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血匈奴王的勾魂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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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阏氏的病,渐渐好起来,身体也日渐恢复,但,阏氏的话,却是只有她面对天空时才能听得见。

夏日的步伐已经逼近,日头有些热,也有些毒,然,躺在地上的人,似乎并不计较。

睁着眼睛,她看着天上的云朵,柳嫣彤已不知道自己想的是谁,只是想这样一直躺下去,躺下去~~

“吃饭了吗?”冒顿来到她的身边躺下。

“吃了!”她说道。她一天里唯一能记得的事便是吃了吧,或许说,除了吃,她还能做什么呢?

“他的死,不是你能左右的!”他每天都会对她说同一句话,但是说得越久,他越知道,她的心离他有多远,她是活下来了,可是,她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她活下来,不过是为了别人,似乎,从他认识她以来,她都有那么多的牵绊,但,对他,她是否在意?

她是否只是习惯了他,被迫从了他?她的心,到底能为他留出多少?

“我若死了,你是否会想我?”他问。

“你死了,就是天了,我一抬头,便能看见你~~”她叹一声,轻轻的说。

“老婆,你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老婆?”他几乎要崩溃了,这样的日子,他还能撑多久,还能撑多久?

“我每天都和你说话呢,那样,你便不哭了,对不对?”她吃吃的说道。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不许你眼里没有我,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他突然翻过身,将她压在底下,大声的吼,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你不要挡住我和他说话,你滚开,不要挡住我~~”她猛的一把将他推开,眼睛又盯着湛蓝的天空。

他躺在地上,无助的看着她,“老婆,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怎么那么狠?”他有些嘶哑的说道。

她依旧没有看他,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爬过去,将她搂进怀里。一个死了的人,他要怎样和他斗?要怎样?

“你让我去找他,去找他!”第一次,她看着他的眼睛,祈求的说。

“找?你要怎么找?他已经死了,你要怎么找?”他的心到底还要怎样痛,她才会放过他?

“你让我死,你让我死,我这样,很难受,你让我死~~”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她好累~~

“死?死?”他一把推开她,她还是要和那个人一起走,那么多的努力,她还是不要他,他从来对她都是可有可无,他从来都不会那样在意他!

爱一个人,真的不能公平吗?

十年,他对她付出那么多,她却连待在他身边也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爱一个人,注定就要受伤害吗?

十年,认识她十年,他追寻了她十年!她逃了十年。这一场爱情的追逐,是否真的要这样永无止境的延续下去?而他永远都只能那样卑微的乞讨着她的停留!

爱一个人,是否,付出越多的越是活该被伤害?

十年,他容忍她一逃再逃,他容忍她想着别人,他放她过她要的生活,他守护她,他只是希望她能承认,他是他的家,而换来的,却是一句求他放她去死!她对任何人都那么善良,为何独独对他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你想死吗?”他看着她,泪已淌落,在她面前,他已经流过一世的泪,她却不在乎,她却还要死!

点点头,看着她的模样,她的心开始撕扯,为什么,她的存在,只是伤害?

“好!好!”他突然爬起,从她的怀里抽出短刀,拔掉刀鞘,阳光照耀,刀身灼灼发光。

“你要做什么?”她突然害怕起来。

“你不是要死么?你明明知道我是那样的离不开你,既然你要死~~”他把刀缓缓抬高。

“不,你不能那样做,你不能!”她不顾一切的爬过去,抓住他的手。

“凭什么不能,我一死,你便自由,你要死也好,要活也罢,爱我也好,爱他也罢,我都看不见,我成全你!”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推开,手里的刀已经往下刺去~~

“不!”她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握住刀身,血,从她的手里缓缓淌下~~

他绝望的看着她,“你若死,我要怎样活下去,你若死,我要怎样成全你,你告诉我?告诉我?”

“你答应过我,我不在,你便好好活下去,你答应过我~~”她的手丝毫不放松

“我没有,我没有答应你!”他怎么会答应她?怎么可能会?

“那是第二个条件,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不能!”她的泪在风里飘洒,落在他握着刀柄的大掌之上。

“我的条件是要你开心,要你幸福,你明明知道,却要让我一个人活下去,你对我,太狠心!老婆,你太狠心!”他声声控诉。

“你不要逼我,我~~”她放开刀,瘫坐在地上。

将刀甩开,他又将她搂进怀里,“我不逼你,只要你好好的活,只要你活下去!”

