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白衣集,回马歼敌
巨野战役,也就是龙凤战役之后,蒋介石再次组织兵力对我军发动进攻。他一面令顾祝同指挥刘汝明部从菏泽北进,配合邱清泉之第5军及胡琏之整编11师沿巨(野)郓(城)线西进,妄图占我巨野、郓城后,长驱直入,逼迫我军退到黄河以北;一面令整编4l、47师由滑县地区北犯濮阳,妄图对我军形成夹击之势。
针对上述情况,刘、邓首长决定:为了寻找敌人弱点,捕捉战机,对部队进行整顿,除留几个小团接敌游击外,主力于10月27日夜,以大踏步的转移,从菏泽、巨野公路以北之安关集、杜老虎、皇姑庵地区,撒至董口、鄄城、箕山集、潘溪渡(郓城西北10公里)之线以北地区,休整待机。
10月28日,刘邓首长获悉敌刘汝明部119旅及29旅在菏泽经白衣集进占鄄城,判断邱清泉、胡琏两部(即5军和整编11师),将在东西分头策应。此时,刘邓首长决心杀他个回马枪,在鄄城至白衣集之间,消灭这股敌人。并做了具体部署:以2纵出鄄城西及西南,由西南向东及东北兜击。以3纵出鄄城东南,由东南向西及西北兜击。以6纵为第二梯队,乘胜扩大战果。以7纵出水堡集、红船口至皇姑庵一线,钳制邱清泉、胡琏两部。
10月29日下午1点,天气阴沉。3纵转移到鄄城东北地区,突然接到命令:“原地休息,停止待命。”大家估计可能有新的战斗任务,过了1个小时,接到命令,部队向西南前进。纵队副政委阎红彦,指派纵指机关干部张之轩和3纵作战科的张瑞带领21团参加作战。阎红彦向他们传达了敌情:敌68师119旅旅长刘广信,率其355团、356团、29旅86团及伪国防部配属的炮10团1个营和68师炮营,带榴弹炮8门、山炮7门进到鄄城以南的苏屯、石庄、刘魁庄、富春、苗庄、刘家庄、任庄和鄄城及其以北的崔庄、苏庄等村庄。
刘邓首长命令,21团担任消灭鄄城以南崔庄之敌的战斗任务。要他们到崔庄以北、以西构筑工事。21团接受任务后,在急行军途中召开营连干部会,作了具体部署。部队一路急进,黄昏前走完25公里,进入了崔庄阵地。这个地方是柳条丛生的沙土地,张之轩他们看过地形,布置好构筑工事的任务后,团部与旅部、纵队部联系的电话线也架通了。
当晚9点30分,我军第2纵队一部,以突然袭击的手段,仅用了半个小时,消灭了驻守在高魁庄的敌86团主力第1营。同时之敌均被我军分割包围起来。
10月30日晚,我军连克苏屯、迈庄、蜂窝、富春、任庄等敌占村落,敌人355团、356团大部被我军消灭。31日中午,石庄、崔庄之敌,乘大雾弥漫向刘庄突围,大部被我军消灭于野外,刘广信率残部向南突围,始终没能逃脱刘邓首长给他摆好的口袋阵,逃至白衣集附近亦被我军消灭。至此,战役胜利结束。这一回马枪273,共毙伤国民党军86团团长,356团团长以下官兵3000余人,生俘119旅旅长刘广信及其官兵5500余人,缴获美造榴弹炮8门、山炮7门、追击炮37门、轻机枪273挺、步枪3300余支、汽车12辆及其它军用。
四、巨金鱼,连战皆捷
在1946年底,晋冀鲁豫野战军在西线结束滑县战役之后,曾与敌周旋,准备在运动中诱歼王敬久集团一部,但因该敌始终以几个旅的密集队形稳步推进,或因地形条件不好而无法下手。很明显,这样僵持下去,不仅不能打击敌人,反而易使晋冀鲁豫野战军陷于被动,遭到打击。
