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病了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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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1)

吃的道德或政治

狗尾草:清热,消疳,杀虫止痒

英国人罗伯茨的一本《东食西渐》让布衣大开眼界,他让我知道了在西方人眼中,中国饮食文化是怎样一种状态,我们每天吃的中餐,外国人是怎么看我们的,一定有很多人想知道。

尽管是东食西渐,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中国饮食已经占领了全世界,这个结果很重要,我们并不是去侵略别人,说实话,不管是思想抑或文化,要想占领是很不容易的,但中国饮食却在全世界都开了花。

这个过程虽充满了艰辛却也是戏剧性的。17世纪初,在冒险家和传教士眼中,中国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国家,内夫雷特曾在中国定居11年,他在多个场合提到中国人对美食的热衷:

他在浙江省旅行时,访问了一位令他惊叹不已的地方官,这个地方官年逾七旬,但每天早饭要吃30个鸡蛋,一只狗腿,还要喝两夸脱热酒(金华米酒)。有一次布衣把这样的趣事说给朋友听,说的目的是表示怀疑,但有一位文弱的女士马上表示,完全可以相信,因为她18岁的时候就一次吃过20多个鸡蛋。中国虽有大量美食,但中国人的卫生习惯却阻止了西方人对美食的喜欢。1793年9月14日,乾隆皇帝以豪华盛宴款待了马戛尔尼及使团所有成员,但马戛尔尼仍然在日志中表达了对中国人行为举止的不满,他认为中国的卫生标准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即使是位居高位的人也几乎不换内衣,不用手绢,满族人甚至在公开场合让仆人帮自已捉虱子,“没有可冲水的厕所,也没有可去的隐蔽之处,几乎就是在露天解决”。细细想来,这些文字应该不太会有夸张之处,那时的中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东食西渐过程中,一个重要的障碍就是对动物的态度。在《南京条约》签订后的几年里,西方的定居者对中国饮食仍较为鄙夷和排斥。伦尼博士讲述了一个上海商人告诉他的两个残酷例子:一个是将一只活生生的海龟放入带盖的深罐中加水煮,罐的顶部有个仅能让海龟头钻过的窄孔,将一个香味扑鼻的装满果酒的容器放到海龟伸首可及之处,随着水温的升高,海龟会越来越渴,于是就伸头吸吮果酒,当龟被烧死后,果酒的香味已渗入它的全身。另一个例子是描述了鸭蹼的烹饪方法,即把活鸭子放到架于火上的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板上烹制而成。这些例子一百多年后仍然可以找到它的踪迹,若干年前,布衣也曾写过一篇文章,举了活取猴脑的场景,这个和烧海龟的方法简直是异曲同工。在外国人眼里,中国真的是挺会吃的,前些天,一位同事远嫁美丽坚,据说,她那位夫婿在决定和她结婚后,就把家里的一些动物诸如蛇啊什么的都给处理了,估计是放生了,大概他的脑子里已经深深印上了中国人对吃动物的嗜好。其实,布衣知道的,中国人对动物的爱好,除了饱口腹之外,大部分是把动物当作药物来处理的,越是珍稀,就越有吃的价值。大补啊。

吃就是吃,请不要带上什么政治的偏向。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西方人认为吃中餐会导致文化资本的流失,19世纪,几乎在所有的通商口岸协会任显赫职位的西方人都排斥中餐。抗日战争时期,西方一些政党的支持者和记者们选择与普通中国人吃同样的食物,以表示他们对中国人民抗战事业的支持,后来等到内战的时候,甘愿吃农民的饭菜就视作被共产党一方认同的通行证。难怪实力雄厚的欧曼斯出版集团下《飞旋的世界》杂志的一个编辑要让斯诺拍摄一幅关于中国的照片:一只母鸡在粪堆上下蛋。其目的是为了阻止中国向英国出口鸡蛋。由此看来,少数西方人的用心真的是很险恶的。难怪1953年在悉尼出版的《家庭实用中餐菜谱》,中国驻悉尼总领事在为该书写序言时要特别指出:吃中餐未必表示支持中国共产党。

