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最难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终不失性。——
果然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我躺在床上还在想着容浅伊惊天地泣鬼神的悲惨身世,似乎有了这个故事,她的恶就有了可以原谅的理由。好吧,看在她长得像雪凝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可是哥哥怎么还没出来呢,他们在讨论什么大事啊?好像人人都在忙啊,但是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像机器一样转个不停呢,像我这样没事听个感人的故事,时间到了睡个自来醒的好觉,不是很舒服吗?
翌日清晨,房间了好像不止我一个人,迷迷糊糊中,我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青草味,淡淡幽幽地包裹着我。我努力睁开眼睛,就见哥哥睡得很安详的漂亮容颜,散乱的长发洒在我的枕头上,像一张完美的艺术画。
“好看吗?”他没有睁开眼,却漾开一抹迷人的笑容,让我脆弱的心灵狂奔乱跳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抢我的床睡,很不道德哦。”我才不会承认这么就被迷住了呢,那多没面子啊!
“大冬天的,我怕你冷,所以才好心来抱着你睡。”什么时候哥哥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我想要起来舒展一下身体,冷不丁又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再睡一会,今天会很忙。”他的眼还没睁开,看来真是累坏了。
“忙什么?”
“今天你要正式成为宫主,举行仪式是很累人的。”
“谁说我要当那什么宫主啦,我不是说我不当吗?”刚刚的一点好心情全被他给搅了。
“只有你当上这个宫主,我们才能在一起。筱攸,为了我,你答应,好吗?”
像一个巫女的魔咒,在密林里蛊惑着我,控制着我的思维。
可是这样真的行吗?
“哥哥,我们离开这里,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好吗?”
“如果有人对我们穷追不放,你以为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谁会对我们穷追不放?”
“韩成甫,他会不惜一切揪你出来的。”
对哦,他一生都在为复兴地魔宫而奋斗呢。
“你们昨晚都在讨论什么?”
“姬鸿兆的新武器,韩成甫什么都料中了,却偏偏忽略了这个致命的危险。容浅伊带来这个消息时,他还很怀疑,但是后来他在皇帝身边的探子也发来这个消息。他很震惊!”
像他这样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人,对不可掌控的因素比一般人会更加恐惧吧,而且还是几十年的理想快要实现的时刻。
“那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随机应变,重要的是让你尽快成为宫主,仪式结束马上解散教众。”
成为宫主之后呢,我不也是个傀儡而已,有了姬鸿兆这个前车之鉴,我还是逃脱不了。哥哥,没有自由的井筱攸就只有你了。
哥哥走后,我再也睡不着了。天哪,没想到被称为万年睡虫的井筱攸也有睡不着的时候。我伸着懒腰,还是起床吧!
“你总算起来了,这个时候还能睡个好觉的,也就只有你了。”
是谁趁我洗脸的时候不敲门就进来了,真没礼~~貌~~~
薛云止!跟她讲礼貌似乎是在对牛弹琴啊,因为她都没有正常地出现过。
“你的意思好像是在等我?”
“我想求你一件事!”
哇,天上下红雨了吗?不过外面好像全是雾。
“什么事?”
“嫁给韩宇栎!”
这下更离谱了!
“你把话说清楚!”
“如果你不嫁给他,他就会依照誓言去昆仑山,放弃一切,成为轩辕子的接班人。”
“这两者有关系吗?”
难道我一嫁他他就可以不去昆仑山了?纯粹鬼扯!
“他爱你!他应该会为你改变初衷。”
这个时候的薛云止可真单纯,近至于傻了。
“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在他的人生里自我是最重要的。而且他也不会娶我!”
“你在找借口吧!”
“其实他是心灵是最脆弱的,他害怕承担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逃避,逃避昆仑山的重责,逃避忠孝的夹缝,逃避爱。把自己沉浸在空灵的音乐中,其实他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吧。总体上来说,他是一个懦夫就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懂砾,也许他就像曾经的井筱攸,一直都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这就是你眼中的韩宇栎吗?”薛云止迷惑地望着我,慵懒的大眼睛更加迷蒙,鼻翼的紫水晶闪闪发光。
“玩世不恭的生活,像一抹浮萍,不想被束缚,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但是还是很乐观地面对一切。所以他要做出一个决定是很难的,而诺言便是他对自己负责的唯一方式。”所以我从来不对人轻易许诺什么,那就意味着我要为此付出一切。
“哈哈,说得好!”
不知何时,门外已站了一群人。韩成甫笑容满面地拍手赞叹我的现场演出。怎么这么没有道德,偷听别人说话,而且还集体偷听!
我抬眼见哥哥的脸色很不好,又是谁惹他生气了。还有砾,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死盯着我,嗬,你可不能怪我背地说你坏话哦,都是薛云止引我说的。而且我说的一半是自我演绎的,不全是你!
