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凝视这喷血画面,微步歌的眼眸却越来越凉,淡薄,旋即幽幽转过身,没有声响的离开。
我爱洗澡,乌龟跌到,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潜水艇在祷告。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
叙叙压着嗓门开心哼歌,不时搓碎片小花瓣揉揉头发,嗯,好香啊!滑腻的肌肤沾染几许露滴,晶莹剔透,小脸也呈现醉人的桃花色,直到玩累了,她才依依不舍的爬出浴桶,擦拭干净换上整洁衣衫。
当所有东西全部拾掇玩,天色更晚了。叙叙一蹦一跳往山上赶,这偷偷摸摸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呀!厢房里早已没有灯光,想来步歌已经就寝,叙叙加快马力冲了过去,圣母玛丽苏保佑他千万别锁门!
嘎吱……门一推就开,叙叙美滋滋,呵呵,运气真好!遂,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竖起耳朵听听,没有动静,她便有条不紊的摘下裹胸,光着小脚丫往被窝里钻,却踩到一只类似手的物体,“啊!!”叙叙惊恐的尖叫。慌忙弹跳下床,点亮烛火,小脸惊惧不已。
只见微步歌神色淡然的坐在她床沿,烛火的光辉在他深邃的黑瞳里跳跃,格外摄人。宽敞的中衣,若隐若现的锁骨,莹白的肌肤在月色下迷离惊魄,这是一个恍若谪仙的男子。叙叙吞了吞口水,支吾道,“你吓着我了。”
闻言,微步歌才缓缓将目光投放在她盈亮纯澈的眉眼间,凉薄启音,“你的衣服脏了,去换件干净的。”
呃,什么?这可是她刚换的干净衣服,叙叙诧异的垂眸,惊愕的合不拢嘴,谁他丫全家缺德的泼了层墨水在她洁白的中衣上,还透着湿意,仿佛是刚刚泼的。叙叙认栽的转身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新的,转而不好意思的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么?”
“别管我。你,换衣服。”微步歌寒寒的启音。
叙叙窘迫的不知说何是好,连捧着衣服的手心都开始出汗,支吾半天才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商量……”
“换啊,为什么不换?这不过是一件简单而平常的事?”微步歌好看的眸子一瞬不瞬,音色已见咄咄之意。
瞅着微步歌越来越奇怪的态度,叙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蹙眉道,“我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总行了吧!”
“是不喜欢还是不敢?”微步歌缓缓站起身,高高的个子直逼的叙叙往墙根缩,“师弟……你怎么了?我害怕……不要……”这样,还未说完,脖子便一窒,他凉凉的手指卡住了,未用力道,却也甩不掉。叙叙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瞪大眼睛可怜巴巴瞅着微步歌,满眼疑惑。
“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叙叙啊。”叙叙张大眼睛,坚信步歌是不会伤害她的。
“为什么假冒冬小麦?”
“我……我没有。”叙叙底气不足的垂眸,不敢看微步歌,胸臆却猛的一凉,中衣已然被对方扯开,露出她羞涩的果实。
微步歌怔怔的后退,后退,眼睛写满了困惑,亦写满了寡情的危险。
反射的急忙掩胸,叙叙红着两靥,眼眶一红,“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我是被逼的……”叙叙伤心的蹲下来,紧紧环住身体抽噎。
“是自己跟师父请罪,还是我送你去?”微步歌面无表情。
闻言,叙叙慌的唇色惨白,不,她不想死!她还没见爸爸妈妈最后一眼,呜呜!她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抱住微步歌臂膀,苦苦哀求,“不要……我都不要!步歌,不要告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呜呜……”她怯怯的样子滟滟的动人。
微步歌暗暗攥了攥拳头,半晌才咬牙道,“说。”
叙叙紧紧抓着他的手,但怕最依赖的他弃她而去,颤声将自己穿越过来的所有事情一一讲述,每一丝感情,每一分伤心都告诉微步歌,全部的,没有一丝的隐瞒,末了,她极力忍着啜泣,“我以后不撒谎了,跟你讲实话。步歌,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叛徒,我不是!我也不是故意失身给七砚辽的,呜呜……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闭嘴!”在她彻底的表白之前,微步歌突然失控的制止她,甚至甩开她恐惧的小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叙叙怔怔的,手里的温度消失了,单薄的小身影立在原地许久许久,眼眸写满了恐惧。
他,终究还是嫌弃她,不相信她。况且这个世界谁会相信穿越这回事?
