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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攻克省政睢杞捉“鳖”(5)

开封战役前,中央军委就颁发入城纪律守则,华东野战军政治部也向攻城部队颁发了城市政策纪律的规定,号召大家做执行党的城市政策和革命纪律的模范,各攻城部队都成立了纪律检查组织。进入开封后,我军广大指战员都以遵纪守法、拥政爱民的实际行动,模范执行党中央制定的城市政策和纪律,做好群众工作,给开封人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许多指战员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受难群众,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我3纵队从宋门、曹门和北门实施突破后,守城的国民党军整编66师和河南省保安部队,每撤离一处,便大肆放火,妄图构成火网阻挡我军前进,对一些出来救火的居民,守敌竟惨无人道地开枪杀伤。我9师部队攻占宋关之后,一面控制攻城阵地,一面竭尽全力,扑灭大火,抢救群众和他们的财物。

我军从开封城的四面破关后,蒋介石命令敌“东海”、“黄海”、“渤海”三大机群,日夜不停地对开封地区狂轰滥炸,数万无辜群众惨遭杀害。

国民党反动派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开封各阶层人士和国民党统治区广大人民群众的无比义愤。当时,平(北京)、津(天津)、唐(唐山)等13所学校的教授、学生于北平(京)举行哀悼开封10万冤魂控诉大会。河南省籍的“国大”代表、立法委员和参议员们也向蒋介石总统府、行政院、国防部请愿,抗议。

部队进入开封市区后,一方面继续肃清残敌,一方面以预先组织好的纠察队上街巡逻,维持社会秩序;对无人照管的银行、店铺,派战士设岗放哨,严加保护,并在门上贴上解放军开封前线司令部、政治部写的“主人不在,禁止入内”的封条。

战土林和清在一家首饰店门口站哨,看到撒在门前光亮耀眼的东西,拿在手中一看,原来是沉甸甸的金豆子,于是他一颗颗地拾起来,包好后交给店旁房宅的主人,要求他如数交还店主。这件事,顿时轰动了半条街。

对市内名胜古迹,文化机关和宗教设施的保护,部队都作为自己的战斗职责来对待。3纵队领导专门指定部队看管河南大学,监护相国寺、钟鼓楼。负责看管河南大学的某团1连指战员,任凭敌机轰炸扫射,他们始终坚守岗位,不断地及时扑灭大火,保护了大量的教学仪器和图书资料。

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保护古龙亭的故事。龙亭,是一座清代建筑。当我军面临着攻占龙亭,最后全歼守敌时,如何既消灭顽敌,又保护古迹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当时,第8纵队几个领导同志考虑了几种方案,但总感到不够圆满。最后决定,把火炮架到龙亭脚下东南角的河边,采用近距离直接瞄准的办法精瞄精射,把敌军筑在龙亭上的12个钢筋水泥工事摧毁了11个,而没有损毁一点古迹。突击部队的指战员们硬是不用炸药包,在我军炮火的支援下,采取强攻和智取相结合的战术,以勇猛的穿插动作,不顾一切地沿着龙亭台基的蹬道向上冲。指战员们终于以自己的智慧和血汗,既全歼了守敌,又基本完好地保护了这座闻名于世的历史古迹。包扎、换药和做手术;整整服务2天。

开封战役结束后,西线兵团专门向党中央写了一份报告,总结兵团城市政策的经验,毛泽东主席阅后表示满意。给予了表扬鼓励。6月26日,我军主动撤离了开封,朝睢县、杞县方向转移,迎接新的战役胜利。

