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回：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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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小生和巫咸离开东女族，在留身谷碰到青阳，三人结伴闯过留身谷，来到一座山前，做了短暂休整，然后继续东去。
眼前的这个高山比较奇怪，无论山石还是草木叶竟然都是呈现一种红色。红的像血。
小生喃喃说道：“只怕来到了传说中的留血山了，这山上有个血池，是被白龙王关闭在这里的血皇。”
青阳道：“血皇？听名字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巫咸道：“算了，赶路要紧。”
小生点了点头，说道：“师婆说的对，我们又不是天后派来斩妖除魔的，还是避而远之，要不我们绕道吧。”
青阳看着两边望不到边，说道：“绕道，不知道要远了多久，我们就穿越血山吧，不用怕，没事。”
小生摇摇头说道：“你艺高人胆大，我还带着师婆呢，不能冒险。”
青阳道：“你不是有弓箭吗？好好利用你的弓箭，也可以无往而不利。”
小生问道：“怎么利用？弓箭只是个远距离攻击的武器，离的近了，杀伤力就会大幅度下降，不适合近身肉搏。而且，每次只能射出去一支箭，也无法面应对群攻。”
青阳道：“自从般发明了弓箭，到现在几乎都没有什么改变，为什么你不试着改进一下呢，改进近距离设计的力道和同时多发。”
小生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我回去以后，一定会下功夫研究一下，好好利用自己擅长的弓箭。”
众人正犹豫不知道是该绕过这座大山，还是穿越这种大山。此刻，一只白虎正上蹿下跳飞奔而来，那只白虎背上，端坐的正是和小生在东女族黄池刚刚分开的白虎真人。
须臾，白虎真人已经来到面前。白虎真人在虎背上拱手道：“别来无恙。”
小生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白虎真人道：“为了搭救三弟，你们辛苦了，贫道特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小生问道：“你一直在山上等着我们？”
白虎真人道：“不是等你们，我在替你们借路。贫道已经用九渊之下的骊龙之珠献给血皇，说服他让你们安全通过留血山。你们跟我来吧。”
白虎真人说完，便拍打猛虎，转身又往山上缓步走去。
小生虽然心下怀疑，但是白虎真人在东女族黄池已经救过他们一次，应该不是包藏什么祸心，于是对巫咸和青阳点了点头，变跟着白虎真人上山。
这座山要比那座山谷要恐怖的多了，阴森而寂静，山石嶙峋，树木苍郁，除了枯骨，还是枯骨，什么飞鸟野兽都不见。
耀眼而毒辣的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洒落，却驱不散那森森的寒意。他们没有爬到山顶，在山腰绕行的，山顶不时的传来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青阳几次三番想要去一探究竟，都被小生劝止了。
小生和巫咸以及青阳三个人，在白虎真人的带领下，绕过血池，匆匆翻越留血山。直到日落时分才来到山下。
白虎真人拱手道：“贫道只能送到这里了，就此告辞。前方已经是平原地带，过不了三五日，便可到达羽民族。祝你们一路顺风，早日凯旋。”
小生拱手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总算帮助过我两次，多谢了。”
白虎真人一笑，然后骑着老虎转身快步离开。
小生、巫咸、青阳三人，下了留血山，拜别白虎真人，继续东行，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自不必细说。
非只一日，这天来到了一个奇怪的部落，这些人俱都精赤着上身。但是膀子却并不是光着的，上面生了很多羽毛。不时头发汗毛哪种毛，是羽毛。
小生说：“看样是到了羽民族地界了。”
巫咸点头说道：“看样是没错，我们补给一下饮食，稍作休整就继续上路。”
三人便拿着一些野味和兽皮，向大路旁一个人家去兑换面食和干净的饮水。那个时候民风淳朴，都是古道热肠，都没有想着占别人的便宜，所以兑换很愉快。
那一家有个小儿，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在地，不由得痛哭起来。主人黄山正忙着，并没有理会，巫咸边去扶起来安慰。但是，却怎么也哄不住。黄山有点不耐烦了，斥责道：“别哭了，再哭老猫就来了。”
巫咸怎么安慰怎么哄都不凑效，哪知道黄山一句话，那小孩子变立时止住了哭泣。也许，这个小孩子，多年以后还忘不了大人口中的那句“老猫”来了。