叙叙默默的倚着墙,软软滑落,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发呆。等着掌门派人来拿她,等着武当的极刑,不禁凄然一笑。
也许有人会嘲笑她,七砚辽逼迫她抄间谍信时为何不反抗?
叙叙茫然,反抗?如何抗得过七砚辽?
也许会责备她为何不死掉算了,干么没用的苟活下来?
叙叙难过的滴落泪水,她又不是武当的忠诚义士,为何要宁死不屈,她只是想活着,只是想回家。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叙叙才渐渐恢复意识,红肿着眼睛赫然发现一整夜下来根本没人来抓她,难道微步歌没有告密?!那他为何忿然离开?他的心里是不是还是有一点点她的?心中一连串的疑问让叙叙又喜又悲。
吱呀一声,门幽幽打开。微步歌神色跟平时无异,淡薄的走至叙叙跟前,将她拎了起来,她的眼里还有未退的恐惧,让人看了隐隐不忍。
“去上课。”
“嗯。”叙叙点点头,扁着嘴,狠狠咬着下唇。
“你是不是叛徒我自会查清。如果是,我不会放过你。”平淡的声音,音调和缓的不似在警告,却比警告更可怕。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微步歌隐忍的手指紧紧钳住叙叙单薄的肩膀,叙叙吃痛的缩了缩身子。
精神恍惚的叙叙洗漱过后,连食堂也没敢去,她害怕微步歌,不敢面对他。
在去凌云阁的一路上,叙叙如芒在背,好似所有路过的人都在鄙夷的指指点点,鄙视叛徒!鄙视狗腿!
来到凌云阁时宗卿朔正自得其乐的侍弄他的爱马,还指着马厩旁的案几说,“喏,过去自己读书,把静心咒抄写三遍就可以。”如此不负责任的老师,分明就是在敷衍她,好腾出时间自己玩,叙叙不耻。
对于古代的繁体字叙叙并不难认,甚至也会写,大学时她对古文这块很感兴趣所以修了好长时间,但书法水平一直提不上去,只蘸饱了墨水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着难看的字体,勉强还算工整,毕竟她态度还是认真的。拿惯了钢笔、中性笔的叙叙一不小心就弄脏了小手,忙不迭撕了点宣纸擦擦,继续埋头苦写,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唤出声,遂停笔道,“小师伯,你有好吃的么,给我点,我帮你上山割千里雪最喜欢吃的‘边齿草’好不好?”
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宗卿朔满意的点点头掏出一包麦芽糖,其实这个本就是准备送给她的,如今,嘿嘿,她自己承诺要割草就不怪他咯!
挑了一颗塞进嘴里,叙叙不禁瞅着千里雪道,“让我跟它玩一会吧?”
“丫,你还得寸进尺了,有你这样的学生么,一会吃一会玩的,小心我揍你!”十分小气的宗卿朔急忙护住爱马,却不料千里雪用鼻子轻轻拱开他,大摇大摆朝叙叙走去。
千里雪趾高气昂迈着傲慢的步伐,简直是匹十足的帅马,黄毛丫头,看在你是母的而且还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跟你玩玩。
叙叙乐开了花,连麦芽糖也忘记,难以置信的颤着手抚摸千里雪光滑如缎的鬃毛,尖声叫道,“小师伯你看它喜欢我,它喜欢我呢!!”
这厢,宗卿朔的下巴早已掉到了地上,丫,这匹忘恩负义的臭马!居然,居然当着他的面跟笨蛋叙叙好!千里雪呀千里雪,你可知就是这个笨蛋让他带绿帽子,失了男人的尊严么?!
叙叙欢喜的踩着矮几,笨拙的爬到千里雪背上,帅呆了!
