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解放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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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韶关获解放(2)

13日中午,粤桂湘边纵队司令员兼政委梁嘉亲率连江支队三团主力,从清远太平洞口围向县城进发,到达回澜时,与正在西逃的敌63军残部遭遇。经一个多小时战斗,歼敌一个营部及一个连。

当天黄昏,边纵机关和连支三团赶至清远县城与解放大军会师。

第四野战军十五兵团43军127师是一支所向无敌的劲旅,他们在“解放华南最后一个城市——广州”的口号鼓舞下,于9月中旬挥师南下,直指广州。

然而不堪一击的国民党军队却闻风而逃,127师到达始兴一线时,曲江、英德一带的敌军可以说不攻自溃。

当部队进至滃源后,得悉佛冈、花县两地尚有敌军驻守,43军首长当即命令127师奔袭佛冈之守敌。

国民党为什么处处弃守南逃,而却在佛冈部署设防呢?

原来,佛冈地处广东中部,距广州100多公里,是南北交通要道。当年国民党总统府设在广州,也是在此地设立一道防线。为了阻挡我南下大军进军广州,争得苛延残喘、败退逃亡的时间,敌人在一退再退的情况下,在佛冈设一道防线也是必然的。

据侦察,佛冈守敌是国民党39军103师307团。

该团团长叫王家桢,毕业于步兵指挥学校,盛气凌人。而307团于1948年在山东烟台成立,兵员多是收罗地主武装败逃后的亡命之徒,全团约2000多人,全副美式装备,战斗力颇强。

近日,敌307团在蒋介石“誓死保卫广州”的口号煽动下,求战欲火正旺,他们日夜构筑防御工事,决心死守,为“蒋家王朝”效犬马之劳。

敌307团部驻在龙溪村以北大山上,主要兵力部署在石角河畔、龙溪村以北、张田坑以南、莲花岗以西等各个高地上;该团二营在佛冈县城西小坑以北168高地上,距佛冈县城5公里,为败逃的敌人作增援,敌据守的高地,均筑有地堡、堑壕、交通壕等野战工事。

10月8日,127师接受奔袭佛冈的任务后,踏着崎岖泥泞的山路,以昼夜兼程160里的速度向佛冈挺进。

10月10日下午,127师抵达佛冈县境内石龙一带,师下属的379团、380团、381团全部投入这场战斗。

127师在当地游击队的配合下,立即根据地形对敌人实施分割包围:379团由王坑以北穿插到佛冈县城西,以一营迂回至佛冈城西南,切断敌向西南方向逃跑,以及切断与敌二营和其他主力的联系;381团以二营经古塘插至佛冈以南,与379团一营取得联系后,迅速占领佛冈城,该团主力则直逼佛冈龙溪山下,380团由饮水塘、张田坑一线从正面向敌人压缩。各团都按时到达预定位置,使敌307团完全处于被分割包围之中。

11日上午7时,我380团七连率先攻下莲花岗东南的小高地,歼敌一个排;379团二营也攻下何木径西北158高地,歼敌一个连。

由于敌人的主力阵地已作好了决心死守的防御准备,拒绝接受我方劝降,更加令人义愤的是敌人竟将我方带书信前去劝降的战士和地下党杀害……

127师曾组织多次攻击,都被敌人密集的火力压了下去。广州方面的敌人也派出了飞机数架多次向我方阵地轮番轰炸和扫射,同时还给敌阵地投放弹药物资及宣传品,以鼓其士气。

形势对127师愈来愈不利。

由于攻击受阻,以及长途奔袭,我方伤亡人数不断增加。

军首长下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佛冈拿下。

11月下午17时,127师炮兵营匆匆赶到,立即迅速部署炮阵,师长一声令下:“开炮!”声声巨响,山摇地动,猛烈的炮火向敌阵地轰击。

在炮火的掩护下,我军指战员奋不顾身地跳出掩体,向敌人冲去,抢占山头,顷刻间,炮声、枪声,冲锋号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479攻下何木径敌117高地,歼敌70余人,其余残敌向龙溪方向逃窜;

