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不相信的问我,真的?我带着微笑点了点头。丫头说拉勾,我就伸出手指和她拉勾,丫头说盖章,我就把大拇指印在她的大拇指上盖章。
做完这些丫头还是不放心,她勾着我的手指头没有放松,恨恨的说,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我自己了。我就笑着问她,你怎么不要你自己啊?
丫头说,我堕落,我变坏,我吸毒,我勾引男人。
丫头的话把我弄懵了,是疼懵的,她说的每个字都像钢锥一样扎在我心口上,我眩晕了,朦胧间我好像真的看见丫头堕落后蓬头垢面的模样,那一刻我感觉我身体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硫酸,我的身体正被愧疚腐蚀着,我想伸手给丫头整理一下头发,结果触摸到了丫头真实的脸,我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甩了过去,我大声的冲丫头吼叫,你敢。
丫头没有还手,捂着脸笑了,是咧开嘴很灿烂的那种笑,丫头很少这么笑的,她说不淑女。
鸭子杳无音讯,系里却出通知了,要求在外求职的学生迅速回校做毕业论文设计,大家都慌了手脚,对学生而言,最大的事情无疑就是毕业,折腾死人的四级都过了,却在毕业论文上栽了跟头,就太冤了,我胡乱编撰了个理由,在老教授的判官似的眼睛审视下噤若寒蝉的帮鸭子把论题拿到了。论题是我随便选的——《论<西游记>中妖魔鬼怪的人性化》,我连《西游记》是谁写的都不知道,天晓得这论文应该怎么写。系里那群老家伙除了吹牛、放屁、打麻将就只会折磨我们这些学生取乐了,闲的。
我那些天看见图书馆整排整排的古典名著就发晕,每天晚上回家丫头就特同情的看着我说,完了,都愁出白头发了。写论文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光是那一万字的篇幅要求就足够让人抓狂了,这可不是“嗯嗯呀呀”无病呻吟几句情啊爱的就能交差的,这是论文,要有深度,有见地。我每天坐在书桌前便秘似的的难受,就像一个只会聊QQ的却硬被抓来编程的网民似的无奈。
那天我正在抱着《西游记》冥思苦想,努力的想从一只猪,一头猴子身上找出点人的特征来的时候,我接了个电话,电话是李曼打的。他也正在实习,不过不是和我们一个系,他是教育专业的,这会儿应该正响应学校的号召在某个山区支教呀,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不成叫我吃饭?不至于吧,实习回来也要聚餐的吗?
电话通了,里面是李曼腼腆的声音,他向我问好。我说,不怎么好,快毕业了,事情特别多,我都快被折腾的进精神病院了。我又问他过的怎么样?在哪个山区嚼菜根?李行笑着说,在云南腾冲支教,天天和一群孩子玩,挺开心的。其实李曼也还是个大孩子,他去当老师也就是一幼儿园园长。我说,快回来了吧?要写毕业论文了。我这会儿正在图书馆呆着呢。李曼说,是啊,就这几天了,挺舍不得的。和他聊天听开心的,他声音很秀气,像山泉似的,听着让人觉得舒坦,至少比对着孙悟空、猪八戒要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