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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转战豫西(1)

1947年7月,毛泽东主席在陕北靖边县小河村主持召开会议,更具体地部署了战略反攻问题。晋冀鲁豫军区第4纵队陈赓司令员于7月19日到达小河村,领受了新的任务:渡河南进,首占潼关、洛阳、郑州段,尔后向鄂北、豫西、陕南进击,创建豫陕鄂根据地,以调动敌胡宗南部回援,配合陕北与大别山我军作战。

毛泽东要求陈赓:“一定要以破釜沉舟的决心打出去。

一、毛泽东:破釜沉舟打出去

1947年7月,毛泽东主席在陕北靖边县小河村主持召开会议,更具体地部署了战略反攻问题。晋冀鲁豫军区第4纵队陈赓司令员于7月19日到达小河村,领受了新的任务:渡河南进,首占潼关、洛阳、郑州段,尔后向鄂北、豫西、陕南进击,创建豫陕鄂根据地,以调动敌胡宗南部回援,配合陕北与大别山我军作战。

毛泽东要求陈赓:“一定要以破釜沉舟的决心打出去。”

7月27日,中央军委正式下达命令,决定以第4纵队(辖第10、第11、第12、第13等4个旅)、第9纵队(大反攻前新建的1个野战纵队,辖第25、26、27等3个旅,由秦基伟同志任司令员,黄镇任政治委员)、第38军(原为国民党西北军杨虎城部,起义后经整训于1946年9月24日正式命名,下辖第17、55两师共4个团,军长孔从周,政委汪锋)及太岳军区之22旅,共8万余人组成陈赓、谢富治集团,由陈赓任前委书记,统帅大军,挺进豫陕鄂。太岳区还组织了几万民工随军渡河支前。

1947年8月上旬,陈司令员在阳城召开前委会议,传达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的指示并讨论渡河部署。会议确定分左、右两路纵队渡河。22旅、38军为右纵队在茅津渡以东渡河,尔后以一部向东奔袭张茅镇和观音堂车站,以策应左纵队作战。其主力则向西南方向发展,威逼陕县并向西迂回大营车站切断灵陕之间敌人的联络,抗击、牵制从陕西东援之敌。4纵和9纵为左纵队,在济源、垣曲间渡河,渡河后攻占新安、渑池,并相机攻占洛阳。陈司令员把主力集中于左纵队,是考虑到这一带战场宽阔,便于大部队运动,逼攻洛阳,可以吸引较多的国民党军来豫西,以减轻刘、邓大军主力挺进大别山的压力。渡河时间定在8月19日。

由于黄河中游暴雨连绵,我军渡河地区河水猛涨。靠数量有限的小渡船和用油布包干草、麦秸做成的渡河工具,是渡不过去的。陈司令员急忙向中央军委和刘、邓首长及晋冀鲁豫中央局发电报报告水情。刘、邓首长很快回电并报中央军委,大意是:他们向大别山开进顺利,情况不太紧急,要陈赓不必冒暴涨的河水强渡,可迟些时日安全强渡河。

渡河的前一天,陈司令员于指挥所的一间茅屋里,召集了有周希汉、李成芳、陈康等旅长参加的会议,再次研究渡河的问题。他向旅长们说:“我们对黄河南岸的敌情掌握得并不很准确,他们随时都有增加兵力的可能。如果是在陆地作战,敌人就是增加1个师我们也不怕。渡河作战就不一样了,黄河水急浪大,我们的船又小又少,倘敌人再有准备,秘密增兵,就麻烦了,那就不是偷渡了。我们事前就要有充分的应急准备。”

自8月22日夜发起渡河作战后:我左路纵队于23日凌晨5时开始偷渡。第10旅29团3营,以15分钟的速度,一并突破黄河天险登上敌岸,随即攻占敌北村、西沃等据点,俘敌50余人。接着乘胜向纵深发展,至当日12时占领敌谷堆坡、拴马树一线阵地,并以主力一部向袁家庄、朱家凹前进,由侧背向石头山之敌攻击。第13旅首次强渡未成,后经火力掩护及第10旅一部策应,12时强渡成功并占领椿树坪、香头庙阵地。此时,我先头部队除第10旅留29团围攻石头山之敌外,主力则向洛阳疾进。