380团二营以迅猛的行动,一举攻下龙溪以北敌主阵地,俘敌一部;

担任突击任务的380团一营,在炮火的掩护下,只消8分钟就攻下敌阵地,展开了猎猎战旗,吹起冲锋号,又乘势攻下154高地。此刻仍负隅顽抗之敌,见大势已去,乱了阵脚,我军乘胜追杀,激战半个多小时,连克敌4座山头,使敌防线土崩瓦解,至傍晚时分,佛冈县城已落入解放军手中。

12日上午,解放大军在佛冈郊外消灭了敌之残部。379团一营、三营于当日下午6时以闪电动作开进小坑,将盘据在上坑以北45高地、50高地、70高地之敌包围起来,13日拂晓发起攻击,在我军强大炮火攻击下,敌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举起了白旗。

佛冈县境全面解放。以美式装备王牌军自居的敌307团全军覆灭,团长王家桢及其下属2000多人被俘,200多人阵亡,一大批美式武器装备成了我军的战利品。

战马嘶鸣,凯歌高奏。

127师的指战员披着佛冈战斗的硝烟,加入解放广州的钢铁洪流中……

在解放大军挥师南下,进军广州之际,曲江军管会下达肃清残匪,解放乐昌的命令。

乐昌位于广东的北部,地处武江的中游,与湖南宜昌、汝城接壤,粤汉铁路贯穿县境,是由粤入湘的要道,素为兵家必争之地。

按道理,粤北全境几乎都解放了,乐昌是解放大军入粤时的必经之路,应该确立红色政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1949年10月,二野第四兵团第13、14、15军作为右路军,奉命向广东进军。10月4日,14军由湖南汝城沿着一条崎岖山路进入乐昌五山的青岭、小垣经石下、三溪抵达麻坊。

次日清早,14军40师先头部队分左右两路从麻坑出发,当右路部队行经八岭头时与国民党乐昌县自卫队发生战斗,岂知这支本来不堪一击的“豆腐军”,被大军一轮冲锋便七零八落。于是40师只得翻越白萁岭,经猪屎峡穿出廊田。

廊田是国民党39军某部曾驻扎的地方,而他们几天前却闻风而逃了,只剩下乐昌保安营几十人在这里驻守。解放军从猪屎峡到达笃枯岭时,侦悉沙洲一带有国民党保安营驻守,便向那里打了两颗六O炮炮弹,拭探一下敌情。保安营听见轰隆的炮声,仓皇后退。他们退到廊田圩时,又在廊田北面的南端架起一挺机枪,企图阻击势如破竹的南下大军。但这一螳臂挡车的行径被解放军发现了,派出一个小分队悄悄绕到距木桥不远的河岸边,集中火力对准桥头守敌猛烈射击,敌人的机枪被打哑了,守桥的敌人也全部被击毙。这时,从右侧大春村开过来的大军主力已接近廊田圩,保安营见状,十分恐慌,纷纷把枪扔下,撒腿逃命……

解放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按照预定路线,经楼下、长来向曲江方向进发。

由于过境的14军主要任务是南下围歼曲江守敌,顾不得攻取乐昌县城。所以,大军过境后,逃进深山老林里的反动军队探听情况后,又悄悄地返回县城,恢复了他们残暴的统治。

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一向把乐昌作为反共的重要据点,布以重兵防守。1949年1月,乐昌籍的国民党高级将领薛岳任广东省政府主席,他从乐昌的战略地位和家乡观念出发,指示其族侄、乐昌县县长薛纯武必须加强“戡乱建国”之实力。薛纯武秉承薛岳的旨意,除了扩充乐昌县警察和县自卫大队外,还组建了320多人的乐昌保安营和120多人的乐北联防队,使乐昌的反动地方武装共达800多人。此外,薛岳还派了交警支队一个营长驻乐昌。广东绥靖公署又派63军一个师分别驻扎在乐昌县城和坪石等地。