巫咸不由得好奇起来，问主人：“这老猫是什么？”
黄山一边忙活，一边说道：“等会忙完了，我再和你们细说。”
兑换已毕，主人请客人喝茶，一边喝茶一边说话，主人给他们三人说了“老猫”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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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二曰，人到七十古来稀。为什么他会这么感慨？原来，上古时候，曾经流传一个七十活埋的传说。
羽民族的人本来都会飞，可是后来都吃成了个大胖子，再也飞不起来了，于是，慢慢都懒的飞了。后来，翅膀就渐渐退化了。羽毛再也负担不起沉重的身体。随之，食物短缺。
七十岁的羽民，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不但不能生产食物，而且还需要消耗很多食物。这也没什么，但是有时候还要占领一个正常劳动力伺候他们。于是，在这种情狩猎难以维持生计的况下，为了保证族群的延续，为了避免老人与幼儿争食，一项新的规定产生了。那就是七十活埋。虽然很多人都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为了子孙后代，只得委曲求全。怪只怪生产力低下。
到了羽民族大后后羽时代，羽民族有一个叫东山的人，因为孝顺，在父亲不到七十的时候，便让父亲假死，并大操大办风光大葬。其实，他把父亲挖个地窖藏在了家里，这个事不但外人不知道，就连家里人他也瞒着。因为这关乎到他们父子的生死，所以不得不绝对保密。
东山每天都偷偷的给父亲送馍送饭送水，但是为了怕被别人发现，一般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来不敢稍作停留。但是，有一天，送完之后，东山一边看着父亲，一边忍不住叹息。
东山父吃完的时候，东山还没有离开。东山父就放下碗筷，问道：“不知我儿有何烦恼，可是嫌弃为父？人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偷偷的伺候我这么久，已属不易，为父很欣慰，死也瞑目了。你不如乘夜把我活埋在这里，也免得日后被别人发现，到时候我们父子都难逃一死。”
东山叹道：“父亲说什么气话，你想哪儿去了。儿难过的是以后就无法尽孝，前来给父亲送饭。”
东山父问道：“这是何故？”
东山说道：“都说洪水猛兽是最大的祸害，可是时常祸不单行。多年前一场洪水之后，来了两只硕鼠，本来也不成气候，这只硕鼠繁衍生息了许多老鼠，慢慢便闹起了鼠患。这些硕鼠不但个头越来越大，长的和人大小差不多，而且慢慢都成精了。这些老鼠精，越来越精，越来越坏，也越来越猖狂，已经不是偷偷摸摸的在国库民仓偷摸些吃的，经常打扮成人的模样招摇过市。下扰黎民，奸污妇女，上闹公堂，有时候还混进部落大会，人模人样说人言，到处造谣诽谤恶意中伤，令人难辨真假。所以，后羽便重金悬赏，如果有谁除了鼠患，便实现这个勇士三个愿望。但是，根本没有人是这些硕鼠的对手。后羽无奈，组织灭鼠队，不分昼夜的分别查找抓捕这些硕鼠。已经有很多人被这些硕鼠反噬，儿子也被编入队伍，明天就要离开家里与硕鼠决战。这一去，不但无法给您送饭，而且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
东山父听完儿子的述说，沉吟了片刻，说道：“自古忠孝难两全，你去为后尽忠本无可厚非。只是，区区几只老鼠，怎么就弄的整个部族鸡犬不宁。自古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老鼠有个天敌，是一种狸猫。只要猫来了，无论多么狡猾凶狠的老鼠，都会乖乖的伏在地上让猫吃。你明天如此这般。”
到了第二天，东山去见后羽，告诉后羽：“我推荐一个人，有灭鼠良策。”
后羽大喜过望：“快请那位高人。”
东山道：“先请后羽赦免罪过。”
后羽道：“若能灭除鼠患，这边是功盖天地的伟业，便是由天大的罪过也可赦免。”
东山父来了以后和后羽道：“你说，如果有人有灭掉老鼠，你就实现他三个愿望，如今我有良策，也有三个愿望。”
后羽说道：“只要灭除鼠患，无论什么条件，悉数答应。”
东山父说：“无论多么大的老鼠，都害怕猫，只需要去外族族借来神猫，便可除尽硕鼠。”
后羽问道：“何处有神猫。”
东山父说：“俊坛。”
《山海经之大荒南经》：“有缗渊。少皋生倍伐，倍伐降处缗渊。有台四方，曰俊坛。”《山海经之大荒东经》：“有五彩之鸟，相向弃沙。惟帝俊下友，帝下两坛，彩鸟是司。”这段话说后俊到过美洲，在北美，把“先民伐”倒之扶桑木运回中国。在南美，筑两座金字塔，由两只五彩守护。
后羽便组织队伍，不远千里，去求取神猫。那个时候，大陆还是整个一块儿，后来才被后羿射日，九阳坠毁，才把大陆砸的四分五裂。
取猫之路虽然遥远，但是终于取回了神猫。
