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吉人自有天祥。嘿!我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刚买600785大成钢铁没几天,它就涨了起来,而且马力十足,象一辆发了疯的坦克车一样猛冲猛撞,乐得我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了。每天都往投资部跑——进进出出的不下二十趟,见屏幕上一根根长阳巨红象一发发“炮弹”直上了云霄,掉下“钱林钞雨”来,喜得我眼睛都红了,还时不时发出一丝丝的绿光。搞得投资部的同事们莫名其妙,问我买了什么好股票?赚了多少啊?我连摇手说,没有,没有,一点没买。他们疑惑地瞧瞧,大概心里在想:这小子既然没买股票,又在那里傻乐,是那根神经搭错了吧!哎!其实欢喜藏在心里没人知晓、没人分享,我也是挺难受的。可顶头上司的话,我又怎敢违背呢?说我买了二十万股的大成钢铁?嗬,别把你们吓晕了哟!
沙菲特碰见我时,金鱼眼也眯成了缝,透着丝丝神秘古怪的微笑。忽然间,我倒觉得这对金鱼眼不凶了,还挺亲切可爱的。经老骆证实,公司对表现不错的炒手还有提成奖励的。我更开心了!寻思着要在老坦克身上挣足了钞票,就死捂着不肯放手。这老钢铁大概挺理解我的心情,5.5元、6元、6.5元、7元、7.5元,一天一个涨停板,大胆往上走,一去也不回头。眼看我的利润快要翻番了,我反倒不安和紧张起来,是卖掉呢?还是继续捂着?捂着担心老坦克“缺油”,卖了又怕它还没疯够。瞧,做这股票还真烦人呢!亏了自然心焦,赚了心情也紧张。
我仔细思索了几天,这次承蒙沙菲特的关照,才好不容易才来了这机会,又骑上一辆加满油的坦克,还是别下来吧!我下来了,钞票面前无君子,功劳上头有红眼。说不定沙菲特金鱼眼一瞪,说是他的功劳,又收回我的操盘资格,我不惨了吗?我小文太需要这老坦克带来的“钱林钞雨”了,等它们实实在在地落在我口袋里,我才有资格潇洒地走一圈啊!看看,春节就快到了吧,说什么也要回家看看老爸老妈了吧!在家乡昔日的恋人、同学、朋友、邻居面前,我总得体面一点吧。还有,广州、海口、桂林、长沙等几个近距离的后妹都盼着我浪漫多情的天狐、天天爱、天下第一爱刀手去打靶呐,这不都是需要钱的嘛。
拉尔也心急火燎地来信,要我快点凑钱搞网站。他说:实在找不到大钱,我们先凑点小钱搞起来再说,以钱找钱可能容易些。我想这提议倒是对的。因为我把拉尔用伊妹儿传来的计划书给了沙菲特,竭力向他推荐这是知识经济时代最伟大的项目。他随手翻了翻,瞄了几眼,不经意地说:“连地皮都没有,这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只对期房和现房感兴趣,而不是去“征地建房”,你明白了吗?”几句话就把我打发的晕头转向。
恐怕他的认识也代表了我大舅的观点吧。靠我大舅出钱做网站也怕是没戏了。从他和阿盛舅把我安在卓品公司“锻炼”以后,他们就没管过我。我连见他们面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能陈述什么项目建议?另外,在老骆带我找项目、谈项目时,我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多数公司对投资新项目一点没兴趣,眼光全聚在“期房”和“现房”上面,称之为资产重组、资源整合、收购兼并、调整产业结构、多元化经营等等。想想也对呀!你东西都没有,我怎么“收”你、“并”你,把你“利用”、“整合”一番呢?如果要新建“房”,找你们干什么?大爷我自己有钞票,随便雇几个专家学者做做干干不就行了吗?
唉!时代不同了,靠计划书拉投资的事似乎成了历史。拉尔大概也想到这层,他要求咱哥们几个自己筹钱先搞起来再说,好在搞个小网站不需要什么大钱,几十万足已,大家凑凑大致也能弄起来。我也算主力队员了,不带头拿点钱出来,一来对不起同学哥们大伙儿的满腔热血,二来我自己也想干一番事业啊。事业——说实际一点,就是要发财嘛;而发财——在今天这时代,在中国的各行各业那有咱们的份,即使有点份恐怕也是四十岁以后的事了,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们除了学学贝鲁斯、扬致远那样弄个不怎么花钱的网站,自己给自己弄个网络原始股东当当,还有什么别的什么好路子走吗?而且,照拉尔的说法和我自己对IT市场的观察,确实有不少人瞄上这行了。报纸上也说今年的网民有了二百万,明后年要翻番,那后年不就是有八百万网民了吗?八百万上网人!哇哈,我们只要在百分十的网民中每人每月收十元钱的上网费,一月不就是八百万进项吗?乖乖,这可是坐地收钱的买卖啊。
“形势刻不容缓,我们得快点,买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首趟航班机票,而不是一张旧船票,那太慢了,最多能捡点美分,希文,你喜欢美分吗?”这是拉尔前天伊妹儿里的话。
“九八年即将消失,九九年立马来到,在世纪末的日子里我们的网络飞机必须起航去迎接新世纪。为了我们的梦想和光荣,为了我们的事业和财富,朋友们,让我们共同努力、共同拼搏吧!”这是他昨天给我们大家打气的信。
“希文,我认为网络经济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财富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财富大瓜分,要造就一代新权贵,消灭一帮老财主。1%的人将掌握世界经济,99%的人去创造世界经济;1%的财富归99%的人所有,而99%的人享用1%的财富;1%的家伙坐在家里的计算机前等着钞票源源不断的进来,而99%的人头在街头、在地铁车站、在钢筋水泥森林墙里涌动、奔波不息,我们是当这1%还是做99%的人呢?就看今天我们能不能抓住这历史机遇。我觉得——我们不能等待了,世上没有救世主,一切得靠我们自己;我们也不能幻想了,马路上不会出现钱包的;我们也不能找理由为自己辩护了,延误战机。时间就是金钱,网络就是财富呀。假如我们现在行动,也许明年上海召开的国际财富论坛会议我们也有份参加,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动手,必须——!!!”这是拉尔今天给我的信。
唉!拉尔的信总让我激动,也让我烦躁。我知道他说的对,可我们该怎么做呢?我们从何处开始呢?你在卖超人狗屁电脑,松鼠写什么鬼怪软件,我在写炒你、整你、合你报告,百成在练什么股评、瞎评、乱评。我们身不由已啊,我们我哪里来钱啊?长这么大,我天天在大路小路上走,可从来没捡过钱包的,这天上会掉下钞票和资本来吗?看情形我现在唯一的希望还就是指望我的这皮黑马钢铁王子给我挣点奖金去做原始股东了,要不然我只好当“鼓眼”了。
在急躁中我过了几天不安分的日子,还好,大成钢铁的继续走高让我安心不少。同时老钢铁要变成软件企业的消息终于见报了,成了钢铁一般的事实。这就是说“老坦克”真要变成新式的“网络飞机”了,这不是重组成功了吗?哈哈,这回我搭对了“飞机”,也达到了我希望的“拣钱”速度。心中欢喜之余却又担心这“老钢铁”变成的“网络飞机”有点玄乎,你能飞远吗?你可不能一头“栽”下来让我到手的钞票进了大海呀。
我打电话咨询张可,他呆了呆,惊讶地说:“呀,你还没抛啊?啊?小范,你倒很有耐心嘛,赚了这么多,你小子行呀!这还要问我?哈哈哈,我还没你赚得多呢,怎么当你的老师?自己瞧着办吧,注意别贪过头就行了?”
我又问百成,他也大吃一惊,说:“你真买了?还没有卖啊?”
