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大海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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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寻找加勒比(5)

命运多次警告过这位自负的国王。5月30日,无敌舰队刚从里斯本启航不久就遇到了大风暴,部分人员和装备损失,不得不中途停靠于拉科鲁尼亚检修。舰队司令西多尼亚公爵迫不及待地写信给菲利普二世,详细陈述了此次远征的危险性,再次建议放弃航行,结果被西班牙国王拒绝,并以懦弱为名把他臭骂一顿。

7月末,无敌舰队逼近康沃尔郡的利沙岛,西多尼亚召集全体舰长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会上做出决定,舰队在接下来的行进过程中一定要保持“月牙阵形”,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队形完整,避免英国军舰的冲击。

7月29日,无敌舰队和英国第一次在海上相遇了,双方持续炮击。正如西班牙水手预料的那样,英国军舰在远距离开炮,这样就能保证他们可以打到西班牙军舰且避免遭受还击。英国军舰只有30余艘参战,相比拥有130余艘军舰、总吨位达58000吨、水手达30000多人的西班牙舰队而言确实是小巫见大巫。激烈交火过后,西多尼亚决定边打边走,等遇到合适的开阔海面再把队形展开进行决战。

英国舰队的指挥官是霍华德爵士,不过最需要我们重点关注的却是舰队的副指挥官——大名鼎鼎的海盗爵士德雷克。遭遇战当夜他就出了一回风头。为了追击一艘掉队的西班牙军舰,德雷克不惜熄灭了指引英国舰队的引航灯而使整支舰队在漆黑的海面上绕了半天。这种不顾集体只管个人的英雄主义也是伊丽莎白女王不打算将舰队总指挥权交给他的原因之一。

到了怀特岛附近,一支英国的武装私掠船队加入了追击的队伍,西班牙和英国的舰队又打了一仗——这样走走停停的交火有许多次——事实上几乎贯穿于英西大海战的始终。西班牙的队伍越打越少,英国的队伍越打越多,而且沿途不断有船队加入——许多海盗舰队就是这样登上这场足以载入历史的战争史册的。

随着战争进程的不断深入,西班牙的弹药开始短缺,而靠近本土的英国舰队却在源源不断的补充下逐渐壮大。到了普利茅斯,亨利·西摩爵士和温特尔爵士又带领57艘船只加入英国舰队,追兵的军力现在几乎已经和无敌舰队不分伯仲。

战局的变化对于西班牙舰队而言简直是噩梦,更不幸的是,这种噩梦还在延续。

事实上,到了大海战的后期,英国的舰只总数达到了197艘,已经远远超过无敌舰队。其中弗洛西比尔爵士的巨舰“凯旋号”达1100吨,另外超过500吨的大舰在英国船队里就有13艘,与号称规模庞大的无敌舰队相比毫不逊色。所谓英国舰队“以弱胜强”的传闻早就变成了散布者为情节需要而添加的佐料。

无敌舰队在加莱抛锚,战局在这个时候仍然处于胶着状态。两军旗鼓相当,英国人虽然越来越多,但是也占不到太多便宜,指挥官霍华德爵士的旗舰“皇家方舟号”甚至负了轻伤。英国舰炮尽管威力巨大,却难以从远距离处打沉敌舰,如果靠近——那正是西多尼亚希望看到的——西班牙舰队准备了20000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早就摩拳擦掌,等待和英国人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刻。

英国人当然不会自取其辱,他们远远跟在西班牙舰队的后面,像割舍不断的尾巴。

加莱的地位在英西大海战中绝对不可或缺。就在抛锚的那个夜晚,类似于三国时期赤壁大战的一幕出现了?艘熊熊燃烧的英国火船冲进加莱港,草木皆兵的西班牙人一片慌乱,舰艇东扑西撞,多天以来一直保持的“月牙阵型”完全被打散。

悲伤的西多尼亚率队起锚,继续“撤退”,而此时的西班牙舰队已经是七零八落。霍华德抓住战机,率领英国舰队在格瑞弗兰海域发动了全面进攻。德雷克和弗洛西比尔负责舰队右翼,亨利·西摩和威廉·温特尔负责左翼,中路则由霍华德自己和另一位著名的海盗霍金斯统领。双方的军舰在这片海面上混战,炮击整整持续了一整天,历史上描述的英西大海战情形多半仅限于此一役。

渐渐地,西班牙舰队失去了炮击的能力,因为他们的弹药打光了!即使这样,仍然有几名西班牙船长劝说西多尼亚继续完成国王赋予的“光荣而神圣的使命”。但是这位西班牙指挥官做出了令他最难堪的决定——逃离战场,撤回本土。这是他为帝国做的最后努力。长期的航行和战斗让这支舰队不仅弹药耗尽,而且淡水和食物极度匮乏,西多尼亚不愿在遇难官兵的花名册上再增添整支无敌舰队的名字,他要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在双方的多次炮击和交手当中,被击沉的船只其实并不多,早期炮弹的威力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厉害,加上许多潜水员在水下辛劳作业——他们用短麻屑和铅皮堵漏洞——所以大部分无敌舰队的船只虽然破损,但还可以开动。霍华德和德雷克的舰队追击了一段距离,到了不列颠岛屿北边的福斯角,终于决定放弃,因为他们的弹药也打光了。

