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滑洗凝脂,始是新承恩泽时,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是文人墨客对那一夜君王专宠所写的诗,事关风月,自然春情无限。
然而若干年后离帝在位时,若因春宵之事而误早朝,御前侍卫奉剑便会让宫侍在凤鸾寝殿外高声反复朗读这首新夜诗。据史书《九鼎记》里记载:离帝闻词,如惊弓之鸟,衣冠不整出殿,浑浑噩噩上朝,满朝皆惊。
更有宫人如此总结:房事若和美,自然不念即起;念三遍不起,昨夜定有小风小浪;念十遍不起,那就该是狂风暴雨;若念百遍不起,那还不赶快去请御医救驾更待何时。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再说千离这个时候,她除了痛还是痛,浑身骨头就跟要散架了似的,整个人酸软无力地趴在榻上,动个手指头都费力,而且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大象在上面踩过,转头都不行,更惨的是她的小蛮腰,她那里已经没知觉了。
昨夜和轩辕欲大战数百回合,纠缠了一整夜,她最后终是体力不支,闪避慢了半拍,被轩辕欲一手刀干倒。
为嘛是手刀而不是轩辕欲身下那把天然宝刀?这个是因为一个要抱,一个抵死不从,两厢意见不合,自然付诸武力,要知道千离是在千垚、千禧他们几个高手拳头下调教出来的伪高手,所谓伪高手,就是动手时会耍手段使阴招,正儿八经比试她就得靠边儿站的那种。
动武的结果如何?看看此时轩辕欲头枕着千离的后腰,睡的一派郁闷便知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身为堂堂一国之君,闻早朝钟声他却不能上朝,怎能不郁闷?并不是因为春宵苦短他眷恋温柔乡,而是因为他满脸的抓痕和牙印让他这个九五之尊无颜面对群臣,怕落人笑柄贻笑万年,所以才窝在千秋阁装昏君,一连待了七天等脸上的伤痕淡了才重见天日。
所以,说来轩辕欲在历代昏君榜上被记了一笔也着实冤枉。
那一夜,他只是想把他当抱枕搂着睡,并不想要别的,可千离又不是轩辕欲肚子里的蛔虫,哪儿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于是他反抗,他镇压,他再反抗,他再镇压,如此折腾,谁还有精力去干别的事?更何况轩辕欲压根就没动那种心思,就算千离再怎么美,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在那里摆着,再怎么有”性”致,再怎么冲动,但一想到他也是男的,下面那玩意儿也会不自觉地偃旗息鼓。
所以两人在寝殿里冷眼相对七天,始终没越雷池一步,当然,轩辕欲拿千离当枕垫泄愤这种接触不算在内,千离呢?先开始还反抗,后来见轩辕欲也没动她的心思,才老老实实当他垫脑的睡枕。
事后轩辕欲还睡上瘾了,于是千离是夜夜专宠。
这样下来才半个月,一个重色君王,一个祸国妖媚在全天下都传开了。
而千离的逃跑计划也全线搁浅,白日有侍儿看着她,夜晚又要应付轩辕欲,她哪儿来的时间打洞?好不容易等到十月轩辕欲离宫去天山泡温泉驱寒,千离以为机会来了,可不料没了轩辕欲的庇护,想要收拾她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那天傍晚,她吃过晚膳,正坐在窗台上看日落,却来了一位宫人,言王后娘娘召见,她无奈之下,只得撑了把油伞跟宫人走一趟。
一路绕了好久,就在千离察觉越来越偏离王宫中心时意识到不对劲,她停步欲回,却被数名宫侍给拦住去路,强行将她押进一处宫苑。
千离早料到这一去准没她好果子吃,可她没料到对方竟然想至她于死地,想她死干脆一点好了,可偏偏她一副祸国相惹人厌烦,别人偏要看着她痛苦而死,她被绑缚在刑架上,忍受鞭笞之苦。
可她面前执鞭的少年,年纪和她相仿,模样清俊,但他眼里的冰冷和下手的力道丝毫没有任何怜悯,那浸了盐水的牛皮鞭子抽在身上就是一道血痕,鞭鞭深入皮肉,千离觉得身上每一处都火烧火燎的疼,可她没有一句求饶的话,她知道求也没有用,只会被人多加羞辱而已,所以也不浪费口舌,她唯一觉得安慰的是,幸好受这种苦的人是她而不是姬伯雅,要不她仲羽哥哥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呢,她能替三师兄守住他的至亲,即使死她也觉得开心。
想到死,千离就开始胡思乱想,她在想,她死后会不会入土为安,墓碑上该刻什么名字,爹爹老说她命硬,没想到她会走在老爹前面,算了,名字这种事还是让老爹去头疼好了。
姬叔夜。
她忽然想起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她从未向别人提过,她一直把它沉在心底,他赐给她的名字,他说”有千离的夜晚总是最美的”,她希望自己死后能化作黑夜,永远陪伴他,只愿他记着他曾有一个御弟,记住她叫姬叔夜。
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忽然一桶冰冷的水将她浇醒,耳里隐约听见一道道抽气声,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却见眼前人皆露出惊讶之色,就连那冷冰冰毫无感情的少年,眼里也多了一丝异色。
顺着他们的眼光往自己身上瞅,她才赫然发现身上霓裳早被皮鞭抽得碎烂不堪,胸前的人皮也经不住大力抽打而龟裂,露出她女儿家娇嫩之处。
她苦笑,真是点儿背到家了。
那少年却走近前,丝毫不温柔的剥落掉她身上血淋淋的人皮,扯动到浑身伤口她差点又痛昏过去。
“女的?”少年不可置信,但她胸前饱满却又让他不得不信。
他干脆将她扒得一丝不挂,眼光触向她两腿之间,他才确信她真是女子。
然而少年忽然扬起邪笑,纤长的手指探进她身为女儿家最为私密之处。
身体里突如其来的撑裂感让她倏地睁大双目,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的指腹在触到她身体中那脆弱的薄膜时同样也是一惊,他抽出长指,抬起她的下颚,带着疑惑的语气问她:“我父王竟然没有碰过你。”
“哼,他压根就不知道我是女人。”她好不容易开口说句话,不过嗓子里的血腥味让她觉得难受。
“就这样让你死了本公忽然觉得可惜?”他露出邪魅的笑容,回首唤手下人给千离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