右纵队于22日20时开始偷渡,一举成功并向纵深发展。至此,我军已将东起洛阳,西迄陕州150公里的敌黄河防线全部突破。

指挥所渡河后,我军仍在与固守石头山之敌激战,陈司令员遂派人返回河北调第11旅山炮队渡河助战。24日3时40分,石头山被围之敌突围,被我军全歼。计俘敌保安团团长以下1200余人,缴获1门山炮和4门迫击炮。25日拂晓,第13旅先头之39团,以突然猛烈的动作,一举攻占新安,歼敌千余人。第10旅在横水碰了钉子,攻击受挫,遂决定绕过横水向新安前进。截至31日,我军突破黄河后,腰斩陇海路,连克观音堂、渑池、宜阳、洛宁和铁门等城镇,共歼敌4800余人。此举不仅为我军尔后继续胜利发展创造了条件,同时从战略上调动了敌人,迫使胡军主力第1军、第29军于27日开始南撤;尾追我刘、邓野战军主力的改整编第3师全部、青年军208师的第1旅和整编41师的124旅示被迫西援,有力地配合了西北野战军和刘、邓大军的作战。

为了对付陈赓集团,蒋介石急忙组织了2个兵团,企图从东西两面夹击我军,打通陇海路,阻止我军发展。

二、连克灵陕

陈、谢兵团渡河成功后,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即连续发电指出:日前在兰州以东、长城以南、平汉以西、汉水以北的广大地区,主动权业已掌握在我军手里,应放手发展;敌四面空虚,攻取较易,洛阳地区敌所必争,不应使用主力;应速以主力向西抢占陕县、灵宝;以9纵住于新、孟、洛地区牵制洛阳之敌,以一部攻宜阳、嵩县。并要求兵团前委每日向中央军委报告一次。

陈司令员根据这一系列指示和敌情的变化,研究制定了洛阳至潼关的陇海路作战计划。其基本意图是:重点抢占潼关,作出将直取西安的姿态。为了隐蔽意图、迷惑敌人,他命9纵除留1个旅监视洛阳北及横水河之敌外,其余在洛阳以南分散活动,攻占城镇,歼灭敌地方部队,给敌以错觉,以为我军主力在豫西。第10、22旅及38军一部绕过重兵把守的陕州、灵宝,直趋潼关。第12旅及38军一部进抵伏牛山攻占卢氏。

我军展开后,陕州、灵宝就被孤立起来,为我军各个击破创造了条件。在此情况下,陈司令员遂定下了歼灭灵、陕之敌的决心。

当时,敌为阻止我军西进,部署如下:以135旅及2个保安团重点守陕州;以新1旅和206师之第4团分别在灵宝东、南大营、温堂、张汴、岳庙之线防守,以刚进到潼关的27旅1个团向东增强阌乡、灵宝地区防务,该旅另一郡和167旅1个团分向雒南和朱阳镇地区布防;以36师494团1个营及保安团守备卢氏。

鉴于陕州为重点把守的据点,兵力较强,陈司令员决定绕过陕州,趁敌增援灵宝的兵力尚未到达之前,先取灵宝、阌乡,割断潼关、陕州之敌的联系,为下一步夺取陕州创造条件。陈司令员攻取灵宝的部署是:由第1l旅担任主攻;第10旅于张材镇地区为预备队,并监视岳庙之敌;第13旅于祖师庙机动。同时,以38军55师切断张汴、岳庙之敌与陕州的联系并监视陕州之敌;以17师断灵、阌之敌的联系并破坏铁路与桥梁;以第12旅攻占卢氏,第22旅攻占貂略镇。他命第11旅旅长李成芳统一指挥。以“围三阙一”(不围灵宝西侧)的办法,于野战中歼灭灵宝出逃之敌。

