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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国军”打国军(6)

此情况迅速上报到第23军军部。陶勇军长对这一异常情况高度警觉:我军渡江作战在即,部队已奉命封锁江面。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两艘形迹可疑的军舰,不可等闲视之。

为了进一步弄清情况,陶勇等军首长立即赶往江边。

此时,江上的雾气尚未散尽,就看见在离岸不远的江心处,一大一小两艘军舰依稀可见。

透过望远镜,陶勇等军首长看到:两艘舰艇上高挂着花花绿绿的“米”字旗,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大大咧咧地在甲板上来回走动,巨大的舰炮张牙舞爪,正虎视眈眈地对着我江边阵地。

懂得点英文的军政治部主任谢云晖辨认出,其中一艘舰上标有英文“伦敦”字样。原来是英国海军的舰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不速之客肯定是针对我军渡江而来的。

陶勇军长当即命令沿江部队加强戒备,密切监视英舰的举动,并立即返回指挥所向上级报告。

下午4时,离渡江开始时间还有2个小时之际,陶勇给第10兵团司令员叶飞打电话:“报告司令员,在我渡江段的江面2千米处,有两艘军舰游弋不走,阻碍我军渡江,请示是否将其驱逐?”

叶飞开始还以为是军委和总前委通报的即将起义的国民党海军第2舰队,便询问道:“这些军舰是不是挂着规定起义的联络讯号旗?”

“没有。挂的是花花绿绿的‘米’字旗,初步确定是英国鬼子的军舰。”陶勇回答道.并建议立即将其赶走。

叶飞司令员考虑到部队即将启渡,事不宜迟,在请示总前委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向陶勇军长下达命令:“前沿部队立即向游弋江面的军舰发出警告信号。如若其一意孤行,继续滞留在我军渡江正面,可以向其进行警告性射击,驱逐其离开我军即将渡江的地段。”

接到命令后,我军前沿即将启渡的部队,立即向其发出了警告信号。但这两艘英国军舰,非但不走,反而全速驶向我防区。并将舰上的炮口指向我军阵地。

令人愤恨的是,丧心病狂的英舰悍然向我军阵地开炮,我军第23军68师"202团和69师205团阵地相继遭到炮击,阵地上顿时冒起股股浓烟,202团团长邓若波同志中弹牺牲,政委陈坚负伤,还有40多人负伤,还打伤了不少群众,打坏了不少民房。

我军将士义愤填膺,炮6团和部署在沿岸阵地的炮兵奋起自卫还击。随即双方发生了激烈的炮战。我军强大的炮火霹雳般地向英舰倾泻,水柱四溅,硝烟弥漫,顿时英舰所在的江心烟雾腾腾。

我军一枚枚仇恨的炮弹雨点般地朝英舰砸去,接二连三地在甲板上开花。这些骄横跋扈的洋鬼子们,往昔常在中国的内河里横冲直撞,见惯了奴颜婢膝的软骨头,哪里见识过这等威武之师?在我军英勇还击下,只见英舰上的官兵一个个只顾抱头鼠窜,东躲西藏,其舰炮不一会儿就哑了,完全现出了其纸老虎的本质。

经过一段时间的激烈战斗,其中的一艘军舰带着滚滚浓烟颠簸摇晃着,不得不挂出哀鸣求饶的白旗,收敛起它那大英帝国的威风。最后,两艘英舰带着累累弹痕,掉转航向朝下游逃去。担任观察的战士发现,其中一艘敌舰上那被击中而破碎的“米”字旗,在江风的劲吹下越扯越破,终于无可奈何地飘离舰体,翻滚着落入长江,顿时淹没在滚滚波涛中。