十一、阻援部队,血染战旗红

为了保证开封战役的全胜,我阻援部队做出了重大贡献。6月15日,我华东野战军迅速形成了对开封的包围态势,蒋介石唯恐开封失守,急令其第18军从河南驻马店一带昼夜兼程北上,援救开封守敌;为确保开封战役的胜利,中原野战军首长即令中野第1、3纵队及华野第10纵队于平汉铁路南段及其以东地区阻击北援开封之敌。时间已是6月16日下午2时,距上级规定的到达阻击地点的时间,不足20个小时了,时间紧迫,10纵立即向上蔡开进。行至半夜,部队得知敌胡琏兵团指挥机关已占领上蔡县城,其部队大部已北渡洪河,并向开封方向驰援。17日上午9时,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上蔡城北近郊。午后,10纵29师各部佯攻上蔡城。85团攻击上蔡城北单庄、小集庄一线,尔后进逼上蔡城,占领了紧靠县城的麦仁店、李庄;86团占领西洪桥、刘桥、葛庄、坡赵村等地,歼敌百余人;87团进抵董庄、圈刘。在我军突然侧击下,胡琏深恐我军捣其巢穴,断其后路,急令已北渡洪河、驰援开封的敌整编11师返渡洪河,回师救援。就这样,敌人硬是被我军拖回来了,紧压在大家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18日8时许,敌在东起洪桥,西至湾刘、麦仁店一线向我28师84团及29师各团阵地发动全线攻击。敌人先以排炮轰炸我军工事,继用机枪火力扫射,企图割断我团与团、营与营的联系,我军各部各自为战,英勇抗敌,击溃敌多次轮番冲击,敌遭重创,我军也付出较大代价。激战到下午3时,当84团阵地被敌人突破后.该团2个班遭敌人包围,与敌人顽强拼杀了2个多小时,直到全部壮烈牺牲。坚守在徐楼、麦仁店阵地的我87团的1个加强营,在敌人包围圈中拼杀,然后,机智地插到敌军大部队中间,突围出来。我86、87团阵地相继被敌人占领后,敌人又向我84团湾刘、蒋刘主阵地进犯。在敌人从左右两翼迂回包围的紧急关头,我85团临危不惧,顽强地坚守阵地,连续数次打垮敌人的集团冲击,予敌以重大杀伤后,突出重围。为彻底粉碎敌人北援企图,我10纵除留小部兵力骚扰、监视敌人行动外,主力于18日22时向第二线阵地转移,纵队指挥部迁常湾,28师迁樊庄、罗阁、蒋庄、肖坡一带;29师移王阁、下地关、百尺集、雷庄一带,各部积极抢构工事,并与左邻中野1纵取得联系,严阵以待。敌胡琏兵团因遭重创,不敢再犯,于19日南退汝南城。22日,我军攻克开封,10纵与中原1、3纵一起,胜利完成阻击任务;

为了争取时间,保障开封战役中的伤员和缴获物资的顺利转移,6月23口晚,我华野第4纵队(附豫皖苏独立旅)奉命进至开封以东的焦喇、三义寨、曲兴、大白丘地带占领阵地,以运动防御阻击邱兵团西进。各部的具体部署是:以豫皖苏独立旅位于铁路以北的三义寨,以10师位于孟角集,12师位于孟角集以南、孙府寨以北,11师为纵队预备队位于大白丘,纵队指挥所设于宝平寺。24日晨4时,各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并开始构筑防御阵地。

中午,敌分三路向我军阵地进犯,其右路83师沿铁路进占兰封,中路第5军45旅经祥符营进占马集,续向孟角集攻击,左路第5军200旅经双塔进占阳垌,接着向焦喇,周寨一线攻击。一场反复激烈的攻防恶战,即刻全线展开。

下午2时许,敌人倾注全力向我12师34团阵地和10师30团右翼阵地发动了疯狂的攻击。集中3个旅的兵力,在大量飞机、火炮和坦克的支援下猛扑了过来;能征善战的34团,现在正面临着新的考验,守卫在清凉寺的7连指战员,勇猛顽强,连续打退了敌人4次冲击。这时,不甘心失败的敌军凭着寺东的沙岗阵地,架起了十几门大炮和十几挺机枪来,将要接近工事时,战壕里猛然跳出一位战土,冒着枪林弹雨,两手一甩,几枚手榴弹随即爆炸,那战士趁着浓烟,旋风一样冲向敌人,全连阵地上的火器一齐开火,打得敌人跌跌撞撞垮下去,阵地前留下一具具尸体。