当时,蒋介石正调重兵向解放区腹地进攻,妄图实现其打通平汉线,扫荡陇海路南和豫皖苏边区的战略阴谋。刘伯承面对西线之敌不好打,国民党军又向解放区腹地大举进攻的战局,认为应采取釜底抽薪的战略战术,既不在西线恋战,又不回顾腹地,而是大胆地东线出击,向敌后方徐州西北地区嘉(祥)、巨(野)、金(乡)、鱼(台)、城(武)等地进攻,威胁徐州及陇海路,逼敌回顾。
1946年12月20日,刘伯承和邓小平下达丁关于进行巨金鱼战役的基本命令。野战军主力遂于观城、朝城地区出动,大踏步前进100余公里,于30日夜,突然向巨野、金乡、鱼台地区的国民党部队猛烈进攻。
到1947年1月1日,我军攻克巨野,解放嘉祥,歼敌1000余人。接着,转兵围攻金乡之敌88师21旅。该敌系国民党军嫡系,遭到攻击后连声呼救。敌徐州绥署忙派整编88师师长方先觉,亲率其62旅和刚从台湾调来的整编70师140旅,自徐州经丰县弱援金乡。郑州绥署也令驻定陶的河南保安第4纵队司令张岚峰,菏泽整编68师师长刘汝珍,率部向金乡增援。刘、邓首长当即下定攻城的决心,以一部兵力继续积极地攻击金乡守敌,一部钳制张、刘两部敌军。我野战军主力10日在金乡与鱼台之间地区,一举消灭方先觉部9000余人。13日,又在金乡西南的白浮图附近,歼灭张岚峰部大部,并活捉张岚峰。
1月10日,我第1纵队按野战军指挥部的计划,以急行军速度开始南进。途中得知敌75师已改由汲县乘火车,沿平汉路转陇海路东援后,野战军首长改令第1纵队与第2纵队急速南下,协同7纵队在南鲁集附近歼灭刘汝珍部。当我军以强行军速度赶到汶上集西北及杨楼附近时,敌已过南鲁集东去。第1纵队紧接着向东快速追击。14日,刘汝珍部进到南鲁集东南之史楼后,得到了张岚峰部被歼的消息,立即率部向西,经宝峰集逃到了姑庵集附近地区。第1纵队在南鲁集折转西进,并以第2旅轻装追击。15日中午追到姑庵集,敌人已向定陶以东的西台集方向逃窜。刘汝珍唯恐落得张岚峰的下场,便扔下部队,带上181旅旅长和少数随从,坐汽车经定陶向菏泽跑去。在我第2旅跟踪紧迫逃敌的同时,我第7纵队骑兵团从左翼迅速插到西台集西南侧的罗庄寨、罗吴庄迎头拦截,把敌人堵回了西台集。当天下午,第1纵队主力赶到,将敌74旅的220团、81旅的243团、181旅的543团全部包围。纵队政治委员苏振华,立即率旅团指挥员和作战科股长,到西台集东北角的前牛楼抵近侦察敌情、地形,在现地确定了兵力部署和打法。
西台集是个只有百余户人家的村子,四周有外壕和2米高、1米多厚的土寨墙。敌退至该村后,立即利用寨墙和外壕构筑工事,部署兵力,组织火力,企图固守待援。纵队首长决定由2旅担任主攻,以4团配属5团第2营由村东北角,8团由村西北角实施攻击;5团主力为旅预备队,配置在东南侧,随时准备加强4团方向的突击力量。1旅?团由村西南角助攻,配合2旅歼敌,归2旅首长统一指挥。1旅主力在西台集东南之单庄、碱场王楼、侯楼地区,为纵队预备队。协同第1纵队歼敌的7纵队骑兵团,在西台集以南的前陈庄、大王楼地区隐蔽待命,随时准备出击,歼灭突围之敌。
各攻击部队于黄昏逼近敌人,经短暂的准备后,21时从3个方向同时发起冲击。7团方向因地形开阔,突击分队在冲击过程中遭敌猛烈阻击,伤亡过大,未能突破。8团突击营突至村沿,遭到敌优势兵力的反冲击,激战20分钟,营长李万元牺牲,2梯队没跟上,攻击也未奏效。