事后查明,向我军挑衅的两艘英舰,除旗舰“伦敦”号外,还有一艘为驱逐舰“黑天鹅”号。打出白旗和其“米”字旗被打掉的,正是这艘“黑天鹅”号。

就在前一天上午,英舰“紫石英”号等舰就由镇江方面闯进驻三江营部队的防区,并以舰炮猖狂地炮击我军阵地,打死打伤我军官兵250多人。我军予以坚决还击,“紫石英”号负伤逃至镇江附近搁浅,另一艘“伴侣”号中弹后向下游逃遁。

由此可以看出,英舰“伦敦”号和“黑天鹅”号此行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向我军寻衅报复,企图干扰阻碍我军渡江。令英舰没想到的是,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不但其阴谋未能得逞,而且其舰艇还遭到重创。当天坐镇“伦敦”号指挥的英海军远东舰队副总司令梅登中将,也被弹片击中数处,险些丧命;该舰舰长卡格列也负了伤。

英舰的卑劣行径,不仅阻挡不了我军的渡江,反而使自己威风扫地,狼狈不堪,这是英国殖民主义者应有的下场。

我军还击英舰挑衅的正义之举,维护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和国家主权,在世界各地引起了强烈反响。进步舆论纷纷予以支持,给予了高度评价,而伦敦白金汉宫的少数人则觉得脸面大损,坐立不安,有的强词夺理为英舰的暴行辩护,有的还叫嚣要派一两艘航空母舰到中国海上去实行报复行动。

针对英国的所作所为,4月3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郑重发表声明,有力地驳斥了英国的言行:“我们斥责战争贩子丘吉尔的狂妄声明。四月二十六日,丘吉尔在英国下院要求英国政府派两艘航空母舰去远东,‘实行武力的报复’。”

由毛泽东同志亲自起草的这份声明,充分体现了毛泽东的风格:“丘吉尔先生,你‘报复’什么?英国的军舰和国民党的军舰一道,闯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防区,并跑进中国境内做出这样大的犯罪行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有理由要求英国政府承认错误,并执行道歉和赔偿。难道你们今后应当做的不是这些,反而是开动军队到中国来向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报复’吗?”

毛泽东亲笔撰写的声明,气势磅礴,非常精彩,有力地驳斥了英国政府及有关人员的奇谈怪论。在觉醒了的“东方雄狮”面前,英国的航空母舰终究没敢开到中国海上。英舰挑衅的可耻失败,充分表明昔日饱受屈辱的“东亚病夫”终于堂堂正正地站立起来了!充分表明自鸦片战争以来帝国主义列强侵略、奴役中华民族的历史终于结束了!

九、初试锋芒神威扬

1949年2月下旬的一天,位于河南商丘东南郊的张菜园的第二野战军指挥部里一片繁忙,参谋们有的正在接电话和打电话,有的正在贴于整个北墙的大地图上标绘着什么,有的正在书写着什么,唯心史观独刘伯承司令员一人静静地坐在桌旁,睁大眼睛盯着地图思索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报告。”

“进来。”刘伯承司令员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奉命前来报到的孔从洲同志到了。

刘伯承亲切地与其握手,一阵寒暄之后,刘伯承司令员转入了正题:

“从洲同志,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为了适应战争形势发展的需要,中央军委指示各野战军加强特种兵建设。我们准备以野战军现有的炮兵、工兵、坦克兵为基础,建立一支特种兵纵队。”

说完,刘伯承司令员略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接着说:“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发展、我军装备的改善,我们已经具备建立一支特种兵纵队的条件了。现代战争是诸军兵种的合成作战,建立特种兵部队不但对即将到来的渡江作战有用,而且在将来胜利之后,还要以特种兵纵队为基础发展特种兵,以适应国防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孔从洲听了之后,不由得对刘司令员的高瞻远瞩和远见卓识感到敬佩。

月底,特种兵纵队在商丘正式成立。第二野战军参谋长李达兼任司令员和政治委员,孔从洲任副司令员,谭善和任副政治委员。部队由榴弹炮团、工兵团、坦克大队各1个以及有关保障单位所组成。