其实,东食西渐和西食东渐是一个道理,当我们现在渐渐接受了比萨、麦当劳、肯德基、日本料理等洋餐的时候,其间耳边也充满了聒噪,什么洋垃圾啊,不健康啊,文化侵略啊,你看,现在哪个地方没有这样的标志?吃最好就是吃,不要加入太多的其他元素,这样吃起来才过瘾。

不过要提醒的是,每当各单位到了体检季节的时候,人们看过体检单后,往往会深有感触:要小心呢,大部分毛病都是吃出来的啊。这能怪谁呢?只能怪我们自已的嘴巴了。食之左右,不管中餐西餐,食应该是有选择的。

厕所问题

佛甲草:甘、寒、微毒,汤火灼疮,研贴。

有些事情,用现在或将来的眼光审视一下,就会生出许多的话题。

前些时候一行人去北方出差。中间有一段三百多公里的汽车行程,因为不完全是高速,所以看不到什么服务区之类的,一两个小时后,厕所问题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不用说的,一定要找个像样一点的,司机再三再四比较后,终于在一处加油站将大家放下。看看厕所外立面还可以,一行人于是说说笑笑,一冲在前的男同胞突然大叫,哎呀,全露天,下不了脚啊。喊归喊,车子不可能老是停下来的,虽然厕所惨不忍睹,但大家还是并着气,以军人般的速度完成一系列动作后迅速冲出。两位女同胞年轻些,估计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冲出来后脸也红红的。

上车,启动。这一下,气氛不再沉闷,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厕所问题上来了。“这样的厕所怎么上啊”,“估计是缺水,否则不会这么脏啊”,“这里的人习惯了,我们是大惊小怪”。其中一位就开始讲故事了。二十多年前,女儿四岁的时候,一次我们大家一起到乡下走亲戚,女儿跑来跑去找厕所小便,乡下哪有厕所啊?那时,家家差不多用的都是粪桶,看到这样的厕所,女儿死活不肯坐上去,最后只好找空地解决。从此后,逢年过节,我们要到乡下去,她再也不肯去。一位女同胞也讲了在新疆旅游时一次如厕经历:在一望无际的空旷地带,忽然出现一座漂亮的两层楼高的厕所,还标着男女,于是大家欣欣然下车轻松,走到近处一看,其实是一堵墙,原来厕所是画起来的,后面是一排排细细的深沟,旷野里,北风劲吹,还不断带起尘土,这样的厕所真是很具有大漠风情啊,终生难忘。

虽然车晃来晃去,但大家评论的热烈不减。一位说,以前很多下乡知识青年初到农村,最不习惯的就是厕所,我们村里有个小伙子怪怪的,每次方便都要找屋外茶叶山上蹲着,有次傍晚边,差点让人当野猪打了一枪。而我们的贫下中农总是批评他们是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看不起劳动人民,还骂他们,就你们要用什么卫生纸,还要软的,我们木棍、石头都擦了几十年了。有人马上接话题说,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那里来了一位女港商,一系列的考察都非常满意,最后要签约之前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态度大变,事情当然是坏在她上的厕所上,说真的,那时我们谁把厕所当回事啊。

我们还不断地讨论扩大厕所的话题。一个现象引起很大的争论:火车上的厕所为什么不能向飞机学习。难道因为是天上不允许直排而地上允许?一位曾经当过铁路养路工的作者这样在网上说,那些粪便一泻千里被直接排到了路基上,说每天有几千吨(我想全国有那么多的火车,肯定不止这个数)。其实,那些脏物被列车飓风卷起落下,化作粉末,变成气雾,飞扬在空中,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它们肆虐的。大家的焦点是,像飞机上一样很难吗?人家天上都做到了,地上为什么做不到(我估计肯定有少数火车做到了,但肯定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