由于乐昌县的国民党反动势力十分强大,反动的社会根基比较牢固,加上地理环境比较复杂,给解放乐昌增加了一定的困难。

曲江解放后,当地党政机关集中力量搞支前工作,支援大军解放全广东,同时又要抽出部分军事力量肃清国民党残余势力。当时,由于信息不灵,北江临时人民行政委员会、曲江军管会、警备司令部认为,乐昌的反动派被大军吓跑了,可能剩下一座“空城”,只需派干部去接管,而根本没有考虑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残余势力在乐昌如此猖獗。

1949年10月15日,曲江军管会和警备司令部命令北二支二营教导员张艺率领该营第五连和解放军13军某营蔡副营长率领一个机炮排护送陈培兴、陈奋等一批县区干部到乐昌去建立新政权。

16日深夜,张艺和蔡副营长奉命率领部队和被护送的县区干部和军代表150多人,分乘4辆敞蓬大卡车和一辆客车从韶关出发。由于汽车行速缓慢,第二天拂晓才到达长来。长来的公路桥已遭敌人破坏,汽车不能通行,他们只有弃车步行,分两路向乐昌进发。

一路由连长张发桥率领一个排沿铁路向北搜索前进;一路由张艺和蔡副营长带领其余部队,护送县区干部和军代表沿公路北上。

距县城南面约2公里的一个小山冈上,有一间四周围着竹笪,顶上盖着杉皮的小房子,一个班的敌人在这里日夜站岗放哨。

张连长率战士们来到小山冈附近时,已经注意到这一小房子,只是由于距离较远,敌人躲在里面,一时无法判断房子里有多少敌人。于是他让战士隐蔽在山坡后,向房子里发出联络口令。敌哨兵一见来人是解放军,没吭声,朝这里开枪射击。

张连长指挥部队散开,猫着腰向哨所冲去。这时,张艺和蔡副营长正率领队伍沿着韶坪公路北上,听到枪声后,立即跑步上来,从左边夹击敌人。敌哨兵见解放军人多势众,撒腿便跑,退到县城边上的马屁股岭和大肚岭。

马屁股岭和大肚岭位于乐昌县城的东南面,是县城周围的制高点,它既可控制县城河南一带,也可控制武江、粤汉铁路和韶坪公路等水陆交通要道:敌人在山上筑了碉堡,挖了战壕,并派了一个连的兵力在这里驻守。

由此可见,攻占马屁股岭和大肚岭,是解放乐昌县城的关键。

“坚决将这根钉子拔掉!”张艺和蔡副营长等研究后果断决定。

具体作战方案是:以六O炮轰击马屁股岭和大肚岭,压制敌人的火力,然后集中三个排的兵力进行强攻:

“轰!”的一声巨响,山头上浓烟滚滚,尘土飞扬,接着又射出第二炮,第三炮,打得敌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正当敌兵混乱之际,解放军三个排的全体战士勇猛地向山头冲锋,“冲呀——”“杀呀——”的喊杀声交织着悦耳的枪声,震撼着乐昌县城。