我乐呵呵道:“当然啦,整整二十万股呐,唉!只是遗憾这是公司的,要是我的我立马把这钱给拉尔办网络公司去了。”
他叫嚷道:“哇,你牛呀,我就知道你小子****运气特别好,靠,赚了这么多,有奖金吧?你要请我们顿海鲜大餐了。”接着又打击我,“咳!你小子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赚了这么多还有什么问的?卖吧,难道你想捂着过年不成,或者你是想把每一截的利润全吃光,你也太贪心了吧。”
我又问老骆,他说:“可以卖了,你有90%以上的利润率,即使他们逮着黑马也赶不上你了。”
老骆其实还不知道我买的是实盘,要是知道了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呢?哈哈。我又欢又喜又忧又愁地呆坐半天,看着一会上一会下的曲线走势,仍然舍不得离开我的网络飞机。
就让他飞飞吧!帮我多挣点我的原始资本来。瞎操这么多心干吗?
但内心的喜悦却是无法掩饰的,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民都知道。公司里既然不能声张猛吹,我就跑到网上的谈股论金、黑马论坛、说股捣股、股坛风云站点,用“网络机长”注了册,贴了许多笑哈哈的帖子,其中一则是:
题目:股市密闻:我坐上了网络飞机——发言者:网络机长
内容: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好消息,一不小心我买了一百万元的大成钢铁老坦克,一没留意它成了一架网络飞机,一点不知道我就实现了我的翻番梦,哈哈哈!现在,它还在飞……飞得很高……估计要飞到太平洋的彼岸去吧。哈……哈……哈……钱林钞雨快把我砸晕了,我该怎么办啊?那位大侠指点我一二?我要不要下飞机呀?
——网络机长
屏幕显示469人点击翻阅,27个东东回复了我的帖,我选了几个家伙的回复给了回帖:
回复标题:兄弟,赶快逃吧!飞机要坠了,——发言者:股海船长
再回复标题:哈哈,不会掉的,没见沾上网络一点毛的都要飞上三十元吗?——网络机长
标题:你真好运气,见好就收手,——发言者:孤独股客
再回复标题:谢谢,可网络飞机太难坐上,舍不得下来。——网络机长
标题:当心点!头被砸晕了,钱被别人捡了去。——发言者:股王
再回复标题:发财多不易啊,我的眼睛随时瞪着呐。——网络机长
标题:下次蹬机的时候,别忘通知哥们一声,我也想玩一把网络飞机。——发言者:无缘
再回复标题:现在正是中途转机的时候,快上来吧,来得及得,大成钢铁的目标价位是30元。——网络机长
我还希望股民们去抬大成钢铁的轿子,就注册了“黑马王子”的网名,写了一帖庄家消息大揭密的新闻,大放一颗“卫星”,反正网上造谣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
题目:庄家绝密消息大爆光——发言者:黑马王子
根据黑马王子秘密侦察得到的第一手庄家绝密消息:600785大成钢铁还要上涨,请大家踊跃购买。785的短期(三个月内)目标价位30元,中期(半年内)目标50元,长期(一年)目标100元,信者发财,不信者——发怒。
——黑马王子
屏幕显示1078人点击,35人回复,我又选了几个回复乐孜孜的给了回帖:
题目:造谣的家伙,该杀、该死、该烧死。——发言者:刀客。
题目:笨蛋,你太落伍了,没见高科技把卫星搞上天吗?搞几只股票上天会难吗?——黑马王子
题目:真的吗?你别哄我,我买了二千股还没出呐。——发言者:魅力无穷
题目:好美眉你等着捡钱吧,只是到时别忘了请王子我出山喝杯洋酒哟。——黑马王子
题目:大家别信这疯子,他等着你们去抬轿子呢。——发言者:股神
题目: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这是伟大的美国佬说的,没听说吗?买股票就是买未来!买网络就是买疯子,这是聪明的黑马王子我说的,现在听说了吧!——黑马王子
题目:600785真有这么厉害吗?——发言者:寻问股经
题目:当然啦,知识要经济,网络要革命。——黑马王子
这么捣捣还蛮有趣,不仅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发挥天才想象力——胡编乱造、造谣生事,就是看看各路股民东东们的各种怪招异式、真言实话、谣言骗语、俏皮话、牢骚话、幽默文字就能让人笑掉大牙!我一连在此盘桓了好几天。
南国的冬天到了,虽说不真冷,可游泳池去的少了。庐园里的生活还是老样子。大舅妈和贝贝总是在一起——楼上楼下、大厅花园走来逛去的,全不知喜怒哀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平平安安、无忧五虑的过着安静日子,还有陈医生跟着保镖。时间长了,我都不知道该为大舅妈庆幸还是感到不幸?而外公倒是可怜的狠,整天躺着——不是轮椅就是床,萎靡的不成样子,见到他我鼻端总是酸酸的。三舅和三舅妈安详地做着份内事,没有焦虑、没有忧愁,过着太平安宁的别墅日子。能说点话的只有小菊,只要我肯和她谈,她就滔滔不绝的说过没完:小区里发生了什么希奇事哪?邻居谁谁又怎么啦?那栋楼又传出什么传闻呀?晚上她还经常躲在房间里和我家那些亲戚表姐表妹煲电话,新闻挺多的。但我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没一点兴趣,有时就逗逗她,问她有男朋友没有啊?准备找什么样的老公呀?看她涨红了脸、忸怩不安的神情,我就会想起我的淘气来,这样还觉得好玩点。
我那神秘有钱的大舅和阿盛舅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我第一天到深圳时他们曾给了我一番教导,就过问我了。我心里有点气恼,难道你们忘了我这个投奔你们的外甥吗?你们难道就把我放在投资公司不管不问吗?哼!那我投奔你们干吗?我还指望你们提携我一把呢。但有时也想——这样也好,我倒乐得自由,继续当我的大别墅主人吧。七表舅倒来过几次电话,请我去他的味鼎记吃了几次饭。可他没了少年时代揍我那样的野性了,又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在我面前总摆出规规矩矩的样子。我喜欢无拘束的生活,他搞得我没劲,我也不爱去了。
按理说深圳的夜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我也有摩托车,外出回来都很方便的,可实际上我除了经常驾车瞎逛外,它的实际利用率并不高。
我在这里一来确实没几个很随便的铁哥们,二来也没找到什么赚钱生意做(没生意谈,深圳人不爱和你浪费时间的),三来没涨鼓鼓的腰包。当然啦,主要是腰包不涨的缘故啊。有许多次,公司同事和一些联系上的同学、还有老骆、包括张可也邀请我去玩,可去了几次后那里好意思多去呢!吃人三餐,还人一席呀,这道理我还懂得。可要我请别人,这儿的消费确实不低呀,我那可怜的工资那里够?我这空心别墅主人每个月去掉零花钱、上网费、摩托车油费、买点衣物什么的,再给老爸老妈寄上三五百元,自己泡几次酒吧、喝几次早茶、偶尔在外吃吃晚饭、消夜什么的,一个月的辛苦钱就干干净净的消失得无影无综了,偶尔我还得找小菊借点来渡过月末危机。唉!我天天爱除了在网上比较豪爽和潇洒外,可怜在生活中还和以前的穷学生没两样呵,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做个规矩老实男儿。这事想起来就觉得惨呀!公司财务部是我常去聊天学广东话的地方,两会计美眉的零食被我消灭不少,我早想请人家撮一顿了,可也没胆气实现这个愿望。这个钱字呀,真是一件让人伤脑筋的事!我估计我得挣上万儿八千元的月薪,日子才可能过得滋润一点,但现在——还差得很远,唉!说起这事就特没劲。
庐园的生活还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人气不足。每天下班回家时,我心里就想到冷清和孤单两单词。自己玩的时候太多了。吃完晚饭,只要没外出活动,我就直接上三楼——我的天地里,豪华的办公室看看书,完善的健身房练练身,餐厅吃吃宵夜,再打打淘气电话,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二点,这时正好到了半价上网费的时候了,上网玩玩联网游戏,当然多数是直奔翻字室。而且这翻字确实是有瘾的,只要习惯了翻字生活,一天不去,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我在和风中薛静翻字蜜聊的时候,也没拉下别的网友美眉。我把两个本地的美眉翻了出来,她们才不象风中薛静那神经病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非常爽快就和我打了靶。但遗憾的是我们是歪靶,打靶时我就想着开溜。