当英国舰队正在为没能摧毁更多的西班牙军舰懊恼不已时,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又发生了,这次是海上的大风暴帮了忙。也许是天意——事后就连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也那么认为——不列颠西部的北大西洋在无敌舰队通过的那几个星期里突然掀起狂风巨浪,让残破不堪的西班牙军舰再也无力抵抗,一艘接一艘地沉入海底,侥幸搁浅的船只也毫无幸运可言,爬上岸的西班牙人同样难逃厄运。400名死里逃生的西班牙水手在戈尔韦被处死,特瑞里城堡的丹尼夫人也举起屠刀杀掉23人。最可惜的就是那些精心准备和英国人真刀真枪大干一场的西班牙士兵,他们可能连英国人的脸都没有看清(距离太远)就成了为国捐躯的牺牲者。

壮志未酬的西班牙人回到拉科鲁尼亚,发现竟有63艘军舰丧失在远征的路途中!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英国舰队虽然也遭受攻击,但奇迹般的却没有一艘船沉没!

这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依靠舰炮而不是接舷肉搏的方式完成的大海战,伊丽莎白的政府军和海盗突击队一起改写了海战的历史。

而无敌舰队的覆灭对菲利普的统治产生了灾难性的影响,西班牙的霸主地位从此开始动摇。

荒岛传奇

鲁滨逊·克鲁索,既是一个人名,也是一块土地。这个人因为这块土地而传奇,这块土地因为这个人而得名。

鲁滨逊·克鲁索的生命是英国作家丹尼尔·笛福给予的,他被誉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成名作叫《鲁滨逊漂流记》,书中的男主人公就叫鲁滨逊·克鲁索。

鲁滨逊·克鲁索的毕生理想是航海,他的愿望与许多海盗的初衷一样,惟一不一样的就是他没有在海上抢劫。他三次出海经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但他还是选择再次出海。这一次他的帆船遇到了大风暴,他被吹到一个看上去“荒无人烟”的海岛上,并在那里待了17年。他的顽强、毅力、乐观和与大自然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成为许多读者争相效仿的榜样。

这部探险家的传奇故事于1719年出版后受到世界各国读者的热烈欢迎。而那些逼真细腻的描写和生动传神的刻画为丹尼尔·笛福赢得无数的赞美。这个故事之所以成功,除了小说家的丰富的想像力以外,还有真实素材的存在。

早在丹尼尔·笛福从事记者行当的时候就曾经采访过鲁滨逊·克鲁索的生活原型——海盗亚历山大·赛尔科克。

亚历山大·赛尔科克,苏格兰人,在英国和西班牙争夺海上霸主期间,曾经在一艘武装私掠船上服役,和其他的英国海盗船一样参与过数次掠夺西班牙船只的海盗活动,由于他没有显山露水的资本,所以一直默默无闻——直到1704年他和私掠船的船长斯瑞德吵了一架。

就是这次吵架改变了他的一生,也让他在五年后扬名天下。

就因为这次吵架,船长一怒之下把他放逐到一个小岛上,并“人道”地丢下一支猎枪、一把匕首、一把斧头、一磅火药和一本《圣经》,就让这个小伙子在孤岛上自生自灭。这个情形和笛福小说里遇险的鲁滨逊·克鲁索几乎一样,这种方式其实在海盗当中是常见的惩罚,类似于流放。

亚历山大·赛尔科克以顽强的生命力在那个小岛上生活了5年,直到1?0?年罗吉斯船长的考察队在一次意外偏离航线时被发现。罗吉斯把赛尔科克的事迹收录入由他出版的《环球世界的航行》一书中,丹尼尔·笛福读到此书,慕名前来,就有了《鲁滨逊漂流记》。

亚历山大·赛尔科克待过的那个小岛位于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中,这又是以一个探险家的名字命名的岛屿群。这个西班牙探险家的事迹没有什么好宣传的,惟一离奇的一次是利用大风和高超的技巧把通常情况下需要?个月才能完成的海上航行花?0天搞定,为此受到了宗教法庭的调查,险些被判定为巫师。

他的名气没法和亚历山大·赛尔科克比,更没法和鲁滨逊比,于是这个小岛就更名为鲁滨逊·克鲁索岛。赛尔科克在岛上活动的痕迹几乎都变成了旅游景点,比如他待过的山洞名字叫“鲁滨逊山洞”,他等待救援船只的那个山崖叫“鲁滨逊望台”。

