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秋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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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警察局的重案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一声雷呜般的怒吼:“你说什么?!”震得过路的人一阵耳鸣心悸。一名警察正战战棘棘地面对着怒气冲天的上司。“该死的!”夏启浩杀气腾腾,恨不得抓过个人来海扁一顿。他身高一米八九,本就高硕再加上训练过度的肌肉,更壮硕得吓人,难怪他的下属看见他都象耗子见了猫。盛怒下的他更让人害怕,威力不次于威苏维火山。“该死!”夏启浩不停地咒骂着,越想越气,挥舞着拳头大叫:“这么大的事,你们也敢瞒着我!”“这……这事……王警官也……也知道……”小警察唯唯诺诺地说,不得不把上司抬出来。“干什么把我弟弟牵连进来,万一他出事……”家里的三个哥哥非把他碎尸万段喂狗不可!夏启浩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弟弟闯祸连累他被哥哥们骂,而且这次事又这么大。“那天王警官来找组长你商量卧底的人选,组长你不在,而启欣刚好来警局玩,所以就……”手下呐呐地说。“所以就叫我弟弟去做卧底?你们都是白吃饭的吗?这种事让非警务人员去做。还是个学生!他懂怎么做卧底?”夏启浩骂得他一节节往下缩。“可……这事……王警官也同……意的……”手下不死心解释。

“好!”夏启浩用力吸着气,上司的帐过会再去找他算,现在先把该发的火发完了:“那前两天,我让你通知卧底撤出,你怎么通知的?”“我以为他不会有事。”“你以为?!”夏启浩大声咆哮,险些将办公室的玻璃震碎。其他人全都缩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寒若襟蝉,不敢出大气,生怕无缘无故触上火山,不死也焦一层。“鹰头帮一下损失了那么多,单老鹰他会善罢甘休吗?何况还有天龙帮!启欣他根本没受过专门训练,让人唬唬就露馅,你不懂吗?你白痴啊!你以为!你以为天上掉馅饼,你就不用做事了呢!”手下被骂得狗血喷头,不敢再吭声。“启欣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绕不了你!”夏启浩发下狠话,象火车头似的冒着气去找顶头上司。留下欲哭无泪的手下呆若木鸡,其他人非常同情他,可是爱莫能助。

夏启欣从昏迷中醒过来,已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他躺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浑身绵软得象没了骨头。下腹阵阵下坠,感觉怪怪的。不久,门打开了,单劳应走进来,脸上的笑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很好!你醒了,醒了看看鹰哥对你多好,将一个天大的错更正过来。”“你说什么?”夏启欣沙哑无力地问。他的笑让他心里起了一股慌恐。“你长得这么讨人喜欢,鹰哥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喜欢你。”单劳应伸手揉着他的面颊奸笑,让他一阵恶心:“你根本不该生做男人。瞧这漂亮的脸蛋,多么嫩滑的皮肤,分明是个女人嘛!”夏启欣真得想吐,虽然几个死党都说他不象个男人,无论相貌、脾气都不象,而且长这么大只对男人感兴趣,从不交女朋友,说他不是玻璃就是根本投错了胎。但是他讨厌别人说他不象男人,他一直以四个哥哥为榜样,希望有一天也能成为他们那样。“既然你这么象女人,何不做个女人。所以鹰哥就帮你个‘小忙’,请人为你做了个‘小’手术,现在你就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轰”的一声,天地在夏启欣眼前崩溃,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现在是什么?人妖!这是他仅能想到的最可怕的词。单劳应满意地看着他惨白绝望的脸,继续说下去:“你放心,给你主刀的绝对是位医术高明的医生,而且还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手术很成功,效果百分百。怎么样?鹰哥对你很好吧。”仿佛一把尖刀刺穿夏启欣的心,他愤怒地大吼:“混蛋!”挣扎起来要撕碎那张可恨的脸。不料却扯裂了伤口,一阵刺痛让他摔回床上。“别激动,年轻人。你需要点镇静剂。”单劳应阴险地笑着。“不要!”夏启欣要挥开那支恶魔般的针管,可他的挣扎好似蚍蜉撼树,毫无作用。针管刺入了他手臂上的动脉,疼痛消失,而他也觉得自己渐渐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夏启欣蜷缩在角落里。窄小的空间除了一张冷硬的单人床和房顶的灯管外,再无摆设,所以房间很小却仍很空洞。伤口在三天前已经拆线,身体的变化渐渐明显,可是越明显,他的心也就沉得越深。他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变化。他忘不了那年二哥带他去泰国曼谷游玩,第一次见到人妖的感觉——漂亮的脸蛋、妙曼的身材、沙哑的嗓音。他觉得他们很可悲,又觉得他们很可怖。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那副样子。越想心越乱,越想就止不住地害怕。痛苦绝望象汹涌的潮水包围住他。“啊——”夏启欣失声嘶吼,双手狠狠揪住头发,将头深埋进两腿里。可仍逃不脱那份绝望。房里空荡荡的,他连自杀的机会也没有。绝望之余,他将头狠狠地往墙上撞去。只几下,额头破裂,雪白的墙上留下鲜艳的印迹,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需要用肢体的感觉来减轻心里的压力。门突然开了,跑进来四、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在床上。“放开我!放开我!”夏启欣疯狂地挣扎扭动,四个彪形大汉都几乎压不住他。朴永指间夹着针管走过来。夏启欣死死地盯着他,双眼充血,咬着牙说:“你敢!”“我有什么不敢?”朴永冷哼。“我哥哥绝绕不了你们的!”夏启欣愤怒地嘶吼。“好!我倒要看看你哥哥有多大的本事。”朴永狞笑着,将针头扎进他的肌肉里。

