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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两军对峙(10)

第二队在渡江时,伤亡较大。一只船在江心被敌炮火击沉,9名战士牺牲,4名战士浮水登陆后,隐蔽在第一个联络点狮子山上,后经地方党的联络寻找,才找到部队。还有13名战士在登陆后被冲散了,他们有2名被敌人俘虏,其他人员也是经过地方党的联络护送,最终才找到大部队。

然而,27军的先遣渡江大队的渡江无疑是非常成功的!章尘在狮子山通过电台向聂、刘二位首长报告了成功登陆的捷报。

狮子山山高林密,重峦叠嶂,气势雄伟。山顶上有一个清凉寺,四周陡岩绝壁,只有南北两个隘口进出,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章尘所率的第一队乘夜色掩护,连夜到达狮子山山顶,他们在这里打算休息一天。

中午,一位班长带来个农民模样的人,说是来送信的。章尘接过一看,是一张名片,正面印着繁昌县保安团少校营长XXX,反面写着一行字:“贵部是何部?往何处去?请奉告。”

原来,狮子山下住着一个国民党保安团,这张名片是敌人送来的,,接到名片后,章尘明白敌人发现了他们的形踪,但是从名片上看,敌人眼下还不知道这支队伍的真实面目。于是,章尘决定采取“磨”的战术,争取拖到天黑。

章尘让写得一手好字的测绘员用毛笔写了封回信:“我们是88军搜索队,前来狮子山执行特别任务,不便奉告。”在“搜索队队长”的落款下面,盖上2连副指导员徐万里的图章。他这颗私章特别大,刻着篆体字,扭来扭去的看不大清,很像个官印。

接着,侦察兵们和敌人展开了一场“特殊的战斗”。他们稳如泰山,把排哨放在半山腰的山门处,横着枪大模大样地摇来晃去。

敌人虽对他们有怀疑,但又怕触犯了“正规军”担待不起,只是在山头上咋呼。机灵的哨兵操着四川话和他们对骂,毫不饶人。敌人看咋呼不起作用,偶尔也对空放几枪。可是哨兵们照样站在显眼的地方,并不撤走,也不躲避。徐万里假装生气,盛气凌人地训斥敌人:“老子是88军搜索队,你兔崽子开枪要是碰俺一点皮,咱就没完!”

就这样一直磨蹭到下午2点多钟,侦察兵们起床吃饭,然后除留下一排哨兵外,其余人员分散从南隘口隐蔽撤离。

山下的的敌人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害怕真的冒犯了正规军,所以不敢采取行动。就这样挨到天黑,敌保安团不敢活动,只好撤回城去。一排哨兵也趁着天黑赶去与大部队会合一处。

第二天拂晓,章尘所率的侦察第一队到达牧家亭,与慕思荣率领的第二队汇合,以后又与苏浙皖游击队沿江支队联系上了。

在游击队的配合下,侦察营积极展开敌后侦察活动。他们捕捉伪保长,强令其交待敌军的驻地、番号和火力配置等情况。他们还化装成敌人部队,深入到敌前沿据点及其纵深地带进行侦察。他们和当地游击队团结战斗在一起,对敌人的江边兵力部署、指挥系统、作战能力、炮兵阵地、舰艇停泊位置及其活动规律,以及兵力调动、敌纵深公路桥梁等都了如指掌。并把所得的情报,或用电报源源不断地报告给我军指挥部,或描绘成地图等,派人送到江北。这些情报,对我军前线指挥员正确指挥作战,起了极大的作用。

十四、扫清江北桥头堡,渡江只等一声令下

1949年3月中旬,蒋军在和谈烟幕下,仓促调整部署,加紧配置江防。除在沿江南岸分散主力,采取宽大正面配备,部署沿江防御外,还以一部兵力控制沿江北岸的一些要点,企图封锁长江,迫使解放军无法进行作战准备。

敌人的江北据点大小不等,大到部署兵力2个军,如在两浦(浦口、浦镇),有一个师,如八圩港、瓜洲、仪征、裕溪口等,中等据点一般有兵力一个团,如土桥,还有一些小据点,它们的兵力则为营以下一连、一排兵力不等。蒋军准备固守大中据点,其中间的若干小据点均为警戒联络性质。尽管蒋军有南岸大炮和江中海军的有力支援,但守敌背水而战,信心不高。

对江北岸的据点,一定要在渡江之前消火,并且越早越好,否则将会影响渡江的准备工作。这一点中央军委和总前委的领导人早就看到,到3月中旬,军委指示趁和谈还未正式开始之际,迅速拔除江北岸的钉子。

