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暴戾王爷的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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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身体的温度迅速退去,那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他没想到,打击来的这样快、这样无情。

他愤然起身,穿好衣袍。那黑色华丽的锦缎将他的身躯层层包裹,显示着他尊贵的身份,也预示着他的强势。

“休书,我一定不会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心痛而绝决地扔下一句话,赵夺甩袖而去,只剩下躲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花想容,一脸凄然。

夜的脚步是那样缓慢,花想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狼狈收拾起来,趁着月夜,勿忙地开始收拾行装。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她甚至等不到明天的晚上。还是那个包袱,零零散散地装满了药瓶,她逐一检查了一遍,死死地在包袱上系了个扣,如同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花想容倚着窗口,望着窗外那一片漆黑,心跳的飞快。

小翠站在她的身后,一脸怀疑地问:“小姐,平阳王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小翠急道,“小姐,如果他不来,我们要怎么办?”

“不知道。”

花想容连续两个不知道让小翠不安起来:“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全副武装地等?如果他真的不来,我们不是白等了吗?”

“因为,我等不下去了,就算他不来,我也要想办法自己走。”想到昨夜里,赵夺强行将她按在床上的情景,花想容更是心有余悸。

“呵呵,我怎么会不来呢?”房顶上响起赵怜那邪肆的笑声,引得花想容和小翠齐齐抬头。

屋顶上的瓦片被一点一点地搬开,瞬间便出现一个小洞,赵怜那张略带戏谑的脸从洞口探了进来:“容容,想我了没?”

花想容失声低呼:“你为什么会从那里出现?”

“你见过有小偷走正门的吗?”赵怜一边说,一边踏着房梁,来了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花想容的面前,“容容,看到我,你是不是有点感动?”

“为什么?”

“因为我来了。”

赵怜笑的很轻松,似乎是想要消除花想容紧张的情绪。

花想容无奈地瞟了赵怜一眼,忿忿道:“少得意,不用你,我自己也可以的。”

“自己?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吗?小心撞到三哥的屋里去,到时候你也别跑了,就直接说想他了,保管让他一脚把你踹出来......”

花想容瞪了瞪口不择言的赵怜,无意再与他斗嘴,一脸严肃地问:“我们现在是三个人,要怎么跑?小翠和我都不会武功,难不成你要一个带两个吧?”

赵怜摇了摇头,将食指弯成一个弧度,放进嘴里,用力一吹,响起一声清脆的哨音,接着,从房顶的洞里又下来一位玉树临风的俊朗青年。

“他是的我侍卫,叫莫离。”赵夺又将目光转移到花想容的脸上,温柔道:“一带一,怎么样?”

赵怜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沉稳、内敛全无,反倒多了一丝轻浮,看得花想容全身不舒服。

不等花想容回答,赵怜已经毫不犹豫地揽住了花想容的腰,在她的耳边低喃道:“抓好了,不然掉下来,我可不负责任。”

非常时期,也顾不得矜持了,花想容紧张地环住赵怜的脖子,而小翠站在原地,迟迟不愿去揽莫离的脖子。

花想容摇着头,劝道:“小翠,此时,顾不得什么男女受援不亲了那一套了,先逃出去再说吧。”

小翠犹豫着,还是学着花想容的样子,试探着勾住了莫离的脖子。

花想容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头昏,等她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上了房顶。

天上的星星疏疏密密,站在高处,毫无障碍地仰望苍穹,她竟然觉得有一种壮观奇丽的感觉。

“这里安置了不少的暗哨,我们来的时候倒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多了你们,可就难说了。”赵怜扬着嘴角,观察着四周的情势,冷哼一声道,“怕吗?”