主攻方向的4团和加强该团的2个营并肩突击。3营由东寨门北侧攻击,快接近外壕时被寨墙上敌人火力点的斜射火力拦阻,营长吴志友中弹负伤。这时,2营营长梁廷佐带着该营突击连,从村东北角迅速突破围寨接连攻占了两个院落:敌543团依仗其兵力优势,拼命向2营进行连续的反冲击,并以火力封锁突破口,妄图把2营突击连消灭在立足未稳之际。6连的战士们坚决执行纵队首长战前提出的“一定要进得去,守得住”的命令,发扬孤胆作战精神,用刺刀、手榴弹,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敌人的疯狂反扑,在纵队的炮火支援下巩固了突破口。接着,3营主力和1营,先后从2营打开的口子进入村内,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3营12连从东寨门北侧进村,沿寨墙扩大战果,遭到敌220团优势兵力的
阻击。3排从正面攻击受挫。4班长、一等战斗英雄郑法成,带领全班,利用敌建制杂乱,指挥不统一的弱点,冒充敌人,机智勇敢地连闯几道封锁盘查关,插到东寨门守敌侧后,一下子打掉寨门附近的敌4个火力点和1个连部大院,歼敌百余人,缴获轻重机枪7挺、步枪43支,与营主力胜利会合。
敌人自恃兵力雄厚,武器精良,决意不让我军在已攻占的狭小阵地上站住脚,其顽抗和反扑的气焰十分嚣张,战斗越来越紧张、激烈。为了加强指挥,巩固既得阵地,及时扩大战果,2旅旅长尹先炳、副旅长郑统一,带着机关的几个战士进村,在一座独立房屋内开设了前指。战土们听说旅首长到第一线指挥战斗来了,勇气倍增,与反扑的敌人展开了更加激烈的厮杀。
战至午夜,把突到我旅指挥所跟前的几十个敌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4团仅依托5个院落,战到翌日凌晨,打退了敌人10多次反冲击,给敌人以重大杀伤,自己阵地上的伤员也逐渐多起来,处境十分不利。为支援4团,8团的团长、政委带领部队从北面绕到4团攻击方向,在火力掩护下,于拂晓前全部进了村,并加紧修筑工事,积极扩大战果。
天亮后,敌人集中兵力对我军开始了更加凶猛的连续冲击,并以密集火力封锁突破口,妄图切断我军村内外之间的联系,将我军突入部队消灭或驱逐出村。更阴险的是,敌人在实施反冲击时,驱赶着人民群众,手拿火把走在前面,放火烧我军扼守的草房茅屋。在此紧急情况下,我军一面组织部队实施近迫作业,并向村外挖壕沟通联系,一面采取以攻为守的战术,向反冲击之敌的侧翼出击。尹旅长亲临4团,指挥部队打退了敌人,掩护群众全部安全地撤到了我方。
上午10点左右,敌人再一次向我军发起了多路大规模的反冲击。战士们与敌人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格斗,战至中午,敌人的反冲击又被我军彻底粉碎。至此,我4团和8团在纵队和旅的炮火支援下,以顽强的意志,打退敌人各种规模的反冲击20多次,给敌以大量杀伤后,攻占了半个村子,并巩固了既得阵地。
