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舒清只有问道:“它的来历?”或许从它的来历上可以知道些信息也说不定!
安沁宣回道:“这是天涯芳草的熏香,只是很奇怪,他们每个人都点这种香,而且————就算没有客人的时候,到了时间,必定会点上。”虽然说不出这具体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就是觉得蹊跷。舒清也算见多识广之人,或许她知道一二,所以他今天来了。
舒清轻呼:“你去天涯芳草?!”做鸭?!!当然,后面那句舒清憋回了肚子里,说了他也不明白,要是他明白,估计得跟她没完!舒清一脸怪异的打量着安沁宣。
安沁宣却是一副我就是去了又怎样的痞子样,还故作神秘的笑道:“不仅我去,你的女皇也常去。”
西烈月?舒清忽然想起了他们的那场赌约,好笑的说道:“为了赌约,你不用这么拼命吧!”堂堂东隅首富,安家大公子,在海域卖身,真是精彩啊。看来他和西烈月都有共同的爱好,一个喜欢扮成青楼名妓,一个偏要做花间伶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沁宣自袖间晃出一块碧绿的青花挂件,邪魅的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说道:“我说过,这场赌局,我是赢定了。”原来或许单单是为了赌约,现在他倒是对她更感兴趣。
舒清仔细看了一眼那块让他如此显摆的挂件,“碧波逐浪”?这是——西烈月随身之物,她见她带过几次。听说她还颇为稀罕,怎么会在安沁宣手里?
莫不是在天涯芳草安沁宣把西烈月“伺候”好了,送他的?!想起安沁宣不知道调侃她和轩辕逸多少回,这次她怎么会白白放过他。于是舒清也是一脸暧昧,上下打量着安沁宣,笑道:“行啊,没白去。看来你的‘能力’不错!”
舒清加重的“能力”二字,让安沁宣傻眼,这女人在想些什么!亏她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安沁宣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你确定你是女人。”
舒清轻轻挑眉,满不在乎的回道:“这点你应该问轩辕逸。”
老天!安沁宣狠狠的瞪着舒清一眼,他承认,和她说这些简直就是大错特错!安沁宣无奈的说道:“好,我认输。你到底认不认识这种花?”
舒清再次拿起花瓣细细端详,还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既然是在天涯芳草点的,莫不是一些催情的香料,想了想,舒清问道:“闻了这些香之后,有什么症状。”
症状?!安沁宣仔细回想了一下,回道:“没有什么症状,味道很特别,不过大多数客人出来之后精神都有些恍惚。而且好像来的时间也很规律,过一两天就要来一次。更奇怪的是,这些香还是由老板定量发放,你不觉得奇怪吗?不过是一些香料而已。”
如果是一些催情香料。精神恍惚其实也很正常,但是为什么要定量发放呢?而且,没有客人的时候也会定时点,又不像是催情用的了,那是什么?!
一边把玩一边想着,舒清忽然面色一变,连忙问道:“那些客人定期会来?!那么来的周期是不是越来越短。”
看她的表情,猜想她一定想到什么,认为她想的和自己一样,安沁宣回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查看过那些客人的脉象,没有中毒。”原来他也以为他们是不是在下毒,可是看那些客人没有中毒的迹象啊!最多就是身体虚了点。
他的话并没有让舒清放下心来,微微皱着眉,舒清小声低喃道:“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比普通的中毒可怕多了!”如果是毒品,麻痹的是中枢神经,和他们江湖中平常的中毒是不一样的,而且这种慢性中毒,很难发现。
忽然想到什么,舒清急道:“对了,去天涯芳草的都是朝廷命官?西烈月也经常去?”
不明白她的脸色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但是安沁宣还是如实说道:“确实很多朝廷官员,听说王爷也是常客。你的女皇倒不是很经常去,三五次吧。”
三五次?以目前这些花瓣看来,就算是毒品,也是没有经过化学提炼的,那么危害性还不是很大,而且西烈月才去三五次,应该还好。舒清常常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前天。”就是她喝的烂醉那天。
前天到现在,三天了,还没有去,可见她应该还没有上瘾吧!
刚才安沁宣说没有什么症状,莫不是他也闻过?舒清继续问道:“你也闻过那香?”
安沁宣点点头,回道:“闻过。”他去的当天晚上他就闻过了,是风絮帮他点的,说什么凝神静气。只是他本来就喜欢这些熏香之类的玩意,后来又觉得蹊跷,就没再点。
舒清追问道:“什么感觉?”
安沁宣回忆了一下,说道:“味道很好闻,沁入心脾,隐隐的觉得愉悦,还有些微晕,有些恍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些感觉不能说明就是毒品,她没有见过真正的罂粟花,只是看过些图片。当时也没有在意。而且现在手上的这些也不过是些零碎的花瓣,至于究竟是什么花,有没有毒,还是不能确定,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舒清还是对安沁宣说道:“以后千万别再闻这些香。一定不能闻!!”
舒清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她一定是知道什么,那为什么又不说呢?安沁宣问道:“你认识这些花?”
轻轻摇头,舒清淡淡的回道:“不敢肯定。”
舒清忽然站起身,对着竹屋叫道:“炎雨,苍素,轩辕,菁葮,芪焰过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弄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
待所有人都走到石桌前,舒清指着桌上的花瓣,问道:“有谁见过这种花?”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看舒清难得的如此紧张,也知道必定是重要的事情,所有人都仔细的看了好一会,但是结果都是摇头。
轩辕逸走到舒清身边,问道:“怎么了?”他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清儿,以前就算再危险紧急的事情她都能从容面对,这几片花瓣怎么就让她愁成这样?!
舒清紧紧握住轩辕逸的手,小声回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就遭了。”
毒品的危害,她再明白不过,虽然只是未经提纯的天然毒品,效果应该和鸦片差不多,可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鸦片就够他们受的了,这中间又牵扯到这么多官员,如果那真是毒品,不止是西烈月,海域也将面临一场灾难!!
显然她是知道线索的,这样不肯说明白,看得人更心急。安沁宣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
好吧,这件事终究是要查清楚的,让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方便去调查,舒清解释道:“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知道有一种植物,叫罂粟。它的果实的壳和汁都可以制成毒品。至于燃烧花瓣吸入体内是否能中毒,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种毒很厉害?”能让她为之色变?!
确实厉害,舒清继续解释道:“它最厉害之处,是会上瘾,成瘾之后,初期不能吸食,会不安、焦虑、恶心、呕吐、暴躁。那种痛苦导致很多人倾尽所有,也要继续吸食。这时候,这个人是没有理智的,就算平时是一个多年正直,多么坚持的人,为了能够吸食毒品,也会做出很多平时绝不会做的事情。”
芪焰想了想,问道:“那要是一直都可以吸食呢?”不吃会痛苦,那一直不停是否就没事了?!
舒清摇摇头,脸色更加凝重的回道:“那样更糟,到后面,吸食者就会完全受控于它,那时一旦不能吸食,会感觉迟钝、记忆力低下、运动失调、幻觉、妄想、抽搐、身体越来越虚弱,就算一直都不缺毒品,最后也会因为身体机能紊乱,免疫力降低导致死亡。”
“你是说这是慢性中毒,最后会死。”虽然不是很明白她用的某些词语,但是按照她的描述,意思应该就是沾上了这种毒,不吃会万分痛苦,吃就是在等死?!好阴狠的毒!
舒清轻叹道:“可以这么说。”不过好在鸦片还是有机会戒掉的。
听了舒清的话,菁葮和芪焰却同时叫道:“那主子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