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苏女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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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慕容澈回府的时候,本想连夜告诉大哥他的发现,回府后,却没发现慕容洵的坐骑,也不见杜威的身影,唤来小厮才得知,大哥被皇上连夜召进宫了,索性作罢,先回屋休息,等大哥明天回来再做打算。

推开房门,却发现雪风坐在屋内等她,一盏烛火,孤独一人,时明时暗的烛火,让人看不清雪风的脸色,她见慕容澈回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二少爷,你回来了。”

“这么晚,还没休息,在我房里做什么呢?”慕容澈并未回头,只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雪风低声道,仿佛觉得有些失言,感觉到他眸子里的异样,“对不起,二少爷,我只是担心……”

“你在担心我吗?”慕容澈回头看她,紧紧地看着她,像要将她看透一般,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始终是淡然的、安静的,让人心疼的。

“是的……”雪风的声音如呓语,低下的眸光里,含着浅浅的笑。一抹淡淡的笑容,因着心里的爱意,顿时让雪风整个人变得迷蒙起来,瞬间迷了慕容澈的眼,让他的心突然生出许多的温柔,想要永远留住这样的笑容。

“雪风,谢谢你。”伸出手,微凉的手指触及她脸上细腻的肌肤,他唇角有着温暖的笑意。

“二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雪风有些愣住,但随即颔首说道,语气里一派平静。

“叫我澈……”慕容澈的心里淡淡的涌出些许愧疚,他对她轻声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要这样么说,都是我愿意的。”雪风望着她,脸上漾着笑,只要这句话,她便知足,无怨无悔。

慕容澈摇摇头,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雪风,不值得……很多事,你……”

“二少爷……澈,你有心事吗?”雪风轻声问道,脸上里也是关切的模样。

“你今天的话真多……”话未说完,慕容澈已经将雪风拉进怀里,低头赌住了她的双唇。雪风有些不知所措,他,他竟然在吻她,虽然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身份也是他的妻子,可是,可是他们从没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

只是,这个吻,是浅尝辄止的,慕容澈也许意识到他的冲动,他渴盼又有些害怕,自己对她的感觉,不敢去深究,故意忽视内心的涟漪,所以,一直冷漠对待,他不想她因为身份的拘泥,而留在府里照顾她,况且,他现在的身子,体力的毒,也许,他随时都会离开她。所以,他不敢放纵,不敢放开情感。

只是,这个吻,几乎让他失控,他暗暗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澎湃情潮,放开了她。

雪风还沉浸在这个吻里,还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看他的眼光,是迷茫的,是深情的,慕容澈噙着笑,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别这么看着我,后果,你负担不起。”

雪风这才回神,心中隐隐有些痛,他还是在拒绝她,这一吻,也许也不算什么,其实,她的心里,有那么些许渴盼,渴望有天他能接受她,可是这真的不可能了吗?

“二少爷……对不起,奴婢逾矩了。”雪风颔首,轻轻说道。

见她垂着无措的样子,乌黑如墨染的秀发,纤细的身形在微微发抖,不由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再次揽她入怀。

雪风诧异抬头看他,他突然捏起她的下颚,低首,继续覆她诱人的唇瓣。

他的吻,由清浅渐渐转为灼热,霸道地拥紧她,撷取她口内的芬芳,不停地探索、索求,不由她退缩。

雪风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强大的力量让她无法抗拒,心跳渐渐急促,令人窒息的吻,让她觉得身体也变得火热。

慕容澈半眯起紫眸,瞅着她的小脸,那里写满眷恋,“不害怕吗?愿意交给我吗?”他的声音低哑魅惑,透着一丝情欲的味道。

“我……你……”雪风将头压低,声音也很轻,“雪风,一直都是二少爷的人。”

她的话,算是击溃了他最后一丝防线,是的,她一直都是他的,自己可以故意漠视她,但此刻心里的感觉,却是那样真实,想要她的念头,也是那么的真切。

大手慢慢滑到她的腰间,灯光摇影中,雪风含情脉脉,一脸的娇羞。倏地,慕容澈一下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这么做会害了雪风,自己体内的毒未解,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给别人带来困扰和伤心呢?不可以,慕容澈,你不能这么做。

