苒混在他们中间,没看见陆元皓的身影,顾苒拨通他的手机,“元皓哥,你还在医院吗?”她轻声问。
“嗯,天台待着呢。”他喑哑的声音道。
顾苒拿着手机走上楼梯,他不再说话,她的心越跳越快,耳边响着他粗重的呼吸声,通往天台的门大开着,顾苒轻手轻脚地走上天台,这里风很大,背风的角落看见他的身影,顾苒一下挂断手机,她蹑手蹑脚地过去,刚想突然地跳到他面前,才发现不止他一人,他闭着眼睛背靠着墙,一个女孩半跪在他面前。
顾苒艰难地移开视线,轻手轻脚地离开。
过完春节,退休的顾明辉和季雅跟着顾苒一起去国外小住,后来顾明辉生病,小住就变成了长住,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顾苒再没回去过。
凌雪燕依然每周给她写信,顾苒依然是从来不回信,写信变成了凌雪燕的习惯,看她的信也变成了顾苒的习惯。
看凌雪燕的信,顾苒知道陆元皓顺利考进了军校,进了特种部队,因为他表现优异,又被送去委内瑞拉的猎人学校接受特训,猎人学校是一所世界名闻遐迩的特种兵训练中心,校训是在这里造就最具战斗力、最凶猛、最有头脑的战士,因为魔鬼式的地狱训练,淘汰率高达80%,陆元皓以优异的成绩撑过了86天的地狱训练,他已经升到上校,现担任某特种部队的总教官。
凌雪燕从外国语学院毕业后,在男朋友齐瑞的帮助下,她进入外交部做了一名翻译官,她跟齐瑞谈恋爱了,所有关于陆元皓的消息都是从齐瑞嘴里听来的。
顾苒大学毕业后跟着一个交响乐团到处演出,她负责拉小提琴,24岁的时候,顾苒跟爷爷奶奶回了国,堂姐在胡同里给他们买了一套四合院,顾苒在高校找到一份音乐教师的工作。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他们都长大了。
一年一度的爱尔纳突击赛拉开帷幕,来自十几个国家的特种部队官兵齐聚爱沙尼亚首都塔林进行四天三夜的军事对抗赛。
参赛地点选在世界作战环境最恶劣的爱沙尼亚东北部的原始森林里,中国派出的参赛队分别来自北京、南京、济南三大军区,陆元皓负责带来自北京军区的八名特种兵。
4天3夜84个小时,挑战生命极限,他们要负重40公斤武器装备和生存物资,在毫无补给的情况下奔袭近200公里,完成复杂水域划舟、抢滩登陆、通过雷场、战场救护、步枪和手枪射击、与假设敌对抗和敌情侦察等19个正式比赛课目和3个表演课目。
途中需要穿过原始森林,有一半以上的路线要经过沼泽和流沙,人不慎陷入其中,营救不及时,很快被烂泥没过头顶,再也上不来,从此便“消失”,由此爱尔纳突击赛也被各国军方称为“死亡角逐”。
爱沙尼亚温差大,气候多变,几分钟前还是烈日当头,30摄氏度以上,几分钟后突然下起大雨和冰雹,气温陡降至零度左右,恶劣的自然环境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人的心理和身体极限。
陆元皓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一身的泥水,衣服干了湿、湿了干,脚上的军靴踩着丛林中满地的荆棘,这种毒刺一旦划伤皮肤,就像被黄蜂蜇伤一般,立刻红肿化脓,痛庠难忍,跟在他后面的队员个个目光炯炯,像猎豹一样,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条毒蛇突然从陆元皓头顶的树枝上倒挂下来,昂着头,嘴里吐着的毒信“咝咝”喷着毒液,陆元皓左手操起匕首,嚓一声砍掉蛇脑袋。
跟在后面的队员用刀拨开蛇身,刚才有那么几秒,他在打瞌睡,疲惫至极,他们可以睁着眼睛,边行军边睡觉,要不是陆队走在前头,他会被那条毒蛇咬个正着。
陆元皓警觉地望着四周,他们要时刻提防假设敌,避免被“敌”捕获或“消灭”,陆元皓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栓,不用他任何指示,跟在他后面的队员全都将子弹顶上了膛。
下一秒隐蔽在灌木丛中的几十个或移动或静止的目标嗖地同时出现在他们四周,他们默契地摆开战斗队形,枪响靶落,四十秒不到将所有目标全歼。
终于爬上山头,另一个山头与之遥遥相对,两根十米长的绳索悬在两个山头之间的半空中,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山涧,陆元皓第一个飞身跃上绳索,他一只手紧抓绳索向对面的山头急行,另一只手装子弹,对几十米外距离之外的目标进行射击,队员们个个身手敏捷,嗖嗖地跃上绳索,手一滑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不过没人在意这个,出发之前他们已经写好了遗书,他们不但要完成竞赛,还要夺魁。
在大屏幕前观摩的各国武官都替中国队捏了一把冷汗,目前为止他们是第一个抵达这里的,其他国家的参赛选手还在原始森林里转悠。
飞机抵达军用机场,首长亲自接机,欢迎凯旋而归的勇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黑斑点,这是丛林里的毒刺还有蚊子留给他们的礼物。
取得采访资格的各国媒体等在临时安排的媒体休息室,这次中国特种兵以全垒打的优势痛击了美国海豹突击队,“海豹”突击队是美国王牌军中的王牌军,这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消息早就第一时间传出爱沙尼亚,人们戏称海豹是绣花枕头。
陆元皓在翻译官的陪同下,出现在各国媒体面前,翻译官恰巧是他认识的凌雪燕。
“苒回国了,你知道吗?”采访结束,凌雪燕悄声问。
陆元皓微微一愣,算算他们将近有十二年没见过面。
“找个时间,大家聚聚?”凌雪燕跟他商量。
“行。”陆元皓没所谓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