花想容抿了抿嘴唇,坚定地回答:“再难,我也想试一试,一旦有什么意外,你只管放下我。”

“我不会。”

“不,你一定要放下我,自己逃。”花想容环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道,“我不想连累你。”

“在我主动要求救你出去的时候,你已经连累我了,现在说,未免太晚了些。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千万不要出声,我有七分把握能够不惊动他们。”

“好。”花想容点点头,紧紧地闭上眼睛,任由赵怜抱着她,穿梭在房脊树影之间。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不知道他们的速度有多快,她只觉得风割着脸颊,有些硬生生的疼痛感。身子在赵怜的怀里一颠一颤,每次落地,都有一种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感觉。

毕竟身体僵硬地保持同一个姿势,是非常困难的事,赵怜似是感觉到花想容有些累了,俯在他的耳边鼓励她道:“再坚持一下,再过一个暗哨,我们就安全了。”

说完,赵怜又把花想容向上颠了颠,以便将她抱更紧,随后,调匀了气息,朝最后一个暗哨冲去。

小翠与莫离跟其后,他灼热的气息在耳边铺陈开来,似是不经意地挑逗,却又像是有意让她胡思乱想。

眼看着赵怜抱着花想容已然飞起,莫离也跟着提气,顿时双脚离地,朝着远处飞去。小翠没有做好准备,心中一紧张,居然大叫了一声。

“谁?”

远处暗哨上,射来一束强烈的光线,赵怜猛然惊觉,带着花想容闪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莫离与小翠一直处于赵怜的身后,光线射来,已经来不及躲闪,索性落到地面上,抓着小翠,猛地吻了下来。

小翠瞪大了双眼,眼看着他的嘴唇落下来,一时竟忘了反抗,直到暗哨上的兵俑走下来,看到他们如此香艳的一幕,浪笑不已,她才恢复意识。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莫离的脸上,小翠又踢又闹地大吼着:“你怎么能这样,真混蛋......小姐,有人欺负我......”

“这位大哥,她是府里侍候夫人的婢子,是我在家乡订过亲的媳妇。本来过几天就要赎她出去了,可我有点想她,就约好了在此相见。这不,她嫌我来晚了,正跟我闹别扭呢。”莫离愣了一秒,便淡笑着向兵俑解释,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兵俑道,“这点钱,给大哥们买些酒,只希望大哥千万不要把这事给传出去,不然,我们俩的名声可就......”

说完,莫离警告性地盯了一眼正欲反驳的小翠。

小翠一怔,立即闭紧了嘴巴,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名兵俑抛接着手里的银子,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小翠和莫离,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这里是哨岗,离园子可不近。园子里哪个角落不是乌七麻黑的,随便找个地方凑合凑合不就得了,非得跑到这儿触霉头。不知道我们在站岗吗,看了这事,真是晦气。”

莫离皱了皱眉头,终是从怀里又摸出几锭银子,一并给了那兵俑道:“大哥别气,酒里加点雄黄,辟邪压惊,恰到好处。”

那人笑着接过银子,装进腰袋里,然后拍着莫离的肩膀,偷瞄了小翠一眼道:“老弟,还是你懂规矩,快去吧,别误了好事。”

一番惊险过后,几个人总算到达了平安地带,小翠从莫离身上下来,满脸的委屈。花想容看到不翠那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忍不住好笑起来。

赵怜没有心思嘻笑,而是耐下心来给他们分析形势:“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办?如果顺利,他们应该还没发现你们两个失踪了。但是,如果不顺,我估计你们走不了多远,他们就已经把城门封住了。”

花想容接道:“如果封了城,我们就只能住在客栈里,如果赵夺下令搜城,我们很快就会被抓回去。”

“没错,所以我才会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花想容与小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时没了主意,面面相觑。赵怜则把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失时机地道:“有一计,瞒天过海。”

“怎么瞒?”花想容反问。

“你们可以先藏到我的府中去。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到你们藏身在那里。即使是有人怀疑,试问谁敢搜我的府邸?就算是三哥,也得先拿了圣旨才行。”赵怜胸有成竹地说,“找不到你们,三哥就会以为你们出了城,那么城门的守卫便会松懈,这时,正是你们出逃的最好时机。”

花想容抿紧了嘴唇,认真地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就在小翠满心以为,她会拒绝赵怜的时候,她居然爽快地答应了:“好,就住你家。”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楼角,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花想容和小翠紧紧地跟在赵怜的身后,穿越廊阁,来到一处略显清雅的院落。

“这里是一处空房子,平时,这里没什么人来,昨天,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被褥都是干净的,你们可以放心住。”

花想容看着赵怜忙着介绍景致的身影,忽然一脸戒备地道:“你早就知道我们会住进来?”