山头的敌人见解放军攻势凌厉,有的抵挡了一阵就往后退缩;有的根本不敢抵挡就逃跑了……

马屁股岭和大肚岭的战斗胜利后,蔡副营长带领一个加强排据守在这两个山头上,以防敌人再次反扑;张艺带张发桥连护送县区干部进入县城。

人城后,一面由张发桥带着一连人搜查残敌;一面由县区干部向县城居民开展宣传工作。

然而,形势还相当严峻。与县城一江之隔的武江南岸塔山上,还有敌军据守,他们不时向县城开枪打炮,其中有炸弹落到街道,将一名市民和一位解放军战士炸死、炸伤。

乐昌残敌的负隅顽抗,激起了指战员们的满腔怒火,大家恨不得冲过去把他们彻底消灭。但当时乐昌县境还有六七百敌人,而解放军只有4个排的兵力,寡不敌众。

面对这种情况,张艺、蔡副营长和县区干部的负责同志研究决定,暂时撤退,请求上级增派部队进剿乐昌残敌。

17日晚上9时,部队和县区干部趁夜深人静之际沿着韶坪公路步行南撤。

他们到达桂头大坝时,恰好与曲江军管会和警备司令部派往乐昌消灭国民党残敌的两个主力连相遇。

根据军管会和警备司令部的指示精神及乐昌的敌情,指挥员研究决定分两路向乐昌县城和外围之敌进攻:一路由张发桥率北二支五连沿韶坪公路北上向乐昌县城侦察前进;一路由张艺和蔡副营长率领大军两个主力连和一个机炮排从杨溪渡河,沿武江西岸山边直上,袭击河南之敌。

18日午夜时分,部队整装出发。

张连长带的那一路,直插乐昌县城,没有发现敌人。而张艺和蔡副营长率领的大军主力从杨溪过武江后,沿着山边小路到达前溪,再由前溪挺进河南时,却发现了敌情。张、蔡命令部队跑步前进,接近村庄,从左右两边把村子包围起来。

原来,这是乐昌县一警察中队,约60多人,他们来不及逃跑,只有龟缩在村子里。

这时,警察中队的敌人见来了解放大军的主力部队,有枪有炮,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在解放大军的包围圈里,举枪投降。这一仗不费一枪一弹宣告结束。

大军从被俘人员里得知,龚楚、薛纯武带着一批残敌和军政人员逃进了大瑶山。

19日中午,从河南歼敌凯旋而归的解放军主力部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扛着步枪、机枪、推着“六○”炮进入乐昌县城,嘹亮的军歌响彻云霄。

这时街道两旁挤满了成千上万的学生、农民和市民,他们挥动着小彩旗,高呼着口号,饱含热泪地欢迎解放大军入城……

乐昌的天空,阳光明丽,玉宇澄清……

二、生擒中将千山笑,攻克连阳万水欢

连县、连南、连山、阳山通称连阳四属。

远在四千多年前的夏朝时代,中国划分为九个州,连县那时属九州中的荆州的一部分。后来其建制屡有变易。到了隋朝开皇十年(公元690年),废都置州,连县这块地方才开始有行政建制,称连州。到了唐大历三年(公元768年),连州划归广州管辖,其下辖桂阳、阳山、连山三个县,一直延续了二百余年。民国元年(1912年),全国废州立县。连州改称连县,民国九年后,连县直属广东省管辖。抗日战争时期,由于广州沦陷,广东省政府主席吴铁城、高等法院院长史延程和各厅、局、处,以及广东文理学院等学校、商社等疏散到连县,连县成为大后方。

给连州带来名声的,最早当属唐朝著名文人韩愈、刘禹锡。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冬,身为监察御史的韩愈贬为阳山令时,曾与友人到连州游玩,写下了有名的散文《燕喜亭记》。而刘禹锡则是二贬连州,第一次是在贞元21年(805年)九月,因政治革新运动失败,以屯田员外郎坐贬连州刺史,走在半途尚未上任,朝廷又以刺史“不足偿其责”,再贬湖南朗州司马;元和十年(815年)春,他被召回长安,任主客郎。这年三月,百花盛开,他游玄都观后,写了一首《戏赠看花诸君子》诗: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这首诗涉嫌讥政,当朝者自然不满,皇帝再次把他贬为连州刺史。这正是刘禹锡十年前遭贬时所授的官职。因此,他后来有“再牧于连州”之句。不过“诗家不幸民众幸”,刘禹锡在连州五年,深入民间,不但对本县风土人情了如指掌,而且体察民间疾苦,特别是与瑶胞友好往来,深得民心,政绩颇佳。他工余之时,吟诗作文,著作甚多,其中《插田歌》富有民歌特色,为唐诗中别开生面。

而在1949年9月的连州,处于血雨腥风中。

这天,在连州的关帝庙(今中山北路二小)前,军警戒备,森严肃杀。国民党“反共救国军”第九军长兼连县县长李楚瀛亲率各师长官和专署、县府及县城各机关、团体首脑,齐集关帝庙。