“嘭——”单劳应暴怒地扔下电话,在客厅里打转:“妈的!姓贺的有什么了不起?拿财势来压我!老子不吃这一套。”“应哥,是天龙帮的老大打来的电话吗?”朴永试探着问。“哼”单劳应愤愤不平;“他天龙帮人多势众,就想逼我放了那臭小子,没门!”朴永顿时明白了老大的怒火起因,便顺水推舟地说:“应哥,反正你已经把那小子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何不趁这个机会放了他?”单劳应扭头凶恶地瞪了他一眼。朴永瑟缩了一下,脸色难看,干咳了几声,陪笑着问:“难道应哥真的看上那小子了?”“什么小子不小子的!以后不许叫他小子。那个卧底的已经被老子一枪解决掉了。”单劳应恶狠狠地说。以朴永的精明岂会不明白老大的意思,忙连声应到:“是,是,是,那卧底的早被我们毁尸灭迹了。”单劳应满意地点点头,说:“去,把他给我带来。”朴永上楼去。

不多久就把夏启欣带下来。如今的他已是今非昔比:苍白的脸没有了往日的红润,神情呆板,双眼无神,眼圈青紫,双唇干涩。“宝贝,到鹰哥这儿来。”单劳应看到他宽松的衣服下凹凸有致的身体,大笑着招手。夏启欣麻木地任由朴永把他推到沙发前,又被他按在沙发上。“啧啧”单劳应托起他更加尖削的下巴,很疼惜地叹气:“看看,你的脸色这么差,一定是鹰哥简略了你。不要紧,鹰哥抽出几天的时间陪你到海边玩玩,好不好?”夏启欣无动于衷地任由他摆布。“阿永,你去准备一下,我带宝贝去玩几天。”单劳应兴奋地吩咐朴永。“应哥,”朴永担心地问:“条子这一阵查得正紧,你这次去会不会有危险?”“怕什么?我是去玩,又不是去看货,他们有什么理由找我的茬!”“那他……”朴永瞟瞟夏启欣。“不怕,他现在可是个女人了。”单劳应扣紧夏启欣的下巴,用力摇了两下。一句话刺痛了夏启欣,他抿起嘴唇甩开他的手。这举动惹恼了单劳应,他一把掐住夏启欣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听着,你背叛了我,这就是你的下场!”夏启欣呼吸受阻,脸一下涨得通红。单劳应一松手,他就跌进沙发里。“带他去收拾收拾,今天就走。”单劳应怒冲冲地向朴永挥手。