一个是来自海南的学生美眉,在深圳某读三年级,学文秘的,网名叫飞花子,一见她我就觉得她叫郁金香更合适。她网上翻的文字活泼、俏皮、幽默,可实际上她属于清秀文静、性格有点内向,不爱说话的美眉;喝了两小时茶,她静静的、羞涩的听我神吹,自己没说几句话,和网上表现出的情趣大相径庭,不合我的品好。
另一个是深圳本地的白领小姐,在一家外资公司干了三年的销售工作,网名叫百灵。她长的不错,眼睛大而有神,属于能干妹妹,和她做化妆品营销的职业特点很相称——她说她是个优秀的推销员。她问了我一大堆问题,包括我的、我家里的、公司的、还有海外的等等,象查我家三代户口。我不太喜欢这么能干又靓丽的女孩子,立马想着逃跑。
百成和拉尔也各推荐了一个他们翻到的特区侯妹,介绍给我解决;我不负哥们的厚意,照单全收,和她们联系上了,也去打了靶。
拉尔介绍的那位侯妹,是位二十七岁的研究生小姐,在一家银行上班,来自湖北,网名叫saly;她很有才华,语言明快,文采飞扬,可外表太一般了,对我这个唯美主义者来说,也不大对路。
百成的那位美眉也有个洋名,叫mayasister,她和百成一样,在证券公司里搞研究,人长的娇小灵巧,妩媚动人,但皮肤有点黑,我也没来什么电。
这其中还有青鱼儿美眉,我抽了个星期天去了趟广州。她来车站接我,可她的容貌把我吓了一跳,我几乎不敢认她了。但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貌和修养,我仍然让她乐呵呵地陪我逛了广州。当然,在她这个处于幻想年纪的小妹妹面前我是异常老实的。没办法啦,这网上爱情和生活爱情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打完靶,既然没感觉,大家喝喝茶、聊聊天、嘻嘻哈哈笑谈玩闹一阵也就该散了。虽然我天天爱是个见了美眉就特来精神的家伙,可我也不敢制造太多的网络爱情悲剧呵。如果把这些充满好奇和梦幻的美眉们吓得不敢上网了,我和拉尔他们搞出来网络公司去赚谁的钱啊?就保持在网友皆朋友的份上吧。但她们对我的印象好象不错,总来电话或者伊妹儿关心我、问候我,还含蓄地表示一些只能意会的东西。我有时也心痒,狠不得立即飞去和她们淘气一阵。千娇百媚女儿态,每个美眉自有一番可爱之处,特别在有点感觉的男人面前,她们会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地表现出那种不胜娇羞的女儿姿态,让人见了不胜爱怜或者动心不已,即便不谈什么恋爱,也算是一种精神享受啊!这比我孤孤单单呆在庐园有意思多了。可吃饭、喝茶、聊天、看电影、卡拉OK、歌舞厅、夜总会等等,天下那有免费的乐园?遇到这种情况,我经常想起一首流行歌,把它改了改,唱成:不是我不大方,而是哥哥的腰包太瘪;不是我不懂感情,而是买单比说话更费劲。我只好死死地掐住心里痒痒的蚂蚁,胡乱找些借口,闪到健身房去了——省点钱和淘气淘淘电话吧,这样还实在一点。
没钱——啊啊啊,可真苦啊!
我和风中薛静的网上爱情倒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她同意和我打靶,可迟迟接不到她的约会信息,这叫人着急不着急?
在打靶的第二天,她就给我来了一封情意绵绵的长信,大发感慨和热烈议论,问是我写的吗?她好感动,都想哭了;还问我见面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见面呢?让我们把爱留在心尖,不是很好吗?这些你都懂的,为什么偏要把我们的美镜和幻想打烂?邀我去迷你面聊,等等。我见她没约打靶的时间地点,推说有事就没去了。我天天爱一向是说话算数的人,再和你谈冷冰冰、又费钱的网络爱情,除非我真成了神经病。但我还是希冀最后的打靶,就从磁盘里调出以前的文字杰作——一些爱情诗篇和动人情书,改了改给她发去,算是我深沉的回答吧。让她去想,让她去猜,也让她的温度不降下来。她又来信了,说些问候话,还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晚上去迷你聊天吗?我再挑一些无言胜有言的爱情诗词句子发出,做为我不累她累又有点效果的美妙答复。我也想到过她这次说的是真话吧?她是个美女还是以前说的丑女呢?她不会也是一个让我不得不闪的美眉吧?但不管怎样?我要打靶,一打靶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我们是——继续——还是结束?
圣诞节要到了,这儿和上海、北京一样,男女青年们都挺重视这个洋节日的。公司的同事有的在发明信片、贺卡了,也有的在讨论和安排怎么过圣诞夜了。我也该发贺卡了!可我这个物质上的贵族、业余生活的孤魂野鬼该怎么打发这个让人头痛的洋鬼子节呢?我是个不浪漫但偏偏想找个妹妹一起浪漫的人啊?!但现在离我近也让我有兴趣的丫头就只有一个网上的美丽哀怨的风中少妇啊,她会在圣诞节的夜晚出来见我吗?我先到几个站点选出一些画片、图案和文字,改改写写,制作了不同内容和形式的电子贺卡,给淘气、拉尔、松鼠、百成发了,再给一大帮普通同学、朋友和天南海北的男女网友们发了一通,然后给风中薛静来了一封,我在卡片上写道:
亲爱的风中薛静小姐:
首先,我真诚的祝您圣诞节快乐!
其次,我想你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如果在圣诞节的夜晚里能见到你,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不然,南国都市寂静的夜空上会有一个孤独忧伤的灵魂在呼叫,它可能还会停留在你的窗前——徘徊不走……
当然,这需要你有空。你有空吗?
我在风中等你——就这一天了!
天天恨(我刚刚改了名)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第二天,我急急的上网,在“天天爱”信箱里首先挑出风中薛静的回信读了起来:亲爱的天天恨先生:
首先,我真诚的祝您圣诞节快乐!其次,我想问问你,你这是圣诞贺卡吗?我怎么觉得我象一个欠了债的人似的.
再次,天冷,别在风中徘徊的太久,当心冻坏了身子!你妈妈会心疼的。室中薛静(对了,我也刚刚改了名}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哈哈哈哈……!这个鬼丫头还给我搞花样名堂,你要不来打靶?我才懒得陪你这小蜜解闷了。
再打开我本名信箱,有拉尔的来信,哟!是一封长长的附件信,我把它拷下来,等处理完其它信件和贺卡后,我下了线,开始读拉尔的长信。
百成、松鼠、希文:您们好!
首先,我在南京遥祝您们新年快乐!永远的快乐!!!!其次,也请你们祝福我吧!衷心地祝福!!!祝福我胜利结婚了!!!哈哈,这是个特大号外吧,我想你们会吃惊的。其实我和你们一样,写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的。可事实上明天我就要去登记了。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人总得结婚,就象人必须活着一样那么重要。我比你们年纪都大,我得率先完成这个伟大而光荣的生命任务。
我明天的老婆是我在网上翻字认识的,就在南京,我们刚打完靶。从打靶到做出这个历史性的决定也就一星期的时间。当然我们在网上翻字认识、了解、谈情说爱倒有几个月了。可不管怎样,这也称得上闪电式的网上爱情到婚姻的故事。这事出乎你们的预料,我自己也不例外。
你们知道,我一向是个谨慎的人,特别在对待婚姻上,所以在我和她翻字、网来网去时,一直把她当着一个普通侯妹看待,既没给你们提起过,也没想到和她会怎么样的。但这次我来南京来搞我们超人电脑的冬季销售活动时,我们有机会打靶了,可谁知道我们竟然打中了。最主要的是我被她彻底征服了,这也算我和她有缘吧!