神猫也果然不负众望，把羽民族的老鼠吃了个干净。无论幻作什么模样的硕鼠，见到神猫，无不惊慌失色惊魂落魄，吓的现出原形，跑也跑不动，都被神猫踩住了咬死，然后一口一口的吞吃了。
自此之后，神猫便被羽民族当作神祇供奉了起来。
后羽亲自登门拜访东山父，要兑现东山父的三个愿望。
东山父说道：“这第一件，自然便是赦免小儿东山违背族规，私藏老朽之罪。”
后羽连连点头：“依得，依得。若非把你老人家藏起来，我们整个民族，焉有此等福泽，不知还要被硕鼠祸害到什么时候。请问您老人家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东山父想了想，说道：“第二条就是要大后从此以后取消七十活埋的陈规陋习。”
后羽也想了想，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此以后，我也亲自狩猎耕种，帮助大家养育父母的恩泽。当时制定这个族规的时候，可能也是生活条件艰苦，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我们耕种收货年年有余，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不孝顺父母，简直禽兽不如，如今是到了废除此陈规陋习的时候了。这个自然依得。但不知，您老第三条是什么。”
东山父伏在后羽的耳朵上，轻声说了第三条。后羽只是连连点头，却没有说话。然后便放下赏赐礼物带着随从离开了。
从此以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万民无不欢庆硕鼠已除和陈规废除的欣喜中，虽然没有人知道东山父的第三条是什么，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皆大欢喜。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开始，更没有完全的结束。
那只神猫已经被族人当作神仙供奉起来了，但是，毕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它不能餐风饮露，它要吃肉喝血。但是，已经没有了老鼠被他们吃了。于是，大家开始供奉马、牛、羊、猪、狗、鸡这六畜。
可是，这只猫却不喜欢吃这些，反而喜欢捕食大鸟。
原来，在羽民族的南方，有一个神鸟林，林中是羽民族供奉的神鸟。那些鸟叫做鲲鹏，个个都比牛犊子还大，像骡子一样。神猫便经常去神鸟林捉鲲鹏的幼鸟吃。
为了保护神鸟不被灭绝，羽民族人便在羽民族和神鸟林之间挖了一个几十丈宽的大湖，并把黄河水引了过来，这才阻断了神猫通往神鸟林的通道。
谁知道，如此一来，反而激怒了神猫，也不知道是怪罪羽民，还是神猫对人馋涎欲滴，从此以后，隔三差五的就要吃掉一个人。
硕鼠被猫除掉了，但是，对人的伤害，却并没有消除。神猫慢慢变成了妖猫，老猫，人们对它不再是供奉是欣喜，而是像瘟疫一样躲避着，甚至谈猫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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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说完，小生和巫咸以及青阳三人也喝完了茶，答谢并辞别主人，黄山抱着幼儿送到门外。
小生和巫咸以及青阳三人便匆匆上路，一边走一边讨论，无不感慨七十活埋和老猫的传说。
传说只是传说，大部分都是不真实的。在人类历史上从没有出现过到六十花甲或者七十古稀就活埋的事。也许，这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怪谈而已。
但是，古人是没有编造故事的想法的，说有的传说都不是凭空捏造，正是无风不起浪。
小生和巫咸以及青阳三人正走在羽民族街道上，忽然很多人边跑边喊：“老猫来了。”
刚才还井然有序闲散安逸的街道，突然像炸了锅一样，那些长着翅膀却飞不起来的羽民族男女老幼都慌不迭的四散逃串，互相奔跑着寻找解释牢固的房子躲避。
青阳抓住一个老人，就是使劲抓住，才没让那个老人挣脱，青阳问：“老丈，出了什么事。”
那个老人一边挣扎一边慌张的说：“老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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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飞度血山别白虎，路过羽民见瞎猫。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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