雪风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怔怔地站着,静默不语。

“雪风,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慕容澈只能讷讷地道歉,除此之外,他也不能多说什么。自己的病情,还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没事,二少爷,是雪风高攀不上。”雪风无助地站着,轻声说道。

“你下去歇着吧。”慕容澈压下心头的不舍和烦乱,淡淡说道。

“那,雪风退下了,二少爷也早点休息。”雪风行礼退下,慢慢走出屋子,盈盈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照着她纤弱的背影,氤氲出一片淡淡的忧伤。

慕容澈的大手渐渐握成拳头,命令自己不许唤她,现在放手,对谁都好。不能心软,不可害她。深邃的凤目,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阖上双目。

“雪风,对不起,希望你别恨我。”慕容澈默默呢喃道,心底一片黯然。

有一种感情,是默默地在心底,生根,发芽,等你发现时,早已蔓延至骨,再也无法去除。只是,这样的他,没有资格,没有理由,去言爱。只希望,他走后,可以有个人代替他照顾雪风,那么,他,慕容澈,也可以走的了无牵挂了!

天快亮的时候,冷冽轻敲了苏蒙尘的房门。轻声唤道:“小尘,你醒了吗?”

苏蒙尘起身替他开了门,“冷大哥,怎么这么早,天都没亮。”

冷冽示意她回到床上躺下,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柔声道:“天亮后,我要出去办点事,晚点回来陪你了。”

“没关系啊,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待在屋子里,等你回来。”苏蒙尘出声道,让他安心办事,不用担心她。

“答应我,在这里等我回来,哪里也别去,好吗?”冷冽请求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快失去她了。

苏蒙尘笑着摇摇头,轻轻说道:“我哪里都不去,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睡吧,我坐这里看着,等你睡着我就走。”冷冽深情地望着她,眼里满是不舍。

入夜以后,敏学送信来,大哥知道他到长安了,让他过去一叙。其实,上次邺城一别之后,心中也是十分担心柳霁风,大哥一心只想报仇,自己很担心他的安危。敏学那里他是答应下来,可是又担心苏蒙尘。所以有些为难,不过,她方才的话语,让他稍稍安心。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这里,除了大哥,没人认识他们,能出什么事呢?

苏蒙尘躺在床上,并没睡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睇着冷冽。一直到感觉困倦了,才慢慢闭上双眼,沉沉入睡。

冷冽看着她的睡颜,心中突然温暖柔软无比。可以看着她柔美的睡靥,只是看着,便是最大的幸福。虽然,他一直强忍心中的渴求,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但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完全接受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属于她。这个认知,让他觉得仿佛飘在云端。幸福,却又时刻惶恐着,害怕这只是梦一场,迟早会醒来。

望着熟睡的她,呼吸清浅,面庞柔媚。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动作极其轻柔,害怕吵醒她,只是亲吻了额头,便停止了动作,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尘,等我回来。”

“冷冽应该快来了,你现在立刻去接子衿,我尽量拖住他。”柳霁风负手而立,看着屋外还是漆黑一片的天色。

“是的,先生,我现在就去办。”敏学拱手道,刚转身想走。

“切记,等冷冽回去后,让子衿跟他立刻离开长安,明白没?”柳霁风唤住了敏学,又是一番嘱咐。

“先生放心,敏学都记下了。”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敏学驱车去了撷芳楼。

他将车停在了撷芳楼的后门,在他出门的时候,先生已经用飞鸽传书通知了老鸨,他只需在后门等着子衿便可。

“子衿,起床没?”老鸨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子衿幽幽从睡梦中转醒,因为担心和慌张,她也是直到天亮才入睡,听到老鸨的声音,知道应该是柳霁风派人来接她了。

随便梳洗了一番,刚转身想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梳妆台的盒子里,翻出什么东西,握在手里。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苏蒙尘,这是你欠我的,今日要你双倍奉还。

上了马车后,子衿在车里闭目养神。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虽然,柳霁风的换颜术,让她成功的变成了苏蒙尘。可是要学习她的眼神,声音,神态,身姿,还是下了一番功夫,废了不少心血。虽然,已经骗过了慕容兄弟,可是想着以后要和冷冽朝夕相处,还是害怕露出破绽。毕竟她不是苏蒙尘,她是如烟,让冷冽一辈子活在这个谎言里,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只能顶着别人的身份,让冷冽去爱她,这不知到底是谁的不幸……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下了,敏学撩起帘子,让子衿下车。