李旅长经过现场观察,作出具体的战斗部署及火力阵地配系,确定了发起攻击的时间后即向陈司令员报告并得到批准。

灵宝一仗打得很有趣。本来敌人是在城里的,他们理应守城,但由于他们错误地把我军判断为一支小部队,所以当1947年9月12日21时我军将要发起攻城战斗时,敌不守城却主动向我军发起了进攻,被我军突然一个反冲击将其队形打乱。我军则乘其混乱进行追击堵截,至24时即结束战斗,在野外将敌全部歼灭,活捉新1旅旅长以下5600余人,缴获了4门榴弹炮,而我军则伤亡很小。

灵宝之战一结束,陈司令员立即命令李成芳旅长迅速集结部队准备再战。14日,第11、13两旅就向陕州急进,15日完成了对陕州的包围并肃清外围据点,17日18时发起攻击。第11、13两旅攻夺南门,55师进取北门,经4小时激战,到22时即结束战斗,全歼胡宗南135旅及206师一部和保安团等共5000余人,俘敌旅长以下4700余人,缴获野炮12门。

这时,9纵也攻下了几座县城,歼敌8000余人,第10旅等部西进至潼关外围与敌接触,给敌以重大杀伤。由于地形不利,敌有增援,我军遂放弃夺取潼关之意图。

蒋介石、胡宗南眼睁睁地看到2个多旅几天就被我军吃掉,十分心疼,也大为震惊,更引起了他对陈赓兵团的重视,连忙调兵遣将,增加其第5兵团和陕东兵团的实力。并立即从陕北战场调动部队,集中10个半旅于西安、潼关间进行防御,还因谢甫三作战不力,改由裴昌会任总指挥,并空运了1个师的武器弹药来补充部队。

灵、陕战役结束后,我军立即集结进行小休整。

1947年9月下旬,毛泽东主席来电指示:西安、潼关间胡宗南即将增至10个半旅,继续西进难于得手,应隐蔽东进,离陇海路南下,攻占洛阳、郑州以南,平汉路、伏牛山之间各县,开辟根据地,做好与黄河北暂时断绝联系,敌人打通潼关、洛阳间铁路的思想准备。

根据毛泽东主席的指示,阵赓司令员率部队即沿陇海路东下。

9月30日,敌第5兵团以为我军主力仍在潼关附近,遂乘虚向西进犯。其正面由敌整编15师师长武廷麟奉64旅及1个保安团进占了铁门等地。10月1日,我军第13旅于铁门和64旅遭遇,当夜即被我13旅歼灭一部,后我军第11旅赶到,于2日凌晨解决战斗,除武廷麟率残部南逃外,其余全部被歼,俘敌副旅长以下2100余人。

10月底,9纵向鲁山、南召、方城、叶县出击,攻占城镇,歼灭敌人;4纵向临汝、郏县、登封出击,10月31日,第10旅攻克临汝,守敌整编15师师部及保安团弃城向郏县逃窜,该旅于尾追中歼敌600余人。

这时,郏县守敌除从临汝逃去的整编15师师部及保安团外,尚有已被我军歼灭的64旅新兵—部和125旅一部,共约3000余人。

第10旅于11月2口夜完成了对郏县之敌的包围:这时,我军根据情报得悉:洛阳之敌李铁军率整编3师、整编20师正向郏县开进,欲包围第10旅以解郏县敌人之危。3日,陈司令员马上把情况电告周旅长,要他酌情处置。周旅长当即复电表示有把握歼灭郏县之敌,活捉武廷麟。

陈司令员很着急,要求尽快沟通与第10旅的电话。当时指挥所距郏县50余公里,电话队赶修敌人的地方长途电话线,于4日上午11时完成任务:周旅长通过电话报告:“敌人距县城还有10多公里的路程,我派30团在二十里铺阻击敌人。发起战斗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马上就发起总攻,争取2个小时解决战斗。” “就按你的决定办吧!”陈司令员以赞许和信任的口气表示。