这几个月来,我跑了许多城市,从超人电脑销售中我体会到了真正残酷的商业竞争,每个地方、很多事、许多人都给了我很深的感触,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前程和出路问题。
从IT业来看,硬件行业的衰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们公司算是响当当的PC企业,但为了保证PC机的销售额和市场份额,还是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发起一系列的战役、决战、重点突破等等销售攻势(不瞒诸位,我也学会打仗了。记得我们以前经常笑话那些整天封方面军、封司令、封总指挥、封将军,专打战役、学领袖、当领袖的公司和企业,但今天我也打得浑身来劲,还觉得就要这么打,要不然市场根本拿不下来)。才能保住销量和市场份额。而别的PC企业不会坐山看戏的,他们会发起新一轮的销售攻势,你来我往几个回合,PC机的价格还得下降。本来PC利润已经偏低了,价格战再这么一打,最后谁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一个企业如果没有了正常的经营利润,这个产业怎么办?只能维持、维持、再维持,那里还能谈什么发展和壮大。与此同时,软件、网络产业却面临着新的发展机会,人们买PC机干吗?不就是方便工作和生活吗?可现在多数的PC都停留在打字、游戏功能上。全国有成百上千万台电脑啊!这是多大的浪费和遗憾!可反过来说这里也蕴藏着一个巨大的商业机会。把几百万台计算机充分的利用起来、联系起来,使其更有使用价值,提高我们整个生活的效率和质量,那是个多伟大的发财机遇啊!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正如我们知道的一样,很多人、很多企业都看到了这一点,已经朝这个方向做了。要是我们再不抓紧时间介入其中,我担心我们将失去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白手起家、转眼之间腾飞云霄的决好机会了。
为此,我心急如焚。可是我们太穷了,我们没有钱!光有想法而不能实施这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啊!
你们知道,我出身在西北那片贫瘠土地下一个贫穷的小山沟里,那里穷得我都没法说出口。在所有人的面前,我拉尔是欢笑的、勇敢的、能干的和幽默的,我参加你们所有有趣或者无聊的活动。可实际上,我很孤独,比你们苦了好多,不怕你们笑我,有时一想起家、想起亲人,我就躲在一边悄悄的哭泣。想想自己吧,十九岁离开家乡,十年了我都没有回去过,不是我不想家,也不是我不孝顺。我真的很想家!很想看看养育我慈祥和蔼的老父母亲。他们为我这个求学的儿子做了他们超负荷的一切,而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他们做啊,我不敢回去,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我对他们一点帮助也没有。我也怕回去,想起家乡我就想起满脸皱纹、黑红脸膛的老父、大哥、二哥和我家那粗黑的大饭碗,那一刻我的心是被辛酸和难受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我曾经暗暗地发过誓,我要带上一大笔钱回去,孝敬我的父母,让他们过上几天好日子;我也要在家乡建一所希望小学,让贫穷的乡下孩子能进入学堂;我也想设立一个扶贫的奖学金,让没钱的读书学子安心读书,不要象我一样整天忙着打工挣钱。可是,我有这个能力吗?我有这个本事吗?我拉尔只是京城里一个没有住所、四处流浪的汉子,我拉尔只是一家大公司里打工的卑微小职员,我还是一个两手空空、双腿带走全家的穷光蛋啊!……
我这个准老婆叫小梅,和我一样也是个乡下孩子,今年二十八岁了,没什么文化,勉强读完了高中,人长得也很一般。她十七岁离家进城给人打工,干的是洗发、理发、美容、减肥之类的工作,也许贫寒的出身给了她许多普通人不具备的刻苦、努力和坚强性格,在经历了十年的磨难和艰辛后,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漂亮房子,一笔的银行存款和三家颇具规模的女士健身美容休闲中心。在各行各业竞争激烈的今天,一个没文化、没学历的年轻女孩子能取得这样的成就,那是多不容易的事啊!但她还没有陶醉和满足在目前的成绩里,仍然刻苦地学习和孜孜不倦的追求新的事业,她学英语、学电脑、学企业管理,读完了两年的大专,还准备继续读本科。同时,她的性格也有明亮之处,心地善良,性情温和、柔顺,为人诚实、坦率,作风正派、端庄,并不是风风火火或者精明强悍的女强人形象,也不是乱七八糟走偏门、捞世界的女人。我毫不怀疑地认为她完全配得上自尊、自强、自信、自爱这八个字。
小梅对我们这种多读了几天书的人很敬仰,也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做她的夫婿。在网上我们偶然相遇、认识和了解,相同的经历和背景使我们有了许多的话说,我们渐渐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你们知道,我对谁都神吹我的宏伟的网络发展计划,对她也没例外,在她听了我做网络网站那番神圣伟大光荣的事业设想之后,作为一个初级电脑迷、上网爱好者的她来说,对我钦佩的五体投地了,自己率先堕入情网,给我寄来照片,热情地邀我去南京。当然在交往中我也被她的经历、她善良的性情、她的聪明和能干的个性深深吸引和感动了。
这次我到南京来,我们迫不及待地打靶。打完靶,她被我完全征服了,对我非常地好,说得上是百依百顺和柔情万种,让我这个飘荡了十年的游子终于感觉到了人间温暖和柔情,她也给了我从没享受到的作为男人的那种神圣感、充实感和自豪感。我想:一个无论怎样坚强的男人到了这感觉份上,想走恐怕腿肚子也软了。她也暗示了我几次,她愿意嫁给我,帮我或者说我们一起去完成我的梦想,她还愿意将她的休闲中心一起交给我这个硕士来管理,她只想做一个温柔、恬静、安详的贤妻良母型内助。她的深情和厚意感动了我,我在路灯下徘徊,我在长夜里思考,我度过了两个整夜未眠的夜晚。我也好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可我知道这会把你们难住的,最后还是要我自己来拿主意。而且我也担心你们几个鬼怪的家伙会揶揄和笑话我,那会搞掉我的勇气的。但我把二十九年来经历过的,以及将可能经历的都翻前思后的想了一二三遍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她说:小梅,爱我就嫁给我吧!她听完我的话,很高兴,很快乐,眼里流下了快乐和激动的眼泪。
我的婚姻故事就是这样的,听完以后,你们怎么想?但不管怎么想,事已至此,我非常的高兴和快乐。对我的小梅来讲,她实现她人生的全部梦想,包括找到我这个她满意的郎君;而对我来说,我也找到了我的归宿和我的根,这两点对我太重要了!!!所以你们为我祝福吧!