3月17日,陈毅在第三野战军指挥部下达命令:“为了控制内河入江出口,搜集准备船只,疏通河道,修筑码头,开辟强渡作战攻击道路,各兵团必须按2月20日划定的渡江地段,扫平江北桥头堡,歼灭守敌。4个兵团的具体任务区分如下:

“陈士榘所率第8兵团主力向两浦攻击,25军由江浦向浦镇攻击。26军由全椒、傅家营、鲍庄线及以南地区向浦镇攻击,35军由乌衣镇沿津浦路南北向浦镇攻击,34军沿六浦路于江边向浦镇攻击,力求迅速肃清外围,分割敌96军与28军之间的联系,包围浦口,切断敌人的退路,分割分批歼灭之。并配合兵团炮兵于江浦以东或东南,选择适当阵地炮击南京。另以华中警备旅为主,分别包围攻歼三江营、口岸、仪征、瓜州等外敌人。

“叶飞、韦国清所率第10兵团,除统一指挥20军,配合华中警备旅作战外,以3l军4个团,攻歼八圩港之敌,以23军侦察营或1个团,配合一分区主力,攻歼龙稍港之敌,并应组织炮火于镇江附近,选择适当阵地,封锁江面,截击敌舰西去,保障8兵团作战安全,具体部署由叶、韦依实况决定。

“宋时轮、郭化若所率第9兵团负责攻歼金河口、驻马河口、西梁山、裕溪口、刘家渡之敌,扫清沿线各小据点之敌,并应组织一部炮火于当涂对岸以北,选择适当阵地,截击敌舰东去,保障8兵团作战安全,具体部署由宋、郭依实况决定之。

“王建安、谭启龙所率7兵团负责歼灭棕阳镇、王家套、土桥之敌,并扫清沿江各小据点之敌,具体部署由王、谭、吉(吉洛,亦即姬鹏飞,时任7兵团政治部主任)依实况决定之。

“各兵团均应按指定地点,于3月20日前完成战斗准备,待命统一发起攻击。”

陈毅下达完命令,粟裕又就此次作战补充了几点要求。他说:“此次作战,为渡江作战之序幕,各部应注意下述事项:

“甲、力求采取突然袭击手段,切断敌人入江退路,包围歼灭之,不使其钻隙逃往江南,增加南岸守备兵力。对于下一步渡江作战所须之内河出口、桥头堡,则坚决攻歼并控制之。其他一般桥头堡、敌人游击警戒少数兵力或对我入江无大影响者,仅派少数部队扫清或监视之,以求有重点使用力量。但为求得保持下一步作战力量,一般应使用第二梯队执行此一任务。在战斗组织上.要注意组织步炮协同动作,组织炮火压制对岸敌人炮兵,封锁江面,截击敌舰,或以炮火协同步兵遮拦敌人退路,截留各桥头堡附近的船只,以保障攻击部队安全,并搜集船只。

“乙、严格注意防空,战斗中除组织一定火器,指定专任部队对空射击外,战斗结束后,除留必要兵力控制要点及内河出口外,主力应向纵深疏散,免遭敌空军集中力量对付我沿江部队,尤其船只应适当疏散,并组织对空射击部队掩护船只的安全。

“丙、对于北岸土杂部队,开展政治攻势;已有把握搞好关系向我投降,订好条件,可乘机伪装使其过江,以便下一步渡江作为内应。如无把握,则一般应令其投降,协助我军掌握船只,不宜将其驱散。扫除江北桥头堡后,则应乘机向南岸之敌开展政治攻势,建立我主力渡江有利条件。

“丁、估计我扫清敌江北桥头堡后,会促使江防之敌迅速变化,其海军兵舰失去屏障,可能分数个海军基点(如芜湖、南京、当涂、靖江等)集结或逃走。如此,各兵团应组织一部炮兵,分别封锁江面,瞰制敌舰,迫其固结极少数基点,利于我下一步作战,同时亦更促长敌海陆军之矛盾,应抓紧机会,开展政治攻势。迫其海军投降。

“戊、在扫清桥头堡后,各部应选择准备下一步作战炮兵阵地,实施各项准备工作,并应具体组织下一步作战侦察工作,掌握江南情况变化,进一步开展渡江作战各项具体准备工作。各兵团第一梯队之军,则应于4月8日迫进江边,4月10日同时实施突破汁防作战。”

在陈、粟的指挥下,几天内第三野战军就压向长江北岸,只等中央军委一声令下,立即就向江北桥头堡发起攻击。

1949年3月18日,北京香山双清别墅。

朱德字着封电报走到毛泽东的办公室,对毛泽东说:“主席,陈老总又来电报了,他说‘攻击浦口炮击南京的准备业已完成,候军委命令行动’。”

毛泽东说:“这个陈毅,一天一封电报,昨天他同粟(裕)、谭(震林)、张(震)三人来了封电报,只是向我们备个案,他把各兵团的任务都布置下去了。今天的电报他又怎么说?”