渡江战役开始前,特种兵纵队根据上级的作战意图和指示精神。结合部队的实际,针对特种兵的使用原则,积极地向野战军首长提出了集中兵力,将120门以上的重火器(包括迫击炮)配属给第3、第5兵团,部署于安庆东西沿线,实施重点支援的建议。即把特种兵纵队榴炮团1、4连(榴炮7门)和第1兵团的一个野炮营及各兵团所属炮兵,共集中山炮、野炮、榴炮60多门,分编为6个炮兵群.支援第3兵团于鸭儿沟、下枞阳、铁板洲等处强渡;把特种兵纵队榴炮团2、3连(榴炮7门)配属给第5兵团,连同兵团所属的炮兵,集中山炮、野炮、榴炮50门,分编为7个炮兵群,于安庆以西下沟至吉阳段支援第5兵团强渡;第4兵团集中山炮、野炮40多门以及特种迫击地、战防炮组成两个炮兵群,配署于彭泽至望江段,掩护该兵团于八保洲和华阳镇强渡。

为了达到最佳的射击效果,各炮兵群采取梯次配备:山炮、野炮阵地配署于头道堤,榴弹炮阵地位于二道堤,以火力掩护步兵登陆,保证渡江部队不受挫于江面。

4月21日的渡江作战中,第二野战军特种兵纵队的炮兵发挥了强大的威力,仅榴弹炮弹就发射了600多发,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有效地支援了步兵部队夺取滩头阵地的行动。

与此同时,第三野战军特种兵纵队于3月份在山东沂水成立,时任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司令部参谋处长的陈锐霆,被任命为第三野战军特种兵部队司令员。一开始编制两个炮兵团:1个汽车牵引的美式榴弹炮团,1个骡马牵引的榴炮和野炮团。随着缴获装备的增多,部队也不断扩大。到渡江战役开始前,第三野战军特种兵纵队已经发展到编制6个炮兵团,1个工兵团,1个骑兵团,1个战车团,1个特科学校,1个高射机枪营,共有美式105榴炮71门,日式105榴炮23门,日式75野炮72门,汽车362辆,骡马1 637匹。渡江战役中,第三野战军首长将特种兵纵队的6个炮兵团全部分别配属给第7、8、9、10兵团,使每个兵团至少得到1个炮兵团的加强,其中第10兵团得到2个炮兵团又1个炮兵营的加强。这些炮兵和兵团所属的炮兵,都分别编成了炮兵群,担负支援部队渡江作战的任务。

工兵团刚组建不久,就开赴蚌埠架设淮河大桥,修筑从徐州至长江边遭国民党军疯狂破坏的公路和桥梁,修建码头,改装趸船以保证重装备渡江。到战役发起时,他们驾驶刚学会操作的40部操舟机,来往于长江两岸,输送第7、第9兵团第一梯队部队渡江。

第三野战军炮兵部队的主力配置于靖江及其以西沿江北岸地域,支援各军的炮兵也抵达预定位置,对长江南岸敌人的防御设施、碉堡和火炮的位置,都编号绘图测算出射击诸元,与担任突击任务的步兵部队规定了各种联络信号,并根据上级指示,封锁了江面,严禁任何船只进入控制区,只等一声令下,就以炮火支援步兵作战。在渡江战役实施中,第三野战军特种兵纵队炮兵和各兵团炮兵以强大、猛烈的炮火,摧毁敌江防滩头阵地,压制敌炮兵,支援、掩护、护送第三野战军渡江部队航渡、登陆和向纵深发展进攻,为夺取渡江战役胜利立了大功。

20日上午8时许,1艘外国军舰划破江水,由东向西疾驶,舰身涂了英国徽记,大英帝国的“米”字旗在船尾招摇。这是1艘快速舰,舰名是“紫石英”号。它在中国内战方酣、人民解放军即将渡江的关键时刻,未经解放军许可,就贸然闯入解放军控制的江面,究竟是何居心?