“老公,我真的好痛苦,老公!”她靠在他的怀里,带血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他听到她的哭泣,最后的希望也破裂!

一把推开她走了,他只留下一句“你若死,汉朝便亡!”他用死,也逼不回她可怜的一眼,他终究是输给一个死人!

她躺在草地上,手里的痛,传不到心里~~

有传闻阏氏被打入冷宫,大单于已经不再疼爱她了。这无疑对众多侧妃来说,是个好消息。

也有传闻大单于变得更加冷血,对任何人,尤其是王庭里的女人态度冰冷到让人心寒的地步,这对众多侧妃来说,却算不上什么消息,因为她们的王历来如此。

而这个消息,显然,对有些好事分子是有用的,至少,从这几日成果来看,还是挺好的。

罗曼又一次来到柳嫣彤的大帐,有些洋洋自得的随便翻着桌上的东西。

王说了,现在大匈奴没有阏氏,这个大帐里的女人,不过是个****!

是了,****!

自从那日以后,冒顿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变得让她陌生!

他果然只要她的身!日日都要,都是以最无情,最强悍的方式,他在向她掠夺!

她身上全是他留下来的淤青,他在她的耳边,狠狠的说“你的身体,换一个汉朝!实在有些不值得!”

她却笑了,她和他,已是穷途末路,哪里还能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

“你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罗曼发现其实大王应该不是那样疼爱这个女人的,否则,在她的这里怎么连一样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呢?

对罗曼的来访,她视若无睹,拿出怀里的方巾,她的眼神有些空洞。

对她的态度实在有些气恼,罗曼看着那块不怎么样的东西,鼻子哼气,又不是什么宝贝!不过,既然她那么在意它,那她就要把它夺过来。

“什么破玩意儿?”罗曼趁柳嫣彤失神之际,将方巾夺过来放在地上踩。

“你滚开!”柳嫣彤一把推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女人,忙蹲下要将被污浊的方巾捡起来。

但是,罗曼天生就比柳嫣彤生的高壮,那一推只是把她推开,哪里能推到?

下一秒,罗曼一脚已经踹上柳嫣彤的后背,让狼狈的她趴在地上。

本来若是以前,她是绝对不敢洞这个女人的,但是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现在的这个女人已然没有了以前的气焰,第一次动手她还担心会传到王的耳朵里,但是都过了好几天,她已然安然无恙,一定是王厌倦这个女人了,所以,她就放心大胆的天天来讨债了。

“哼!不就是一张破巾子吗?还敢嚣张!”说完,她又在躺在地上的柳嫣彤腰上补了一脚。

看她在地上没反应,她得意的笑了。

“你有种,打死我!”柳嫣彤突然抬起脸,很平静的说道。

她这样的表情,反而骇住罗曼。

啪!一个耳光落在柳嫣彤的脸上。“你想吓唬我吗?”罗曼将可恶的女人打摔回地上。

当她的手再度举起来的时候,一只大掌抓住了它。

“你敢动手打她?”一个冷到锥心刺骨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

罗曼缓缓回头。

“王……”她全身开始发抖,许多年前的那一幕袭上心头,这一回,她是否还能活命?

碰!罗曼被甩到地上,“你是自己死,还是要本王动手?”他的女人,他从来都未对舍得动过一个手指头,她居然敢动手打?很好,看来他的东西,是太多人不在意了,连这样一个狗东西也想来动手!

“你何苦为难她呢?”柳嫣彤从地上爬起,将方巾捡起来,揣在怀里,坐回床上。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罗曼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她知道错了,大王就算嘴里再说不在乎,但是他心里永远都在乎这个女人的,她错了啊……

“错?本王记得上一次,你便说过了!”冒顿一步步逼近地上的罗曼。

“你放过她罢!”柳嫣彤走过去,拽住冒顿的衣袖。

她总是这样,待任何人都好!

“放过她?凭什么?”冒顿钳住她的下额问。

“我不知道!”她如实的回答。

“给我你的心!”他提出条件。

“它全破了,全碎了,你要吗?”她问。

“你出去!”他对地上的罗曼说道。

没想到自己会死里逃生,罗曼由衷地在心里感谢柳嫣彤。

而柳嫣彤在这一刻又哪里会想到,这是她的这一仁慈之举在不久之后发生的涛天变故中,挽救了整个匈奴的命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罗曼刚退出去,冒顿立即将柳嫣彤抱起,走向大床。

“你说了,给我你的心,莫要反悔!”他压住她,躺在床上,心有些慌乱,唇有些干燥,手有些颤抖。轻轻脱掉她的衣衫,当看清她身上的淤青后,他所有刚积攒起来的希望和柔情又即刻破灭,他颓然的翻身躺在床上,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的怒气又开始绕满胸腔!

