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人倏地停住了掠夺,他猛然睁开充满“欲”味的胴眸,怒不可遏地吼道:“谁?你在叫谁?”
花想容闭眼不语,但赵夺那眼光太过炽烈,让她觉得如刺如芒。
“花想容,本王真是小看了你一心二用的本事。”赵夺一边说,一边从她的身上爬起来,那一脸嫌恶的模样,像是在路边看见一只死狗一般。
空气在一点一点地凝结降温,刚刚那暧昧不明的气息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两个人许久不语,一个闭着眼睛逃避,一个怒目相视地怨恨。
“你刚刚到底在喊谁?”赵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怒气冲冲地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花想容睁开眼睛,咧开嘴角笑道:“王爷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我心里想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洛羽。”
“你们果然不洁,你们之间,果然有那苟且之事?”赵夺想了想,又觉得事情不对,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花想容:“本王记得你有落红,你有落红的,你是什么时候和洛羽好上的呢?”
花想容笑的更加无畏:“落红?一点鸽血罢了,王爷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把戏还少见多怪吗?”
“你......终于说实话了,在暗房里,那样的酷刑,你都忍了下来,今天你竟然说了实话?”赵夺气得两眼腥红,恨不得上前掏出她的心来看一看,那里面住的人到底是谁。
花想容道:“那是因为我想要保护他,所以,我不得不咬紧牙关。如今,他已经不在了,我守着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是煎熬,不如就把真相告诉你知道。你怒也罢,恨也罢,都已经与我无关,换句话说,我已经不在乎你的喜怒了,即使你休了我,我也不会求你半句。”
铁拳在握,只要轻轻一挥,便可将她打个半死,以解心头之气,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他伸出手紧紧地捏住她的两腮,口中狂吼着:“就算你和他有私情,你明明是可以隐瞒的,为什么要说出来?我对你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我的女人,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惹怒了我,你很快乐对不对?”
花想容愤然地睁开眼睛,剧烈地摇头,抗拒他的强势:“我本想隐瞒的,可是,情不自禁之时,便喊出了那个名字。洛羽的名字,如同我背上的烙痕,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他带给我的记忆是快乐,而你带给我的,只有伤痛与羞辱,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你一心一意?”
松散的发丝越发凌乱,而他就这么一条跪在床上,死死地按着她,怒瞪着胴眸咬牙切齿地道:“你是骗我,你是骗我的......”
小翠端着醒酒汤从外面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剑拨弩张的一幕。她惊叫着将汤碗摔在地上,第一时间跑上前去拉住赵夺的衣袖:“王爷,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小姐全身是伤,经不住您这么折腾啊。”
赵夺满眼讽刺地看着小翠,说道:“你以为,她还值得我倍加怜惜?我是发了疯才会为她心神不宁,为了她左右摇摆,伤害眉儿。我是发了疯才会不顾大婚在即,私下忙着张罗给她修葺新园......”
他扭过头来看着花想容,被人欺骗与背叛的滋味几欲让他崩溃:“花想容,我真是瞎了眼,黑了心,才会变得这么失常。明天你给本王滚到下人房里去,本王再也不要看到你。”
第二天天不亮,王公公就在赵夺的命令下,监督着花想容和小翠搬出清轩阁,换到了供下人居住的房间。
虽说是下人住的房间,但王公公已经派人收拾的非常干净,小翠感激地向他道谢,又在花想容的授意下,拿出仅有的一支玉镯,送给了他。
小翠收拾着包袱里大大小小的药瓶,逐一分类,抱怨道:“小姐,人家逃难,不是装银两,就是装吃食,咱们倒好,背了一包袱药。有给你治腿的,有给你治记忆的,还有给你补身体的。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当初要跟你一起跑,真是脑子一热的结果,在这里有吃有喝的,多好。小姐,昨天你为什么要惹王爷生气呢?如果他又打了你怎么办?”
花想容躺在床上一脸得意:“不得不说,这是一步险棋,但是,结果不是很好吗?我们总算搬出了清轩阁,终于不用在他眼皮子底下过日子了,这样一来,不仅自己轻松了许多,就连大婚那天实行逃跑计划也会容易的多。”
“可是小姐,你对王爷就真的没有一点眷恋吗?”
“眷恋?”花想容笑的云淡风清:“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你会发觉,你今天问的问题有多么愚蠢。”
小翠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花想容:“为什么?”
“你不觉得侧妃对我们很不友好吗?依着王爷与侧妃的关系,关键时刻,他会站在谁那一边?如果心就此沦陷了,伤害只会越来越深。”
“可是小姐,我觉得王爷他是维护你的,侧妃当初要那块空地的时候,他不也是替我们说话了吗?”
花想容问:“那么他坚持到底了吗?小翠,清醒一些吧,我们的哀求永远敌不过别人的眼泪。”
小翠沉默了,她清楚记得那天,她偷偷跟在王爷的身后,追去空地时的情景。那天,她气喘不均地刚停下脚步,闪进角落里,就听见王爷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来人,把这些瓜除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赵夺还真就再也没有来看过花想容一次,小翠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直到大婚之日终于临近。
几日的疲乏,几日的劳累,赵夺的精力几近透支。梅园里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东西都按照眉儿的要求重新布置,喜帐、纱花将整个梅园映衬得喜气洋洋。
赵夺望着眼前那一片夺目的亮红,回忆起接花想容进府时的情景。他只记得他厌恶她,非常厌恶,以致于连拜堂都不想去。他呆在书房里看书、喝酒,卓言催促了他好几次,而他则不耐烦地将喜服一扔,冷道:“本王不舒服,你替本王去吧。”
当时,卓言惊的张大了嘴巴,差一点坐在地上。
而今,又是这样的日子,新娘子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换成了一个他一心向往的女子,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她。
她在做什么呢?她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
想到这儿,他突然决定去看看她,看看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