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的宁静的小竹屋,谢晓芸表情木讷地坐在床上,竹屋里肆虐的风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湛蓝的眼眸没有焦距,她一点一点地沦陷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白洛宸没有带她走,却对她说,除了他,谁也别想带走她。带着愠怒,却深藏着温柔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逸?是不是身份暴露了?谢晓芸想到这心猛地一惊,手不自觉的握紧,翻身想下床。可是伤口的拉扯让她眉头紧皱,脑中忽的浮现出欧阳逸的脸庞,似是有什么力量在支持着她。抑制住伤口的疼痛,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竹屋,这个将她束缚的竹屋。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在风中屹立的一小块竹林和纷飞的雪花。白洛宸似乎断定以她的伤势是走不出竹屋的,但是他错了!踉跄地走在雪地上,她望着周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终是雪花,怎么回去?她失落地带着疲惫坐在雪地上,闭上眼,心中奢望着欧阳逸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哪怕只是让她看一眼也好,她的思念竟达到如此的地步。
雪花不停地落下,停留在她那纯紫色的长裙上,就好像盛开的雪莲般美丽。风在她的耳边呼啸,似是在嘲笑她的挣扎。她想站起,却是那么的力不从心。湛蓝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些许泛白的唇畔不断呢喃:“逸,你在哪……”
循序渐进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谢晓芸嘴角忽的扯开一丝微笑,感觉身子一颤,无力倒了下去。
静香殿
时音担忧地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谢晓芸,手中温热的毛巾来回擦拭着她的脸庞。天知道她看到这丫头倒在雪中是多么的高兴和心疼。该死的丫头这些天都跑到哪神游了?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担心吗?虽是这么想的,可是她那双眼眸早就蓄满了泪水。“轩,我们带谢晓芸回家好不好,回家她就不会失踪了。”时音喃喃的对身后的欧阳轩道,她终是割舍不掉眼前的女子。
欧阳轩沉默,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把谢晓芸带回宫中的事情大概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吧,想要回去,肯定很难。只是他不想戳破时音而已,她明白一切的。
“是谁将她藏起来的?”秋明沫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神若有所思。脑海猛地想起那个金纱后的男子,难道是他?摇了摇头,极力否定心中的不忠,她抬起头望着外面纷飞的雪花,让混乱的脑子暂时清醒。
阙凤兰和魁芸香皱眉,她们似乎也各有想法。只是她们眼眸中带着犹豫,斟酌着不知如何出口。
欧阳逸望着谢晓芸,深邃的眸子荡漾着温柔,他忽然想起了带着炫目的青发的男子,手不自觉的握紧。
显然,他们都忘记了屋中还有一人,那就是白茉莉。她缓缓地走出了静香殿,心中不解地想着事情的原委。淡定地朝花园的隐藏阶梯走去。
“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身体吧。”魁芸香的声音响起,她执著地望着谢晓芸,嘴角扬着微笑,却让人看起来有些凄凉。“她这样很危险不是吗?”
“可是,芸香,你……”阙凤兰眉头紧皱,担忧地望着魁芸香。
“晓芸不会答应的。”欧阳逸握起她的手,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她,不是吗?“她不会有事的。”虽是对魁芸香说的,他的眼眸却不曾离开过谢晓芸。
天空乌云密布,雪花在天空起跳,在风中飞舞。树林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摇曳,一场暴风雪即临。
阴暗潮湿且寒冷的地下宫殿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白洛宸依旧坐在金纱后面,他前面站着一个侍卫。“查出来了?”他的声音略显平静,可是在寂静的地下宫殿却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是,”侍卫毕恭毕敬的拱手,低头不敢看向白洛宸,“他是云朝的皇帝。”
金纱后面的人一愣,却只是在一瞬间之后,他的嘴角上扬,带着邪魅,带着讥讽,带着愤怒。
房间外传来声音:“属下有事禀报。”
“进。”白洛宸冷冷的声音传出墙壁之外,想起刚刚侍卫的话,欧阳逸的张扬拔扈,谢晓芸的紧张担忧,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顿时心中猛地一阵不满,就如那次在雪地上一般。
走进的亦是一个侍卫,他手中握着一封信,当他呈上时,白洛宸眉头紧皱,愤怒的火苗一下在湛蓝的眼眸中窜起。
那是,陈澈的一封信。
遣散了其他人,白洛宸站起,刚欲从宫殿离开,身前却突然站出一个白色的倩影。“姐姐?”他惊讶地失声叫出,不得不抑制住此时的情绪。
“你放了魁芸香?”白茉莉似乎知道他的反应,因为她为了不暴露身份,很少进出这里,但此时她的语气却是质问的,参杂着恨意的眼神定定地望着白洛宸,“你难道不想杀了皇后?那个害死我们全家的女人吗?你不是拥有千万兵力可以毁掉这个言坊国吗?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魁芸香也活不了了!皇后迟早会把她杀了。”
“她走了?”白洛宸皱眉,手紧握成拳。被欧阳逸救了吗?不,他不可能找得到!可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走得了?只是为了那个男人?只是为了他?即使伤口流血也不惜?
“当时她躺在雪地里,难道不是你放的?”白茉莉疑惑道。
白洛宸忽然扯出一丝笑意,即使是一点点,可白茉莉还是看出来了。她知道,他在生气。
“命令陈澈,攻打云朝。”
白洛宸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冰冷且残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