赵怜神色一凛,随即笑了笑道:“不是早就知道,而是多做了几手准备。你要知道,我那三哥精的很,或者他早就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不然怎么会凭空多了那么多处暗哨?”

花想容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也没有多想。

小翠和莫离刻意保持着距离,小翠那愤恨的眼光闪着敌意,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杀了莫离,来个痛快。莫离感受到小翠那不友好的目光,只能无奈地摇头,继而将头埋的更低。

终于,赵怜的大手推开一扇门,转过头来笑道:“这间房子给你们住。”

花想容应声看过去,发现这是一间陈设极其清雅的屋子。墙上的字画,屋角的古琴,床头的珠帘,桌上的纸砚,所有这些陈设都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自己曾经就住过这样的屋子。

赵怜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满是期待地问:“怎么样?还喜欢吗?”

花想容想也不想地点头:“这间屋子,好熟悉,好亲切......”

赵怜眼神一亮,道:“既然如此合你的心意,那你就早些休息吧。”

说完,赵怜和莫离便离开了。

精神极度紧张的花想容疲惫地躺在床上,身下软软的,还有一丝馨香之气袅袅而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里,花想容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忽然,觉得像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一般,她想,或者是她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越来越深。

她翻过身子,睁开了眼睛,看见赵怜正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花想容吓了一跳,随即警觉地检视自己,发现衣物完好,并没什么异样,这才纳闷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分明是落了锁的......”

赵怜道:“钻暗道呗。”

花想容一下子花容失色,瞪大了眼睛怒道:“暗道?那我的房间你岂不是来去自如?”

“你倒是有脸说,我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如果你拼命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个名分,这里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赵怜一边说,一边咧开了嘴角贼笑道,“怎么样,划算吧?”

花想容怒不可遏地大喝道:“滚出去。”

“这是我的地盘。”赵怜不经意地说出事实。

“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给你一个名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赵怜无赖地挤上了床,扯开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花想容恶寒地缩了缩身子,终是受不了他这副要死不死,玩世不恭的模样,伸出脚,一下子踹在他的腿上,怒道:“滚下去。”

“或者你出些租子?”

“滚!”

“那就是没的谈了?”

花想容勿忙起身,抓起随手扔在柜子里的包袱说:“我走。”

赵怜慵懒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城门已经封了,客栈也不许再留人住宿,你准备出去睡破庙?”

花想容闻言,立即停下脚步:“这么快?”

赵怜点点头:“全城戒严,看来这次三哥下了大功夫,势必要找到你。”

“那......我们怎么办?”

“安心地住在这里。”赵怜神色有些凝重,“我估计他已经派人去城外搜寻了,如果搜寻无果,他很快就会怀疑到这里。”

“那你这里岂不也是岌岌可危?”花想容皱着眉头,慌乱地道,“我看你这里也呆不住,明天我和小翠就走。”

赵怜猛地坐了起来:“你想被抓回去?费事拨力地跑出来,就是想体验一次脸红心跳的刺激?”

花想容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低叹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闻言,赵怜心头一紧,淡淡的喜悦悄悄滋生。他摇了摇头道:“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怀疑到这里。安心地住下去,相信我,我一定能够保护你。”

感动,除了感动,花想容已经找不到半点词汇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她吸了吸鼻子,抑制住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笑着说:“给我换间房。”

“为什么?”

花想容耸了耸肩膀,道:“我不想睡着睡着觉,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可是,相比来说,这间屋子最为安全,不是吗?一旦有个万一,你还可以从暗道遁逃。”

花想容一愣,他竟然把事情想的这样周到。她只好咧了咧嘴,问道:“入口在哪里?”

赵怜一脸防备地道:“干嘛?想封死?”

