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无心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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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你好,雷尔……”

一句平静的呢喃却同时颤动了两颗心。

杰斯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人儿,他的泪儿,那一声平静的呢喃似乎渗入了他的灵魂,颤抖着,带着惊喜,还有那不可言明的痛苦。

一如既往,她叫他雷尔……

风泪垂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做梦一般,松开了门把,双手颤抖着,想抚上那张永远也忘不了的脸,可是当手就要碰到那张泛着忧伤的脸孔时,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眼泪流的更慌,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虚无缥缈,变得不真实……

杰斯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双手抬高,握住了双手颤抖着的手,缓缓地放下,然后迈出了一步,双手捧着那张泪迹斑斑的脸,嘶哑地呢喃着:“泪儿……”

因为这声的叫唤,眼泪再次泛滥,风泪垂猛然伸出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像是害怕这真实的触感会消失。

雷尔!她真的见到他了!真的见到他了!原来死了真的可以见到他!原来她浪费了好多年!

“泪儿!”杰斯低头,吻上了她的脸,吻去那些让他心疼的泪水,“泪儿,我好想你……我的泪儿!……别哭,泪儿!……”

“雷尔,我终于见到了你了,终于见到你。”风泪垂紧紧地揽着他的腰,将脸埋在那熟悉的怀抱中,那熟悉的气息。“雷尔,你真的来接我了!……”

杰斯背脊震了一下,然后然后将她狠狠地搂在怀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

呼吸开始窒息,但是风泪垂却没有感觉到,只是害怕,害怕他会突然间消失,“雷尔,我好想你……好想……”

杰斯痛苦地合上了双眸,那一声声的雷尔如同刽子手的屠刀一般,一刀一刀地将他凌迟,眼角处泛起了一闪而过的晶莹,旋即猛然睁开了双眸,湛蓝的眸底闪烁着不顾一切的决然,“泪儿,跟我走好不好?!”

带她走,永远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当一辈子的达斯?雷尔,也可以!

风泪垂扬起了泪眼,模糊中看着那张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似的脸,扬起了梦幻般幸福的笑容,呢喃着:“好,无论是去天堂还是地狱,我都跟着你……”可是为何才一说完,心底却泛起了淡淡的疼痛和不舍,一张带着宠溺和耍赖的脸的浮现在在眼前。

冷霁……

杰斯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她在犹豫,还有,她以为自己死了?以为这样才会见到他吗?蓦然,忍住了心中的揪痛,双手握着她的肩,蓝眸深邃无比,蒙上了浓浓的哀伤,“泪儿,我没有死!泪儿,我们都没有死!我……”

我也不是达斯?雷尔!

风泪垂呆呆地看着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没有消逝,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似的。

雷尔,他在说什么?

“泪儿,我没死!我活着,好好地活着,十年前死在爆炸中的人不是我!”杰斯沉着眼眸,脸上藏着某种的恐惧,“泪儿,我没有死!”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风泪垂依然是一脸的呆滞,好一会儿后,笑了出声,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在听着一个玩笑似地,“雷尔,你说什么?”

他说他没有死?十年前在她面前被炸死的人不是他!?

倏然,身上的疼痛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泪儿,我……”杰斯看着她迷惑的表情,心低的慌乱更加的深,“泪儿,你听我说……”

风泪垂伸出了双手,抚上了那张坚毅而真实的脸,那张总是带着爱意和温柔的脸,真实的触感让手掌颤抖的更加的厉害。

深邃的蓝眸中闪现着愧疚,抬起手想握住她颤抖的双手。

风泪垂猛然一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避开了那双宽大温暖的手,惊慌失措地逃离了他的怀抱,带着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垂在身旁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渗入了肉里,刺痛惊醒了沉静的神经,止住的泪水顷刻间淹没了眼睑。

不,她没有死!

雷尔,他也没有死!

他没有死!

这个认知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轰炸了她混乱的大脑!

他说他没有死!

他竟然没有死!

她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可是为什么眼泪会流,心像是被针刺一样痛!

他没有死,却没有来找她?!

那她这十年来生不如死的痛苦又算什么!?又算什么!?

他没有来找她?!十年来从来也没有!

“为什么不来找我?”带着哽咽的,颤抖的声音响起,风泪垂笑了起来,笑的异常的灿烂,“为什么不来找我?既然你十年前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带着轻轻的质问,像是在质问一个久未见面、断了联系的朋友一样,再见到他的时候,轻轻地,带着笑,嗔怪一声,“为什么失去了联系?”

可是他们不是朋友,不仅仅是朋友,而是曾经有过山盟海誓,曾经共度生死,曾经发誓永远相守的爱人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荒谬可笑的情景。

风泪垂笑了出声,笑的肆无忌惮,如果不是那止不住的泪水,如果不是那笑声带着的凄然,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喜悦的笑声!