我猜你们几个家伙肯定在偷偷的笑吧?靠,处了几年,你们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这当然是开玩笑的。但事情偏偏有怎么巧嘛,我正在上窜下跳的找钱吗?换了我心里也会象你们一样的嘀咕:噢!这个拉尔原来是看上人家的钱了,堂堂的经济学硕士为钱下嫁了一个发廊妹出身的女富婆。
其实,咱们哥们间用不着说假话的,如果真是我也承认了,为事业做出牺牲的男人太多太正常了!有时虽然觉得他们的行为有点好笑,但最后都能理解的。自古英雄论成败,人们注重的是结果,没人会去注意你是丑恶的还是光荣的、肮脏的还是干净的发家发财史的。即使千夫所指之人,不是也有一大帮崇拜者嘛!但我在和小梅的事上,凭心而论,我还真喜欢和爱上她了。如果说为了钱,我——拉尔,你们还是了解的,不会为五斗米折腰吧。十八岁离家时,身上就一袋硬帮帮的干粮和一把皱巴巴分纸币,读大学四年、工作三年、读研究生三年,穷是穷点、苦是苦点、累也累点,但这么多年还是战斗着走过来了。而且我拉尔也是个能挣钱的人吧,三年来,无论是打工挣工资还是领奖学金,那次不是我最多,我不会挣不来钱吧?其三,你们搞得瞎花钱、浪费子弹的各种各样鬼活动,我拉尔一次也没退缩过吧,硬着脖子、咬着牙也陪你们上山下海的,我不是很小气吝啬之人吧。其四,我不做什么发财的春秋大梦,就在超人电脑里当当白领、挣挣工资,我相信我的日子也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我用不着一定出此下策——讨个不喜欢的老婆,这点我也没乱说吧。因此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可你们不同了。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整天都在背后笑我、议论我,我******心里会难受的,所以你们必须支持我!
当然,有可能,在我下决心的时刻,小梅的钱起了那么一点点的作用,但最多也就二三成吧,其余的七八成,我是完全真心的,现代人的婚姻有了七八成的真心实意难道还不够吗?
所以,你们——我最亲爱的朋友们,在新年来临之际,一为我和小梅祝福,二不准笑话我,三不准歧视我的小梅。切切,拜托了!!!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贺卡!也祝你们早点成家!
——你们永远的朋友:拉尔
一九九八年圣诞节前夕
拉尔的信很感人,看得我眼睛都湿润了,我还能说什么?这鬼拉尔,悄悄咪咪的打中又讨了一个富婆媳妇,还不许我们笑他,这是什么话?我马上回信写道:
拉尔老兄:
你的大作如此感人,我被你感动了。其实你也不用解释这么多的,就说你有七分什么三分爱的,我也不会笑你;男儿大丈夫志在千里万里,何必为身边女子出身在意呐,也会为你祝福;现在什么年代了?罗嗦一大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算是本作中的一大败笔。好了,批判归批判,就照你的话说吧!
一为拉尔和小梅姑娘的郎才女富,佳偶早成,夫妻恩爱,百头偕老,致意我深深的、遥遥的祝福!
——何时喝喜酒?先把你灌倒。
二祝拉尔和小梅姑娘早日来个小拉尔!
——咦,什么时候办个“拉尔”网站吧?我一定入股。
三祝拉尔和小梅的事业永成,富甲天下!
——哦,在“拉尔自然美休闲娱乐国际连锁公司”给我留个董事位子吧!
四祝拉尔和小梅姑娘控股的“大拉尔网络有限公司”早日开张!
——喔,也别忘了我的董事席位。
你的兄弟:希文
圣诞节到了,我一直注意我的扣机,一有响动马上就去复机。可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我开始有点心情紧张了,脑子里不断想象她是什么样子?如果她真当富豪情妇,应该是个美女吧,最差也该有七八分的姿色,否则那个富豪会养她呢?看来她真是个美丽的深闺怨妇了,也难怪深夜喜欢上网了。可她会出来吗?能和这个神秘的美眉共度一个洋夜晚还是值得的。她会是什么样的美态呢?我努力回忆看过的电影里的明星了。最好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含着一股春情、带着一点幽怨、还有一些落寞的感觉,孕含一股“电”倒天下一切男人的光芒,她的秋波对你一转、眉目给你一扫,立马“电”得你晕倒、魂魄象要轻飘飘的飘上云端一般。而男人们看她一眼,就迈不动腿,走不了路,宁死也不肯把目光移走,心里还恨不得立即拜倒在她的超短裙下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啊。
哇哈!真要有这感觉那才带劲呐!
可怎么还没来电话呢?难道她真是在骗我啊?或者是自我感觉良好?再或者是吹嘘自己?要不她怎么还没消息呢?我天天爱可不要栽了跟头啊?我忽然觉得虚汗直冒。再想想我们交往的前后,从翻字和伊妹儿来往的整个过程,这很有可能的呀。时间她有,深圳也不大,见上一面费不了多少时间啊;地方也多呀,酒店、中餐厅、西餐厅、茶坊、快餐店、歌舞厅、夜总会、酒吧等等那里不可以打靶呀,也可以选个黑黢黢的地方嘛,怕谁看见?真是的,我不会受了这丫头的作弄吧?我胡乱想了一通。
“叮叮叮……”桌上电话响了,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急忙拿起电话。唉!是小菊——她告诉我,随园晚上有圣诞晚会,金小姐来电话说,老板叫我没事就过去玩,她也要去帮忙,叫我下班后早点回家,吃完饭让我带她一起去。
我悻悻地答应了。谁叫我自己没节目呢?公司同事好象都找到方向。老骆也要去老乡家里,他邀请了我,我和他们人不熟,那好意思去烦人家。还是回我的大别墅自己享受享受自己吧!现在既然大舅有请,也不错嘛!正好见见他们,看有没有什么好事临门。随便也瞧瞧我大舅他们的圣诞夜排场啊!
我和小菊骑着雅马哈摩托车赶到随园,时间过了七点半。天已经黑了,随园灯火通明,小楼的四周环绕和垂吊一条条着流动闪烁的小彩灯,大院门口和楼前庭、大厅门口立着几棵二三米高的圣诞树,上面放缀着彩色的小玩意、灯饰和灯光。院子里停了许多轿车、中巴车和摩托车,老远就听见楼里传出一阵阵男女欢笑声,随圆在夜色中透露出圣诞夜的光彩、热闹、喜庆气氛。一点不象我上次来时那么静谧和严肃。
我放好车,和小菊走进大厅,大厅里或站或坐着二三十个男女,隔壁房间也传来人声笑语。我扫了一眼,除了坐在沙发上的阿盛舅和金小姐外,其他人都不认识。路上小菊就告诉我,今天来的客人主要是我大舅公司里的高级干部们和大舅、阿盛舅平时来往比较多的好朋友,每年如此。但我没见投资公司的几个头们,大概他们还在吃圣诞大餐吧。
阿盛舅见了我们,向我们招手。我和小菊走过去,小菊叫他李总,我也跟着叫了声:李总。其它几个人也和小菊打招呼,小菊笑嘻嘻的应着,阿盛舅问她:小菊,家里好吧?没什么事吧。没事,都挺好的,小菊应着。阿盛舅点头,聊了几句,小菊告辞去OK厅帮忙了,还叫我等会到OK厅来找她。阿盛舅问了我工作情况怎么样?还习惯吗等等?我一一回答了。他点头微笑道,听徐经理说,你表现不错,学习有热情,也很认真,还参加炒股培训了,好,就这样干下去。我笑笑没吱声,阿盛舅还说,还听说你逮住大黑马?是,抓住了一只,就是那个大成钢铁,也算运气好吧,我回答道。哦,阿盛舅听了点点头,吩咐我好好干下去。接着叫我随便点,餐厅、大厅和餐厅里有酒、有菜、有蛋糕等,你随便用吧,又叫站在他旁边一个姓李的先生照看我,给我介绍一下环境和人。李先生和我点头答应。看阿盛舅他旁边总围着许多人,新进来的又在和他招呼,金小姐也在忙着招呼客人,我和李先生往边上去了。
李先生带我到大厅墙边的长台上端了一杯葡萄酒,我们聊了几句,他是阿盛舅的秘书。然后他带我到大厅两边的房间转了一趟,每个房间都布置成豪华的会客室模样,里面或坐或站、或进或出着一个个气势不凡的男男女女,大家见了都热烈地招呼,问新年好等等。房间里四处听得见东北话、广东话、四川话、湖南、湖北、潮洲话、普通话、客家话等,南腔北调的汇聚一堂,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声笑语。李秘书把他认识的几个人介绍给我,我们相互交换了名片,也顺便聊上几句。他还又指着一些人介绍谁是谁,是做什么的?听了他的介绍,大都是些总经理、副总经理、部门经理,各行各业的都有。谈的谈股票,说的说生意,也有谈政治、新闻、经济、证券形势的种种,当然也有很多是男女打情骂俏的语言。很热闹的景象,就象电影里见过的场面一样。我见李秘书忙,又见许多男女说话、聊天、喝酒、找东西吃都挺随便的,就不想麻烦他了,说了两次我自己随便转转,你去忙吧。他才离去了。
又陆续来了几拨人,公司的几个头徐经理、沙菲特、刘洛斯、小林、小王也都来了,几个人见了我都微微一楞,大概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吧!原来参加这个红岭道5号晚会的并不容易的,多数人是拿着请柬才来的。同事了几个月,除了沙菲特,我和他们并不太熟悉,大家相互打了声招呼,聊几句就分开了。我还见到了北京见过的板刷头,他也认出我,我们相视一笑,简单聊了几句。他给了我一张卡片,他的名字叫陈岗,是一家保安服务公司的总经理。
逛完大厅,正想去地下室的OK厅看看,却见人群骚动,接着响起了掌声,原来是我大舅从楼梯上下来了。他满脸笑容,身边挽着一个身穿晚礼服、年轻漂亮、高他大半个头的女孩子。我听见旁边有人在悄声议论说那女孩子是个模特儿。我仔细欣赏一番,那女孩子还真象个模特儿。一张白皙、略显稚气的青春面孔,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身材高挑、瘦削,一件得体的低胸露背黑色长裙映衬出她美妙的身姿,黑亮头发高束头顶,做了个我没法评价但很好看的发式,长颈和耳垂上都戴着闪光耀眼的首饰,满面娇笑象朵娇艳的桃花,一脸喜色给人感觉这是春天的花朵。她亲热地挽着比她矮的多的我大舅的臂膀婀娜多姿、袅袅婷婷走下楼梯。
大舅对众人一边微笑,一边见人就停下来寒暄、问好、打招呼、说上两句话,再换下一个人。大舅看到我,也镀了过来,我忙叫了声:“李总,祝您圣诞快乐!”
