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的天色隐隐泛白时,从女帝大婚的帐篷里走出一位如鬼魅般的人儿,她秀发松散,红衣褴褛,赤着双脚,走得无声无息,就像一抹被风一吹就会飘散的幽魂。
“陛下……”帐外的侍卫刚开口,然而跪下时不经意间注视到女帝被撕碎的皇袍下无法遮掩的修长玉腿,侍卫们皆禁口不作声,将身躯俯低,头几乎磕在地上。
昨夜摄政王进帐后就没有再出来,而女帝现在又是这种模样,帐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想得到。
她听到侍卫们恭敬谦卑的低唤,涣散的目光才重新有了聚焦,放眼环视周遭,这些兵丁侍儿,全都是他摄政王轩辕无尘的人。
因为自己的不堪,她觉得每一个看到她的人眼里都带着异样,她想,他们一定会将她传得极其低贱。
腿上忽然断了气力,她扑跌在地,所幸身下草地松软,她并不怎么觉得疼,但也许是因为她已经麻木的原因。
她摔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搀扶。这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让千离忽然觉得心酸,即使昨夜轩辕无尘那等粗暴的占有她都没有落泪哭泣,而此刻,泪珠儿却像断了线的水晶珠子,一颗颗滚进草地里。
记忆里仲羽哥哥温柔相待的情景又涌上心头,那甜蜜却又短暂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
越想越觉得难过,她趴伏在草地上良久,直到听见草茎被践踏折断的细微动静她才抬眼瞅去。
依旧英姿飒爽的皇甫鑫停在她身边,她看见皇甫鑫解下自己的披风将之盖在她身上,然后又蹲下身将她横抱起来。
“你是皇帝,怎能让自己如此狼狈,弄成这样,值吗?”就连她皇甫鑫都知道摄政王不会对女帝大婚之事善罢甘休,而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如此糊涂,她的婚事又岂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千离靠在皇甫鑫软软的胸脯上,听着她略带揪心的责备,千离强将眼泪收住,唇角一掀竟笑道:“值!”
她笑意里带着些许凄凉:“就是因为朕知道摄政王绝不会允这门亲事,所以朕才偏要嫁,轩辕无尘做得这些事,会让万奴王对其深恨不已,依照天野的性子,除非一方死掉,否则他绝不会罢手,朕顺利挑起了万奴国和摄政王之间的战争,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局棋朕才是赢家,所以,皇甫鑫,你不要用这种怜惜的眼神看朕,朕并不值得你同情。”
皇甫鑫脚步顿停,她并没有因为千离这番残忍的手段而动怒,她反而对女帝笑道:“谢谢你。”
“谢朕?谢什么?”千离有些理不清头绪。
“你将我家那个傻小子气走,为什么?”皇甫鑫不答反问。她若想让玄王和毅王两方相斗,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她在想些什么呢?
千离悠悠叹了口气,她讨厌这么聪明的女人,“我不想大师兄和五师弟反目成仇,大师兄重情重义,若要同自己手足一般的兄弟兵戎相见,大师兄会伤心的。”所以她气走了大师兄,她是不会去依赖大师兄的。
皇甫鑫又抬步移向御帐,她已经弄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她忍不住问千离:“那么万奴王呢,他对你痴心一片,你又怎么忍心如此辜负他?”
