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竹林里第一次如此热闹,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既焦急又期待的,这中间有一个人更是手足无措的来回走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久啊?”不断传来的呻吟声更是让他急出了一头汗,却又无计可施。
西烈月撑着脑袋,被眼前走来走去的男人晃得眼都晕了,受不了的闭上眼睛,说道:“轩辕逸,你别这样晃来晃去,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么?!”他都这样走了一天了,不累?!
轩辕逸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炎雨、苍素也面色凝重的在竹门前站了一天一夜。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主子已经这样叫了一整天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季悠苒也颇为担心的坐在石凳上,都说女子产子,极其危险,所以海域的女子很少受孕。御医从下午的时候就进去了,现在都快破晓了,还是毫无动静,也难怪轩辕逸六神无主,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不是舒清,他还要夜夜受那锥心之苦,她这样的人,不该受这样的苦!
“她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生?!”轩辕逸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这时舒清忽然大叫的声音,让他本来就绷得很紧的神经彻底断裂,轩辕逸低吼一声就往竹屋里闯进去:“不行,我要进去。”他要进去陪在她身边!
西烈月立刻站了起来,叫道:“炎雨苍素,还不快拦着他!!”
炎雨苍素眼明手快的拦着要冲进去的轩辕逸,西烈月走过去,忍不住数落道:“你进去又帮不上忙,还害的御医手忙脚乱。”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着急,但是他上次进去对着御医又吼又叫的,简直就是添乱!
“该死!”轩辕逸挫败的挣脱炎雨苍素,坐在门槛上,狠狠的锤着地面,他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舒清一次高过一次的呼痛,每一声都让外面的人胆颤心惊。
迎着破晓的第一缕阳光,一声响亮的哭声划破天际!
婴儿的啼哭声,让外面每一个人精神都是一震,轩辕逸有些茫然的问道:“生了?生了!”这漫长的煎熬总算过去了么?!
御医抱着还在走了出来,连声说道:“恭喜,是位小公子。”大家赶快迎了上去,小家伙还中气十足的哭着。
轩辕逸盯着眼前粉嫩的小生命,都不敢上前接,他好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他弄疼了,西烈月不客气的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笑道:“好俊的相貌。”看来是随了他俊俏的爹爹了。
轩辕逸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舒清,才跨进竹门,却忽然听见舒清又开始叫了起来,一个女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了,差点和轩辕逸撞上,嘴上急急的叫道:“李御医,李御医快来!!好像还有一个!”
“啊!!”所有人都傻了眼!
御医赶紧跑了进去,竹门再一起关上,轩辕逸既喜又忧的站在门边,失神的低喃道:“还有一个?!”
西烈月盯着手里早已经不哭,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忍不住呻吟道:“天!”
好在这次没有折磨大家多久,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御医再一次抱出了一个小家伙,这一次御医脸上更是喜色连连,赶紧道贺道:“恭喜恭喜,是位小姐。”
这女娃可没有大哭大闹的,才出生,眼睛就已经争得大大的,看着围着她的人们,轩辕逸可不管这么多,立刻冲进了屋内,他要马上看见清儿,他的心才得以安定。
穿过纱帐,轩辕逸紧紧的握着舒清的手,轻声说道:“清儿,辛苦你了。”舒清缓缓睁开眼睛,回以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现在真的累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舒清苍白的脸色和憔悴的面容让轩辕逸心疼不已,紧紧握着舒清的手,轩辕逸后怕的说道:“以后再也不要生了,我禁不起这个惊吓。”
看他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的脸色,就知道这两天,他不比她轻松,舒清轻轻点头,不生就不生吧,反正也有两个了。
晨光暖暖的洒向人间,为万物带来生机与希望,也照耀着紧紧交握着的双手和这片满是幸福的竹林。
阳光下,细细的沙滩上,两个步履蹒跚的小家伙开心的玩耍着,不时的还跌倒在地,看得旁边的三个男人心焦不已,只是舒清早有交代,不许上前抱他们,只能让他们自己站起来,所以即使心里着急,也只得在旁边护着。
竹林里,倒是有两个人品茗闲聊,惬意得很。一身白衫的男子盯着沙滩上两个肉肉的小肉球,笑道:“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教你的儿子和女儿?”这里是海域,是入乡随俗,还是独树一帜,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舒清唇角轻扬,笑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只想知道我的货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免费游轮了?”
男子轻摇手指,一脸的不赞同,回道:“我可不是白坐你的船,你的宝贝弟弟能好好的掌管慕容家,应该多谢我,坐你的船,只不过是利息而已。”
舒清苦笑,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舒清问道:“你是打算经常这样往来于海域、东隅之间?!”
两年前,这个男人走得决绝,她还以为,他和月注定是有缘无分,谁曾想,她是小看了他。一年前,他又悄然无声的回来了,在她还没有弄明白他的意图之时,他又一次离开了海域,这算什么呢?不过她没有糊涂多久,待他几天前第三次出现时,舒清总算是猜出了几分。
安沁宣哈哈大笑,毫不避讳的回道:“是又如何?”
他笑得邪气,和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的笑容,那个我心我素的安沁宣。舒清轻轻的笑了,真心的说道:“很好,你们觉得幸福就好。”
安沁宣没有定居海域,仍是那个自由来去的男子,月也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只是每年,总有一段相濡以沫的小小幸福,这或者,不是众人眼中的幸福,他们却因此快乐着,相爱着。比起日日相对,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埋怨,他们这样,或许是另一种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