再将她受伤的手扯过来一看,她根本没有包扎!

伤口开始溃烂!他不管她身上的伤,她便乐得没人管,便找了理由脱掉干系地一心一意寻死!恐怕身上多出的於青也是她故意寻来的!

什么叫心已破已碎!她根本是铁石心肠!

“你不要了么?”她看着他,敝开衣襟问。

“要!”他突然从床上坐起,在床头摆放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将她抱进怀里,把药倒出来,极为认真仔细地替她身上的每一寸淤青的肌肤抹上药,然后拿来温毛巾,将她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上药包扎。

“你的心,你的身都是我一人的,我只为你等!”说完,他便走出大帐,空留她一人。

她看着空空的大帐,全身缩在床上,“我还是舍不得他啊……他待我这般好!叫我怎样忍心抛下他来陪你呢?”她掏出方巾,泪又滑落

“铁公鸡,你为何要这样死去?为何就不愿放我和他一条生路,我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要欠你的情,欠了你的性命,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还?我要怎么还?我的命舍不得给你,我走了,他要怎么办?我更见不得他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想丢开巾子跑到老公的怀里大哭一场,她想忘记自己亲手射出的那一箭,但,只要她想要拥有一点快乐,便会想起一双绝望的眼睛,她的手沾满了他的血,她凭什么幸福?凭什么快乐?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

冒顿站在帐外,多日阴霾的心情终有一丝好转,原来她的老婆是舍不得他的!

她只是心里的负担太重,她只是觉得欠了别人想用命还,她只是想惩罚自己,她一向都是死脑筋的不是吗?她的心还是他的!即是这样,他何来的理由气她呢?

她欠的债,他都替她还,她的负担,他都替她扛!在心里打定了主义,他的脚步豪不迟疑的向前迈去。

东胡国,王宫,金殿。

“本王早就说过,凭那一帮乌合之众想取匈奴,简直就是笑话!”銮宵宝座上,是当今新任的天子赫胡尔,十年过去,他风华愈盛,却是少了几分绝尘之美,多了几分王者的傲世风骨。

“大王说的是,只是如今匈奴势强,哪个国家不是臣服在它铁骑之下?此一计若能得那自然是好,若是失败,恐你我二人,再无翻身之日!”座下的男子有些犹豫地道,匈奴故然可恨,然,座上的这个人更是豺狼之心,即使是胜了,他恐怕也是鸡飞蛋打,为他人缝作嫁裳!

“大王何必举棋不定?国者,利也,此计若胜,你国声威大振,介时,恨匈奴之国又岂是一二?到时一呼百应,还会惧我区区东胡不成?”赫胡尔举杯,向座下的男子敬酒。

男子何其精明,哪能听信赫胡尔的花言巧语,沉思半晌,继而摇头道:“关乎国之前途,且等我回国再与臣子商议,不过大王放心,除出兵之事,其他,我已安排妥当,必不误了你计划!”说完,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走出殿外。

慢慢踱下宝座,赫胡尔嘴角勾一弯倾城之笑。

想坐收渔人之利?果是一只老狐狸,怪道他一小国能在夹缝中生存这些年!然,战国之中哪国能不染烽火?哪国能独善其身?

匈奴如是,东胡如是,诓论他一区区楼兰?

冒顿,你我明里暗里斗了十年,这一次,是你败,还是我败?

你护了那个女人十年!十年还真是长啊~~

十年又如何呢?十年她已成了你最碰不得的伤了吧?

君王只要有了感情,便是最大的软肋,你不知道吗?

恐怕,连自己也有些模糊了,当真是为了天下?

还是忘不了那一双圆圆的眼睛?

罢了,罢了,该来的,终是逃不了……

冒顿,你我恐怕是要纠缠不休了……

夜黑风高。

黑色的掩护下,一切邪恶和罪恶的交易悄无声息的进行着,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风里交接片刻之后,又分开。

原本悄无声息的茫茫草原上,突然聚拢一对对绿色的眼睛,“嗷……”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森森獠牙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骇人。

“嗷……”一匹为首的狼眼睛变得绿里闪着微红的光,只有草原上的人才知道,这是野狼变得疯狂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