战斗一直延续到下午3点才告结束,当援敌距城还有2.5公里时,我10旅已全部转移。

“这个战斗是周希汉的杰作!”陈司令员如释重负,高兴地夸奖。

李铁军原以为这一下可抓住我军主力了,想在郏县与我军决一雌雄,没料到我军歼敌之后很快就转移了;李铁军进北门,第10旅出南门,我军部队打得干净利落,撤得不慌不忙。

此役悉数全歼郏县守敌。在铁门侥幸脱逃之敌整编15师师长武廷麟,这次也未漏网,同他的副师长一起被我军活捉。

三、伏牛山“牵牛”

1947年11月1日至5日,我陈赓集团连克临汝、郏县、登封、鲁山、宝丰、叶县、南召、方城等8座县城,共歼敌5700余人,打开了我军在豫西的局面,破坏了洛阳敌人的西进企图。

在我军发动上述攻势之后,洛阳李铁军第5兵团以其主力整编第3师、第20师赶赴宝丰、郏县;以124旅指向临汝;以125旅乘火车经郑州、许昌赶往襄城,企图在临汝、鲁山、宝丰地区与我军主力决战。因我军已及时南下,李铁军遂率部继续追击。

11月8日,由陈司令员主持在南召附近南河店召开了前委扩大会议,讨论如何处置李铁军5个旅对我军尾追的问题。会议最后确定:以第13旅等部伪装主力,西向镇平、内乡、西峡口,斩断敌人的西荆公路,与南下陕南的部队呼应,引诱敌整编第3师等部西援,而主力则在伏牛山东麓广大地区展开。

这个由陈司令员主持制定的于伏牛山“牵牛”的作战计划,很快得到中央军委的批准并开始实施。

部队按预定计划展开后进展顺利。11月9日,第13旅、第25旅向南阳以西前进。在西线活动的第12旅于11月11日攻克山阳城,歼敌800余人;第10旅再克方城。14日,第26旅攻克临汝。16日,第12旅又占郧西,17日解放镇安。19日,第11旅攻克泌阳。20日,第10旅袭占南召,第11旅攻克唐河。23日,第27旅再克鲁山、宝丰、郏县等城。

我军“牵牛”部队的目标是要把敌人主力引入宛西。我军部队是以少引多,既要距敌很近,“牵”着“牛”走,又要尽量避免与敌人发生大的战斗,的确任务艰巨,非常辛苦。

11月17日晨,我军占领镇平县城及石佛寺,歼敌2个保安团,俘敌团长以下1100余人。20日,围攻内乡的战斗也开始打响。这时,李铁军兵团在临汝、郏县、宝丰及南召等地数次扑空后,正犹豫不定,徘徊不前,镇平被夺,他即信以为真,确认我主力已进入宛西,便乖乖地进入了我军圈套:

李铁军兵团被我军“牵”到南阳附近,其整3师追过镇平,才发现进入宛西的并不是陈赓部队的主力:于是,他将兵团部留驻南阳窥测我军动向,将第20师置于南阳准备机动;命其整3师继续追赶我军,向西峡口、夏馆山区前进。

我军“牵牛”部队不仅把“牛”牵进了南阳以西,而且把整3师拴在西峡口、夏馆地区达半月之久,这就为伏牛山东麓我军主力争取了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我军沿途攻克一些城镇,歼灭了国民党的一些地方部队和土顽,协助新建的第6军分区和专署开拓根据地并发动了群众。

活跃于伏牛山以东的4纵、9纵主力部队,在李铁军主力被引走之后,连克城镇,歼灭守敌,迅速开辟了豫西根据地并为逐一歼灭李铁军部准备了广阔的战场。

我刘邓、陈粟、陈谢三路大军纵横驰骋于江淮河汉之间,对蒋介石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为了夺回大别山这一战略要地,蒋介石共集中了14个整编师33个旅的优势兵力,在白崇禧统一指挥下,于11月27日开始了对大别山区我军的全面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