花想容摇头:“只是想知道,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要从哪里跑。”

“暗道在柜子里,如果真的出了事,你就按下柜子里的暗匙,隔板会自动打开,你顺着那条暗道一直走就能逃出去。入口处有个浅沟,里面有火折子,往里走,还有食物和水。”

花想容不由得暗暗惊叹着赵怜静谧审慎的头脑和毫无疏漏的布局。

“在想什么?”

赵怜打断了花想容的思绪,花想容笑了笑说:“我在想,玩世不恭和沉稳内敛,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赵怜扯开嘴角,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他慢慢地凑过来,一脸邪气地道:“你喜欢哪一个呢?”

又来了,花想容简直想要狠狠地抽他几巴掌。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赵怜,怒道:“我要休息了,你快点滚出去,不然,我马上就走。”

赵怜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过河拆桥,或者就是这个意思吧。算了,我也不和你争了,你好好睡,做个美梦吧。”

赵怜一走,花想容立即搬了几张椅子,将柜子封了个结结实实。拍着手,看着自己的杰作,她不由得咧嘴笑开了。她就不相信,这样严丝合缝,他还能进得来。

或者是因为之前实在太困,花想容竟然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当她听见屋外那清脆的鸟鸣声的时候,总算睡醒了。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却看见赵怜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两个人的距离挨的实在太近,有些说不出的暧昧,花想容心中一紧,猛地一下子窜了起来,结果,砰地一声,撞上了赵怜的额头。

“哎哟,你干什么?”赵怜捂着额头,呲牙咧嘴地低呼出声。

“你......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花想容显得有些尴尬。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喉咙是不是发炎。”赵怜一边揉着头,一边嘟囔着,“身为一个女人,睡觉居然张着一张大嘴,真难看。”

明明是个阴谋家,明明是个腹黑男,可偏偏总在她身处危难的时候,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博取信任。

花想容的脸色有些难看,自从和赵怜一起跑出来以后,她发现,自己有好几次都想扑将上去,将他那张伪善的脸撕个粉碎。

“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怜淡淡一笑:“暗道。”

“胡说,暗道明明被我封住了......”花想容一边说,一边朝柜子的方向望了望,发现椅子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不由得呆住了。

“天哪,见鬼了?”花想容摸摸自己的脸,一脸的不敢相信。

忽然,头上惹来一个栗暴,钻心地疼。花想容别过眼去,发现赵怜肆无忌惮地正吹着自己的手指。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赵怜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床底下,“我有说过,这个房间只有一条暗道了吗?”

花想容垮着脸,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被这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赵怜散慢地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布包,扔给花想容,命令道:“换上。”

花想容打开一看,傻了眼:“男装?”

“嗯。”

“我才不穿男人的衣服,特别是你穿剩下的。”花想容摆了摆手,好像怕沾染到毒药似的,把布包扔出了十丈远。

“笨蛋,你那瘦不啦叽的身材,能撑得起我的衣服吗?看看里面,那是新做的。”

“可是,你为什么给我做男装?”花想容有些疑惑。

赵怜耐心地解释说:“人人都知道,南阳王的小妾是个女人,如果换了男装,逃跑不会引人注意。”

花想容的眼中透出一丝欣喜:“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跟着你走,一定能顺利逃出去。”

花想容换上了男装,对着镜子照了半晌,才从门外把赵怜唤了进来。

赵怜踱着步子,上下审视着花想容,半响才由衷地赞道:“嗯,不错,英姿飒爽,像个男人。不过还差些东西罢了。”

说着,赵怜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剑递给花想容说:“拿着它,越发显得威武了。”

花想容拿着沉甸甸的剑,苦着脸说:“能不能不拿,太重了。”

赵怜瞟了花想容一眼,道:“你见过侍卫中有不带剑的吗?”

“我答应要当你的侍卫了吗?”花想容不禁气结。

赵怜点点头:“那你就付些租子,总不能白住我的屋子吧。”

花想容理亏,努了努嘴,一副欲道还休的模样。

“行了,准备好了就跟我走吧。”赵怜一边说,一边打开大门,一条腿迈出了门槛。

“去哪儿?”

“去见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