这个小岛太有意思了,以至于除了得到鲁滨逊——赛尔科克本人青睐以外,还迎来其他海盗的钟爱。最为传奇的一个海盗叫做乔治·安逊,他与鲁滨逊·克鲁索岛的缘分容我慢慢道来。

1774年,英国海军委托海盗部队前去掠夺非洲南部西班牙殖民地运送出来的奴隶和香料,这支队伍由刚出道不久的乔治·安逊领队,这个年轻人充分利用这次机会展示了自己的指挥才能,不仅打了一个大胜仗,而且将抢到的奴隶和香料运到南美去拍卖,赚取了一大笔钱。返程途中,他们收到“线报”,有一支西班牙运输队将运送从南美洲抢来的金币穿越大西洋回国,于是,乔治·安逊果断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在半路上设伏,抢了西班牙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抢劫收获的成果大大出乎意料,总共抢到846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都装满了金币和金锭,还有21个大桶,每个桶里都装满奇珍异宝。据说单单黄金的总重量就超过了1300吨。西班牙人很倒霉,这是他们有史以来从南美掠夺而来的最大一批宝藏,偏偏就落到乔治·安逊的手上!

兜里装着那么多的财宝让乔治·安逊犯了难,原本打算进贡英国皇室的那些钱和这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安逊船队装载着这么多的财宝一直在南太平洋附近漂流,西班牙人组织了一批又一批的船队来寻找他们的踪影,好几次几乎要抓到他了,安逊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和高超的航海技巧从西班牙人眼皮底下溜走。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深思熟虑之后安逊终于想到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把财宝藏起来。

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岛上,这个小海岛布满暗礁和岩石,安逊命令几个小喽放下小船,把黄金和珠宝一箱一桶运上岸,然后,扛着重重的箱子,就在这个怪石丛生的小岛上艰难地跋涉着。他们爬过忽高忽低的山,越过荆棘密布的丛林,最后攀上一座1?0米的高峰,这里就是小岛的最高峰了。

乔治·安逊举目四望,整个小岛尽收眼底。在他的右前方,树木掩映之下露出一小片开阔地,安逊命令几个海盗在这个开阔地上挖出一个很大的地洞,把财宝统统放入洞里,然后用土回填,最后用枯枝败叶覆盖洞口——藏宝的工作就完成了。为了掩人耳目,安逊把挖洞的那几个海盗全部杀死做了财宝的殉葬品,他又依据附近的地形地貌绘制出详细的藏宝图,然后独自离开。

埋藏宝藏的具体地址成了安逊心里最大的秘密,留在船上的海盗只能根据南太平洋的地形图说出那个小岛的名字,就是名震四方的鲁滨逊·克鲁索岛。

安逊回到英国对于宝藏的事只字未提,不久就被英王封为爵士。他不断地抚弄那张藏宝图,暗暗等待回岛的机会。可惜,他用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就到了20世纪80年代,一场大雨洗刷了鲁滨逊·克鲁索岛,让几块金条和几颗宝石不小心重见天日。

一个旅行者发现了它们。

人们又重新勾起对这段历史的回忆,小小的海岛顿时恢复了热闹,好事者纷至沓来。一个美国富翁甚至愿意花重金把这个隶属于智利的小岛从政府手里租过来开采?年。

望着这些人间的凡夫俗子在小岛上忙忙碌碌,乔治·安逊躲在另一个世界里偷偷地笑。

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

1282年的一次海啸,使欧洲大陆西北部的一个小渔村在贸易中慢慢成长起来,它就是今天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准确地说,整个荷兰都和水患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在它的境内有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位于海平面以下,因而需要不断地修筑堤坝和运河来治理。就是这样一个洼地里的小国家却统治了世界海洋近一个世纪。

是什么样的力量在帮助它?

一切得从16世纪说起。当时的欧洲大陆,神圣罗马帝国的余晕还在,然而帝国的负担让老查理不堪重负决意退位,他把手上的疆土分给了他的弟弟菲迪南和儿子菲利普二世,位于欧洲西北部的尼德兰也划到了菲利普二世的名下。为了笼络人心,老查理把尼德兰当中的三个省——荷兰、泽兰和乌特勒兹交给了本地声望颇高的奥兰治亲王威廉。这引起了菲利普二世的猜忌,他安插了一些亲信在威廉的周围,并亲自挑选了尼德兰的主教,这引发了许多骚乱。威廉不愿意用残暴的手段镇压这些信仰不同的平民,他愤然离开了尼德兰。一位60岁的老头顶替了他,就是血腥的阿尔瓦公爵。公爵到了尼德兰便大开杀戒,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头跌落在刽子手的大刀前。阿尔瓦的血腥暴政持续了6年,直到他相信这个“低地”再也不会传出反抗的声音。就在这一年,威廉回来了。

威廉的同盟军是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