杰斯听着这苍凉的笑声,很想狠狠地打自己一拳,很想将她搂到怀中安慰,很想很想对她说对不起!可是,他没有机会。

“你是雷尔吗?”风泪垂昂了昂头,别开了眼睛,不敢去看那一张布满内疚的脸,“你不是雷尔是不是?雷尔不会这么对我的!即使那一年他失约,可是我也仅仅等了半年,仅仅是半年而已,他说要准备好,和我一同飞翔,所以他失约了,可是十年前,十年啊!十年来他从来也没有出现所,从来也没有再想那一年,给了我一个感到幸福的理由……既然他没有死,为何十年来没有任何的消息,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即使……即使他不爱我,……他也不会这样的残忍!他不会!十年!十年有多久吗?你知道吗?你不是雷尔!雷尔不会这样对我的!……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那种被时间凌迟的感觉吗?你知道……”

声音截然而止,双唇被狠狠地吻着,被尽情的肆虐着,泪水划过了嘴角,咸咸的感觉传到了她的口中,也浸染了那双带着恐惧和内疚的薄唇。

猛然用力一推,将禁锢着自己的男人狠狠地推开,迎上那双带着绝望和痛苦的蓝眸,曾经带着深情的蓝眸,曾经她最爱的蓝眸,双手抱着双肩,缓缓地蹲了下来,眼中的泪水似乎永无止尽,似乎要将这十年来的痛苦如数地清出,凌乱的长发遮住了悲戚的面容,紧咬着下唇,止住了口中的呜咽,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他不是雷尔!不是雷尔!不是雷尔!

可是即使再怎么坚决,依然无法说服自己。

泪眸看见了垂在胸前的那朵紫色郁金香,那个代表她爱情的幸福,如今却泛着紫色的光芒,像是在嘲笑她一般,嘲笑她的愚蠢,嘲笑她的爱情,甚至嘲笑她十年来的煎熬。

缓缓地抬着头,看着眼前含着泪水的男人,心一遍遍地揪痛着,讽刺地笑着,如果不是那张芯片,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任由着她在他留下的回忆里死死挣扎,曾经他用他的爱将她捧上天堂,而如今,他却用他的爱将她凌迟!不,没有爱了,如果他真的爱她,不会这样残忍地对她的!!不会的!慢慢地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灿烂地笑道:“达斯?雷尔,将我当成傻瓜一样耍,很好玩吧?”

“泪儿!”杰斯猛然一震,低吼道,“我没有!”旋即上前想将她搂住,他怕,真的怕,这样的泪儿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知道她会恨他,恨他七年来的无视,恨他七年来的缺席,可是却没想到他给她带来的痛苦是这样的深!“泪儿,你听我说……”

“够了!”风泪垂捂住了双耳,厉声地喝道,“我什么也不想听了,什么都不想知道了……”然后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蒙上了一层如冰般的冷漠,“达斯?雷尔,我不想再听什么了?你要解释吗?呵呵……可是为什么迟了十年?这十年来,你将我置于何地?不!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他还想说什么?芯片上的密码,老头的威胁,罗曼的秘密,这一切一切就像是一个阴谋,而他又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将她逼到绝境的人竟然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她曾经认为为她而死的爱人,她情何以堪!

忽然间,她仿佛觉得浑身冰冷无比。猛然打了一个寒战,双手抱着自己,径自地起步离开。她要离开这,她不想再在这里。

杰斯见她离开,猛然从痛苦中醒悟过来,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但是仅仅是碰到了一片衣角,然后看着她慌张地逃离。

深夜的公路上,一个单薄的身影沿着路灯狂跑着,赤 裸的双脚被路面上的沙石刺得的隐隐发痛,开始渗出了血丝,但是风泪垂并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是想逃离,就像是睡梦中挣扎着想摆脱噩梦一样,带着凉意的秋风此刻却比寒冷的北风刺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泪迹斑斑的脸显得更加的苍白。

不知道跑了多久,脚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手掌被擦破了皮,渗出了鲜血。

风泪垂呆坐在水泥路面上,蜷缩着身子,脸上是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

忽然一辆轿车从远处急速地驶来,在她的身边听了下来,但是也没有得到她的注意,双手抱着自己,如同被遗弃的小猫,打着寒颤。

冷霁慌忙地下了车,看着地上那个蜷缩的人,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抱着她,惊恐地叫着:“泪儿!泪儿!”

风泪垂一听到了这个称呼,猛然打了一个寒战,然后疯狂地推开抱着自己的手臂,嘶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听!你放开我!”