“喂喂喂,你给我下来,别碰我的马!”宗卿朔脸色变了,死不认账,妄想抵赖。
“不带你这样变卦的,千里雪不讨厌我你就不准阻止我跟它玩,叙叙才没那么好糊弄。”
宗卿朔气急败坏的叉腰,转念又道,“谁变卦了?让你下来是因为你功课还未完成。快下来,将静心咒抄写五十遍!哼,不抄完休想玩!”
“你……”叙叙瞪着无耻嘴脸的宗卿朔半天骂不出一个字,无耻呀无耻!
宗卿朔得意的扬起胜利的微笑,又微微不忍叙叙嘟起小嘴生气的模样,便懒洋洋的往躺椅上一横,“如果你过来给我捶捶肩捏捏腿,下午时分,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让千里雪载你去郊外玩。”
“这次不带骗人的。”
“不骗你,可以玩到天黑。”
“成交。”
叙叙没有考虑便成交这笔买卖。虽然明知道无耻的宗卿朔拿她当丫头使唤,但是眼巴巴瞅了瞅诱人的千里雪,也只好答应。
嗯,真舒服!宗卿朔眼睛眯得像晒太阳的坏猫,享受肩膀传来的舒适,虽然叙叙按摩技巧并不高,但她的手指总是让他莫名舒畅。
暗暗腹诽,这个嘴脸恶劣的小师伯,呸,嬉皮笑脸,玩世不恭,说话不算话,遇到危险还跟她一样狗腿!叙叙浑然不觉这些缺点她本人都具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腿腿腿!”宗卿朔吆喝一声,叙叙气的七窍生烟,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连说话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既然咽不下气,自然得想个卑鄙的点子整整他。叙叙心不在焉的捏着宗卿朔的腿,眼睛朝四周望望。
一条又肥又大的毛毛虫映入眼帘,叙叙灵光一闪,狰狞的笑起来,嘿嘿嘿。倒霉的毛毛虫正努力朝前爬着爬着,突然腾空而起,只见叙叙捏着它脑袋鬼鬼祟祟的放在宗卿朔胸前。
“哎呀,好可怕!小师伯你胸口怎么有条虫子?!”
嗯?虫子!
宗卿朔汗毛倒竖,他讨厌一切肥胖的爬虫!漂亮的眼睛陡然大瞠,一条胖头胖脑的毛虫正用哀怨的眼神谴责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变了腔调的男音在诺大场地回荡,叙叙开心的捂着嘴偷乐,猝不及防那手忙脚乱的宗卿朔翻身滚下来。
啊呜…………
时间静止。
武当最囧的画面出现。
宗卿朔一条腿还搭在躺椅上,另一条压着叙叙小腿,四肢摊开,而下面的叙叙双眸瞠大,双手护胸,两人的嘴密密的交叠在一起。
脑子倏地窜上一阵热血,宗卿朔四肢瘫软,鼻腔缓缓流出殷红的液体。
“啊!!”尖叫一声,叙叙难堪的踹开宗卿朔,狼狈爬了起来,小脸红的如熟透的番茄。
未料叙叙溜的如此快,宗卿朔还未来得及惨叫,俊脸便毫无防备的亲吻地面。原来美男也可以这么潦倒,他铁青着脸色,缓缓抬眸,咬牙切齿瞪着罪魁祸首方叙叙。
呃,叙叙无辜瞅着狼狈的宗卿朔,有种逃跑的冲动。
“我不会放过你的!!”含泪控诉一声,宗卿朔已然抓住小短腿叙叙,不由分说按在躺椅上,对着她可爱的小屁屁,“啪啪啪啪……”清脆的好几巴掌,叙叙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呜呜,他还真的打呀!!
宗卿朔气得七窍生烟,一边打一边道,“叫你拿虫子吓唬我,叫你拿虫子吓唬我!“可恶,他堂堂武当小师伯祖被一条虫子吓得翻倒在地岂不成了武林笑话,全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呜呜,屁股好痛!”叙叙泪奔,扭了扭屁屁,好不容易挣脱,刚要逃,又被原地拽回。满场顿时充满了尖叫声,讨饶声、控诉声,还有清脆的巴掌声。
一道凉薄的青色身影静静站在马厩旁,冷眼观望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面无表情道一句,“你们打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