第三野战军部署于北岸的特种兵纵队炮兵,立即进行了警告射击——发射了l发炮弹,英舰不予理睬,继续向西驶去。解放军炮兵又朝英舰的前方开了1炮,英舰仍然毫无顾忌地傲然前进,即将进入三江营江段了。

三江营南北江岸呈乳房状伸入长江,江流绕岸曲折前进,江面也显得十分狭窄。配属给第8兵团的第三野战军特种兵纵队炮兵3团的两个炮连就配置在这里。他们向对解放军发出的警告置若罔闻的“紫石英”号,进行了准确的火力堵截和夹击。

“紫石英”号的射击根本无法阻挡解放军的炮火,很快该舰炮塔被毁,指挥台被击中,航向失控,越出航道搁浅于靠近南岸的江上,舰长斯金勒少校重伤殒命,副舰长威土敦上尉也负了重伤。该舰中弹30多发,舰上水手有60多人弃船游向南岸。在这种情况下,该舰慌忙升起一件白色的衬衣,于是解放军停止了炮击。

下午1时,英国驱逐舰“伴侣”号从南京疾驶三江营增援“紫石英”号。“伴侣”号的到来,立即招致了解放军炮兵的射击。准确的炮弹纷纷落在船上,该舰连中5弹,乃全速下驶脱离解放军的炮火。随后不久,“伴侣”号又折回沿北岸上驶,利用解放军炮兵掩体与江岸形成的死角,击毁了解放军的两门野炮。但当该舰越过乳房状的岸边时,被解放军的榴炮弹穿透其联装主炮,击毁了其指挥塔,舰长罗伯臣中校负伤。该舰在解放军炮火的轰击下,带着满身的创伤,驶离战场,逃往江阴方向。

英国远东舰队总司令部收到两艘英舰相继在长江中弹受创的报告。舰队总司令海军上将布朗特因还在伦敦,副总司令梅登中将便亲自登上远东舰队的旗舰“伦敦”号,并率领快速舰“黑天鹅”号由上海赶赴长江。

21日上午,“伦敦”号和“黑天鹅”号从江阴出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溯江西驶。下午4时,距发起渡江战役总攻尚有1小时,配属第10兵团的第三野战军特种兵纵队炮兵6团遵照兵团的指令,开始向英舰射击。首发炮弹就准确地落在“伦敦”号的指挥台上,舰长卡格列上校当场负伤,炮弹的碎片撕裂了梅登中将洁白的海军制服。英军虽然也频频地用舰炮进行射击,但很快便陷入解放军的火网之中,只好调头逃离。

次日,上海各大报均以醒目的标题并附遭受重大创伤的英舰图像报道了这一特大新闻,长期遭受帝国主义压迫凌辱的上海人民无不欢欣鼓舞。人民解放军同英国远东舰队的激战,在世界上引起了震动。美国权威方面对英海军死伤之重感到惊讶。所有纽约的报纸均以最大的字体报道了这一新闻。法国和其他一些国家的报纸也在头版予以报道。

经过三次战斗,根据当时双方公布的伤亡统计如下:英方“紫石英”号舰长阵亡,副舰长负伤,船员死亡17名、负伤20名;“伴侣”号舰长负伤,船员死亡20名、负伤15名;“伦敦”号舰长负伤,船员死亡15名、负伤13名;“黑天鹅”号船员负伤7名。人民解放军伤亡252人,野炮被击毁2门。

十、争当渡江第一船

1949年4月20日上午,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5军第一梯队的44师,隆重地召开了渡江作战誓师大会。秦基伟军长代表军党委,把分别绣有“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两面辉煌壮丽的大旗,分别授予担任主攻的44师的130团和131团。可别小看这10个字,它不是一般的战斗口号,而是中国共产党人执著奋斗、决不信邪的彻底革命精神的写照,是粉碎国民党所谓划江而治阴谋的有力回应,它大气凛然,足以撼天地、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