子衿缓缓走下马车,看着天边渐渐转亮的天色,深吸一口气,只要跨过这道门槛,一切都将结束,从今往后,冷冽只属于她一个人,这是她一直的梦想,今天终于要达成了。

“姑娘,先生有话吩咐。”敏学在她身后轻轻说道。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子衿没有回头,背着身子说道。

“先生说,等冷冽回来后,请你立刻和他离开长安,永远不要回来。”敏学将柳霁风的吩咐一字不漏地说出。

“知道了,我现在就进去,请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子衿对着敏学微微行礼,走进苏蒙尘所在的屋子。

夏日的清晨,风还有些清凉,院子里,翠荫正浓,子衿慢慢地走向苏蒙尘的房间,目光里,掠过一丝阴狠,还有忧伤和叹息……

轻轻推开房门,苏蒙尘还未苏醒,香甜的睡着。看着她宁静的睡颜,子衿的心头浮上一阵恨,凭什么,她苏蒙尘可以高枕安眠,集万千宠爱。慕容洵爱你,冷冽也爱你。苏蒙尘,你凭什么这么幸福。

思及此,子衿的手慢慢抚上了苏蒙尘的脖颈,只要一用力,便可解决她的生命。只是,她不能这么做,如果不是柳霁风,她会不顾一切杀了她,但是,柳霁风说得对,将她送回慕容洵身边,他们隔岸观火,让慕容洵与苏蒙尘慢慢煎熬,最后才发现,在身边的人,才是他心心念念,一直寻找的人。这才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报复。

不过,她还是可以拥有自己的私心,稍稍教训一下苏蒙尘,比如,子衿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先前一直握在手里的药丸,慢慢撑开苏蒙尘的嘴,这个动作,让苏蒙尘惊醒,刚想出声,子衿已经及时点了她的哑穴。

苏蒙尘挣扎着想叫,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别害怕,我不会害你,我是在帮你。”

说话间,子衿将药丸放进了苏蒙尘的嘴里,然后轻轻合上她的小嘴。

苏蒙尘一脸的惊慌,脸上是惊恐和疑问的神情。

“放心,那不是毒药……”随即,她俯身在苏蒙尘耳边,轻轻说道;“是春药!”

闻言,苏蒙尘惊恐地瞪大双眸,不停地扭动身体,不停地摇着头,似乎在恳求眼前的人放过她。

“呵呵,苏蒙尘,这已经是对你最客气的惩罚了。”子衿的面目变得狰狞,也渐渐笑出声,“我真的很想知道,在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之前,慕容洵是会亲自替你解除春药的药性,还是对你弃之不顾呢?”

听到慕容洵的名字,苏蒙尘的表情更是有了深深地恐惧,只是她现在不能言语,所以只能拼命摇头,嘴里不停支支吾吾。

“真是烦人,好了,没时间跟你废话。去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礼物吧。”说着,子衿手腕一挥,苏蒙尘随即昏了过去。

将自己同她的衣物换了过来,子衿走到门口,让敏学将苏蒙尘扶到马车上,送回了撷芳楼。至于她,重新躺回床上,等待冷冽回来。

柳霁风抿下一口茶水,看着冷冽走了进来。身形一闪,纵身向冷冽飞去。恰好,今日他们二人,又是一黑一白,冷冽见他朝自己飞来,随即闪开。笑着说道:“想测试我的武功有没退步?”

柳霁风从空中慢慢落下,站定,淡淡一笑,并未答话,赤手继续攻击。

冷冽见状,轻然一跃,飞到他身后,黑衣长袍,让冷冽的身形更加鬼魅。

柳霁风突然后退三步,拿起石桌上的古琴,白衣飘飘,宛如谪仙。

琴声起,阵阵袭向冷冽。他突然转身,从怀中抽出软剑,白色锋利的剑气,仿若波涛起伏,对上柳霁风的琴音。

黑衣拂起,翩翩而落,白衣渺渺,翩然落地。

二人同时优雅的跃身,站定。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你最近还好吧。”冷冽开口问道。

