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情的名允让她心疼和怜惜,有时是雷霆万钧的君王,有时是忠孝两全的三阿哥,有时是深情温柔的丈夫,可是对于锦儿、玉妃而言,有时更是绝情无义的负心之人!
春儿和青苏格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神情黯然。
洛蓝方走出了园子,便给名窨给劫了个正着,阳光闪烁,还算温暖和煦,灿烂的光子在他身上肆意的跳跃着。
名窨只是定定神望着她,又看了眼提了只简单包袱的春儿,促狭着双眼,唇角弯成好看的弧线,这样反倒是让洛蓝心里直是发毛,“十一爷这会子不是在龙延殿的?怎么溜达到这里来了?”
“看今日三哥连早朝也给误了,且况脸色也极是差,便猜到了怕是也便只有你才有得这般的能耐!”
“这次十一爷只怕猜错了,我可不敢领了这罪受。”
“洛蓝,你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倔傲、清冷、才貌双全、无欲无求…不怪三哥如此宠爱你…”
“我不是无欲无求,只是要的都是要不起、要不得的!所以索性撒开了手而已!十一爷这是在责恨我么?”洛蓝回眸望着他,挑衅味儿十足,从一开始,她便一直觉得十一对她忽远忽近,充满着敌意。
“说实话,我从前是一直对你不存好感,甚至有些恨你,招惹了十四叔又来招惹三哥,可是在辅顺王爷谋反之时,你深明大义,主动去要求母后给三哥施压,从那之后,我便觉得你是个不凡女子!”
“这般十一爷也错看了我了,”洛蓝挑了挑眉,扬起嘴角,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怔怔的望了他一眼,继续道,“十一,我能否跟你讲个知心话儿?”
“什么话?只管讲!”十一很是爽朗的说道。
洛蓝默默的转头朝一旁的春儿和小达子他们望了眼,他们二人也很是晓事儿的静静打了个千儿退到了后面几米开外。
“十一,说句实话,即使是如今,我也没有一种实在的踏实感,名允即使在我身边,我也会担忧,担心他随时会离我而去,千古帝王,三宫六院那还不是常事?但且有那么一****容颜衰退,他还能这般待我?更何况了这子嗣延脉岂是儿戏!这些我自是懂得的……”
“所以我说你很是聪明,可是,或许你对于三哥真的是特别的,三哥自小孤身一人,即使小时候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也没见过他皱过一丝眉头,可是,你在大宇的这段时日,他竟然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三哥那会在龙江找你之时真的像疯掉了似的,他从来未对谁象对你这般在乎的,洛蓝,三哥也许并没有把你当做皇后,”名窨沉沉的望着她,眼底写满担忧,“而是只是纯纯的当作了妻!”
名窨果然有双厉害的双眼,一下看出了她所在乎的是什么!
“想不到你堂堂的一将军倒是能体解到这些女儿家的心思呢,十一,谢谢你……”
“何来道谢,只是三哥自小便受了很多的苦,其他的人不愿意去为他分担,也就只有你了,只怕你的一句能顶上我们的十句,就像你所说的,不知道日后会是怎么样的,但是为何不好好的珍惜现在?”
“你的意思是……”聪明如她,洛蓝大概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就在畅韵园好生住着吧,这可是别人享受不来的荣耀,你又何不好生的珍惜?”
洛蓝回过头,望着一路走来的路,春儿和小达子在不远处不解的朝她看,她的思绪却是纷繁复杂,扭成了一团,她不得不承认十一的每句话都像重重的雨点打在她的胸口之上,虽不很是疼痛,却也酥麻几阵。
“你当我离开这园子只是因为赌气么?”
名窨思考了半阵,剑眉忽然敛起,有些吃惊道,“你是怕三哥因为你更不愿意去其他宫里?”
“……”洛蓝不做声,只是绕过了身子不去看他,虽说这些也不是她所愿的,可是还是必须强迫着自己去做,若她只是个妃嫔她就不必去考虑了那么多了,索性照着自己的性子便罢,可是,她是皇后,孝仪双全、大方得体的国母!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一般紧紧的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极为困难。
“也罢,我想的终归没有你齐全,就怕三哥因了你更是冷落了其他宫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的自在洒脱一些,少去担忧着心思,尤其是现今还是双身子……”
“恩,这些我明白的!”
“还有……”名窨顿了下,眼神有些慌乱,欲言又止,“本当这些话轮不到我来讲,只是三哥对你和十四叔的事儿终归多多少少有些疙瘩,若是可以,尽量勿去担了他的心思。”
洛蓝身子猛然一阵,陡然的仿佛促紧了某根神经,“十四叔…的身子…”
只见名窨朗然一笑,眉角依然紧拢,化不开的忧愁,“幸亏你唤的是十四叔,而不是他的名字,想是放下了许多了,只是终究成了十四叔的一桩心思了!不蛮你,十四叔的病有些恶化了,昨日我还去瞧过,人是瘦了,胡太医他们几个去也说可能是天气渐凉导致病情复发加重……”
“怎么会?前几日还见过他不是还好好的么?以前太医不是说好生调理有希望痊愈的么?”洛蓝淡敛眉梢,忽然想到那张熟悉而苍白的脸,心里猛然一紧,很快悄悄的藏住了心思,卓意这病硬生生的拖了这么些年,苦头吃了不少,只是也为难了妙佳氏。
“十四叔这病也不是这一年半载的,调理哪有那么容易!”名窨叹了口气,转了半身,继续道,“对了,今儿大早大宇那边来信,说是可能过些天儿会来人。”
“他们来人做什么?”洛蓝吃惊的问道,脑海中浮现起朗驽那张让人无从恨起的脸庞,这个用生命去爱她的男人,她回到天契的第二日便让人去大宇将他牵到了大宇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