有一位叫夏生荣的战士,他腿上中了弹片,跛着脚扑向敌人,投出一枚枚手榴弹。被炸断履带的敌坦克,伏在地上嗡嗡乱叫,敌人丢下几个伤兵便拼命地逃跑了。夏生荣的手臂也流血了,一块弹片斜插在骨茬上,他却坚持不下火线,端起步枪狠狠地向溃逃的敌人射击。这时,敌人狡猾地从侧面斜插上来,有1个排的兵力占领我军1个碉堡。夏生荣不顾伤口疼痛,又跃出战壕,奋不顾身地投出一枚枚手榴弹,炸得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其余的慌乱得东躲西逃。阵地又夺回来了。战后夏生荣记一等功,评为三级人民英雄。

在敌人攻击清凉寺的同时,另一路敌军向30团坚守的羊皮寨等阵地发动了猛烈攻击。敌人在优势炮火支援下的多次攻击均被击退,后来敌人以坦克迂回侧翼,先夺取西沙滩,继而攻占了羊皮寨。

羊皮寨失守的当天傍晚,上级命令必须夺回阵地。30团当即以1、3、5、6连组织反击,2营5连担任主攻。各连分成多路前进,当突击班接近敌哨兵时,部队已经分多路插入村落。待敌人发觉后,许多兵器还未来得及开火,就连人带枪当了俘虏。接着,5连指导员黄浩机智地指挥战斗,打退了敌人2个营兵力的增援。

6月24晚,4纵各部转入第二线阵地组织防御。次日,敌继续向我进攻,但动作迟缓。我各部则不断以伏击、出击等手段消灭敌人,迟滞其行动。我30团反击董楼,36团反击孙寨,各歼其一部。敌遭我军大量杀伤,攻击锐气受挫,始终无法突破我第二线阵地。当晚,我军伤员和物资均从开封转移完毕,4纵胜利完成阻击任务,奉命转移到通许城东的长智,欧阳岗地区集结待命。

十二、毛泽东:部署甚好

我军攻占开封以后,国民党统治集团内部十分惊慌,一片混乱。

蒋介石为挽回败局,除以进至徐州的整编第25师改援兖州外,令邱兵团(调出整编第75师,调进整编第83师)及第四绥靖区刘汝明部继续向开封攻击前进,同时以整编第75师、第72师和新编第21旅组成一个兵团,以区寿年任司令,由民权地区经睢县、杞县迂回开封,企图在开封地区与我军决战。

我华野代司令员、代政委粟裕实施开封战役的目的,除攻占城市全歼守敌外,更重要的是引诱敌人来援,以便在运动中各个歼灭敌人,现在敌军分两路向开封扑来,正好中了粟裕的“诱敌”之计。但我军部队已连续行军作战1个月,第3和第8纵队在开封战役及在这之前的宛东战役中,已伤亡近万人。其他各纵队虽然伤亡不大,也相当疲劳。究竟是连续作战,还是稍事休整,必须迅速地作出决断。

鉴于这次战役关系全局,粟裕决心抓住有利战机连续作战,再歼援敌。于是,在我军攻占开封后的第3天,粟裕便毅然决定主动放弃该城,把开封暂时让给敌人。这样既能使敌人背上包袱,分散兵力,又能使我军集中力量寻歼援敌于运动之中。

根据当时敌我情况,在两路援敌中,以围歼较弱的后路即区寿年兵团更有把握。但这时两路援敌相距较近,我军必须先引诱其拉开距离,将两路援敌隔开,以创造歼敌的战机。为实现这一决心,粟裕决定,以第1、第4、第6和中野第11纵队,组成突击集团,由叶飞指挥,隐蔽集结睢县、杞县、太康之间和民权地区,实施南北夹击,围歼区兵团,其余部队由野司直接指挥。以第3和第8纵队会同由上蔡地区北上的第10纵队和位于杞县的两广纵队,组成阻援集团,在杞县以西构筑阻援阵地,隔离邱、区两兵团,阻止邱兵团东援;中野第9纵队进至郑州东南地区,阻击郑州东援之敌,并从侧后牵制邱兵团,另以冀鲁豫军区和豫皖苏军区一部兵力破袭陇海路徐州至民权段,直接配合野战军作战。