朱德说:“这封电报的署名是陈、饶、邓、粟、谭、张。”

毛泽东一听,高兴地一笑,“哦,又把饶濑石,邓小平拉上了,我来看看电报。”毛泽东说着从朱老总手里接过电报。

只见电报中写道:

部队已按期开进,华野全部均可于3月20日前进至距长江一天路程之线。中野三个兵团计时均已超过淮河。现在位置待查待报……我们再三考虑,认为攻击浦口及炮击南京与夺取一切江北敌人据点,应同时施行,而且应紧接着开始渡江作战……否则既可使敌人的战役战术上能作比较从容的部署,又会使我江南可靠关系可能遇到很大的困难,而我们则会丧失可能的战役战术的突然性,增加渡江的困难。因此建议:攻击浦口作战,推迟至4月1日开始,以便与10号渡江作战相含接。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亦有可能提前两三天于7、8日开始渡江。请考虑指示,以便遵行。(《渡江战役),档案出版社1939年4月版,第55页。》

看完电报,毛泽东对朱德说:“部队耐不住了,要打过江去。总司令说怎么办呀?”

朱德说:“他们是从军事角度考虑,要求早打。这说明我们的部队有战斗力,但是从全局角度来说,还是晚一点扫清江北蒋军据点为好。”

毛泽东说:“是否攻占两浦,要待谈判接触数天才能决定。如谈判有成功希望,则不要攻占两浦,以利和平地解决接收南京问题;如淡判没有成功希望,则看军事上是否有必要攻占两浦,如攻占两浦为渡江作战所必须,则攻占之。如无此种必须,则可置之不理。”

朱德说:“4月6日,距今还有半个多月,我们打电报告诉他们,请他们注意隐蔽意图,不要过早暴露。”

朱、毛的决定立即通过电报传到陈毅手里。陈毅回电首先表示遵照军委的指示,但是他又说:“敌江北桥头堡,主要为控制港口,且大部分又为敌封锁(用船装石头沉下),且有些桥头堡地形限制,攻占时间将要四天以上,攻占以后又要疏开港口,无港口者要翻坝(如凤凰嘴,每晚可翻坝入江15只)。如此,攻占桥头堡后,最少能有一周之准备时间,方能将内江船只出口,才能南渡。照军委电示,4月6日发起攻占江北各据点,需4至5日,攻占任务完成后,又需一周时间来开港口,并布置船只,如是,正式渡江作战,应延至16日为宜。以上是否有当,特报。”

陈毅作为一名战役指挥员,他比毛泽东更了解战场的实际情况,他从战役作战的角度出发,争取有充分的时间做好作战准备,因此陈毅希望早日渡江,早日扫清江北据点。但是毛泽东从战略全局着眼,把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结合在一起,所以要求晚一点发起战斗。战役和战略的双向结合,就产生了最正确的指导。

最后,军委与华野接受一项合理的时间安排:4月6日左右开始扫清江北据点,15日可以进行渡江作战。

1949年1月7日晚,大规模肃清江北岸敌军据点的行动开始。

26军攻击仪征、泗源沟,8日晨结束战斗,歼敌正规军1个营,外加2个保安团。

仅第7旅攻击三汉河、施家桥,歼敌1个营。

4月8日:

20军攻占三江营,激战一昼夜,歼敌正规军1个营及保安部队一部。

25军克雍家镇、二坝、将军庙、杨家坝,守敌大部逃窜。

27军攻克获港以北桥码头,歼敌1个连。

4月10日,守卫安庆的蒋军桂系部队撤退,安庆不攻而占。

4月12日,24军攻克无为正南太阳州,歼敌1个营及3个连的大部,残敌过江南逃。

至此,共克敌集团据点3处,单个据点10数处,江心洲,3处。歼敌8个营,16个连,俘敌3000余人。

长江北岸已经完全处于解放军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