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放开她!”突然的一个恬静柔美的声音敲在了我的耳膜上。
我回头,朝那个声音看去,可是眼前有的就只是黑暗。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声音就是让我感到安心。
“臭娘们儿,不用你多管闲事!”一个打手的声音,随即是一声惨叫。
“想动我的女人,你该庆幸你还活着!”一个霸气的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然后,一只手就把我抱了起来,递到另一双手里,男子的声音就在头上响起,“你喜欢?”
“你们是存心要砸老娘的场?也不打听打听我迷春阁是什么地方!”似乎愣了好久,冯妈妈终于回过神来。
“迷烟阁?”男子玩味着这三个字,“公子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不想死的话,快滚!”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冯妈妈狠下了心,“回去!”
“喂等等,”恬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把那个丫头留下!”
“你们不要太不识好歹!”冯妈妈忍无可忍了。
“嘴巴放干净点!”男子声音响起的同时,我听到了响亮的耳光声,随即是冯妈妈的哭嚎。
“还有没有天理呀,这两个强盗,大白天的抢人啦!快报官呀!”
“喂,上官青云,你是强盗吗?”略带责难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一百两,我不跟人讨价还价,不要的话,就算了!”男子不耐烦的说,似乎因为当众被指责而感到不悦。
我倚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等待着。
权衡了良久,终于冯妈妈开了口,“便宜你个贱人了!”就带着她的打手回去了,狠狠的合上门。
“谢谢姑娘,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秀红姨娘就扑倒在的,拼命的磕头。
“是公子和夫人!”男子不满的纠正。
“快起来!”恬淡的声音依旧是由头顶传过来的,“我姓冷!”
然后我们被带到了一家客栈,把我放在床沿上,冷姑姑放下一直背在肩上的小箱子。
她接过男子递过来的湿毛巾帮我擦脸、擦手,然后她就问秀红姨娘,“这孩子的眼睛是怎么了?”
秀红姨娘就哭了,“不知道,前些天出了些事,大夫也查不出原因,说是可能因为受了刺激!”
“怎么?她看不见吗?”我感觉男子也凑了过来,语气里是惊讶加不可置信。
冷姑姑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
“有希望吗?”男子问。
“把我的药箱拿来!”冷姑姑说。
“哦!”男人应了一声,然后我就听见一些细碎的声音,我有点紧张。
“冷姑娘,您能治好心儿的眼睛吗?”秀红姨娘突然激动起来。
“试试吧!”她说,然后问我,“你怕吗?”
怕?我轻轻的摇头,她出现的那一刻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我可要在你的头上扎针了!”她说,语气里有一点点宠溺,有一点点顽皮。
“恩!”我点头,她就把我放在床上,没有疼痛,可是我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秀红姨娘就急忙扶我起来,“怎么样?看得见吗?”她急切的问。
我努力睁了睁眼,可是看见的还是只有黑暗。
我摇头!
“没用?”是那个霸道的男子的声音。
“来让我看看!”冷姑姑就过来,她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坐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轻轻的问,“心儿,你是不是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呀?”
我摇头,又点头。
“那你这样,以后如果都看不到了,会不会难过呀?”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秀红姨娘半梦半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理论上,有一种失明并不是外部因素引起的,也就是说不是药物所能治好的,导致失明的原因是患者自己的一种意识封闭,比如说,她经历了某种可怕的场面,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再也不要看见的自我保护的意识,而当这种刺激过于严重时,她就真的会失明!我想心儿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了。”冷姑姑缓缓道来,声音平静而恬淡。
秀红姨娘就哭了起来。
“你也不用太难过,现在只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一个结,如果有一天她的结解了,可能就又看见了。”说着,她就轻轻的摸着我的头。
“既然这样,我们也该启程了,在这里耽误太久了。”男子突然说。
“姑娘这就走吗?”秀红姨娘惊讶的问。
“是呀,家里有点急事!”冷姑姑说,“这里是一点银子,你先拿着,跟心儿找个地方住下吧!”
“不,我不能拿您的银子,您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
冷姑姑要走了,真的吗?
我突然间变得好难过!
“心儿怎么了?”她凑过来,我感觉到她在逼视我的眼睛。
“姑姑,我能摸摸你的脸吗?”我问,我是那么着了迷似的喜欢她,可是我看不见,我好想留下关于她的记忆。
“不行!”男子突然暴跳起来,听声音像是个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大孩子。
“她不过是个孩子,你先去收拾一下,我马上来!”冷姑姑有些俏皮的命令他。
他出去了,冷姑姑坐在我身边。
我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当我稚嫩的双手第一次触摸到那凝脂一般柔和的面颊时,我的心被强烈的震撼了,突然觉得看不看的见对于我已经不再重要了。
“姑姑,我喜欢你,我不怕黑,我会好好的,你放心吧!”我激动的说,就像是突然捡到了宝贝一样的快乐。
这种感觉是我生命中不曾有过的。
“心儿乖!”冷姑姑就把我搂在怀里,良久、良久,直到那个男子不耐烦的进来把她拉走。
冷姑姑走了,我注定要忍受一辈子的黑暗了,可是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