“唔,谢谢,小文,圣诞快乐。”大舅答应了,再打量我几眼,笑问道:“小文,感觉公司样?能适应吗?有些什么想法?说说看——”
我回答道:“很好,都能适应,其他想法没有,主要就是多学习。”
“唔,很好,”大舅满意地点点头,头一偏,对年轻的模特儿笑咪咪说道,“他叫范希文,小年轻的硕士,在投资公司里做事;小伙子长得还不错吧?他妈让我给他找个女朋友,这事——我就交给你了,把你的小姐妹介绍一个给他。”
“好哇。”模特儿稚气和明亮的眼睛认真打量了我两眼,问我道:“可我的朋友没你那么高的学历,你愿意吗?”
“这个……我可能做不了主,我得问问母亲。”我不知如何回答,来了个妙答。
“啊,这还要问你妈?”小模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阿盛舅和一个漂亮小姐面微笑站在一旁,连徐静强和沙菲特等人也混在人群中,听了我们的对话,全部人哈哈笑了起来,小模特也跟着笑了。
“噢,现在不用了,我替他妈做主好了,你先带来让他们互相瞧瞧嘛。”大舅止住了笑,接过话头说。
“好呀,这个容易,我明天就跟我的小姐妹说说,改天带来让你们认识一下,这样好吗?”小模特对我笑道,又歪着头娇媚地问我大舅。
“行,你定好了,我就叫小文来。”大舅笑道。
我忙对小模特说:“那谢谢了!”
“好,小文,有事打电话过来,你随便玩!”说完,大舅和小模特转朝别的客人。
晚会上,走来逛去也有不少漂亮太太小姐,我心里盘算着如何联络两个。可随园还没有参观完,看时间才九点,估计结束还早,再到随园的OK厅瞧瞧,到底有多豪华漂亮,就朝楼梯走去。突然,我的扣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心中一震一荡一惊一喜,脑里飞速闪过风中薛静的名字,会是她吗?我立即去找电话。
大厅和其它房间的人都很多,比商场和舞厅还热闹,说话一点都不方便。我转身往二楼走去,上了二楼,这里倒是静悄悄的,可各房间锁了门,找了一遍才在起居厅的沙发转角上发现一部电话。我拨通号码,有人接听,我喊了声:“喂?请问谁打了扣机?”没人说话,我心跳有点加快,又叫了声:“——喂?请问谁打的扣机?”终于,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子犹豫的声音:“——是范希文吗?”
“我是范希文,你是——”我大喜,但仍然不敢断定,感觉心情有点紧张,手心出汗了。
“薛静,你……愿意……出来吗?”她好象鼓足了勇气,前句果断,后句略显犹豫。
“当然,很想,哪里去找你啊?”我回答道。不想才怪!
“我——,那你——能出来?”她有点犹豫地问。
我立即回答:“能,马上就能。”
“好吧,我在金海唇大酒店,在二十六层的西餐厅里等你,知道那里吗?”她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知道,我马上来,最多二十分钟,怎么找你?”我的血液流得快了,看来她还没躲,也没说假话,快要见到风中美人的真面目了,我不仅喜形于色。
“我在18号台,或者你问服务员,我穿紫黑色的长裙……噢,你一定会认出我的,不是吗?”薛静笑了笑。
“对,薛静,你等我,我马上就来,不见不散。”我放下电话就跳了起来。
我火速下楼,跑进热闹的OK厅找到小菊,说我有事先走,你自己打的回去。塞给她一张四人头,没管小菊惊讶疑问想说话的脸色,没多看OK厅几眼,也顾不上打量来往的尊贵客人,就转身往外走去。
我悄悄溜出了大厅,去车场发动我的雅马哈就驶出了随园。
金海唇大酒店是家四星级酒店,坐落在罗湖区一条幽静的街道上。正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刻,人们都过节去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不象平时那样多。我的雅马哈畅通无阻,大约用了十五六分钟就赶到了。我放好车子,奔进大堂,上了电梯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怎么会这样呢?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觉得奇怪,悄问自己。
出了电梯,就见到左边的走廊有一扇大门,上面写着西餐厅三个字。我推开西餐厅的门进去,里面的灯光不亮,幽幽暗暗的,人也不多,大部分台子多数空着的,只有七八张桌子上燃着蜡烛,多数是男女成对,大概都是情人幽会吧。
服务生过来,我说我找18号台。他领我朝后面走去,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我瞧见那里独坐了一位小姐,她背对着大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分不清她衣服的衣服。可我觉得她是我要见的人,我的心猛跳了起来。
我镇定一下自己的心情,走近她,拿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了。她脸朝右注视着玻璃幕墙外的城市夜景,没有转头看我,左手放在桌沿上,右手捏着汤匙在陶瓷杯里搅合。等我坐下了,她仍然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但我注意到她的肩头微微动了动,右手已经停止了搅和。我对服务生说,来一杯热咖啡。赶快打发他走吧。
这时,她才慢慢转过头来,脸上挂着微笑,也略带一丝羞怯。这一刹那——我心中一惊,哇!她真是个美人也!我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热情问候道:“薛静,你好,圣诞快乐!”我伸出了右手。
“你好,圣诞快乐!”她微微笑了笑,眼睛也盯着我,略微犹豫地伸出了右手,我轻轻地握了握,感觉她的手细腻、柔软,还有点冰凉的感觉。我有点舍不得放开了,目光更不愿意移动。
半明半暗的灯光和红红的烛火下,她的面孔非常白皙,秀美的瓜子脸、细长柳叶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杏仁圆眼明亮清澈;鼻子挺拔,嘴唇不大不小,丰满圆润;黑亮短发刚披及肩,耳垂上吊着两只小巧的耳环;穿了一件黑紫色的丝绒长裙,胸前绣了几条白色的花纹,脖子上系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小丝巾。好一个黑白美人!我脑中还闪过另外两个单词:精致和无可挑剔。
又走大运了,比上次的淘气还漂亮,真是个美女!哇哈!没辜负我几个月的熬更累眼、日写夜翻、象黑蚂蚁一样的一堆堆的文字了,心里突觉欣慰无比。