根据敌情的可能变化,粟裕对集中歼灭区兵团提出了两个作战方案。第一方案是:如敌继续由睢县、杞县间向河阳镇、长岗集攻击前进,就将其合围歼灭于马头集为中心的地区。第二个方案是:如敌徘徊于睢县、杞县地区,我军各纵队则分别跃进,将其分割包围于民权、睢县、杞县之间地。予以歼灭。

对上述战役决心和部署,中央军委、毛泽东于25日10日时和26日3时两次复示,指出:“部署甚好。” “在睢县、杞县、通许之线(或此线以南),歼敌一路是很适当的。如能歼灭75、72两个师当然更好,否则能歼灭第75师也是很好的。”

根据上述指示精神,粟裕在26日中午再次给部队下达命令,进一步区分了各纵队的任务,并规定了待机的位置和进入的时间。为配合这次作战,中野决定继续全力牵制平汉铁路南段的敌胡琏兵团和张轸集团;华野第2兵团继续包围兖州,吸引敌整编第25师北上;华野第4兵团以主力向淮海地区展开攻势。

6月26日晨,我第3和第8纵队按预定计划,由开封城郊向通许方向转移,诱邱兵团西进开封;第1、第4和第6纵队向杞县以南傅集东西地区隐蔽集结。这时,敌人误认为我军经过开封战役后必须休整补充,不会有积极行动。因此,敌陆军总部将25师经徐州北进,准备解兖州之围;同时以邱兵团会同刘汝明部东进开封,以区兵团向睢杞地区前进,企图乘我方疲劳之际,压我于通许、扶沟黄泛区寻求决战,达到巩固开封的目的。

睢县和杞县位于开封东南,两县毗连,一片平川,一向有“古战场”之称,今天,我人民解放军又要在这座古战场上创造新的辉煌战绩。

6月26日,敌第5军和刘汝明部的整编第68、55师进占开封。5军的200旅位于开封城南地区,整编83师留兰封作机动部队,而以整编75师、72师组成的区寿年兵团,则自民权、野鸡岗向睢杞运动,企图对开封采取侧翼迂回的态势。26日,75师进至杞县东北南陈寨、吕屯地区,前锋越过惠济河,并与我两广纵队接触。72师也进至铁佛寺周围,其搜索部队在马头集附近与我1纵、两广纵队前哨阵地接触,但该敌惧我围歼,龟缩不前。鉴于邱、区兵团已东西相距3日行程,为了不失战机,华野指挥部决定临时改变原定在惠济河以南聚歼区兵团的决定,命令3、8、10纵、两广纵队在通许、朱仙镇、桃林岗一线阻击5军,保证东线友邻作战;以1、4、6、11纵组成东线主攻部队,采用战场跃进形式,向敌攻击前进,首先将区寿年兵团消灭在睢杞地区。特纵各榴弹炮团、野战炮团分别配属阻援和主攻部队。

十三、军情急,叶飞带上警卫营

1948年6月27日下午,我东线部队根据粟裕的命令,在叶飞指挥下全线出击,28日,我军即将区寿年兵团铁桶般包围起来,我军捉拿“瓮中之鳖”的战斗开始了。

6月27日,我华野1纵各师的先头部队刚过惠济河北,就和区寿年兵团接上了火:纵队司令员叶飞指示l师师长廖政国说:“你们1师的任务是沿着睢县城西侧,向敌纵深穿插过去,撇开75师和72师,矛头指向龙工店,打乱敌人的部署。”廖政国随即按照纵队首长的决心行动,揭开了战斗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