敌人连遭失败,伤亡惨重,待援无望,已失去固守的信心,在动摇恐慌之中企图寻机突围。16时,敌人兵分多路,向西南方向慌忙突围。杨俊生旅长立即令各团以最快的速度,向观马庄方向出击,截歼逃敌。2旅的部队紧紧尾追敌人。协同1纵队歼敌的7纵19旅和2纵队主力,也分别从西台集东南及西北经王双楼、纪庄和朱庄、观堂寨,向突围之敌进击。7纵队骑兵团跃马挥刀,沿前陈庄南侧向罗吴庄方向飞奔,首先迎面堵住逃敌,骑兵们挥舞着雪亮的战刀冲入敌群,把敌人劈得东倒西歪,四散乱窜。接着我军各路部队纷纷赶到,乘敌混乱之际,协力将其全歼于西台集四南的开阔地里:与此同时,张岚峰部从白浮图跑掉的1个团,被第3纵队消灭。至此,我军彻底消灭了敌三路援军中的最后一路——刘汝珍部6000余人。按照刘邓首长的部署,以半个月歼敌2万多人的辉煌战绩,胜利结束了巨金鱼战役。
五、弹指之间,克曹县
敌人发觉我主力在定陶、单县地区,就调集了20余万敌军蜂拥而来。这时,我军已远走高飞了。敌人来到定陶地区,兜了一个圈子,又不见人影,泄气了。敌人发现我主力在濮阳地区围城打援,又蜂拥而去,到了濮阳,又不见人影,就耍死狗不走了。这时我军又要牵着敌人走。
刘伯承司令员命令:“我华东野战军把敌人牵到濮阳以北去了。1旅用3天时间要把曹县打下来,拔掉这个钉子,把敌人再牵回来,掩护华东野战军攻打济南。”
1947年1月25日,2l旅向曹县进发,当晚夺取了城关。曹县城南面没有城关,无草木,无人烟,光秃秃的,旅部令2团包围之,组织三角火网封锁城门。西关小,部队展不开,离月城远,令7团相机助攻。北关更小,房屋少而分散,不成关,令旅盲的侦察、通讯、警卫3个连包围守住,以火力封锁。纵队派来警卫营加强了北关的力量。东关大,街道长,房屋多,离月城近,中间有一条护城河,河宽水深,不宜涉水,街口偏北有座小石桥。旅里令1团担任主攻,旅炮兵营暂归1团指挥,以集中火力,确保攻城胜利。
但是,部队当晚没有找到暗堡,这是一个决定战斗胜败的关键。旅政委陈云开睡不着,带了参谋处长阎秀文和两个参谋,连夜赶到1团,亲自查暗堡。最后,经过精心估算,陈云开测定,暗堡有2米多高,1.8米宽,堡底与地面平行,并排有3个枪眼,两边是机枪,中间是步枪,战时步枪换机枪,这3挺机枪,完全可以封锁街道和偏北的小石桥,任何强大的突击队也很难通过。
根据这一测定,旅部做出了战斗部署,月城门处的城墙下不会有暗堡,部队可以过小石桥进月城门。爆破组炸鹿砦时,要保护偏北的小石桥。从暗堡、石桥两路攻进城去,由南面2团抽调1个营到东城,负责封锁城门楼以南到东南角的敌人,待东城墙敌人全部被歼灭后,走东关暗堡进城,向南配合1团1个营。并肩向西打去。由北关调纵队警卫营到东关北,负责封锁城门楼以北到东北角城墙,待东城墙东北角的敌人被歼灭后,迅速向东关小石桥,经月城门进城,靠北同1团1个营,并肩向西打。炮兵负责打掉暗堡,月城上的垛口和城门楼,为步兵打开突破口。一切攻城准备工作,在1月26日下午4点前准备完毕,准备好后,立即攻城。
26日下午4点,我军破坏射击开始了,直打得城墙砖石乱飞。17时15分开始攻城,意外地从暗堡中看到了城内大街、西门、西月城。炮兵营不失时机地向西月城打几炮,支援?团登城,7团在困难条件下,与1团同时登上了城楼。
战斗只打了30多分钟,全歼守敌3500余人,无一漏网,战斗时间缩短了2天,伤亡减少了2/3,圆满完成了刘邓首长交给的战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