“羽儿,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你坐上宫主之位,取出地狱灵芝就可以了!”
韩成甫一个人得意洋洋,这么老了,我还以为他会很含蓄呢。
“好吧,去就去!”我一取出地狱灵芝,就全部给哥哥,让他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从此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哈哈~
洞外雾气弥漫,洞内夜明珠华光幻影。
我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在最前面,真有头头的威风哦!还是来到第一次见到的那间石室,碧玉蟾蜍卧在那儿,不紧不慢地吐着水线,冷眼旁观一切。
高高的石椅上,先期泛着古意的织景已经被换成暗红色的羽裘,台阶上也铺上了红毯子。我后面的那群人立即分立两侧。一切都像模像样呢!
“请宫主上坐!”
所有人——包括韩成甫都跪伏在我的脚下,但是很丢脸地现在我的腿却在发软。看着前面可堪比王座的石椅,我竟像要个要上电椅的死刑犯,唉,真没出息啊!
似乎过了好长时间,长到我都以为又要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了。我转身,心里涌出莫名的委屈,负气地坐下。看着下面由于跪伏而弯曲的背,我心中的委屈似乎又扩散开了,弥漫在这个屋子里,不仅为自己,也为了这些一直坚持的人们,为了这一天的来临,他们曾经的生活都在等待着。
“宫主,这是地魔宫圣令紫晶蟾蜍。”韩成甫埋头呈上一只印有令字紫晶蟾蜍,这个好漂亮,不知道值多少钱?
“宫主,这紫晶蟾蜍可以调动所有地魔宫的人,是属于宫主绝对权威的令牌。”韩成甫又解释说。
哇,这么厉害,那是不是就说我都可以指挥他们所有人去为我赚钱,做好吃的?哇,那我不是成为奴隶主了,可是奴隶主是要受到批判的。
“这样就行了吗?”我把紫晶蟾蜍塞进百宝囊里,希望仪式快些结束。
“不,宫主,你还要赐封四大护法。”
做戏做全套,我懂!
韩成甫又给我四块玉牌,印有“天”的白玉、印有“地”的血玉、印有“玄”的墨玉、印有“黄”的黄玉,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呢。
“这是四大护法的令牌。天护法的职责是守护,原天护法已随前宫主阵亡,现下有资格能担当起这份大责的,我们一致推举韩宇松。”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还是韩成甫说了算!下面是不是你的三儿子,侄子什么的。
没办法,情势比人强,我不得不照办啊!
“地护法的职责是隐遁,虽然先地护犯过错误,我们还是决定把地护法的荣耀延续到下一代闵展烨身上。”
咦,哥哥还是地护法,不过隐遁和守护到底那个位置高一些呢?
“玄护法的职责是巡视,依然由洪成建当任。”
巡视就是可以到处游玩吧,我可不可以跟他换哪?
“黄护法的职责是幽守,是四大护法中最神秘的护法,是跟地护法一样属于暗中保护地魔宫的。原黄护法已故去,亦没留下什么后人,现特准新入宫的薛云止当任此职。”
“啊!”薛云止也是我手下吗?看她平时很跩的样子,现在规我管,好兴奋啊!不公报私仇,我还叫井筱攸吗?哼哼~,我家那只可怜的小雪,我才摸一下就被她抢走了!
“啊,那个黄~~~”啊,天哪,我的座位怎么升起来了,越升越高,头快要跟屋顶接触啦!难道真是人不能起坏心眼吗,我就刚想整整薛云止,就要把我送到天去?
“羽儿!”终于有人发现了,砾,快来救我!可恶,哥哥居然一把按住了他。
“羽儿怕高。”
“那是她的位置!”哥哥言简意赅地说着。
有没有搞错,哪有这么高的位置啊!
“宫主,地狱灵芝就在你座位的地下,是本宫的圣草。”
韩成甫现在一定是以元老自居了吧。圣草,哼,哪来那么多圣物?
我手心冒汗,握紧椅子的边缘往下望,好深哪!不过在那幽深的洞里,有一株植物正在像魔神的眼睛一样泛着幽冷的光芒,那感觉好像哥哥。
“哥哥,地狱灵芝,快去取啊!”
我兴奋得忘了场合,像个寻宝的小孩终于发现个宝藏一样。
下面跪伏的人们一定后背直冒冷汗,在心里哀悼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宫主吧。
“咳咳,地护法,你为本宫复兴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本宫主就把圣草地狱灵芝全赐给你作为奖赏吧。”
哈哈,这不就是我当这个宫主的唯一好处么?我要把所有的地狱灵芝都给哥哥,哈哈哈~
“宫主,地狱灵芝是本宫圣草,怎可以全部赐予一个人?”韩宇松语正词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