一时看得呆了,也想得神了,完全忘记了说话。她注意到了,脸上泛出两朵红晕,不好意思低下头,缩回手,嘴里咕隆了一句:“看够了没——”
“——没、没有,机会太难得了。”我回过神来,轻笑道,“哈,原来你真是个美女——风中美女。”
“以为我自吹?”她瞄我一眼,轻轻一笑。身子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手也收了下去,避开我的眼光,扭头去看窗外。窗外是夜色下的特区城市,灯火辉煌,彩灯迷人。服务生送来我的咖啡,退走了。我也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眼睛下的城市夜景是很美丽啊,可那及眼前的秀色啊。我又回头不自禁的打量她。她漂亮的面孔真的很漂亮,不比香港的明星差。
“薛静,见到你,真的好高兴!还以为你真那么狠心呢?”我说道。
“这下满意了?没遗憾了吧。”她回过头来,见我还在看她,羞涩的垂下眼帘,似笑非笑轻问了一句。
“满意,非常的满意,算是我的真心感动了上帝!”我点头,喜不自禁道,“圣诞节的夜晚有幸和美女共赏特区城市夜景,此情此景,我终身难忘,谢谢你,薛静,你太好了,终于没让我在风中挨冻。”
“我后悔了,本不该来的。”她瞟我一眼,似真似假说。
“不,这有什么后悔的,不是挺好嘛?你看我也不象一个坏人吧?”我小声叫了起来,然后嘻嘻笑道。再仔细打量她,她的身材看得出是很苗条的,从坐姿上估计她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二之间,真可以拍电影当演员了。她的脚上像是穿了一双靴子,旁边的椅背上搭着一件深色的大衣,椅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手袋。
“这样的人往往更可怕。”她瞄了我一眼说道,想笑可又没笑,很正经的样子。
“是,有可能的,谁叫我为什麽老总显得这么能干呢。”我嘻嘻笑道,同意她的看法。
“看你年纪不大,可很老练,是和女孩子约会约出经验了吧?”她笑了笑,戏谑道。
“可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出来倒是第一次,一点没经验了;而且男人有个习惯,在漂亮女孩子面前不自觉就变得自卑了,所以你千万别当面批评我呀,最好给点鼓励,给我点勇气;不然的话,下次我可真没勇气请你出来了。”我笑嘻嘻恭维道。她微微一笑,轻哼一声,说:“哼,你太贫,还很会说恭维话啊,真不知那里学来的?”
“我不都是告诉过你嘛!”
“哈…哈…哈…”她想起来了,发出会意的笑声,还用纸巾捂住嘴。
“对了,你该告诉我——你的真名字了?”
“叫我薛静就行了。”
“不,这怎么行,你保守的太过分了吧,如果是朋友,可连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怎么也觉得别扭啊。是不是怕我知道你名字后我就会找到你家里去吗?哈哈,你可别这么高看我喔,我可是个斯斯文文的文弱书生,那里敢呀?而且,我从来就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网上老虎网下猫的可怜家伙。”
“是吗?唷,谦虚起来了,我可不这么认为的。”她听了又笑了,好容易才止住,接着说,“好吧,我叫薛静,孟姜女的姜,红色的红,很普通的名字,你还是叫我薛静吧;噢,可我叫你什么呢?叫天天——恨吗还是天天——”说完自己格格笑了,还微弯下了腰。
我也笑了,说:“你还是叫我小文吧,名字简单却很亲切。”
“网上可以叫叫,现在不叫了,也叫不出——”她摇头拒绝。
“要不就叫我天天笑吧,这也挺好听的,我也认为我该改名叫天天笑了,因为见到了你,我快乐无比了,真想大笑啊。”
“天天笑?不叫;我想叫天天哭呢,你怎么想得出?尽是些怪里怪气的名字,哈哈哈…”薛静笑了笑,又问,“嗳,你在女孩子面前都这样吗?”
“不,要看对象了,就象艺术家搞创作一样,要找到那种灵感才能发挥出来呀。”她笑了笑,没吱声,转眼看窗外:“你看,外面的夜景多美。”
“是呀,这么美好的夜晚、美好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了。”我贪恋地望着她的脸说。
“其实——”她瞄了我一眼,微笑道:“你该去找一个小妹妹过圣诞狂欢夜的,也许那样你可以找到更多的灵感。”
“已经找到了,干吗还去?本末倒置嘛。”
“我可不是小妹妹,都快老太婆啦,你可别误会呀,知道了吗?”她转头看我一眼,笑道。
“知道了——,你是老太婆,老得脸上全是树皮,老得腮帮全瘪了,老得头发都掉了,让我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我说完,伸长脖子围着她脸目不转睛地瞧。
她用手挡住脸,娇羞道:“丑死了,别看——,我最怕别人这么看我。”
“咳!有你这样的老太婆了,那些美容院、卖化妆品的可就惨了”。我见她两支白润纤细的玉手,真想再握握,可那里敢随便乱动啊,强忍住了。
“真受不了你,网上贫,下来也贫,”她笑了,说,“你有正经的时候吗?”
“正经呀,我从来都很正经,以前现在将来都是,你看我不像正经的人吗?我认为人活着就要尽量的轻松一点,干吗搞得自己很累呢?所以我总开心又正经的活着。”我很正色地说道。
“人人都象你一样,会被笑得累死的。”薛静笑了。
“那也好呀,总比哭死了强吧;我最怕那些一本正经而实际不正经、想笑偏不笑的人;见了他们我总忍不住想劝劝他们,别把自己给累死了。”
“你是说我吗?”她停住笑问我,眼睛注视着我,我一本正经坐着。
“——也许,但不敢肯定,因为我还不能肯定你在生活里到底是种什么样子,好象有一种美丽和忧郁气质吧。不过现在你应该快乐的大笑了。”
她瞪了瞪我,正色地说道:“哎,我给你说,我怎么老说不赢你呢?我发现我四年的中文全白读了,有时我很生气,我就不相信你这个学经济的怎么就这么会说。所以我才下定决心来看看你是不是长着什么三嘴六皮、八牙九舌的,我——就为这个来的。”“承蒙薛静小姐的夸奖,谢谢了!原来你是为了鉴别真假伪劣产品来的,而不是和我见面共渡圣诞良宵的;那你的鉴定报告准备怎么写呢?我能事先知道一点吗?”我同意的点点头,笑着问她。
“咯咯咯…”她刚喝了一口饮料,又把她惹笑了,她急忙用纸巾把嘴捂住,停了一会才说道,“算了,我认输了,不和你说了;好了,面也见完了,也没遗憾了,我可以走了吧?”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见了一次,怎能这么快就走了?何况平安夜一定要守来的,这样新的一年才会走好运噢。”我赶快制止道。
“你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还准备怎么样呵?”