冷霁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了起来,忍住了心底的狂怒,柔声安慰道:“泪儿,没事,泪儿,没事了,我们回家!回家!”

风泪垂听到了回家两个字,忽然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呆滞了好半晌,方才愣愣地叫着:“霁……”

冷霁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是我,别怕,我们回家。”说完后,将她抱进了车内,然后俯身为她绑安全带,无意中瞥见了她脖子上那青紫色的吻痕,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触目惊心,还有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她的 !握着安全带手猛然一握,泛起了青筋,脸色变得铁青,如同地狱的魔鬼。紧咬着牙关,然后帮她绑好了安全带,关好了车门,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秋风,然后一步一步地绕到对面的车门,上了车,握着了她冰凉的手,微笑地柔声说道:“泪儿,我们回家。”

冷家的大宅中,冷家二老和风天笑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爹地怎么还没回来!”风天笑焦急地吼道,“会不会找不到妈咪?”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然有人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妈咪的消息,“早知道我就跟着去!”

“回来了!”艾云拉着丈夫的手,指着渐渐驶来的车,也松了口气,“笑笑,你爹地回来了。”

冷霁将车停在了门口,然后抱着疲倦不已的风泪垂下车。

“妈咪!”风天笑跑了上去,看着她家妈咪像是受了伤似的,连忙喊道,“妈咪,你怎么了?”

风泪垂微微睁了一下眼,低声地应了一声,“笑笑……”

“好了,你妈咪很累,爹地先抱她上楼。”冷霁断了所有的人的询问,抱着风泪垂,脸色不好地上了楼,进了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眼睛看着她留着血的脚底,“泪儿,你等一下,我先去放热水,先清洗一下脚,然后在上药。”

不要!

风泪垂一见他离开,脑中只闪出了这这两个字,慌忙拉着他的手,说道:“不要,不要离开我!”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不想,她害怕那种痛苦再次淹没她的理智!不要一个人呆着!

冷霁看着她惊恐的脸色,苍白的脸容,心里的愤怒和自责更加的深,咬了咬牙,将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敛去,微笑点了点头,说道:“好。”然后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

将她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在浴缸中放满了温水,扫了一眼胸前的项链,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为她除去了身上脏了的衣服,可是却被那白皙肌肤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刺红了眼,双手紧紧一握,然后松开,伸手将她抱进了浴缸里,拿着毛巾为她擦拭着,却不敢看她,他怕他的愤怒会让她更加的伤心。

风泪垂没有觉察到他的异状,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

蓦然,一股刺痛从脚底传来,双眸睁了开来,眉头紧皱,低低地呻 吟了一声。

冷霁看着她脸上的痛苦,无法在压抑心底的痛,将她紧紧地搂着怀中,低声嘶吼着,“对不起,泪儿!对不起!”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无能!

风泪垂不理解他忽如起来的哀伤和自责,正想询问,却无意中看见了镜中的影像,整个背部一片的瘀伤,连胸前的肌肤也泛着青紫的伤痕,脖子上竟然出现了青紫的吻痕?!手无意识地抚上了那些吻痕,脑中忽然空白一片。

身上的淤青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脖子上的吻痕又是什么回事?!倏然,眼底闪过一丝的哀伤!

雷尔!

冷霁捕捉到她哀伤的表情,心痛了隆紧眉头,拿下了她的手,嘶哑地说着:“泪儿,别想了,什么也别想,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绝对不会!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风泪垂愕然地看着他自责、痛苦、愤怒的表情,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乎,失笑了一声,一声今天以来唯一真实的笑,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打断了。

“泪儿,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绝对不会!泪儿,忘了今天发生的事,什么也不要想了!”

她的笑容让他莫名的惊慌。

风泪垂合了合眼,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冷霁,我想哭!”

冷霁一愣,然后点头,将她搂在怀中,说着:“哭吧!”

风泪垂真的哭了,放肆地哭着,将今天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震惊,所有的欺骗,所有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

冷霁的胸前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热水。

良久之后,风泪垂哭累了,靠在他的胸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冷霁将她抱了起来,为她擦干了水,抹干了头发,为她穿上了睡袍。然后抱到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霁……”风泪垂拉着他要离开的手,呢喃道:“陪我……”

冷霁应了一声,躺了下来,在她的额头上迎上了一吻,柔声说道:“睡吧。好好睡,什么也不要想。”

风泪垂睁开了眼睛,扫去了朦胧的睡意,揽着他的腰,说道:“霁,不要担心,我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我没事!不要担心。”

“泪儿……”

“不要说话,给我时间,我会告诉你今天发生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事……”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继续说着:“不要难过,我会心疼……”

“……好,我不问,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