“来,坐下说。”柳霁风招呼冷冽坐下,石桌上,摆着酒壶,酒杯。

“我不喝酒,坐会就走。”冷冽还是放心不下苏蒙尘一人在家,所以只是坐下说话,并不想喝酒。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药,也罢,随你。”柳霁风笑着说道,微风吹起他的长发,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好,我就喝一杯。”大哥这么说,倒显得他小气了,疑心无需那么重,毕竟,他是自己的大哥。

柳霁风拿起酒壶,将桌上的两个酒杯斟满,举起酒杯,望着冷冽,“来,大哥敬你,答应我,带着苏蒙尘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冷冽端着酒杯,一口饮尽。大哥的心意,他自是明白。只是,报仇的事情,他也有了自己的盘算。

柳霁风看着冷冽饮下水酒,坚挺的鼻梁之下,一直紧抿的菱唇,竟泛起一起苍凉的苦笑。举杯,然后喝下。冷冽,如果有天,你知道了真相,还会同我坐在这里畅快痛饮吗?或许,你会对我恨之入骨吧。

而后,两人又饮了几杯,话题也大都聊着儿时的事情。当然,都是父母还在世时的快了记忆。柳霁风看了看天色,心想敏学应该快回来。旋即,起身踱步到冷冽面前,“你回去吧,我去看看敏学起床没,让他送你回去。”

“不必了,大哥,我自己回去就好。”冷冽看着柳霁风,露出一抹微笑,“好好保重,报仇不是小事,要三思而后行。”

“放心,我是你大哥,这些我心中有数。”看着冷冽对自己的关心,柳霁风心中有些自哀。为了报仇,他已经将自己的弟弟也牺牲了。

冷冽走后没多久,敏学才回府,从他口中得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柳霁风挥手让敏学下去休息,他抬头看天,望着辽阔的天空里飘荡的云朵,眼里有着不明的笑意,此刻天空一片晴朗,可是内心却有些阴霾。胜负即将分出,可是,为何他的心也快乐不起来呢?

直到晌午时分,慕容洵才从宫中回来。慕容澈一收到大哥回府的消息,就匆忙赶到了书房。因为心急,敲了几下门,便推门走进。

“大哥,子衿就是苏蒙尘,我已经证实了。”慕容澈欣喜地将自己的打探的消息告诉了大哥。

“哦?是吗?你这么肯定?”听到她身份被确定的消息,慕容洵心思也是一动。真的是她吗?这次,他绝不容许他们再次错过了。

“是的,昨天夜探的时候,我见到了那枚白玉簪子,就是大嫂经常戴的那枚。”慕容洵的眼里一片坚定,他不会看错的。

“你确定是那枚发簪?”慕容洵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语调没了方才的热度。

“当然,我不会看错的。走,现在我们就去接大嫂回来。”慕容澈拉起大哥,向屋外走去。

白玉发簪?慕容洵冷冷地笑了。子衿,你终于露出了破绽,不管你是何人,既然敢假扮尘儿,那就等着承担事情败露的后果吧。

慕容洵随着慕容澈去了撷芳楼,他没告诉自己的弟弟,苏蒙尘走的时候,并未带走那枚发簪,那枚白玉发簪,一直被他珍藏在身边。

到撷芳楼的时候,因为那天的一舞,子衿已经被传得神乎其技,所以慕名而来要求见她的人更多了。一进楼内,慕容洵就是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慕容澈则是唤来小二,将他们迎上二楼的雅间,并点名要见子衿。

两人坐了一会,雅间的门被推开了,来人不是子衿,而是一脸谄媚的老鸨。自从上次来过一回,老鸨也是知道了二人的身份,对他们百般恭敬,深怕怠慢。

“我们今天是来替子衿姑娘赎身的,你开价吧。”慕容澈开门见山,直接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老鸨并未慌张,先生吩咐过,如果慕容洵来了,就带他去见子衿,至于赎身的事情,就说要子衿点头才能答应。

二人听了老鸨的叙述,对视了一下,沉默了一会,随即,慕容洵出声道:“我去见她,你在这里等我。”

老鸨带着慕容洵走向子衿的房间。子衿,哼!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日,我慕容洵要好好会会你,定要揭穿你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