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病了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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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N

“鸟儿培训班”景天:主治大热火疮,身热烦。

时下培训班多如牛毛,有时也离奇万分,但给那能说会道的鸟儿办的“培训班”却是罕见。在成都塔子公园,近日就发生鸟儿说脏话被关进教养所的新鲜事,这个教养所据说在全国是第一家,有近二十只鹩哥、鹦鹉被隔离教养,因为这些鸟儿竟然会说“讨厌”、“瓜娃子”(傻瓜)、“你真丑”等脏话,驯养员当然不会教它们脏话,它们显然是跟一些不文明的市民学的。这个培训班的主要办法是:将那些说脏话的鸟儿跟游客分离;主要课程有:每天放磁带,让它们听美好的语言;主要惩罚措施为:一旦听见鸟儿说脏话,就少喂食。

这样的稀奇事马上就让人联想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成语。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些鸟儿虽然比较聪明,但毕竟是低等动物,自理能力肯定是差了点,换句话讲,什么样的环境就会给它们什么样的影响。这个道理是无需多讲的。

但这种事情毕竟少见,因此也就需要留点儿神,还有探根究底的必要。先来观察一下我们身边已经熟视无睹的一些现象,比如对青少年的教育,大家都头痛得很,像少年上网吧带来的一系列不正常现象,像青少年性教育带来的反差,再如对金钱的崇拜程度,等等,都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说问题已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这些现象确实有点和给鸟儿办“培训班”类似。但处理又不能像办培训班那样简单。鸟儿说脏话,大家都认为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即使不办什么班,即使某只鸟儿恰巧在某个时候骂了某某名人,我想那名人也只会笑笑而已,决不会要求有关部门,一定要对它治以什么罪,顶多当场作秀抗议一下了事。再进一步,如果有某只坏鸟实在不可救药,那也不要紧,“咔嚓”了事,一般来说不太会违反《动物保护法》的。可后一种现象却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整治人文环境决非易事,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一靠道德,二靠法律法规,三更靠持之以恒地不断治理方才有效。

再引申一下。前两天我看到一则英国的“道德减刑计划”颇为有趣,它基本上可作处置上述现象的补充。这个计划的主旨是任何肇事者只要向受害者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少坐几年牢,这些肇事者包括犯有抢劫罪、盗窃罪或故意伤害罪的在押犯人。我不是羡慕他们的计划,只想说这个主意很可能要“馊”,这种靠人文道德来感化人的方法是理想社会中的乌托邦,当一件事在没有成熟的时候去做它,失败的几率就一定会大于成功的可能。所以我说,在我们目前这种环境下,鸟儿犯了错,也要给它吃点苦头,否则影响也是大大的。

话说回来,如果期望通过办几个甚至多得多的培训班来解决人的问题,那绝对有些天真,人毕竟不是那听话的鸟儿。

“泥系饿信肿笛抬央”

三七:止血,散血,定痛。

曾经收到一条转来转去好像表达爱意其实是猜字的短信,其中有“文泥,爱拉夫油”、“饿笛抱被”、“饿响四泥烈”及标题之类的字句,有“爱拉夫油”引导还是蛮容易解读的:吻你、我的宝贝、我想死你了、你是我心中的太阳。

春节的时候,在亲戚圈内有意识做了一个男生向“心中的太阳”表达爱意的小调查。被调查的对象是两个高二男生、两个初一生(男女各一)、一个小学女生、一位小学班主任,得到的结果大致有正面和反面两种。所谓正面就是比较含蓄,男生利用一切机会向女生展现他的各种优点,就像孔雀展示它的羽毛一样,常用的方法是写信递条子送礼物;反面其实也是正面,即用另一种方法,或者喊对方的外号,或者故意打闹接近,女生越生气越做。有趣的是,有些男生还很讲义气,常常充当传书的信使。可能是调查范围不广或者被调查对象提供的情报不多,这些方法并没有什么创意,有些甚至成人化。不过小学班主任的话很有意思:

不要小看小孩子,那些大胆的写起情书来,比平时的作文好多了。

黄延复的《水木清华》是一本关于清华大学二三十年代校园文化的书,里面说到当时清华园中的“两性文化”可以窥见现时的影子。那时的清华,女生宿舍管理极严,一年当中只有校庆那天开放女生宿舍,供校内男士参观。于是每到这天,参观者如朝圣般络绎不绝,而且许多男生常常“顺手牵羊”留作纪念,1931年的《清华周刊》曾有这样的记载:“古月堂及西北院失物统计:游水磁人一个(玩具,下同)、肩花一朵、小猫一个、香水半瓶、野鸡毛两根、红粉盒一个、Lipstick一根、相片两张、萝卜干一大瓶、石子数个、大鸡子数个、粉一包、小孩一个”。瞧瞧,也不管是不是“心中的太阳”,就如此大胆,不,应该说小胆,偷偷摸摸嘛。还有,随着女生的出现,很多男生原本很“平静”的思想开始骚动,大致有四种景象:一是干涸的沙漠,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情海,癫狂追逐,有的竟然进了疯人院;二是欲进不能,欲罢不能,好比近搁浅的船;三是自夸立在高山之顶,俯瞰海洋,其实是不敢下水,或者离水太远,但总是心猿意马;四是完全不谈女人那一套,其干也如此,其湿也仍然。

看看,“心中的太阳”把人弄的。在我看来,这四种男生哪一种也没得到快乐,他们都希望春天来到,春天来了,却又觉得东风恶,欢情薄,真是春风春雨愁煞人。梁实秋就承认,在大学的后两年,实在是没有好好读书,主要归咎于“心中的太阳”,脑子里常常想着周末与情人约会的事。《新潮》干将徐彦之的《北京大学男女共校记》也极有趣地记载:天黑了,点起灯来,三个人三角形形式的对坐着,嚼着萝卜甘蔗,痛谈,但仍觉不快,继而悟道,这是没有女性的缘故!然而要男女交际,需先制造空气。于是我们三个约定,一个星期内,每人做一篇鼓吹的文字送到《晨报》去刊。

据说现在有一款在年轻人中非常流行的软件———魔术情书。它内含强大情书库,可以弄出超过一万封不一样的情书,如果需要,不到半分钟,一封情意绵绵的情书就像模像样了。有人说,程式化的情书会带来爱情的危机,其实应该倒过来说,是爱情的危机导致了程式化的情书。

人们为什么要相爱?相爱的标准是什么?相爱的时间长短取决于哪些因素?在观念日益开放的今天,一生相爱已经成为一种被淘汰的生活方式,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至少美国畅销书作家海伦费舍尔持有这样的观点。至于男人或者女人,谁是爱情的进攻者,如同爱情本身一样复杂,简单地用生物学或生理学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泥系饿信肿笛抬央”,不管是未成年或成年之男生女生,抑或是成熟之男人女人,从憧憬到现实,从城里到城外,是太阳的时候是太阳,不是太阳的时候就是月亮,这也算是一条规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