“是实现了,可和美女在一起时间总过得太快了,想多呆会儿,就这么一小点要求,不高吧?”我要求道。对女孩子多说点好话,随便提点小小要求一般不会被拒绝的。她果然没动,继续笑道:“你呀——!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别说我,我就怕漂亮的女孩子打击我,她们说我我就会变傻的。”我陪着她笑,再仔细欣赏她。
风中薛静称得上是电眼美人的笑,一举一动、一言一笑,让人心痒痒得,恨不得一亲芳泽。我心里把她跟淘气比较,淘气只能算个小美女,而薛静却可以称得上大美女,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的淘气爱彻底地开怀大笑,是快活、爽朗的大笑,笑声里显露出年轻的快乐和开心。而薛静的笑比较文静,是那种矜持的微笑。但这种笑透着温暖、甜蜜、诱惑和醉人的气息,另有一番风味。但是我也注意到她不笑的时候,柔白的脸上和眉宇间倒是透着一股幽幽之气。她平时还真是过着落寞寡欢的日子吗?难道美人都有这种惹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怜态吗?
“特别象你这样出乎我意料之外美丽的美眉,更惊为天外来人。唉!我——自卑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请你下次出来啊?”我接着说。
“哈,你象自卑的人吗?我从来就没感觉到。”
“是,我以前是没有,但现在见了你就有了;我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很大的压力。”我说的算是真话了。
“哼,就会说甜言蜜语、花言巧语,你还会说点其他什么吧?”薛静又笑了。
“都会,要不要谈点张爱玲?或者钱钟书、老舍什么的——”她说过她喜欢这几个作家,我正巧刚翻了翻他们的几本著作,继续道:“受你的影响,我刚拜读了他们的小说,还没来得及和你切磋呢。”
她又吃吃笑,忙说:“不了,笑得没力气了,我要走了。”
“等会——还早来,我们还没讨论以后呢?”我想到了以后,忙问她。我可不想这么就结束了。
“没以后了,人也见了,该死心了;或者——我们网上谈吧,见面多麻烦呵,就差没流泪了。”
“那怎么行,网上有现实这么生动吗?把你的电话、手机,或者扣机号码给我一个吧?”我继续劝道,“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总得有个联络方式吧。”
“不行,我说过我不是自由人。”她拒绝道。
“你已经在解放的边缘上了,不要顾虑这么多呀。给我号码吧,我想请你吃饭。你瞧,我们再一起多开心,以后会更开心的。”我不死心,见她没反应,仍然纠缠,“薛静,我希望能和你做朋友,先做一个普通朋友吧,只是普通朋友了;你这么漂亮,吓死我了,其他的我也不敢要求了;真的,这小小的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呀,不然——我真要哭了,泪水涟涟的……会很伤心。”
她笑了,沉呤一会儿,说:“我——给你打传呼吧。”说完再菀尔一笑,补充道,“女孩子——应该掌握主动。”
“唉!和美女在一起总是不公平的。”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急也没用。
“那诗是你写的吗,我觉得——不象呀?”薛静怀疑地问。
“——哦,你这么认为的?我可是为你拒绝我、又想到我们没缘份就在痛苦中写下的。这当然是平常写不出来的。咦,你还有些什么想法没谈出来吧?”我先吹嘘后询问道。“是吗?我也没什么——,只觉得和你的风格不象呵。读它有点伤感吧!感情有时侯好难的,总在夹缝中生存、游离,但人毕竟要理智——其实你也知道不见面好,干吗非要见面呢?见了面真很危险,也许就此结束,也许一场梦镜破灭了?”薛静神色严峻道。
“不见面总是不心甘,人在矛盾中活着,我们谁也无法克制它;克制是种痛苦,所以我们只好随感而行了。不过你看我们是十万分之一啊,我们没有失望啊,也没有难过呀;相反我对你的依恋更深了,哦,当然——现在说这个显得仓促了一点。但不管怎样我们并没有不好的印象呀。我们不该是结束,而是要把这故事继续下去。”
“不,这是一种遗憾,我可要重新确定我们的关系的——”薛静正色道。秀美深邃的眼珠严肃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们没有觉得时间慢呀,也没有觉得少话语呵。当然如果你真要躲我、打击我,我就真惨了,会泪水长涟的。你别这么做,让我们顺其自然,只是顺其自然,没别的要求,行吗?”我急切而温柔地道。
薛静沉默了,低头不语。我继续说道:“我们见了面一切还好,这说明上帝也在保佑我们,我是没必要在风中哭泣了;我想你也没这个必要,反正你终究要自由的,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来调整我们的心态或者关系的。我在这里,住在郊区其实也蛮孤独的,而你也是——就让我们做个好朋友吧,不分网上和网下——我们都是,这不好吗?”薛静没有回答我,沉默了一会。她才抬起头来瞟了我一眼,见我一直凝望着她,她略羞涩地一笑,把眼光转向了窗外。
“哟,午夜十二点到了。”我看了一下表说,也把眼光看向了外面的夜空。远处的街道和附近的几栋高楼上放起了烟火,一道道焰火四处升起,五彩缤纷,流光异彩,划破了城市的寂静的夜空。
“薛静,祝你新年快乐!我们再握个手吧。”我说道,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反应敏捷,笑着把手藏在了桌下。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她微笑道。
“谢谢你,薛静,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圣诞节!和你在一起真愉快,这也是我来了这里几个月最高兴的一天。”这个圣诞节确实没白过,有个电眼美人相陪,真是上帝给我的造化。
“我也是,好久没这么笑过了,谢谢你,小文。”“小文”她是这么叫我的吗?我心里一股快乐涌过,血立即热涌了起来,呆呆凝视着她略显激动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她眼里象是闪着点点光亮,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又聊了一阵,眼看十二点半了,她坚持要走,我没法再劝了。陪她站起来,她果然有一个绝妙的身材,和我预计的差不多。她整理衣裙、头发,拿起椅背上的包和大衣。我掏钱买单,被她抢先把钱给了服务生,我不肯。此时不表现一下,更待何时?可她一把拉着我的手臂,柔声地说:“小文,你下次吧。”
“下次”?我高兴了,而且这一拉是我们今晚挨得最近的距离,我甚至感觉到了她手透过来的温暖,脑子里嗅进一股迷人的深深幽幽的香水味道,我差点晕倒。大概她注意到我陶醉的表情,俏脸升红,赶快放开我的手。
我们并肩出了西餐厅,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灯光亮多了。我面对她站着,正好仔细欣赏她,灯光下的她一派惊颜照人,更显漂亮和高雅的气质。她被我看出了红晕,不好意思转过头。我想靠近她一点,动作刚一出来,她就往旁边退了退,眼睛警惕地瞟了我一眼。
我停住,恳切道:“薛静,我给你说,一定要给我电话呵。”
“好的。”薛静点点头,接着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望着我说:“小文,下楼后你先走,我要去卫生间——”
“不,我先送你。”
她温柔劝道:“要听话,你先走,我——不想遇见熟人。”
“好吧,你一定要给我扣机,我等你。”我无奈地点头答应了。
电梯到底层,我们出了电梯,她对我扬扬手说了再见,然后秀目凝望着我。我转身朝大门走去,到门外时我忍不住回头,见她走向右边。我去停车场取出摩托车,带上头魁,发动油门,开出了金海唇的大门。
夜晚的街道上很清静,人影也没有了。我心里恋恋不舍的,很想看看她到底住在哪里?就转回酒店,在街边黑暗的树阴下等着。一会儿,她从酒店大堂出来,穿上了黑色的风衣,手里拎着小包。她径直朝停车场走去,打开了一辆黑色的VOLVO车,自己驾驶着出了酒店大门。我跟在VOLVO的后面,看清了她的车牌号码是25885。跟了几分钟,觉得不可造次了,就放弃了跟踪,转上回庐园的马路。
二十多分钟后,我回到庐园,打开大门,推进摩托车,趁着庐园的角灯廊灯的灯光悄悄上了楼。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上网,写了几句话,发给风中薛静。
薛静:对不起,我跟了你三分钟,记住了你的车号,25885,爱我抱抱我。
——天天爱(我刚把名字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