千离闭上眼无可奈何道:“朕是皇帝,还是个傀儡皇帝,朕除了给他压力之外,什么都帮不了他,他必须凭自己的本事站在朕的身边,他对朕发过誓说不会让朕失望的。”可昨夜大婚他却没有出现,江山和女人,她想,他选择舍弃了后者,这是人之常情,她怨不得他分毫。
皇甫鑫将人抱回寝帐,替她清洗身子时发现她发起了高热,随即将人捂上床,并立即唤来御医诊治。
再说轩辕无尘,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帐篷,却没有上去阻拦。当她的身影被厚重的帘幕所隔绝的那一刻,他右手握拳重重捶在昨夜他们翻云覆雨的那张床榻上。
他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心中的魔障,等他回过神稍稍清醒几分时,她已经像个泥娃娃一样瘫软在他身下,她脸上的哀伤凄楚让人看了会心碎。
他一直渴望得到她,他会灭掉封国,除了想一统江山之外最大的因素就是她,他要把她从那个男人的身边夺走,她必须要在他的羽翼之下生存。
他终于在昨夜如愿以偿,可内心却没有半点占有她后的欣喜。
她不哭不闹,无声无息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她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他才是被欺凌的那个弱者。
他才醒悟过来,从被他需索了一夜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此时他有些恍惚,女人、手足、亲人和江山都在他的掌中,可他却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抓住,这种失落感让他想哭。
神伤之际听闻亲信来报,言女帝卧病在床,他才收起脸上那不该出现的软弱之色,踏出帐篷时依然是冷面如霜,雷厉风行的摄政王。
轩辕无尘来到女帝的御帐,皇甫鑫怕他再伤害千离,说什么也不让摄政王进去,最后轩辕无尘调来一队禁卫军,才将皇甫鑫押了下去。
他进帐后径直坐在她的床沿边,见她满头细汗,他忍不住抬袖去拭,而她整个人却条件反射般地蜷缩起身子,因为发烧她一直处在晕睡之中,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不停地呓语:“不……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求你……不要……放过我……师弟……放过我……求你了……”
她连睡着了都还陷在他给与她的噩梦之中。
轩辕无尘觉得她真是倔犟,先前他抱她的时候她硬是咬唇不吭一声,没有屈服更没有求饶,可事实上她的内心竟是如此害怕他,即使在梦里都还在瑟瑟发抖。
在她的梦里,她求他,她还唤他师弟,这一声师弟让他倍觉欣慰,至少她潜意识里还惦念着他们之间曾今的情谊。
这么心地纯良的人儿,让他如何肯放手。
医官呈上汤药,轩辕无尘亲手接过,欲亲自喂她喝药。
睡梦中的千离人虽然迷糊,可在她心底却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做,那种不安反复折磨着她。直到她闻到中药那苦涩的草腥味,她才猛然想了起来。
“药!给朕药……”
“再等等,药还没有凉。”轩辕无尘将话语放柔,轻声安抚着她,他发誓他从来就不想真正伤害她。
“不能等,把那该死的清宫药给朕,朕绝对不要怀上那人的孩子!朕不要孕育他们轩辕氏的子嗣!”她想起来了,他昨夜在她身体里数次留种,而她正好又在适合受孕的日子……
她在睡梦里大吼大叫,直听到玉碗落地碎裂的声响,她才猛然惊醒并坐起身来。惺忪睡眼里看到的是摄政王惊怒的面庞。
她,竟然不想怀他的孩子!竟然狠心要拿掉他们的孩子!那种震惊对轩辕无尘来说就犹如五雷轰顶。
他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露,握紧的拳头传来嘎嘎的声响,紧抿的唇缝拉出狰狞的面容,他彻底被她激怒了。
除了无法抑制的愤怒,他第一次感觉到锥心刺骨的疼痛,并非皮肉之苦,而是一股难以平复的钻心疼痛。
“为什么?”他近乎嘶吼地质问她,而刚刚才对她产生的那些温柔疼惜在顷刻间被他的怒火烧得荡然无存。
本来惊恐万分的千离,在看到轩辕无尘的怒颜时却突然平静了下来:“朕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睡觉,可是朕绝对不给不爱的人生孩子!”
他失去了理智,单手掐住她的脖子,他真的想就这么扭断她白皙的颈项,可他终究狠不下心,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是他们的祸心,只要杀了她,他就能解脱,可他却下不了手。
他将大掌松开,奄奄一息的千离倒在床榻上,她睡前沐浴洁身,因为发热流汗需要反复擦身子降温,所以身上未着一丝一缕,那身冰肌玉骨横陈在轻纱帐中,让人忍不住想去凌虐。
轩辕无尘抽出随身的马鞭,狠狠向床榻上抽去,破风的呼啸撕裂着床榻上的一切,轻纱、绒絮漫天飞舞,仿佛他心里的那些痴狂爱恨,全都紊乱无章……
可他还是手下留情的,那愤怒的鞭子,未曾有一鞭抽在她的身上,他突然将马鞭丢掉,欺上床将人抱入怀里,他不停地吻她,动作狂乱而激烈。
昨天夜里他粗暴地占有让千离还心有余悸,如今他再一次侵犯较之昨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将她绑缚在床上,除了让她能承受他的怒犯,其余的她都不能靠自己去做。
“在你怀孕生下本王的孩子之前,你都别想离开这张龙床。”她不要生他的孩子?哼,他就偏偏要她生!
他不顾她仍旧生病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狠狠在她体内冲刺,没有爱只有欲的冲撞,也可以擦出销魂蚀骨的火花,那是女人的本能,即使她刻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呻*吟,但被他反复调弄的身子,却也向他屈服了,那一次次让她溃然的高潮,预示着她的身体完全被他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