夏启欣被人硬逼着穿上三点式的泳装,面对镜子,他恨不得扑上去把里面的人撕碎。打手粗鲁地把他拉出更衣室。单劳应正躺在软椅上抽着雪茄烟。浑身上下只套了一条泳裤。已经开始发福的身体在腰腹间多出几块赘肉,松松垮垮象老太婆的肚皮。他的一双眼在见到夏启欣时变直了,他没想到手术的效果这么好,当真百分百。因为夏启欣的身高原本就有一米七六,体形挺拔,在突出了女性的第二特征之后更显得身材高挑、错落有致,再加上鲜红的三点式泳装,喷火得令人热血沸腾。单劳应的欲望被他勾起来,从软椅上站起来,扔掉雪茄,一把拥住夏启欣,在他暴露的肌肤上不停地揉搓。夏启欣嫌恶地挣扎着,却点旺了他的欲火,单劳应忍不住当场要了他。当他用力勾开他的泳衣带子时,一盆冷水当头浇熄了他的欲火,一把推开他。夏启欣被推得撞到蓄物柜上,又羞又恼地双手护住前胸。“带他进去换衣服,回旅馆。妈的,秽气!”单劳应气急败坏地唾骂。夏启欣咬紧牙才忍住眼泪。

回到旅馆,单劳应开了一瓶烈酒倒在杯子里,一口灌下肚。一连喝下半瓶,才打眼瞟瞟对面沙发上的夏启欣,对身边的打手说:“打电话叫美容师来,换掉这身不男不女的打扮,我看了就觉得秽气!”打手去打了电话。美容师不久就来了,开始对夏启欣改头换面。呆坐四、五个小时的结果让夏启欣即惊讶又羞恼。两个多月没理的头发已经长及肩,被美容师打上发胶又扭又绾地居然盘起一个华丽的发式,插上晶莹的头饰。因为他的脸色太差,所以打了很厚的粉底,画了个浓浓的妆。眉修成细细弯弯,眼影打成紫色;涂上鲜艳欲滴的唇,看上去妖艳庸俗。细带低胸的短连衣裙几乎遮不住底裤,银灰色的连裤袜,白色半跟皮鞋,整个看起来象坐台女郎。夏启欣对着镜子气愤地抬手去扯头发。一旁的打手见状,扑过来扭住他的手。“放开我!你们混蛋,放开我!”夏启欣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吓得一旁的美容师大惊失色。他的嗓音原本清亮,再加上近来微妙的变化,别人听到耳中象极了撒泼的妇人。

单劳应圈紧夏启欣的腰强迫他走进酒吧。天刚刚暗下来,酒吧里已经满了人。单劳应搂着夏启欣坐在吧台前,一杯杯喝着烈酒,不时地还要硬灌夏启欣一杯。夏启欣一边悄悄地抗拒,一边偷偷打量着四周,试图想办法逃跑。“别打主意。”单劳应已有些醉了,却仍没放松戒备,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你现在已经染上毒瘾,别想逃开我!”夏启欣咬紧嘴唇不出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他眼里,他颤抖了一下。单劳应感觉到了,用力捏住他的手,恶狠狠地说:“你敢喊叫就试试。”夏启欣就是再笨也不会在音乐震耳欲聋的情形下呼救,何况两个打手就在他身后。为了不惹怒单劳应,他只好唯唯喏喏地开口:“我不是……”眼睛余光瞟见那张桌上的两个人站起来要走,急得他真恨不得叫喊。忽然急中生智,猛地打了哆嗦,手颤抖地抓住单劳应,哆哆嗦嗦地说:“我求……求求你,给我一点,只……一点。”单劳应当真以为他的毒瘾犯了,让两个打手扶他去洗手间。

门一关,夏启欣把两个打手关在门外,脱下女鞋,打开玻璃窗,刚要攀上去,手脚一阵哆嗦。“不要!”夏启欣低声哀叫:“不要这个时候来呀!”手脚颤抖得开始虚脱,情急之下,他咬紧嘴唇靠这疼痛强打起精神,手忙脚乱地爬上窗子。幸好窗台不高,他跳下来没有摔伤,但跌进了月季花丛里,面颈、手脚都让花刺划伤了。顾不上疼痛,他看见那条熟悉的身影正往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就忍住浑身的灼热渐渐变为刀子刮割的疼痛,强撑起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追过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他会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