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无力地靠在卓言的怀里,泪水潸然而落:赵夺,到底我做错了什么?竟让你连与我拜堂这过场都懒得走了么?
在众人一片揶揄的眼光和嘲讽的言辞之下,花想容木讷地与卓言拜完天地之后,立即被搀进了新房。大红盖头之下的她,狠狠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那深深陷入肉里的指甲却向众人说明了一切。
她的确是心有不甘啊。
虽说赵夺是她看中的人,可她也不是硬要嫁给他呀,宫宴之上,她不顾女子的尊颜,顺着他的意,与太妃和皇上都说清楚了,只是太妃和皇上不愿意,非要赐婚罢了,这怪的了她吗?
红色的喜帕,映着花想容的面颊,没有娇羞的红,而是苍冷的白,那轻轻上扬的嘴角略过一丝冷意,眼中的酸楚越来越深。
赵夺,竟然在拜堂之时,随意找了一个侍卫来敷衍,那么,一会儿的洞房花烛,他准备派谁过来替他呢?难不成是那个王公公么?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外面的更鼓已经敲过三更,可是,新房之内,依旧只有花想容蒙着盖头,独自坐在床头。
“小翠姑娘,王公公遣我来偷偷支会新夫人一声,王爷今晚怕是不会过来了,让新夫人不要再等了,早些歇息。”
“知道了,有劳小公公了。”
门外传来的对话声,让花想容心中一揪,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紧。走后门、替拜堂、守空闺……赵夺,在这一天之中,让她尝尽了羞辱,今后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呢?
门咯地一声开了,小翠轻轻地走了进来,无奈地替她揭开喜帕:“小姐,王爷有政事处理,今晚恐怕不能来了,您还是早点歇息了吧。”
花想容摇了摇头:“小翠,你说我该怎么办?受到如此的羞辱与慢怠,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小姐,您想怎么办?这里是南阳王府,不是丞相府啊。所有的奴才都看着王爷的脸色行事,有几个人会听您的?”
“不行,我要去问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他府中诸多侍妾,偏就容不得我一人么?”下定了主意,花想容想也不想就冲出了新房,小翠拦不住,只得紧紧地跟在身后。
王公公站在兰园门口,见暗处闪过一抹大红,仔细一看,是花想容带着小翠匆匆而至,连忙上前拦住,将她们引入侧厅。
“新夫人,老奴不是派人去跟您说了,王爷今晚有事,不能过去了吗?您这又何苦顶着夜露跑出来呢?”
“王公公,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有事不明白,想要亲口问问王爷。若是王爷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立即就走,绝不多加停留。”
王公公无奈地撇了撇嘴道:“我说新夫人,您怎么就非要往枪口上撞呢?王爷的脾气您多少应该知道,我劝您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花想容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冷哼一声,道:“他什么脾气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今日不明不白地受他羞辱,绝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新夫人……”
“王公公,你让开,我要进去跟他说个明白。”
“新夫人……您可千万不能鲁莽行事啊。”王公公一脸忧色,紧紧地拉着她的袖子,以免她真的硬闯进去。
“王公公,多谢您的提醒,如今我是非要闯进去不可了。”说罢,花想容用力地推开王公公,直朝内殿奔去。
“啊……王爷……王爷……妾身就快……就快丢了……”
“啊……啊……”
廊子里,传来一声声娇yin,走的越近,就越发地真切,叫声与浓重的喘息声混成一片,整个兰园都笼罩着一团靡靡之气。
花想容听着这一声声刺耳的声音,脚下的步子越发地虚浮起来,可是,她心中那唯一的信念却支撑着她继续向前,直到她冲动地踢开寝室的大门,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